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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承突然一时间没了话说,他看着窗外刺目的阳光,稍微皱了皱眉。
洛城的气候和寒城很是不一样,他想起很多年前的艳阳高照,觉得自己此时的心情和以前居然是那么的不一样。
周珩风听舒承很久都没有说话,原本露着笑容的脸也慢慢恢复了平淡。
他其实从来就不是一个爱笑的人,舒承却很喜欢笑。
曾经的周珩风心里总是像是装着事情一样,那双眼里如果仔细去看,会发现深不见底的黑暗。
而舒承虽然故作老成,可是他笑起来的时候又是那么的阳光和自然。
现在的舒承虽然还是会笑,但是却觉得很年轻时的他相差甚远。
“舒总,是不是我打扰您了。”
周珩风率先说话,舒承回过神来,答了一句:“没有,我等下要去公司,你的挂怀我收到了,多谢。”
他好像总是在对他说谢谢,但是周珩风其实什么也没有做。
只是真的很关心他。
感觉现在的舒承就像是一块石头一样,怎么也撩不动,周珩风只能又想办法,发出邀请:“舒总,我在寒城没什么朋友,就算是新搬了一间公寓,也没见人过来暖居,如果您有时间,我想请您来我家做客。”
舒承重新合上了窗帘,酒店里的灯还开着,房间内并不黑,他突然就笑了起来。
他觉得自己就算是再逃,这个男人也会想各种办法在他面前刷一刷存在感。
干脆一切就按照他所希望的那样发展下去算了,这样每天和自己较劲,其实也很累。
“好,回寒城再说。”
等舒承挂了电话,周珩风嘴上的笑意就从来没有停止过,他拿着自己的咖啡豆放在专门的咖啡机里面,静静等待。
咖啡机经过运转,一滴滴醇美的咖啡落在杯子里,办公室都是咖啡豆的香气。
周珩风虽然不知道舒承怎么突然想开了,不过这一举动还是令周珩风十分高兴的。
至少舒承现在渐渐开始不再抗拒与周珩风的接触。
而远在洛城的舒承则是在和周珩风的电话结束之后,在床上坐了将近五分钟。
他□□的背脊上,纹了一只老虎。
李妡美从来没有和舒承同房,自然也没有看过他的身体,他胸口心脏处的位置,则是一个英文单词:wind。
风。
这些纹身已经跟了他将近十多年。
看了一眼时间,舒承穿上一件黑色的衬衫,和叶斌一起去了洛城分公司。
昨天那两位家属带了人过来闹,他们对sf集团提出的赔偿似乎并不是很满意,而且还想要弄清楚sf集团为什么会招进那种员工。
他们叫人拉了横幅,一早便在sf集团洛城分公司办公楼下站着了。
叶斌和舒承说完事情的发展之后没忍住又道了一句:“家属现在已经属于无理取闹的范畴了。”
其实舒承的公司和那个工地的施工队也只是合作关系,那些工人是由包工头管理的,而他们在为sf集团效力,自然就是sf集团的员工。
施工员直接由包工头管理,一些施工员以前是否有过案底,谁也不知道。
所以从一定程度上来说,sf集团难道就不是受害者了吗?
舒承脸上倒是没什么其他的表情,这件事情需要迅速解决,否则不仅是那个楼盘会损失惨重,sf集团的名誉也会受损。
这种时候公关部在尽力隐瞒消息,可还是被一些媒体抓住了一些小辫子,不知道事实便开始肆意揣测。
舒承以前最烦和媒体打交道,不过他这几年也做好了准备,在媒体方面下了很重的本钱。
就这样忙碌的过了半月,舒承每天很早去公司,而晚上基本都是九十点才下班,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是一身疲惫,衣服都没时间换就躺下睡觉了,所以一般都是第二天醒来再洗漱。
这半个月一直由舒承主持大局,也用了最诚恳的姿态和受害者家属谈判,最终双方终于达成共识。
杀人犯在抓住之后很迅速被移交到了检察院,因为故意杀人罪被判死刑。
事情终于顺利解决,舒承给自己放了一个假。
他在洛城又待了两天,叫叶斌先回去看看总公司这段时间的情况,给他汇报。
叶斌虽然对舒承的决定感到奇怪,不过也还是遵从了。
这位舒总经常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有时候甚至都猜不出他心里到底都想着些什么事情。
舒承这两天换了最平常的衣服,在洛城的每一处大街小巷里走着。
他在这里曾经待过五年,那五年他一直都待在唐家庄园里,很少出来走动。
叶斌打来电话的时候舒承正在一家小吃店里等着,他脸上是温柔的笑意,路过的很多女子都往他这边看。
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视线,所以舒承并没有非常不安或者局促,他接听电话时店家正好上来一碗馄饨,他轻轻用勺子翻搅着,姿态很是优雅。
“周总把公司打理的很好,以前一些历史遗留问题……也被解决了,现在周总很是服众。”
叶斌把一切如实相告,他心里其实很紧张,因为他实在是猜不透舒承的用意。
周珩风其实一看就不是善茬,他能这样把公司管理好可以见得他是很有手段的,而舒承就这样放了权,在叶斌眼里看来实在是不明智。
“好,我知道了,这段时间在分部也累了吧,给你放几天假。”
叶斌道好,他其实还有句话没有说:那位周总对舒总似乎格外的殷勤。
周珩风看见叶斌之后以为舒承也回来了,一直等着,可是不见舒承的身影,周珩风的脸色稍微有些差。
不过他还是迅速调整好了表情,问舒承怎么没有和叶斌一起回来。
叶斌只道舒总还有一些私事,不方便和他说,所以他也不知道舒承留在洛城要做什么。
周珩风又问舒承要在洛城再待多久,叶斌回答说两天,周珩风这才笑起来。
这边的舒承把电话挂了放在一边,吹了吹馄饨,开始吃起了自己的早餐。
他如今也快四十岁了,以前年少轻狂的时候总觉得人生很长,现在不知不觉居然已经过去快一半了。
洛城的生活节奏似乎不是很快,舒承在洛城度过了很是舒心的两天,因为他把手机关机了。
在舒承最忙的那一天,白星阑派来的人给舒承送过来了一张名片。
那张名片是金属材料制成的,无法折坏,闪着黑色的神秘光芒。
那上面只有刻上去的一个名字以及一串号码。
名字是周珩风,而号码则是舒承从来没有见过的。
在离开洛城的前一个晚上,舒承给手机开机,自动略过那一个个未接来电,用另外一个号码打了白星阑叫人带来的那张卡片上的电话。
大约等了五秒,电话接通,那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调笑之意:“怎么,白小姐突然想起要找我了,有什么事要吩咐的?”
舒承没有说什么,把电话挂了之后把电话卡从手机里□□掰断了。
他揉了揉额头,突然就笑了起来。
这几声笑容又些放肆张狂,他的眼睛慢慢变得猩红,感觉自己的心有些疼。
于此同时疯狂的还有一个远在寒城的周珩风。
那个电话挂了之后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腿上的黑猫叫了两声,周珩风回过神来拍了拍猫咪的背,让它从自己身上下去。
夜晚时,周珩风的公寓只开了几个小灯,屋子里看起来有些阴森可怖,如同他的眼神一样。
周珩风从来就不是善类,他的前身唐予风自然也不是。
走到窗边看着今天晚上的月亮,周珩风打电话不知给了谁,只是对那边的人报了一串号码,又道:“这个电话号码的持有人五分钟之内查出来发给我。”
他没有等对方应答就挂了,又打给了另一个人。
“喂。”那边的女声有些哑,像是被吵醒了一样。
“白小姐,我是……周珩风,几年前我给你的那张名片,你现在给了谁?”
周珩风的话问得直接,白星阑像是瞬间清醒了,像是在心里掂量了一下,白星阑对周珩风道:“周先生,我十分感谢你曾经因为庄亦深对我照顾良多,我也知道你很有本事。不过名片既然给出去了自然就没有再要回来的道理,也没了求你做事的理由,给了谁我因为一些私人原因不能说,让你误会了实在是不好意思。”
此时周珩风手机里来了一条短信,那上面的名字并不是他所设想的,可是他还是对那边的白星阑道:“你给了舒承,是吧?”
那边许久没有说话,周珩风便已经在心里确认了答案,他没有等白星阑再说什么,只道:“白小姐,你这种行为让我不是很高兴,希望我们以后还有再见面的机会。”
说完之后他就挂了电话,和舒承一样,把电话卡拿出来折断。
回过神离开窗台坐在客厅里设置的软椅上,养着的那只黑猫又跳了上来,窝在周珩风的腿上。
黑猫的眼睛像纯粹的蓝色琉璃,也夜光下也十分明亮。
周珩风摸了摸黑猫的头,唇角重新露出一丝笑容。
“知道是我又怎样呢,他又不敢亲自来找我确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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