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5章 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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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白涛的猝然突破，比之大长老先前的瞬移绝杀，要更加强横、更加出人意料。

灵境真意，非同小可、一步登天。

生死之间，固然有大机缘、大智慧，但世间亿兆生灵、个个皆有寂灭之日，但却绝少有能够参悟灵境死亡真意的妖孽。更何况聂白涛先前心有所悟，乃是参悟碧海真意半步灵境，并非死亡一道。

聂白涛双瞳暴睁，种种迷惘与混沌，已经彻底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纯粹的暴虐杀意！

反败为胜、死中求活，一举将楚天策斩杀。

进而破开封印，以幻形境中期之姿、激荡灵境真意，擒杀鬼舞秋、炼化修罗王血。

楚天策心脏狠狠一跳，雷火激荡、剑王血脉几乎本能般沸腾起来，全身上下、筋骨骤然绷紧。

只是下一瞬，楚天策却是清啸一声，真元激荡精魂，全身起劲愈发奔腾、猛然贯入聂白涛体内。

几乎是同时，啪的一声轻响，鬼舞秋双掌似乎轻飘飘、印在聂白涛胸口。

“这！”

聂白涛浑身一颤，五指距离楚天策脖颈只有寸许。

然而就在这个刹那，细密的破碎声响起，狰狞而凄厉的血花、不断迸开。

聂白涛只感觉心脉碎裂、精血沉寂，整个人如同被瞬间抽干了精粹一般，再无丝毫气劲。

四肢百骸同时一软，精光爆射的双瞳、重新被混沌与迷惘充盈，缓缓垂落在地。

“修罗王血，果然是镇压万鬼。”

楚天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脖颈之上、赫然多了一道血色氤氲的痕迹。

鬼舞秋猝然爆发的紫瞳修罗王威压，彻底击溃了聂白涛的血脉本源，然而在这一刹那间、气劲奔腾、精元吞吐，好似剑锋刀芒、直贯楚天策咽喉。若非鬼舞秋妙到毫巅的攻杀，若非楚天策强韧无比的肉身，哪怕是大长老这等虚空境初期、恐怕连勉强保全性命都绝无希望。

“聂白涛算得到我们联手攻杀，却算不到我们生死相托。”

鬼舞秋嘴角轻扬，五指轮转，紫雾氤氲，缓缓渗入聂白涛的灵魂深处。

血脉溃散，聂白涛虽然尚未完全身死，但已经彻底失去了战斗力。

甚至连灵魄与神智，都因为血脉本源溃散，而直接陷入沉沦之中，几乎无法做出有效的反抗。

这决死一击，聂白涛并非一定要斩杀楚天策。

只要楚天策稍稍退却，放松对其灵魂和真元的镇压，便足以让他争取到一个刹那。

而掌控灵境死亡真意与半步灵境碧海真意的九死潮汐，足可以让他全身而退、甚至逆势反杀。

可是聂白涛万万没有想到，楚天策对鬼舞秋的信任、超越了对生命本能的渴望与恐惧。

天妖真元与天魂之力，甚至连千百分之一个刹那的迟滞和减弱、都全然不曾出现。

“聂家双璧，此刻万鬼秘境不过五十年，便已经尽数陨落。”

楚天策轻轻摇头，随手吞入一枚丹药，滋养着几近枯竭的经络。

这一战兔起鹘落、电光石火，连戮血剑爆发的时限都没有超过。

但凶险惨厉、消耗之巨，却是绝不逊色于任何一场战斗。

五指虚抓，一尺长的苍白色骨剑、激荡着死亡本源气息，自大长老胸腹间腾跃而起。

啪的一声轻响，落在楚天策左臂，旋即悄然消弭、重新融贯在血肉之间。

这柄得自幽鬼秘境、死亡血池的天阶中品骨剑，乃是楚天策的杀招底牌之一。

大长老算准了一切、甚至预估了雷火神拳的强韧与雄浑，却是根本无法算到这柄突兀生死的骨剑。

“万鬼符最初排名前十，已经有三个人死在你我剑下了，飘风聂家已经团灭。还真是挺期待看看、待到万鬼秘境结束、你我拔得头筹、夺取这冥鬼殿少主之位，三大势力的净土大能们会是什么态度。”

鬼舞秋嘴角轻扬，眼中全无丝毫担忧，反倒是有些幸灾乐祸的笑容。

指尖轻轻勾勒，一个深紫色的符纹烙印在聂白涛眉心，聂白涛浑身一颤，气息彻底沉寂下来。

整个人几乎如同一方被封印的傀儡，再无丝毫的生机。

血色软剑突然扬起，剑锋勾勒，两道血色剑芒倏然向着两侧飞掠。

大长老和聂白涛先前一并前来的、还有两尊幻形境后期。

只是这两人战斗之前便已经破受重伤、真元气劲激荡之下，虽然没有直接身死、却是早已陷入深沉的昏迷之中。真元沉寂、血脉凝滞，远远望去，便如同两具尸骸一般、瘫软在两侧碎裂的石屑之中。

“两位手下留情！”

突然，远处一道苍老而急切的声音响起，四道人影迅速飞掠而来。

当先一人乃是一个赤袍老妪，拄着一根墨绿色的拐杖，挥洒之间、身形如飞。

其本源深处逸散着的，同样不是寻常幻形境后期、赫然是一尊半步虚空的强者。

“一共十人，这大概是最后四人了。”

鬼舞秋剑锋一顿，并没有着急杀戮。

三尊幻形境后期、一尊半步虚空，在惶宁世界、甚至在烈苍星域，绝对是一股强横无比的势力。

但以此时楚天策和鬼舞秋联手，想要击败这四人，实在不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四人飞掠到楚天策两人身前大概百丈，便即压下速度，先是躬身一礼，赤袍老妪才恭声道：“老婆子是清风阁二长老，大长老和聂白涛已经身死，我等愿意臣服。清风阁虽然从属于飘风聂家，难以完全投诚，但做一些事情、飘风聂家却是鞭长莫及。”

“清风阁？”

楚天策和鬼舞秋同时一愣。

赤袍老妪点点头，说道：“当年天下巨变，清风阁危在旦夕，飘风聂家暗中出手、彻底控制了整个清风阁。这一次的任务，聂白涛公子既有飘风聂家的严令、又给了足够丰厚的重赏，只是没想到两位竟然强横到如此地步。生死之间、我们这些老家伙，实在没有给聂家捐躯的道理。”

“你倒是实在，既然如此，就说些实在的吧！”

鬼舞秋长剑缠回手腕，漠然俯视着四人。

修罗王的威压悄然弥散，明明境界远逊四人，清风阁四尊幻形境后期却是同时感到呼吸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