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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李由喜送完李圆圆去上学,刚回到杏荷晚月,就看见北宫辞站在大门口等她。
她没好气,“干什么!”
北宫辞深吸了几口气,在心里默念——莫生气,莫生气,气坏身子无人替。
他握住她的手,“跟我走。”
李由喜挣脱开,叉腰看他,扬起脸颊,“一大早就发骚,又给我憋了什么坏主意?老娘可不会上当。”
北宫辞无奈,“跟我去个地方。”
李由喜直截了当,“不去,我要睡觉。”
北宫辞不想再跟她废话,将她打横抱起,化为一道白光飞掠而去。
李由喜尖叫一声,人已经到了半空中。她掐住北宫辞的胳膊拼命挣扎,“救命啊!十阳啊!非礼啦!”喊完才想起来,十阳被派到冰洞执行任务去了。
北宫辞紧了紧她腰间的手,“不想摔死就别乱动。”
风霜割面,她只得抬袖盖住脸,不再往下看。北宫辞低头看了一眼,腾出一只手将她头摁在怀里,加快飞行的速度。他说:“其实一直以来,我都想做一个坏人。”
李由喜在他怀里大叫:“难道你还不够坏吗?”
北宫辞不理她,兀自说:“这样我就可以只对你一个人好了。”
李由喜差点以为聋了,“我的老天爷啊!”土味情话是什么鬼啊!让我摔死算了!
等到脚下站定的时候,才发现来到了万松林。
李由喜跳下地,怒了,“你又带我来这里干什么?你要干什么?”
北宫辞装作没听见,自顾自走到一颗冰锥前。抬手抚摸,声音清冷:“这是你出生的地方。那是二十三年前的孟冬节,那是个月圆之夜,所以取名叫林月。”
李由喜没好气抬头望天,“首先,我不叫林月,我的名字叫李由喜。其次,现在大白天哪来的月亮,你想制造气氛也要选好时机吧?你怕不是忘了你在这里拿箭射我的事?”
北宫辞沉默一瞬,“我不是想射你的。”
李由喜听得一个头两个大,“好了不要再继续这个话题了,快点送我回去。”
北宫辞说:“不,还有下一个地点。”
李由喜还没来得及质疑,再次被他用披风裹了起来,飞上了天。
很快,又带着她来到山顶上。
北宫辞负手而立,站在山巅,衣袍随风猎猎作响。他说:“这里叫梅羽雪山,是霜临界最高的一座雪山。”他指着前方,“在这里,可以看见整个定北宫。晨曦时,一片金光灿灿,甚美。”
李由喜裹紧了披风站在后面,跟着抬眼望去。
山顶上,黑云低垂,疾风舞雪,整个天地都是一片茫白。她深一脚浅一脚踩在雪地上,走到他身边,歪头:“现在虽然是早晨,但是没有太阳,什么也看不见,你看不到吗?”
北宫辞回头望她,“雪山里的天气,总是变幻莫测的,等一等说不定太阳就出来了。”
李由喜打了个喷嚏,抱住脑袋,“老天爷啊!你吃不是吃错药了!大早上让我来这里吹风!”
北宫辞不解:“你不是一直想出来吗,现在为何又要回去?”
李由喜扶额,敲着手背,“我的哥,我是要离开这里,离开整个霜临界,而不是陪你在这里淋雪!”
北宫辞低头想了想,说:“罢了,你不喜欢,去下一个地方。”
李由喜退后两步,警惕说:“你不许抱我!男女授受不亲!”真该死啊,她真是没想到,自己这样一个人,竟也有常将这句话挂在嘴边的时候。
妈的,这些臭男人就是觊觎姐的美色!
北宫辞面无表情答应了,“好。”他目光在李由喜身上扫了一圈,最后上前一步,提起她的后领再次起飞……
李由喜被提在半空中,脚下是白茫茫一片,天空还下着大雪,模糊了她的视线,只觉得风雪像刀子一般割在脸上,生疼。
北宫辞的速度非常快,被这样提着吊在半空中,魂都快吓没了。一路鬼吼鬼叫,她嗓子都快喊哑了。
好不容易落了地,她缓了好半天才敢睁开眼。爬起来一看,这不是月牙湖吗?
她不禁就想到有尘在湖里为她抓鱼的那一幕,越想越生气,非得整整他才过瘾。
她指着那片湖,说:“我要吃鱼,你给我去抓!”
北宫辞说好,随即转身离去。李由喜好奇,抬脚跟上,只见他径直找到守湖人的小木屋,守护人看见他,远远就跑过来。两个人不知说了什么,那人点头哈腰,一个纵身就跳到了湖里。
再出水时,手里已经多了一网兜的鱼。北宫辞接过,连声谢都没有,转身就走。
李由喜气得,这也太容易了。不行,不能轻易放过他!
北宫辞走到她面前,伸出手。一兜子鱼活蹦乱跳,溅了她一脸的水。李由喜也不生气,顺手撩起他的袍子擦脸,“生的啊,生的我怎么吃?我要吃烤鱼,你给我做!”
北宫辞百依百顺,“好。”
她在岸边找了一块大石头坐下,见北宫辞又要去找守湖人,忙叫住他,“站住!我说让你给我做,你这样老去找别人,也太没诚意了吧?”
北宫辞停下脚步,细想一阵,确实有些不妥。他说:“可是我不会做。”
李由喜说:“我会啊,我教你啊,你先去那边砍柴,然后烧火,烤鱼,很简单的。”
北宫辞哦了一声,果然放下鱼,脚尖轻点,像一只白鹭展翅在湖面飞过。疾风浩浩,吹起他的发丝和衣角,体态轻盈,真是潇洒至极。
他身影很快隐没在松林中。不多时,松林一片白雪簌簌抖落后,北宫辞扛着一颗大树又从湖对面飞了过来。
李由喜捂住脸,真想装作不认识他——烤个鱼而已,你至于这么大阵仗吗?
想了想,他平时肯定也从来没做过这种事,还是算了,不计较了。
李由喜吩咐说:“把树劈成柴,然后把鱼弄好,串上,架上火就开始烤吧。”
北宫辞依言照做,抽出宝剑对着那棵树咔咔就是一顿狂砍。剑花如雪,一招一式,如秋风扫落叶般很快就将一棵树劈成条条大小相等的木柴。随后直接将鱼串在剑上,就准备点火开始烤。只是他修习的皆是水系法术,不会点火,又去守护人那里借了火折子来。
李由就抱着胳膊坐在一旁看他做这一切。他头上还挂着几片松叶,披风给了她,身子只穿一件单薄的白衣。松叶含油,上面还带着雪,一点燃烟雾非常之大,北宫辞被熏得不住的咳嗽。
李由歪着头,终于在这个时候明白了过来。她问:“你不会是带我来约会的吧?”
北宫辞闻言身子不由一僵,又很快松弛下来。没有回答,就是默认了。
李由喜觉得好笑,“你不知道约会这种事,是有情男女之间才会做的事吗?我又不喜欢你,对你又没有感情,你做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北宫辞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不懂,只是在按照谭离给他定制的‘十八式’行事。想起谭离的话,他说:“感情是可以培养的。”
“什么?”李由喜差点笑死过去,他竟然还知道感情是需要培养的。她又问:“那林月在的时候,你怎么不跟她培养?你现在对我做这些,我根本不会领情,你就是瞎耽误功夫。”
北宫辞不住扇着眼前的浓烟,没有立即回答,似乎是被她戳到了痛处。半晌,他才说:“所以我现在在弥补,你接不接受是你的事,我怎么做,是我的事。”
李由喜直起身子看他,越看越觉得可笑,索性不再不再理他,从芥子袋里翻出来一个靠枕放在石头上,将他的披风垫在身下睡觉,“那你忙。”说完竟真的翻个身背对着他睡觉了。
北宫辞回头看了一眼,她身上穿着鲛绡制的衣物,自然冷不到哪里去的,却掩不住身姿单薄。一个年轻女子,常时间在外奔波,又大病了一场,身子瘦得让人心疼。
北宫辞扔下鱼,去湖边洗了手,解下中衣给她盖在了身上。李由喜当然没睡着,她耳朵动了动,并没有拒绝——冻死你丫的才好。
北宫辞才不怕冻,他修习的本就是水系法术,冰天雪地里长大的,再冷他都不觉得。只是等他回过头的时候,鱼已经烤糊了。
他举起剑柄将鱼拿到面前,嗅了嗅,皱起好看的眉头。
李由喜回头看他,坐了起来,“烤好了?”
北宫辞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鱼,轻轻点头,“嗯。”他走到李由喜面前,将鱼递过去,“吃吧。”
李由喜笑了笑,“人家想看你吃,人家不饿。”
“这……”北宫辞犹豫了。李由喜说:“难不成有毒?”
北宫辞叹气,“你知道,我绝对不会伤害你的。”
李由喜说:“那你吃啊。”
他只得举起鱼,送到嘴边,小心翼翼咬了一口,慢慢咀嚼。
李由喜歪着脑袋看他,他紧锁着眉,嘴唇也紧抿着,一动不动。她问:“好吃吗?”
他说:“难以下咽。”却还是梗着脖子咽下了。
李由喜深深凝望他,直起身子,长叹一声,“我觉得你很可怜,你知道为什么吗?”
北宫辞抬头看她,那张脸,那双眼,是他熟悉的,可现在又觉得陌生。那眼中,是林月从来不会的出现的怜悯和哀伤。他问:“为什么?”
李由喜说:“纵使你家室好,地位高,长得帅,长得高。纵使你将整个北宫氏打理得井井有条,万人之上,我还是觉得你可怜。你觉得人活着是为了什么?有人为了钱,有人为了地位,有人为了爱人、亲人、朋友。世界之大,什么样的人都有。可是你看看你,拥有那么多值得人羡艳的东西,你却一点不高兴。你就像一个工具人,为了北宫氏,将自己变成了一个机器。”
“这么久以来,据我观察,你身边除了谭总管,玉嫣和我再没有别的人了,但他们只是下属,而我终究只是一个过客。你瞧瞧你,活了一千多年,竟连个朋友都没有。没有人爱你。不,也许曾有过,但现在没有了。”连大魔王那样怪脾气的人身边都有沉砚和落霞,曾作为死对头的十阳也愿意帮他。
最不济,他还有个哥哥乌召松,他还有我。
“可是你竟连一个朋友也没有,你不觉得遗憾吗?你现在做这些,讨好我,也并不是因为喜欢我,只是为了给北宫氏传宗接代。你应该也是讨厌被束缚的吧,所以你讨厌林月,冷落她。那你不喜欢我,为什么又要带我来这里耍浪漫。你真是一个奇怪又矛盾的人。难道你就没有为你自己想过吗?做自己喜欢的事?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她说。
北宫辞怔住,雪花无声飘落,挂在他长长的睫毛上。他缓缓垂下眼,眸子如身后的湖水,清透却冰冷。从没有人跟他说过这些。
从他出生开始,他就知道自己的责任,挑起北宫氏,治理两界,与圣女诞下子嗣。
没有选择的,亦没有自由。
他苦笑,她听见他的声音,很轻很轻,像雪花缓缓飘落,白了头。
“我这一生,便是如此了。”
作者有话要说: 辞辞是个小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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