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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声响起的瞬间,电话被接通,听筒里立刻传来段怀东的声音。
“还没睡?”
他声线低沉,带着淡淡的慵懒,像是已经躺在床上准备入眠。
许砚轻轻“嗯”了一声,握紧手机,抿着嘴不说话。
她其实是冲动之下才打了这通电话,根本没想好要跟段怀东说什么。尤其是段怀东竟然又这么快接听,她更是不知所措,心脏突突跳着,像是快要从胸口蹦出来。
等不到许砚再开口,段怀东低笑一声后,轻声问:“想我了?”
语调微微上扬,像带着钩子。把许砚的心绪勾起来,抛得高高的,挨不着地。
许砚想说没有,可张了张嘴仍旧没发出声音。
“有胆打电话,没胆子吭声?”段怀东故意揶揄她,“你该不是不小心碰着手机屏幕,拨错了吧?”
“不是。”
许砚终于嗫喏着发出来点声音,“就是,想谢谢你帮我准备礼品。”
“噢?”
段怀东拉起旁边枕头斜靠在背后,又扭扭身子,调整到最舒服的姿势,“知道现在几点了么?”
许砚心里突然“咚”的一声,像被什么硬物击中。
上次在医院楼梯间,她也是这个时候打电话给段怀东,说谢谢他帮父亲安排病房。
同样的深夜,同样的电话,甚至连段怀东问的问题都一样,可她的心境却已经由当时的惶恐、纠结、不安,变成了现在的紧张中带着些许羞赧和温顺。
一切变化,都源自电话那段的男人。
他强势霸道,却又温柔体贴;他做事不择手段,却又无愧于天地;他看似身在高位,却又茕茕孑立。
这样的他,令许砚既倾慕又心疼。
“现在知道我为什么帮你了吧?”
段怀东问道,他显然与许砚想到了一处去,记忆同步,停留在那天晚上。
答案昭然若揭,许砚答与不答都无关紧要。
电话里静默了片刻。
许砚难得主动开口:“你晚上住在哪儿?”
段怀东打定主意,故意吊着许砚。非要等她快急了,才冒出两个字:“你猜?”
“幼稚。”许砚撇撇嘴,“l市那么大,你让我怎么猜。”
语气里的不满意,一点都不掩饰,撒娇一般。
段怀东笑出声来,清爽朗利。
他好心道:“那我给你两个提示,第一是酒店,第二,离你很近。”
许砚心跳瞬间漏掉一拍,她几乎是立刻掀开被子,从床上一跃而起。
把窗帘拉开一人宽,许砚静静向着远处张望。
窗户对面,是一栋灯火辉煌的高大建筑——花都大厦。大厦外围通体led幕墙,色彩炫目,冲击力极强。
如果没记错的话,花都大厦应该是许砚大学毕业那年主体竣工的,后来入驻了五星级酒店和连锁商场,在l市也算是地标性建筑之一。
许砚皱皱眉,隐约想起这栋楼似乎也是东港承建的。
“你住在花都大厦?”许砚试探着说出自己的猜想。
段怀东似乎心情极好,连笑几声后答道:“对,你比我想得还要聪明些。”
许砚忍不住又撇嘴,这人真是,说句好听话也像在损人似的。
不过,许砚又往华都大厦望了眼,想到他居然住在离自己这么近的地方,心里竟然有点甜甜的、暖暖的。
许砚当然不能让段怀东觉察自己的感受,否则他还不把辫子翘上天。于是,她清清嗓子,拿出了惯用的一招——转移话题。
“你什么时候去看钟老?”
“明天上午。”
段怀东也不揭穿她,反倒认真询问:“你有空吗,要不要一起?”
“我……”
许砚又犹豫了。
其实她第一反应是拒绝,毕竟好不容易回趟家陪父母,再加上她跟钟老只有一面之缘,连话都没说过,实在没必要去看望。而且她和段怀东一起去,也不知道段怀东会怎么介绍她。
但除去这些理性上的顾虑,再仔细想想,她因为段怀东和魏姨的关系,对钟老其实是多了一份额外记挂的。尤其是知道钟老时日无多,身边连个亲人的都没有,就更触动她柔软的心房。
“那,我和你一起吧。”
情感终究战胜理性,许砚说出自己的选择,但声音却很小,带着点不确定。
段怀东听出她心里的忐忑,宽慰道:“明天不会花费太长时间,你想早点回来的话,我随时送你。”
原来,段怀东是误会她怕耽误陪父母的时间。
许砚忙解释清楚:“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不知道以我的身份去探望钟老合适不合适。毕竟钟老也不认识我……”
话没说完,却突然被段怀东打断:“你怎么知道他不认识你?”
“钟老就敬酒的时候见过我一次,那么多人,怎么会记得……”
这回不等段怀东打断,许砚自己说着说着就主动停下来
是啊,虽然只见过一次,但保不齐段怀东会跟钟老提起她啊。
可段怀东真的会跟钟老那么重要的人提到自己吗?
许砚不太确定。
好在段怀东主动给出答案:“钟老知道你。”
“知道我什么?”
许砚追问。
如果钟老认定她是段怀东的人,那她还真有点不敢去了。
“知道你是魏岗古城推广项目的头号负责人。”段怀东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我没有跟钟老说我们的事,明天去,我也只会介绍你是朋友。”
那就好。许砚心中暗忖。却又有淡淡的说不清楚的失落。
她现在愈发讨厌自己这种纠结又矛盾的个性,看来以后真的得认真下功夫改一改,不然真要被自己折磨疯。
许砚不想再多聊,和段怀东确定了明天见面的时间地点之后,便挂断电话。
对面花都大厦的led幕墙依旧不断闪烁,“欢度春节”、“吉祥如意”的祝福语、吉利话层出不穷,晃得许砚眼前发晕。
也许真的是赶路太累、坐车太久,她在窗边站了不大功夫就觉得小腿肚子发胀。躺回床上后,很快便沉沉睡过去。
……
第二天,她六点钟准时醒来。睡眠不足,头昏脑涨,她只好又强迫再睡一会儿。
再次睁开眼,是被妈妈拿碗筷的叮铃铛啷声吵醒。
她揉着眼睛走出卧室,妈妈便立刻迎上来。
“怎么不多睡会儿?我把早饭给你留锅里了,还想着你什么时候醒了再给你端出来。”
许砚当然不敢说自己有六点钟必醒的生物钟,便找了个理由道:“我梦里闻见饭香,馋虫咕噜咕噜叫,就不得不起床啦!”
许妈妈被许砚夸得合不拢嘴,推着她后背道:“就你嘴甜。快去洗洗,来吃早饭!”
看着许砚刷牙的侧脸,许妈妈心里涌起一阵阵幸福和温暖。
从上次回来到现在,许砚变化特别大。人活泼了许多,笑容也比原来多了,她觉得以前那个自信、独立、聪慧、勇敢的女儿好像又回来了。
“对了,妈!”许砚一边擦着脸,一边转头对许妈妈说,“等会儿吃完饭我要出去一会儿,去看个老领导。”
因为昨晚已经跟妈妈说起过自己手头的两个项目,许砚便解释说钟老是甲方的大领导,现在住在二院,身边也没什么亲人。她既然回了l市,于公于私都应该去看望一下。
许妈妈一听,也觉得有道理,便催着许砚快些吃饭,提前准备。
毕竟l市有规矩,看望病人必须得是上午十一点钟之前。
……
许砚走出小区,远远看到段怀东的车停在昨晚送她的十字路口。
她不自觉加快脚下的步伐,以至于坐上副驾驶的时候,还有些微微的喘息。
“那么急干什么。”
段怀东侧着脸,瞄她一眼。
白生生的脸,配上漆黑的眸子,粉嫩的双唇泛出柔和的光泽。
“化妆了?”段怀东状似无意地随口问了句。
许砚低不可闻地“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女为悦己者容。她出门前,特地对着镜子打扮了好一会儿。涂了粉底、腮红,还特地画了眉毛,就想让自己气色显得好一些,人也显得精神些。
“好看。”
说完,段怀东踩下油门,驶上快车道。
因着他淡淡的一句夸奖,许砚脸颊愈发粉嫩。可惜段怀东开车太过专注,并未发觉身边人脸颊上浮起的红晕。
……
毕竟是中国人最隆重盛大的春节,平日里严肃到有些萧索的二院也挂上了迎新春的红灯笼。
停好车,段怀东双手提满礼品,一路带着许砚往住院部走。
看他轻车熟路的样子,应该是之前来过几次。
钟老住在顶层的vip病区。
医疗设备自然不必说,环境也相对比较安静。也许是因为过年的原因,大多数病房都空着。
段怀东和许砚走到病房门口,正好碰到大夫查完房出来。
段怀东便借着机会向大夫咨询钟老的病情。
两人说话声音都很低,许砚站在段怀东身后,只听出了大概。
医生的意思,好像是钟老最近不太配合治疗,病程发展得过快。他也想让段怀东劝劝钟老,别那么顽固。
因为医生的一席话,段怀东的情绪明显低落下来。他垂着眼,一言不发,在病房门口站了好久也不进去。
许砚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才好,只能上前一步,离他近些,低声道:“我们一起想办法劝劝钟老?”
谁知段怀东却摇摇头:“恐怕没有用。”
他没跟许砚说,钟老现在固执地认为死亡是他最大的解脱和救赎。
“那也得试试啊。”许砚试着劝段怀东,“你不一向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么?怎么面对钟老的事情,就退缩了呢?”
她想了想,又接着道:“就算我们不行,还可以请魏姨来劝。钟老不听我们小辈的话,魏姨的话他总要听的。”
虽然对于魏姨会不会来见钟老的事,许砚并没有把握。但现在劝住段怀东、不让他的情绪继续低落下去才更为要紧。
也许真的是许砚的话打动了段怀东,他调整了下呼吸,抬手敲响浅蓝色的病房门。
“进来。”
老人沙哑低沉的声音传出来,紧接着就是一阵急促的咳嗽。
别说是段怀东,就连许砚的心都跟着揪起来。
短短一个多月,钟老就像是变了个人。
原本精神矍铄的老人,变得虚弱、消瘦,几乎可以说是风烛残年。
那一瞬间,许砚心头像针头狠狠地扎着,疼痛和酸楚令她的双眼溢满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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