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 不能生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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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这是不信我？我可以保证，在姜云成落网之前，让你们和离，保你不受连累。”甄凡语意识到想要说服温如意不容易。因为他并不能得到她的信任。

“大人，您的保证，在我这里，不值分毫。”

甄凡语想了想，“我可以先送夫人一些财物或者铺子作为保证。”

“大人，您是官，我是民。到最后您一句话就可以定黑白，而我什么都说不清楚。您即便给了我财物，一切掌控，还都在您手上，我却要承担所有风险。所以，我的事情，还是由我自己来做，比较放心。”

温如意并非不想找帮手，只是跟甄凡语合作的风险太大，因为根据前世的情况，这场朝堂官场的斗争中，姜云成是投靠的周秦那边最后胜利。甄凡语作为失败者，届时他能帮助自己什么呢？

她不觉得自己一个小小的女子能改变什么，也不打算搅合进官场斗争中，毕竟，官场的凶险，可比后宅可怕多了。

“……夫人既然这么说，那我也不便强求了。若是来日夫人改变心意，可再派人找我。”

“告辞。”

温如意起身行礼，而后转身离去，她走得干脆利落，显然没有任何考虑的意思。

这让甄凡语，意外的同时，生出了更多的好奇。

这个温如意，果然不是个简单的妇人。奇怪的是，她这样一个玲珑剔透的聪明人，怎么嫁给了姜云成这个只看名利不要感情的人？

又过两日，姜云成请了一名大夫来家里。

说是前些日子童哥中了毒，老夫人和温如意都病了，怕留下病根，他特意找了一名神医来为家人诊断一下。

这名董大夫曾经在宫中当过御医，后来年纪大了，告老还乡回家休养。他在宁波府很有名气，不轻易为人看诊，更别说上门了。

这次姜云成请到他，一定费了老大力气。

再说为家人看诊这套说辞，之前童哥中毒是被柳氏刻意下毒，毕竟是亲儿子，分量也拿捏着不重，而老夫人是装病，至于她……温如意病是真病了，不过姜云成哪有那么好心去请大夫给她看病。

只怕若是此时她病死了，才是正中姜云成下怀呢。

果然，那名老大夫给温如意看了一通后，便唉声叹气。

姜云成在旁边急忙问，“怎么了董大夫，我夫人身体情况如何啊？上次她中暑后又受了风寒，我担心的很啊。”

温如意心里冷笑，她可是一丁点没见着她的夫君担心。她病的那几日，姜云成甚至没有来她的院子看她一眼，成日里忙着偷偷摸摸去外面小院私会周小姐。

眼下说这话，温如意都替他臊得慌。

“老爷，我病了没什么，累得你为我担心，连日里都在外面遍寻神医，早出晚归的，我才心里不安啊。”温如意愧疚又“深情”的望着姜云成。

姜云成似乎有点不好意思，撇开脸，不敢直看温如意的目光。

董大夫咳嗽了一声，“姜大人和姜夫人伉俪情深，真叫人羡慕啊，只是可惜……”他长长的停顿了下。

温如意看向姜云成。

“可惜什么？”姜云成急切的问道，那神色，九分急切，一分惊喜，不见一点担忧。

“夫人病倒是没有大碍，只是刚才老夫细细查探下，发现夫人是不孕之身，只怕这辈子都不能有孕啊。”

“怎么会这样！”姜云成“震惊”不已，“我的夫人还这么年轻，怎么会不能有孕？”

“这个和夫人的年纪没关系，主要是夫人的体质本就是不能受孕，所以夫人成亲多年，才没有一儿半女啊。”董大夫道。

“原来是这样！这如何是好，那我岂不是这辈子都没个嫡亲的孩子了？”姜云成特意咬中了嫡亲两个字。

这意思就是她温如意占着正妻这个身份，下不来蛋？

温如意只能苦着脸，不接茬。她现在并不打算把自己正妻的位置让出去，前世自己成为妾后，挪去了偏院，周晓蝶管家，克扣她的例份和用度，最后她竟然连下人都过得不如。若不是青玉不离不弃，她都撑不了十年。

“老夫也只能尽量开些药去调理，但是……夫人体质天生如此，即便我开了药，夫人也很难有孩子啊。”

“董大夫，你只管开药，不管多么名贵的药材，都尽管用上！”姜云成说着，看向温如意，“如意，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的。”

“……”

你还有什么办法可想？你请来的大夫都斩钉截铁的说了我不能生育，吃了药都没用，你想破天，大概也是没办法的。

温如意心里冷笑，又想到自从柳氏入门口这一年多来，姜云成已经没有在夜宿她这里，她更别提有孕了。

“姜大人对夫人真是用情极深，让人看了感动啊。”董大夫感慨。

温如意知道姜云成口蜜腹剑，不想面对他，便装作难过的样子低声哭泣，掩饰了过去。

“好了，别难过，就算咱们没有孩子，还有别的办法的，总之，夫人，一切有我呢。”姜云成安抚了温如意几句，便去送董大夫了。

然后青玉走了进来，“夫人，奇怪了，老爷怎么忽然请大夫给您看？刚才还交代我，等下董大夫开了药送过来，我要好好煎药给你吃。”

夫人不孕，又不是第一天了。而老爷最近行为诡异，在外面又有新欢，忽然对夫人这么好……

“连你都觉得不对劲了？他当然是没安好心的，所以以后药，你去领来，喝我是不会喝的。”

不过虽然知道姜云成不安好心，不过温如意这次还真没想到他具体想做些什么。

大概是想通过董大夫的嘴，对外宣扬她不能生育？

不过很快，温如意就知道这一家子的计划了。

下午，柳氏就来探望她了，当然不忘记抱着她几个月大的儿子。

她倒是脸皮厚，一点不觉得之前两人之间嫌隙膈应得慌，进来就满脸假笑。

“姐姐，您的事情我听说了，您也别太难过，孩子的事情，总是强求不得的。”

“……”

温如意开始细想，柳氏在姜家的这出大戏中到底起了什么作用。

她先前投毒设计自己，现在又来配合姜云成刺激自己。但是即便是姜云成计谋成功，柳氏到底也不过是一个妾，除非……

难道柳氏认为，她不当正妻了，正妻之位就是柳氏的了？

“没有便没有吧，我也看淡了。”温如意打算试探一下柳氏。

柳氏瞬间来了精神，她让乳母抱着孩子出去，“姐姐，咱们老爷现在还年轻着，如今又和知府大人交好，以后定然是要步步高升的。若是他这辈子，没个嫡子什么的，也是遗憾啊。”

“是挺遗憾的。”温如意叹气道。

“遗憾归遗憾，就怕日后那些有些之人借此事编排老爷和您呢。毕竟，以后老爷高官厚禄，竟然没个嫡亲的孩子……”

“是啊，这也确实听着不大好，可我这身体，只怕难以生育啊。”温如意也愁眉苦脸起来。

柳氏眼睛亮了亮，“其实，我想到一个办法……”

“我也想到了，不如把你童哥寄养在我这里？认作是我亲儿子？”温如意抢先一步说道。

柳氏脸色瞬间大变，“这，这怎么行！”

“为何不行？妹妹，难道你认为我会对童哥不好？上次投毒的案件已经查清楚了，我是被冤枉的啊。”

“那个，姐姐，童哥是我亲生的孩子，孩子还小，跟着亲生母亲才好啊。”

“那就再等几个月，等童哥大一点了，我再把他接过来？”温如意又问。

“这个，姐姐，还是别了，我的童哥，还得留在我身边，不然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我知道你舍不得童哥，但是妹妹，我们也得为老爷着想，总得让他有个嫡子吧。”

“……那自然得以老爷为先，不过其实还有另一个办法。若是姐姐舍得您的正妻之位……”

柳氏看着温如意，吞吞吐吐的说出了她此行的目的，也是整个姜家人的目的。

姜云成在她这里扮夫妻情深，恶人让柳氏来做。软硬皆施，真是费尽心思的想要她主动求去啊。

温如意一愣，“我舍了正妻之位，然后呢？让你当正妻吗？”

“……姐姐先别恼，我只是名义上的正妻，让老爷有个嫡子，但那时，姐姐才是真正的正妻，我一定事事以姐姐为先。”柳氏保证。

这种承诺若是有用，只怕太阳就从西边出来了。

而柳氏，正如温如意猜测的一样，她根本不知道外面还有一个周小姐。

即便她让出了正妻之位，那么也不是让给柳氏的，而柳氏对此一无所知，还沾沾自喜的在为姜云成出力。

“姐姐，您怎么了？这个意思，其实不是我一个人的想法，老夫人那边……”

“妹妹，事关重大，若是老爷公然宠妾灭亲，只怕对他名声也不好啊。”

“这个，老夫人想好了，你既然不能生育，只要对外说是你主动谦让……自然也就不是老爷的过错了。”

“你回去吧，我得想想。”

原来这一家人，打的是这个算盘。

以她不能生育为理由，主动让位，这样一来，姜云成再娶妻，名正言顺。

眼看温如意拉下脸，柳氏只好告退，“姐姐，你仔细考虑一下吧，也为老爷，老夫人想一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