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2号崽：七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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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楼，包厢。

朝中几位老狐狸，在乾安帝携太子离京都的三日后，终于出于各自的原因，围坐在了一起。

“赵相爷，听闻七皇子这些时日都与贵府大姑娘频频见面？”

率先开口的试探的是李大学士，没法，现如今因着女儿的缘故，他家算是和太子绑在一张船上了，哪怕现如今这条船貌似要沉，也只能咬牙撑着。

顺便，盼着再拉一条船过来，比如七皇子这条。

“只是七皇子年少出众，雄才伟略，没想到竟然也英雄难逃美人关？”

“什么美人关不美人关？李大学士慎言！七皇子和老夫闺女可是定了亲事的，陛下都同意两人多见见，我这个当岳父的，又有什么不愿意的？”

赵相爷嗤笑一声，就差反问一句难不成你个老不死的敢有意见？

当然，大家同僚一场，李大学士如今处境好也不好，话不中听却是有意拉拢，他断然没有当面落井下石的必要，便索性话锋一转，忧心道，“说来，边关苦寒，陛下应该是有意要让我闺女随军前去。唉，也不知这是好，还是不好？”

随军？

在场人都是老狐狸，一听这两个字，立马就明白了七皇子只怕真的是被排除储位之外了。

只是。

“听闻王贵妃对你家大姑娘可是喜欢的紧，想来是不舍得你家大姑娘去边关的，这样相爷该放心了吧？”

“……江尚书说笑，王贵妃再是喜欢老夫闺女，也必然更疼七皇子几分。边关辛苦，若是多个儿媳妇照应，再好不过。”

“也是也是，瞧赵相爷这急吼吼的样子，哈哈哈哈……”

其他几个老狐狸也跟着笑起来，他们自然明白随军虽然辛苦，但是这点辛苦却能换来更大的利益。

比如，避开夺嫡之危。

想到夺嫡，在场的几个老狐狸表情就不自觉地变得微妙几分。

无他，自从太子大婚后，先前还暗潮涌动让众人惴惴的朝中局势，突地就戛然而止，十分古怪。

而昔日对朝臣颇为拉拢的众位皇子，则是夜夜宿在御书房侧殿，听闻陛下之言，乃是沉迷读书，无法自拔？

当然，这话老狐狸们自然是不信的，但是他们却乐见其成，毕竟身为老臣，哪怕私心再重，却也绝对不想看到历史上血流成河的夺嫡之争的。

若是权柄能平稳过度，那是再好不过的。

就是——

“圣上携太子……前、大皇子西去寻赛华佗，乃是一番慈父之心。只是这监国之事却只交给五位皇子，独留七皇子被排除在外，着实令人不解。”

“正是如此，且不论七皇子乃是王贵妃亲子，子凭母贵，如今太子因身体之故不再担任储君之位……”

“……”

“圣心难测！日后啊——这位置究竟是谁的可不好说。”

“……镇守边关之事都交予七皇子，可见陛下对七皇子拳拳期望。”

“说到期望，陛下突然让五位皇子轮流监国，这期望难道不是更大几分么？”

“储位只有一个，五位皇子……陛下临行前，还让我等务必好好配合众位皇子！以储！君！视之！”

“如今边关稳定，国泰民安，这朝政诸事也都寻常，想来众位皇子必能好好解决。”

“……不日吐蕃国要来进贡……”

“……”

几位老狐狸各自含糊的交流了彼此的意见，而后再相互对视几眼，便只剩下毫无意义的喝酒吹牛。

毕竟，这接下来半年的时间，不仅是乾安帝对几位皇子的考量期，也是他们对“未来国君”观察期。

至于七皇子？

前些时日七皇子灰头土脸从宫中离开的事情，在场的老狐狸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瞧，七皇子如今已经干脆将心思花在了未来妻子身上，而他岳父赵相爷都摆明了盼着他镇守边关了，虽然他们话里话外外似乎还是非常看中七皇子的，但是彼此心里也清楚，七皇子想要捡漏，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七皇子府。

“军师之意我明白，但是比起困守京都做那万万人之上的尊位，我更希望沙场点兵，马革裹尸。”

七皇子说着面上一红，想到未来妻子那句“你在哪我就在哪”的话，轻咳一声，继续道，“军师之才，堪任国师。若是您有意，本殿可为军师引荐给他人。”

先前还是“我”，转瞬就变成了“本殿”。

军师自然听出七皇子的坚持，他目光深深地看着面前之人，身有紫气氤氲，乃是真龙之相，为人也仁厚勇武，堪配九五之尊。

可……

怎地就毫无争储之心？

“殿下，你……若是太子尚好，老朽自当闭嘴。只是，现如今太子病危，众位皇子俱都是心思多谋却非明君之相，您——”

就不再考虑考虑？

万万人之上的位置，你就真的不动心？

军师后面的话终究没能说出口，他对上七殿下坚定的眼神，幽幽一叹，许久后，摆手道：“也罢也罢，是老朽多虑了。”

说罢这话，他又像是想到什么，幽幽道：“老朽下山本就是为殿下而来，如今殿下一心平定外乱，老朽自当与殿下共同进退。”

七皇子听了这话，心中又欢喜又愧疚，完全不知嘴里说着“共同进退”的军师，心里却想着，任务完不成，山门是回不成了，还不如留下来吃香喝辣的……

哼！

让你个没追求的小子给老夫养老！

这边七皇子打定主意不掺和争储，那边因着年长，率先监国的二皇子，却不这么想。

“如今监国的虽然是吾等，然父皇心中究竟属意谁，却未可知。”

二皇子拿到监国小印才三天，却怎一个志得意满了得？

他优雅地啜了一口贡茶，缓缓道，“自古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吾可不能让老七平白做了那得利的渔翁。”

“殿下，您的意思是？”

“既然老七这么喜欢赵家大姑娘，那这做皇兄的，便帮他一把。”

二皇子先手才出，其他三四五六几位皇子几乎有志一同的紧随其后。

是以，三天后，京都不知道怎么就刮起了一道邪风，刮着刮着，邪风就跟着刮到了朝堂之上。

“听说了没的，我听闻七皇子在珍宝阁，为了赵家大姑娘一掷千金！”

“这算什么？我听说赵家大姑娘本来可是内定的太子妃，偏偏得了七皇子喜欢，硬求了赵家大姑娘为妻，还说，只要能娶赵家大姑娘，宁愿不要皇位！”

“哇，真的假的？哎，好像这次监国的还真没有七皇子呢？”

“就是就是，说不定就是真的！”

“太子病危，寻赛华佗保命，这次留下监国的几位皇子，只怕就是陛下作为考量的人选。”

“真是这个道理，偏这个时候，七皇子却一而再再而三的登赵相爷的大门，与赵家大姑娘幽会……嘿嘿，这不爱江山爱美人啊！”

“这算啥？我做个听邻居家的老婆子的在赵相爷府上做事的丫头说，七皇子可是发誓日后与赵家大姑娘一生一世一双人的！”

“一生一世一双人？”

“这，这七皇子就算争皇位无望，可他身为尊贵的皇子，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