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寻访名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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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古琴师是男子，所以不方便在栖梦庵里多呆，只是因为天色已晚，才无奈在后院较远的地方将就一夜。那主持甚是殷勤待客，光素菜就摆了八碟，可惜莲衣最近不思饮食，胃肠赢弱，只是喝了一些稀粥，夹了两口素菜作罢；古琴师见她吃得甚少，也便有些吃不下，略用了一些便放下筷子，劝莲衣早些去歇息。

那主持便打量莲衣几眼，笑道：“我看女施主身子赢弱，面色发黄，不宜长途旅行；依老尼看，最好去镇上找莫神医好好把一把脉，仔细调养一阵，才是上策！”

“正有此意，多谢庵主提醒！”古琴师连忙笑着打躬道。

“天色不早，两位也早些歇息吧！”主持说着，就叫人送来热水，随即告辞。

“这位主持倒是菩萨心肠！”古琴师笑着感叹。

“只怕是看某人年轻俊美，生了爱惜之心吧？”莲衣故意暧昧地瞥了他一眼。

“什么话，人家是德高望重的女尼，才不会像你一样！”

“我怎么了，我也是洁身自好的姐儿啊！”莲衣鼓腮道，眼珠却滴溜直转。

“莲衣，以后再不许提那‘姐儿’一类的话，从今以后，我们要隐姓埋名，从新做人——”古凤鸣郑重道。

“知道了，我何尝不希望如此——”莲衣叹道，“不如，从今以后，我就改名叫……叫‘莲心’；你呢，就叫……嗯，就叫‘琴章’好了……”

“嘿，我叫什么都无所谓；你呢，名叫‘莲心’的话，字就叫‘青莲’好了——在我眼里，你一直是一朵青幽自怜的荷花……”古凤鸣，不对，琴章说着，含情脉脉地凝望着她——

“青莲，还青莲居士呢！”莲衣（以后就改称莲心）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心里却感慰了一下：原来喜欢一个人，那个人在你心里，就是至美的！古琴师果然用情深矣。一时心里又甜又苦。

“那好，以后我就叫你青莲居士……”

“不行不行，我怕李白会跳出水潭反对……”

“李白是谁，怎么会从水潭里跳出来？”琴章挑眉道。

“嗯，是我从古书上看来的人物，你不懂的！”莲心急忙用话题岔过。

“莲心，我想和你商量一下：既然你打算和我同行，不知你想去一个什么样的地方？”琴章冲灯下的她靠近一些，恳切地问。

“嗯，去一个临近山水的地方，也不要太苦寒，最好也临近城镇，这样也好将来讨生活，又方便游山玩水……”她忍不住吐了吐舌头道。

“照你说的，云梦镇就挺合适，加上你身体不适，不如我们就先在镇边找个房子住下来，先为你治病，然后再置一些田地，暂时安顿下来，你看如何？”琴章一听，忍不住击掌道：莲衣，不对，莲心和他想到一块了！

“就听你的吧，反正……我也累了。”莲心说着，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琴章知道她又想起那些不开心的事了，便拍拍她的手：“莲心，主持说得好：悟以往之不可谏，知来者之犹可追……”

“好了好了，我明白的！”莲心微微蹙眉道。

“你累了，好好歇着吧！”琴章说着，就走了出去，并且谨慎地为她将门带好；出了门，神情一下子垮了下来：莲衣，你到什么时候，才会好起来？

第二天，辞别主持和众尼，琴章就半背半扶地和莲心一起下山，而后特地将她的座位弄的更舒服了一些，才轻轻地将她抱上——“莲心，坐好，我们很快就会到镇上！”

接着，“驾~~”的一声，琴章挽了一个鞭花，那两匹马就得得地跑了起来，速度虽快，却不至于颠簸。

日照三杆的时候，两人已经来到镇上。找人东问西问，好容易才找到莫神医的医馆：若各堂。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医馆的名字，而且，地处特别偏僻，居然在一个小巷子里，要曲曲弯弯好久，才能摸进来。

当、当、当~~~~~~~

琴章站在荒草丛生的黑漆大门外扣动门环，好半天，正当他打算放弃的时候，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一个头发花花白白的头颅伸了出来，同时还散发出浓重的酒气，敢情手里还举着酒葫芦的——“莫大官人不在，趁早请回，砸什么门呀！”

“莫大官人，不是莫大神医吗？”琴章有些疑惑。

“对你们病家来说，自然是莫神医；对俺这个老头子来说，自然是莫大官人——啰嗦什么，明日再来吧！”老头子胡子直翘地说。

“哦，莫神医明天会在堂里吗？”琴章巴巴地问。

“这个难说，大官人一出游，少则半月，多则半年！”

“哦，那大官人什么时候外出的？”

“跟你说了，神医是你的，大官人是俺的——你干嘛叫俺家的大官人是大官人，你该叫俺家的大官人是莫神医才对！”不料，老头子竟恼了，一顿抢白道。

“是是是，那请问，莫神医是什么时候出的门？”琴章哭笑不得道。

“什么时候出的门，我老人家怎么会记得清楚……可能是三天前，也可能是七天前，总之可能今晚就回来，也可能半年后才回来！”

“哦~~~~~~~~~~~~”琴章真的没话说了。

“喂，酒中仙，你嘴里有没有一句实话？”正在这时，车帘一挑，莲心作势要从上面跳下，琴章赶忙过去，扶她下来。

老头子睁大了浑浊的眼睛，只见车上下来一个青衣姑娘，脸上蒙着同样的青纱，一步三飘地朝自己走来。

“你，你是什么人？”他不觉倒退几步问：这丫头有些诡异，本能告诉他！

“我是什么人，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告诉我——若各堂这个名称，是不是有古怪，倘若我能猜出来，是不是你家主人就会免费为我诊病？”莲心自信而又诡秘地微笑着。

“哦，让我想想，大官人好像是有这么一条规矩——不过，你一个姑娘家家，不见得会知道吧？”老头子拍拍头，疑惑地问。

“嗯，听好了：若撇不开，终是苦；各宜捺住，早成名！”莲心清了清喉咙，大声道。

“好，解得好，解得妙，解得深得我心啊！”莲心话音刚落，一个激赏的男声就蓦然响起——

莲心大吃一惊，回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