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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由喜醒了,她是被痛醒的。
她一个鲤鱼打挺从榻上跳起来——哪个混蛋把狼牙棒放在她床上的!可扎死人了!
有尘听见声响急急奔来,献宝似的将狼牙棒捧到她面前,“你醒啦!快看,这是我为你做的,你喜欢吗?”
李由喜接过那把浑身上下冒着紫光的狼牙棒,指腹细细磨挲着上面暗色的火纹。
之前十阳还跟她说过,要找个炼器大师将狼牙棒重新锤炼一下的,没想到——现在一分钱没花就搞定啦!
她双手握着狼牙棒顺势舞了几下,棒子虎虎生风,挥舞间带起点点细碎的星芒,流光溢彩。
“真好看!”李由喜捧着狼牙棒爱不释手,“你什么时候偷偷做的,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武器呢。”
有尘笑着向她伸出手,眉眼弯弯似月牙,“我就知道你会喜欢!我用你包里那个紫色石头做的。我还知道你睡醒肯定会饿,给你准备了好多吃的!”
李由喜呆呆看着他,扔下狼牙棒,鬼使神差搭上那只骨节修长的,温暖的手。
有尘轻轻一拉,她便跌入他的怀里,他顺势环住她的细腰搂紧原地转了几个圈圈。她双手圈住他的颈项,长发扬起,笑声如铃,“不行不行,晕了晕了……”
她手一送,就顺着他胸膛滑了下来,赤足踩着他脚面上,轻轻晃了晃脑袋,“真晕了。”
他微微倾身在她面颊上落下一个吻,臂弯一抄就将她抱了起来,喜爱溢于言表。
她老脸不由一红,低头娇羞咬指甲。
有尘抱着她来到桌前,将她放在凳子上,又将一堆碗碟推到她面前,献宝一般:“你看,这是我亲自去山里摘的果子,这个红红的,我尝过了,很甜。还有这个,外面是硬硬的壳,里面软软的,我也尝过啦,都是好吃的!”
李由喜看着满桌的山果,有野柿子、山核桃、毛板栗、地瓜等。都用清水洗过了,满登登盛在盘子里。
李由喜看到他眼睛亮晶晶的,像映在溪水里的星星。她握住他的手,指缝里果然还带着些绿色的草汁。她起身取了湿帕子替他细细擦手,细致温柔,“你有那么多手下,干嘛还亲自去呢。”
有尘嘿嘿笑着,模样纯真可爱,“山里好多好多野果呢,你快吃呀,吃完了我再去摘!”
李由喜轻轻嗯了一声,将帕子搁在一旁,从碟子里捡了一颗核桃,包在手掌里用力一握。
“嘶——”她甩了甩胳膊,撸起袖子一看,昨天被树枝划破的伤口因为用力渗出血来了。
“咦,怎么还没好。”这种小伤,换以前一晚上就愈合了呀,三天之后连疤都不会留。
有尘赶紧抓住她的胳膊,紧张说:“怎么了,疼吗?”
李由喜想起之前嵇无尘帮她治脚伤,手掌贴上去不一会就好了。于是她笑嘻嘻说:“你帮我治治吧,我好捏核桃给你吃。”
“啊?”有尘挠了挠头,“可是我只会杀人,不会治人啊!”
李由喜笑僵在了脸上——差点忘了他是什么身份。
她扯下袖子,“啊,那不用了,我就随便说说,哈哈。”
有尘可不愿意了,握着她的手不松开,撒娇说:“那我试试,兴许可以呢?”
“好吧。”她理了理衣裳,侧过身面对着他,“来治吧。”
他郑重点头,抬起右掌,掌心燃起火焰。李由喜抱住自己,惊恐:“做什么!”
有尘急忙甩手,“啊,习惯了,重来!”
李由喜沉默,是杀人杀习惯的那个习惯吗。她正想拒绝,见他右手上复又笼上一团黑气,已到嘴边的话又吞了下去。
这黑气大魔王身上也有的,还常用来浇花种树呢。
有尘举着那团黑气一点点靠近她,识海中的嵇无尘正坐在坟包前思过面壁呢,似察觉到了什么,蓦地睁开双眼,惊呼一声:“不!”
可是已经晚了,那团黑气瞬间将她笼罩在内,她徒然睁大眼睛,唇齿溢出痛苦的呻吟,死死拽住他的袖子,“有……尘……”随后两眼一闭,软软倒在他怀里。
“阿喜!”嵇无尘试图冲破桎梏,却仍是徒劳。
有尘不知所措,“怎么会这样……”他抱着李由喜,茫然四顾,“谁,谁在说话?”
……
十阳迅捷如电,剑身上的金光正气划破重重黑雾,一直朝着不咸山深处飞去。
越往深处走,黑气也渐渐淡了,他飞行在起伏的丛林上方,被什么东西吸引了视线,停下脚步,落入其中。
眼前的这片树林,可谓是硕果累累啊。
脚下土地一片焦黑,落叶腐败,望不到头的枯木林里,垂挂着无数具尸体。有人,有兽。不分男女,不论大小。
皆是死相狰狞,面目扭曲,皮肉凹陷出嶙峋的骨架,浑身漆黑似被烟熏透的腊肉。密密麻麻挂了一树又一树。
就是这样一个地方,竟然连一只蚂蚁蛆虫都看不到。
十阳面露厌恶,抬袖掩住口鼻,缓缓走入。他另一只手两指并拢,从最近的一具尸体上用术法抽出一缕残余的黑气,团成一团,托在掌心细细观察。
他眉头深锁,难得露出这样严肃的神情,“恶浊之气?”
之前柳如卿说这里有魔他还有些不信,在群山外围的那些黑雾里虽然也夹杂着有魔气,但是非常浅淡。
可是,他掌心里这一团黑气却与众不同。
经过千年前那场大战,像这样精纯的魔气,现今除了嵇无尘,没有魔能有这般强劲的实力。
可是嵇无尘身上的魔气,与这个却又是不同的。他那样秽气凝成的妖魔,身上必然带着无尽的怨念和憎恶,尚在他被打入封魔塔之前,他与乌召松争斗时,恶浊之气可至方圆百里草木俱焚。
可自从被关于封魔塔后,他身上的恶浊之气就已荡然无存,只剩下纯质清透的魔气。
万事公允,天道亦恒。这世间人、妖、魔共存。善恶岂能以族群分之,人有恶人,魔亦有善。譬如沉砚,他身上就没有恶浊之气,只要老老实实的种田,谁也不会去找他的麻烦。
可是嵇无尘的恶浊之气去了哪里呢……
十阳忽然想到了!是魔珠!
凡是魔,体内必然有先天凝成的魔珠!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嵇无尘被关入封魔塔之后会性情大变。甚至在自己被其他魔欺负的时候,容忍自己留在身边,庇护了自己一千年。
他惊恐地睁大眼睛,也终于明白昨夜那个人为什么会跟嵇无尘长得一模一样了,也明白这尸体中的恶浊之气是从何而来!
那个人,就是从嵇无尘体内被剥离的魔珠!若将他当成嵇无尘也毫不为过,他们本就是一体,心意相通,同身同感!只不过被拆成两份。可本质上,他们就是一个人。
不然那人为什么昨夜一见到阿姐就表现出与她相熟亲昵的样子,一定是嵇无尘一早就存了觊觎阿姐的腌臜心思!
若仅仅如此,倒也没什么。
乌召松既然将魔珠剥离,必然已经抑制或是净化了恶浊之气,才会将他放心丢在这山中千年。
可那魔珠,屠杀了这么多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一定是有什么原因,让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恶浊之气了。
或者说,他本质就是嵇无尘心中的恶念。一个至清,一个至浊。
至浊……
十阳仓皇后退几步,脚下踩断枯枝的咔嚓轻响让他从沉思中回神,
阿姐留在他身边,肯定会被他害死的!
……
李由喜醒来的时候,有尘仍是守在她身边。眼里却是化不开的哀愁,长长的睫羽低垂着,眸中水光悬而未落,就连她醒来都没有第一时间发现。
她张了张口,喉咙干涩嘶哑,发出粗嘎的音节。
有尘匆忙抬手拭去眼角泪意,握紧了她的手:“你终于醒了,我好担心你……”
她撑着胳膊坐起,清了清嗓子,有尘忙捧着清水送到她唇边喂她喝下。
有尘坐在她身侧,揽住她的肩,她将头自然抵在他胸前。
她抬手轻抚胸口,平复杂乱的心绪,揉了揉额角,“我刚刚怎么了,突然觉得好累,就像被人套在麻袋里被打了一顿似的。”
有尘垂首将唇轻轻印在她发间,带着深深的歉意说,“对不起,是我不好。”
李由喜轻叹一声,猜测他是习惯性把杀人的招用在她身上了。
“没事啦!”她徒然提高音调,语气欢快,“我身体很好,不用治也没事啦。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不会怪你啦!”
她当即从榻上爬起来,原地跳了一套广播体操,笑着说:“是不是没事!”
有尘也被她逗笑了,起身走到她身边,紧紧将她拥在怀中,头埋在她颈窝里,嗅着她发间的馨香,“如果可以,我真想永远永远跟你在一起,不要分开。”
永远永远在一起,这可能吗?
李由喜沉默,你究竟是什么身份呢,你到底是谁呢。
她松松揽住他的腰,不禁想起了嵇无尘。她现在已经分不清了,到底是因为他长得跟嵇无尘一样,还是因为他毫不掩饰的爱意对和无微不至的关怀,让她甘之如饴沉沦其中。
这个时候,她痛恨自己残忍的清醒,“有尘,你究竟从何而来。”
有尘捉住她的手,轻轻吻过她的指尖,“你想知道,我就带你去。”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番外,已经想好内容了,大概会在完结章丢传送,嘎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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