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我是你的守护灵（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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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护灵...

这三个字轻飘飘的,没有一点力道,却似一柄重锤狠狠砸在舒聆的心上，砸得她心尖都疼得颤栗起来。

那些年刻意淡忘的回忆如潮水般涌来,压得她喘不过气。

手指不自觉的蜷缩起来,下颌线条绷紧，舒聆面容阴晦，眉眼间的冷漠浓得似乎快要溢出来。

“不认识。”

她冷冷吐出三个字，头也没回，快步离开。

【嘿这白眼狼，宿主你为了她差点连命都没了，她居然这个态度！】

系统气呼呼的嚷嚷,虽然宿主总逗弄它,但再怎么说也是它的人,怎么能让外人欺负了去！

青梨静静的看着少女远去的身影,眼神晦暗不明，没有理会系统的话。

“嗳,小姐，你没接到你妹妹吗？”揪回想要跑去网吧鬼混的侄子，池右有些惊喜的看着青梨，眼神跃跃欲试。

“那个，真的很希望你能考虑一下，我觉得你真的特别适合我这次设计的主题...”

“你侄子挺乖的。”

没有接话，青梨视线一扫，反而是另转话题。

池右愣了一下,看了看身旁一脸桀骜不驯，还想着逃跑的臭小子，嘴角不由抽了抽。

这叫乖？现在对孩子的要求都这么低了吗？

“小姐，我觉得...”

他抬头正想接着说，却发现对面的身影消失得无影无踪。

池右：“...”

他长得有那么像骗子吗？

离二中隔了三条街的网吧前。

青梨没马上进去，蹙眉问道：“她在这里干什么？”

系统：【反派每天下课后会在这里做一两个小时的小工，修理网络故障之类的，赚点零用钱。】

“那不是网管的工作吗？还会招小工？”青梨眉头蹙得更紧了。

【这不是请网管的钱要高些吗？再说反派技术不错，问题全都能解决，老板请这么一个小工不是更划算吗？本来反派还没成年，老板还挺拒绝，也不知道反派跟老板说了什么，他就同意了。】

女人不说话了，沉默着走进网吧，在外面感觉还不是很明显，一进里面，劣质的香烟味儿，各种味道的泡面味扑面而来。还有哪怕是冷气也掩盖不了的汗臭味儿。

来这儿的大多都是男性，敲打键盘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声音，暴躁的国骂，毫不顾忌的荤话，一片乌烟瘴气。

从进入网吧开始，青梨的眉头都没松过。毕竟家世摆在那儿，她从小到大还没进过这么低端的小网吧。

才进来片刻，她就有些受不了了，真的很难想象舒聆每天放学后都会来这儿。

“小姐，你是找人还是上网？”网吧前台的男人问道。

“你好，舒聆是不是在你们这儿？”

“你找她有什么事吗？你是她什么人？”男人有些犹豫的问。

“她是我妹妹，找她有点急事。”

“这样啊...”

男人思考了几秒，最后点头应道：“行吧，你跟我来。”

青梨跟着男人走进网吧后面的隔间，门一关上，外面嘈杂喧闹的声音小了许多。

里面类似于办公间的布置，只是空间要小得多。

昏暗的灯光下，少女坐在椅子上，眼神专注的看着电脑屏幕，指尖在键盘上飞快敲击着。青梨甚至都觉得她都没有察觉到有人进来。

“咳咳，舒聆啊，你姐姐来找你了。”男人提高了嗓音，大声道。

舒聆在这儿干过一段时间了，他们都清楚这小妮子做起事来是百分百的集中精力，要是你声音不大点，她都能将你忽视得彻彻底底。

手指一顿，敲击声戛然而止，舒聆偏头看去，门口站了两人。

男人她认识，是前台的小易。而女人...

“我没有姐。不认识。”简洁利落的丢下两句话，舒聆又转过了头，继续工作，神情寡淡，没有一丝温度。

男人一哽，在青梨和舒聆两个人间来回的张望着，有些摸不着头脑。

“是妹妹跟我闹脾气呢，你先去忙吧，我跟她聊聊。”青梨和气的笑笑，像是一点都不在意舒聆冷淡的态度。

“呃好吧，那我走了。”万一真是人家姐妹两闹脾气，他一个外人也不好插手。

小易一走，隔间里就越发安静了。

舒聆依旧沉默的敲打着键盘，像是根本没发现青梨的存在。

青梨笑了笑，上前走到舒聆身侧坐下，距离不远不近，她歪头细细的打量着女生，很纯粹的一种打量，不包含任何情绪。

女生皮肤很白，像瓷一样，一碰就会碎掉。鸦羽般卷翘的睫毛，不高也不塌的鼻梁，很薄的唇，白玉般的脖颈。

视线一点点往下移，最后停在了女生被衣领遮挡住的锁骨下方。

她知道，那里...有一颗红痣。

垂下眼睑，情绪莫名有些低落。可当青梨再次抬眸时，却正好和一双漆黑深沉的眼眸对上。

那双眸子深不见底，充满了警惕和戒备，像是露出利爪的小狼崽，只等扑倒猎物上去狠狠撕咬。

“你到底...想干什么？”

声音很低，很冷。

舒聆是想专心做完手头的事，可她总能感觉到一道炙热的视线注视着她，且还看得光明正大，完全不怕她这个正主发现。

还真没见过她这样无赖的女人...

可是...她却意外的没有产生反感的心理，更多的是不自在...甚至是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难为情。

“偷窥”被抓包，青梨半点都没有不好意思，反而笑眯眯的看着少女。

“舒聆长大啦，有警惕心了，不像小时候那么傻乎乎的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舒聆“腾”的一下站起，她握紧拳头，紧紧盯着眼前这个笑得眉眼弯弯，一脸随和的女人，眼神透着不可置信。

“你是谁？”

那一瞬间，她心里冒出了很多想法，甚至...还有最不可能的那种。

“我是...阿梨啊”

“你还记得吗？”

沉默，沉默，还是沉默。

空气似乎都凝固了。

少女依旧盯着青梨，像是失去了反应的功能，像个木讷的人偶。

看见舒聆这个样子，青梨难得有些慌了，她起身握住女生的胳膊，轻叹一声。

“我知道你很难相信，但事实就是如此，我是九年前一直跟在你身边的阿梨，是那个救你逃出地狱的阿梨。”

“是你的守护灵。”

然而话音刚落，舒聆像是突然回过了神，一把挣开青梨的手，眉眼间尽是疏离和冷淡。

“你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什么阿梨。”

青梨微微一笑，没有理会舒聆的回答，而是继续道：“当年我消失是迫不得已的，后来一觉醒来我就来到了九年后，也恢复了本体。”

“舒聆，在九年前我就不属于这里，如今我在这儿就像个外来者，更格格不入了。在这个世界上，我只认识你一个人了。”

“我这样说，你还觉得我是认错了吗？”

舒聆低着头，没说话，过了几秒，她突然转身走出隔间，青梨见状也跟着走了出去。

“我今天有事请假先走，工钱按着时间扣吧。”舒聆朝前台处的小易招呼了一句，大步走出热闹的网吧。

“谢谢。”青梨笑着跟有些懵的小易道了声谢，快步跟了上去。

一路上，舒聆在前面走着，一次都没回过头，两个人一前一后，中间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却像隔了条鸿沟。

【宿主，你为什么不说你消失的真正理由，这样误会不就解除了？反派这样明摆着是恨你当年抛弃了她。】系统不理解的问道。

青梨迈着步子，看着前方背脊直挺的少女，微微弯唇，眼神闪过一丝异样的色彩。

“我不想说。”

只是...不想小孩儿为真相而难过，甚至是责怪自己。

真相是什么其实都不重要了，重要的不是她已经回来了吗？

【哎，你们人类真复杂，还是我们系统的好，简单明了。】

“统子，你先把你程序升级一下再说这句话好吗？”

“我真的不想下个位面再出现意外了。”

语气温柔，却字字藏刀，扎得系统生无可恋。

系统：【...】

它自闭了。

直到跟着舒聆到了她家小区楼下，青梨才停住。

舒聆15岁的时候就搬出了福利院，她没有住在之前和舒凤儿住的地方，而是自己找的出租屋。

那时的舒聆年纪不大，有些没良心的房东看她小还想占便宜。

短短十几载，她遭受了很多成年人都没见过的黑暗，被囚禁，被抛弃，被嘲笑，被打压。

过往的种种让一个本还应该在象牙塔里欢快成长的少女过早的成熟，她被迫折断了单纯的翅膀，只能独自一人在黑暗中瑀瑀独行，在更残酷的深渊里沉沦。

“舒聆。”

青梨突然开口唤道。

这次，舒聆停住了，她伫立在小区楼下，垂着头，身形纤瘦，看起来有几分萧索。

“真的不理我了吗？”

舒聆没说话。

“看你好好的，那我就放心了，我走啦。”

语气欣慰，似乎真的认为舒聆如今过得还不错。

青梨笑笑，转身抬脚，可还没走一步，背后突然传来一声怒吼。

“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当我是什么？！”

似是将所有的委屈，所有的压抑都包含在其中，明明是很凶的一句话，听着却让人莫名感到心酸。

青梨回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舒聆已经转过了身来，眼睛里不再是死气沉沉，而是燃烧着一团火焰，像要烧毁一切。

她的胸口不住的上下起伏，似是气得不轻。咬着腮帮，拳头紧握，不断的克制着自己。

青梨叹息一声，转身上前，轻轻抱住舒聆。

就像她还是灵魂体时的那样。

声音低低的，带着微醺的柔意。

“抱歉啊，是我来晚了。”

作者有话要说：　　舒聆：好气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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