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第九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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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莱尔感觉自己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强大。这就是魔种的力量吧！他低头向地面看过去。

“一群不自量力的蝼蚁,给我消失。”

“不要停止攻击！”伊兰高扬起手臂，秩序之力在她身后分裂成无数湛蓝的光之剑，恍若疾风骤雨,以瑟莱尔为目标齐齐发射。

暗影魔法，元素魔法，神圣魔法,召唤魔法,所有人都在拼尽全力向瑟莱尔攻击。神殿骑士们此时终于杀死了所有出现的魔物，而赫利修斯使用法则宝石的力量,终于将那道漩涡封闭。

所有魔法的能量似乎都被瑟莱尔吸收了，他的力量还在膨胀，周围的空气仿佛也燃烧起来,地上的人同时被一股强烈的窒息感所笼罩。

这一击很可能会出现很坏的结果。伊兰看了看她的伙伴以及同学，还有克莉丝他们。

她的心却安静下来,只能感受到神格的共鸣。

砰砰砰。

她闭上眼,再次看到万物诞生之前的那片混沌。

而那把破碎的水晶剑已经完全修补完整。她知道，那就是她的神格，是存在于她体内的神力之源。

她又来到一片静谧的空间，不知何时出现了第九根神柱,立于所有神柱的中心，而那上面却没有任何代表神职的文字。

与此同时,赫利修斯感受到深渊的封印产生了变化。封印中代表另一半秩序神格的十字星水晶正在呈蛛网型碎裂，最后逐渐化为星尘晶沫消散。

那些星尘却是飞向伊兰的心口，与她心脏里的神格逐渐结合。

“秩序神格终于还是回应了主人的召唤。”赫利修斯静静站在那里，似乎早已预料到这种情形，眼神一如既往的清冷淡漠，“封印就要失效了。”

就在此时,伊兰的身体爆发出一道绚丽的白光，手中的誓约圣剑逐渐改变了形态，化为一把与她神格外型相似的水晶长剑。而与此对应，她的双瞳也化为明亮的十字星形。

远处的魔王贝利尔睫羽一颤，按住自己的胸口。

“是秩序之剑啊。那把穿透我心脏的本命神器。”他喉结滚了滚。

“恭喜主人，您的计划终于成功了。”老管家奥比顿不知何时来到魔王身后。

贝利尔瞥了他一眼，轻笑道：“她总是太重视自己的朋友，但那也是她变强的动力。我与那些原初之神都明白，借助猩红魔剑的确可以破除封印。但他们却忽略了一点，作为封印的秩序神格本就属于伊兰，也总有一天会回到她身上。”

“您给瑟莱尔的那颗假魔种也的确能暂时提升他的实力。”奥比顿面无表情地望着远方的天空，那里一半如同火山云，另一半却是耀眼纯净的白色光芒，“果然让勇者在危机面前爆发力量，重塑了秩序神格。”

“深渊即将重新开启了。”贝利尔微笑，“让我看看，那两位原初的神明会不会选择牺牲自己，代替伊兰成为新的封印呢？”

此时，伊兰手持秩序之剑，从光芒中踏出，一步，两步，她足尖在地上轻轻一点，已经跃上高空，像一道白日流星，朝瑟莱尔所制造的那颗巨大火球飞过去。

“她升为高位神了，而且还炼成了本命神器！”约齐亚在多恩的扶持下勉强站着，蹙眉转头看向身旁的光明神，“赫利修斯，为什么会这样？深渊的封印已经瓦解了吗？”

身旁的金发神明仰头注视着伊兰飞上高空的身影，却没有说话。

“会飞果然了不起。”这是伊兰升格之后的第一个想法。

她三百年前用来封印深渊的另一半秩序神格，与她这一世所产生的那一半合为一体，所有记忆也都回来了。

【呀，亲亲，您终于全都想起来啦！】系统又恢复成以前那个活泼的声音。

“命运，你已经是属于我的力量了，可以不要总在我脑子里说话了吗？”

【可我一直是遵照亲亲的指示在行动嘛，亲亲也看到了，如果命运走上另一个轨迹，这个世界会发生什么，所以你才自己跳进深渊的。】

“我看你捉弄我也挺开心的，不愧是最喜欢开玩笑的命运之神遗留下来的东西。”

伊兰全都想起来了。没有什么位面管理局，这个世界所发生的一切也不是她看过的小说。而是命运神格为她所呈现的，未来可能发生的一切。那所谓的心愿点数，也是改变命运所需要付出的代价。

虽然她看不到命运轨迹的终点，却也能猜到最后的结局是什么。

她喜欢这个世界，她在这里长大，在这里战斗，无论前世现世，她都有很多重要的伙伴和朋友，她不想看到这一切消失。

因此她主动跳入深渊，然后让命运将她唤回这个世界，她会重新回到这里，去改变一切。

那一半秩序神格已经与深渊的力量逐渐融合，她可以彻底消灭魔种了。

可是没人能够完全控制未来，命运有无数种可能。比如没能成为世界主宰的杰克，以及彻底堕落的蒂雅。

这些事还需要一点一点去解决。

而眼前的敌人，就是她目前最需要解决的问题。

红发恶魔看着少女向自己飞来，露出邪佞的笑容。他有魔种，他可以杀死这个女人！

砰——砰！

然而就在这瞬间，他忽然感觉到心脏剧烈震颤了一下。深埋在心口的魔种居然在迅速枯萎，化为一团酸雾在他心脏里爆开了。

“啊啊啊啊啊！！”瑟莱尔心口撕裂一般剧痛，哇地吐出一大口鲜血。

几乎占据整个神殿上方的焦灼能量瞬间就消散了。伊兰知道这多半是魔王贝利尔的杰作，那颗魔种果然是假的。

她却没有停止攻击，如同白电银霜，一剑插进瑟莱尔的心脏。

巨大的冲击力把红发恶魔从天空一直撞向地面，轰的一声，两人一起砸进了神殿后面的花园里。散开的能量波及到无数鲜花，下起一场并不太符合场景的浪漫花瓣雨。

所有人立刻往那边跑去。

伊兰用秩序之剑把瑟莱尔牢牢钉在地上。

“魔王贝利尔……竟敢骗我！”红发恶魔躺在地上，周围是一片残败的花海，以及缤纷落下的花瓣。鲜血从他体内向外不断流淌，渗进泥土下，很快就将这片土地染成暗红色。

“他的确是个骗子，你应该比我更了解他的。”伊兰握住剑柄，看似用水晶打造，却坚硬无比的秩序之剑在阳光下折射出绚烂多彩的光芒。

“你们一个两个都在妨碍我。”瑟莱尔的眼神开始失去焦点，“我明明可以成为这世界的主宰……”

“别做梦了，没有人可以完全掌控世界。”伊兰拥有十字瞳的眼眸异常平静，手上却增加了力度，秩序之剑又往下深入了一寸，红发的恶魔再次吐了一大口血，眼睛终于完全失去了光彩。

他的身体分解为纷纷扬扬的黑色羽毛，飞向天空，随后便化为细小的尘埃，消散在空中。

“你，我，任何人都不能。”伊兰站起身，手中的秩序之剑化为点点星光融进她的身体，十字的瞳孔逐渐恢复平常。

“为什么总有中二病妄想统治世界毁灭世界的，世界招谁惹谁了。”伊兰挠了挠脸颊，叹了口气。

原本就在高处，精灵与暗精灵双子一路在建筑物间跳跃前行，很快就赶到花园里。

“伊兰，你打败他了！”提利亚斯看到少女平安无事，跑过去紧紧抱住她。此时此刻他并没有其他想法，只是单纯为伊兰的胜利而开心，“你好强，像神明一样强。”

虽然但是，她的确是神明。伊兰在精灵的怀里抽了抽嘴角。

昔洛斯挑眉，伸开手臂从后面拥住伊兰，这个动作顺便也把提利亚斯也拢在一起。

“……”奇怪的姿势又增加了！伊兰被箍在双子中间，像三明治里那个被挤压的荷包蛋，脸颊在精灵的胸前被压变了形。

“昔洛斯你他妈在干什么呢！？”提利亚斯胸口被伊兰紧紧贴着，耳朵都竖起来了。

“三个人也可以，我不介意。”暗精灵的银白睫羽翕动着，“亲爱的弟弟，你觉得呢？”

金发精灵瞬间听懂他在说什么，耳尖立刻变得绯红：“你他妈脑子里就没点别的东西了？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提利亚斯放开伊兰，顺便将扒在她身后的昔洛斯也拽开，开始和他争吵起来。

远远的，其他人也陆续赶到了。

雾壬和德米安围在伊兰身边关心她的情况，顺便互相用眼神交锋。

丽妲和金娜在刚才的战斗里其实很害怕，她们从没有和魔物战斗过，可那时她们并没有后退，丽妲此时才反应过劲来，开始嚎啕大哭，金娜扶了扶眼镜，无奈地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她。

霍蒙不耐烦地看着眼前乱糟糟的情况，可站在伊兰面前时，还是不由自主开始摇尾巴。

光明神与黑暗神站在不远处，目光放在伊兰身上。只有他们知道，这个世界即将面临什么。

“我会用自己的神格去封印深渊。”约齐亚的声音有些嘶哑，“作为黑暗神的我，消失了也没关系。混沌总会诞生新的黑暗。”

赫利修斯淡淡开口，并没有去看身旁的黑发少年：“以你现在的状况，根本没有力量做这件事。”

“所以呢？你想献祭自己？”约齐亚嗤笑一声，“别傻了，这个世界不能没有光明。凡界人就是那么脆弱，一旦失去了光，就会从心底逐渐崩溃，那反而会给深渊输送力量。”

“……她会成为这世界的光。”赫利修斯远远望着少女，她脸上带着开心的笑容，就像个平凡的人类，却又是这世间最温暖的气息。

“你认为她会愿意看到你那么做？”约齐亚的黑眸凝视着伊兰，此时却带着柔和的光芒，“赫利修斯，我虽然讨厌你，但也不希望你消失，因为那样伊兰会难过。”

光明神望着少女：“你也一样。”

“什么？”

“你不用那么做，没有意义，而且伊兰同样会为你难过。”

“……”黑发少年不再说话。

伊兰一次一次在自己最痛苦的时候帮助过自己，如果需要为她那么做，他不会犹豫。但在那之前，也许会有更好的选择。不知为什么，他就是觉得那名少女可以找到。

伊兰在朋友们的簇拥下，察觉到那两位神祇的目光。

封印已经不存在了，深渊即将开启。这是不是魔王贝利尔早已经计算好的情况，伊兰不知道。

但如果三百年前的神魔之战重演，她这次一定会彻底毁灭魔种，让深渊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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