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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避风雨,船在海上绕了段远路,其实也不过多转了两三日,闻人椿却因此惴惴不安、惆怅满脸。陈隽想讨她开心的,可没学过嘴上抹蜜的本事,一来一往三两句后就不知道再说什么了。

好在到了临安城里,闻人椿又重现了神采,抱着神鞭草一路小跑,叩响了文府的门。

“小椿?”文在津见是稀客,神情稍显诧异,不过他很快晃过神来,扬起往常的笑容,将她与陈隽引到一旁。

只是今日让他心绪大起大落的事情还不止这一桩。

“神鞭草?你竟是找到了神鞭草!”文在津惊呼出声,差些扰了佛龛前的清静。也不知他修的到底是哪一路佛法,这么多年还是不见沉稳。

闻人椿小心翼翼地将包裹打开,露出保存得极好的一根神鞭草,粗看之下,完全看不出它已离土几日:“文大夫,你可知如何将它制成膏药。”

“这不打紧,临安城里比我医术高超的多了去了。”文在津嘴上放大话,手上动作却是细腻轻巧,但想来还是少碰为妙,便凑到前头用眼睛轻抚每根茎和每片叶。

“妙啊!”他大为赞叹,看向闻人椿,“果真是皇天不负有、情、人!”换了个字而已,语境全然不同。

闻人椿顿时红透了脸。她待霍钰确实真心诚意,但于人前显摆,实在羞涩。

“只是机缘巧合而已。”她低声谦虚。而采药时淋的雨、吹的风、脚面被滑石磨去一整块皮的痛,她忘了,也不曾告诉任何人。

文在津啧啧称奇,又叹一声:“妙啊!”然后拉着陈隽的胳膊,与他说道,“陈公子,你觉不觉得小椿的身上有一股子菩萨风骨?”

“别折煞我!”文在津口中的“菩萨”立马变了脸,她转身拜起佛龛,连呼不敢不敢。

可大抵还是冲撞了菩萨吧。

不然神鞭草拿出去好几日,怎么不见一点风吹草动。闻人椿知道文在津还要顾及府上诸多事,起初也不敢问,只是这日子愈叠愈多,秋风都要吹尽了,好脾气如闻人椿,也终于失了耐性。

“呀,小椿你怎么还在这儿!”来取药的文在津来不及收起脸上表情,全是尴尬与躲闪。

闻人椿今夜用过饭、沐了浴,都要躺上床了,却还是扭头笼了件外衣步来药房。她原本只是怀疑,此刻见到文在津,心中更加笃定了:“文大夫为何躲我!”

“太忙了。”他是能不打诳语便不打的人,如此迂回应答定是还有隐情。

闻人椿不傻,当即想到了霍钰:“是不是他不希望我在身边?”

文在津点点头,见闻人椿若有所思,又替霍钰解释道:“他如今是夹缝中求生存,顾不上你,你别难受。”

闻人椿沉着脸,没有说话。从前霍钰也将自己推去过系岛,可只要自己想回来,他哪次不是留在身边放不了手。

“是不是许大人……”她想来想去,只想到一个始作俑者。至于他会做什么,闻人椿并无头绪。

她眯起了眼睛,信马由缰地猜起来:“难道是要杀了我?”说完立马作罢,若是那样,霍钰不可能不顾自己死活,早就让人将自己护在系岛了。

“文大夫,小椿愚钝,你能告诉我实情吗?”

“我……其实也知道得不多。”

“你若是不说,我只能去找陈隽。”

“他更不可能知道!”

“那我明日一早便回明州亲自问霍钰。”闻人椿口气坚决,像是下一秒就要翻身上马。

文在津只是叹了又叹,而后想到怀里还抱着一本新出的心经拓本,便塞到了闻人椿手里:“小椿啊,何必这么执着呢。来,多读点这个,做人无欲无求、随波逐流,才能不被悲喜蚕食了去。”

闻人椿鲜少露出这样嫌弃憎恶的表情:“文大夫为何不担心!您不是他多年的挚友吗!”她此刻已经害怕得要命,以为霍钰要像刚落难时一样做出什么不顾一切的决定事情。他是不是要牺牲自己,才不能让她在旁动摇心智。

被指摘的那位却是毫不动气,欲言又止。

第二日陈隽无意讲起的一句话让闻人椿更加不安。

“霍先生近日脾气不大好。”

“可是生意被人捣乱了?”闻人椿心急,不自觉的时候已经凑到了陈隽的眼前。她是心无旁骛,陈隽却有自己心思,避嫌地往后退了一步。

“生意上比从前要好。”他将声音刻意放得平稳。

闻人椿只沉浸在对霍钰的担忧中,念念有词道:“不知许大人又给他施了什么压。舅甥一场,何苦逼得这样紧呢。”

陈隽跟着附和了一声,多的话也不敢瞎讲。只是他没料到,闻人椿并非是女儿家发发牢骚,她忽然抓住了自己的胳膊,用尽力气,攥得很紧。

那一刻秋风瑟瑟,吹得满脸凉意,他的胳膊却好像正在火烧。

“带我回明州!”只听她利落地命令道,就像知道他一定会答应一样。

而一直曲折迂回不放她走的文在津,也像是心知肚明的,在她离开的那个夜晚,遣人送来了神鞭草药膏。

那是个凝重的夜晚。她与陈隽才走了一里路,雾气便似藤草一般无声无息笼了上来,它们很快围成白茫茫一片,遮去大半的前路。可她不曾退缩半分,想着自己是去救霍钰的,便是神鬼也拦不住。何况只消抬头,天上明月仍是亮堂如新。

“小椿姑娘,文少爷看起来并不会拦人,要不要明日再走?”

闻人椿奇怪地看了陈隽一眼,他并不像是会被区区雾气击败的人:“你可是近日身体不舒服,不便舟车劳顿?”

“没有没有。”

“不打紧的,反正定了船家。我自己一个人去就行。”将陈隽扯进其中,她知道是自己自私了。

陈隽没想到她会关心自己,差些犯了结巴,短促地回了句:“我可以陪你去的。”

直到船被两路人马东西包围,闻人椿才知道陈隽为何却步。

她有一刻想笑的,怎么渺小如她,竟也值得诸多大汉为之厮杀拼搏。他们多卖力啊,或捏长刀、或捉短剑,只听一声吼,尖锐的光影立马铛铛锵锵,将厚重雾气刺得稀碎。

闻人椿躲在陈隽身后,晃过神后,心跳得越来越快。

“别怕!”他终于得空,回头安慰了一声。

可闻人椿还是颤抖不停,手指动得比弹十面埋伏的乐人还要敏捷。她如何能不怕,陈隽手臂上侧被人砍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血正潸潸往外流,灰白色的衣衫被血染红,凝固之后正幽幽发着紫。

若不是她自作聪明,怎么会掉进这场局。

“给我刀!给我刀!”她握着陈隽的手,反复地、不断地、来来回回地说。

当年家乡破亡时,她也是如这般被人护在身后,他们筑成一道墙,才换得她的苟且偷生。她来不及想太多,只是不想再当被人护着的那个,不想任何人为她牺牲。

“护好自己!”陈隽丢了把短刀给她。

两方人马杀得更凶了,血溅得到处都是。闻人椿终于看清局面,知道一方是霍钟派来的,一方是霍钰派来的。

难道他们都知道自己今夜要从临安赶去明州吗?

他们两个,谁是螳螂,谁又是黄雀?

闻人椿来不及往深处细想,已经被人捉进怀里。

“啊。”她嘴巴张成一个小小的圆形,小小的声音在刀剑碰撞声中不值一提。不远处,陈隽投来惊诧的眼神,还夹着后悔、内疚,可他越变越小、越变越浅,闻人椿看不真切。

她在黑暗里待了很久。

那人将她丢在麻袋中后,行了长长一段路。好像先是上了一艘小舟,闻人椿听到了浪打浪的声响,而后又在马背上颠簸了会儿,最后一段路,那人估计是拎着麻袋用脚走的。因闻人椿只在这时才听见他变沉的喘息。

闻人椿一路悬着心,她捏着袖中断刃,准备麻袋一被打开就照着人刺下去。她甚至怕自己胆小、心软,回忆了好多残忍的过去。

然,一切很安静。

她隔着麻袋的小孔,听了许久的风打树叶声、蛙鸣蝉叫声,却迟迟不闻人声。

走了?

是敌是友?

闻人椿那颗紧绷的跳得过分不齐整的心在黑暗之中被宁静一点点抚平,她思考着,却不敢大意。事实已经证明她太高估自己。于是她故意装成昏倒的样子,在麻袋中滚了一圈。

仍旧无人来理。

她深呼吸,终于大着胆子划开了麻袋。

“啊————”

一声嘶喊,惊起林中鸟无数。无数翅膀齐齐拍动,东南西北胡乱地撞,本就摇摇欲坠的秋叶霎时落满一地。

闻人椿万万想不到,霍钟一直都在屋中。他就坐在麻袋边上的长板凳上,那板凳经年累月被雨水冲刷,凹凸不平的孔与衣衫尊贵的霍钟格格不入。

“小椿。”他眯着眼,朝她挥挥手,看起来心情美妙无穷。

闻人椿听不真切,只知道他嘴唇动了动。此刻的耳朵早就被砰砰心跳填满。

“你、是要报仇?”闻人椿紧紧抓着短刃,她不知道外头还有没有霍钟的人,但一个女人和一个瘸子的力气或许能相当。

霍钟并不关心她的问题,笑意更深了:“你当年为救霍钰踢过我,怎么,今日又是为了谁要来捅我?”

“小椿只想自保。”

“呵。”他不屑地嗤笑一声,“你也太听二弟的话了。他称你们是清清白白的主仆,你就乖乖跟着一道扯谎?若哪日他要你滚,你是不是下一刻就带着包袱滚去天涯海角。”

闻人椿当他是疯子,攥紧了手掌,告诉自己不可听、不可信。她冷冷应道:“小椿本就是女使,并非扯谎。”

“你啊,如此衷心赤忱,为何不能再聪慧一些呢?跟着我,我保证不让你委屈。明日!明日我便昭告天下奉你为我霍府大娘子!”他情绪激烈,愈发昂扬,如黑夜明月,升至最高。

“你做什么!”

霍钟那疯子竟然一掌握在刀刃上。

血腥味像那刀一样锋利,很快杀入雾气中,绕满闻人椿周身一片。

“你放开!”

“你不想杀我吗?”他好像是没有痛觉的,连握着刀柄的闻人椿都能感觉到刀在往他的肉里钻,他却还在笑。笑得那么无所谓,像是彻底脱离了这副皮囊。

闻人椿盯着他,快要被他眼底深邃吸走,那里有无人可懂的绝望和痛苦。

不可能!

她才是受困的人!

“你到底想怎么样!”她试着将短刃抽回,可是除了血腥味变得更浓烈,毫无作用。

霍钟看她眼睛都被逼红了,便伸出另一只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又觉得她额发太凌乱,认真地理了起来。

“小椿,我只是想帮你。你太善良了,会被霍家和许家的人吃得骨头都不剩的。而且你不是杀过人了嘛,你忘了吗,我的小儿子,他还那么小,身在襁褓,连话都不会说,就被你一刀捅了进去。小椿,没有人可以一辈子做好人的。为什么不早点和我一起下地狱呢?小椿……小椿……”

他的话就像地狱传来的诵经,闻人椿握着短刃往前一推,便逃一般松开了手。

“没有!不是我!我没有!我从来没有要杀他!我只是要威胁你,为什么你当时不肯放了许还琼!是你逼我的!”她没有杀死无辜的人,她明明捅在不是要害的地方啊。

“傻啊,我那是在帮你。若是许还琼当时死了,霍钰如今就不会娶她了!”

“你说什么?”

“主人家这么大的喜事,难道小椿你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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