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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这时代乃是男权社会,傻白甜闺女很容易砸在手里的。
毕佑翟上个世界是想着“千古一帝”的名头,还有好几个能干的便宜崽儿,自是不介意当个清闲的皇帝陛下,寿终正寝。
但是此世界,纵然是大安首富,尊贵的神君也是万万看不上的。
也许,天道正是看出了这点,所以才让本该丧命的皇太孙从天而降?
还好巧不巧的砸进了傻白甜的闺房。
毕佑翟眯了眯眼,暗忖天道兴许也还是考虑到他这个亲儿子的?
转眼又过了两日。
宁顺侯老夫人的寿诞在即,秦氏开始为去参加寿诞准备。
选购贺礼,俗礼,以及参加寿宴当天的衣服头面,种种不一而足。
为了教导毕萱,秦氏忙碌期间便将大女儿带在身边,只是让她看,待到了晚间,再一一讲解,可谓是用尽了心思。
好在毕萱也是个愿意学的,短短几日的功夫下来,就好似聪明了不少。
比如,在作为主人家招待程公子的时候,知道让丫鬟跟着一同进去,哪怕避开,也是让丫鬟守在门口,以保安全。
就是——
不知其目的的安之南,日日都定点定时见着毕家姑娘,莫名的越发心虚起来。
“程公子?”
“……毕姑娘,嗯,在下其实一直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毕萱微怔,想了下,道:“程公子既然不知道当不当讲,我觉得你还是不要讲比较好。”
安之南:“!”
“程公子别误会,我听娘亲说,说话要三思而后行,所以我觉得自己都没想清楚的时候,最好还是不要讲更好。程公子你觉得呢?”
安·程公子·之南觉得,眼前的毕家姑娘真的非常非常非常让人不知道怎么形容。
初见又傻又呆,继而又莫名其妙,渐渐的似乎正常了点,但是总是在需要她正常的时候,她又不正常了。
比如现在。
他话中的关键是当讲不当讲吗?
他想要说的是,老子有话说,不好听的,但是很想说出来的,懂?
好吧,也许这姑娘其实从头到尾就没正常过?
不不不!
这已经不是正常不正常的问题了,而是这个姑娘貌似、可能、也许已经把他当做未婚夫了?
所以才会如此“认认真真”、“勤勤恳恳”、“努努力力”的跟他相处?
毕萱不知安之南心中之暴躁,她依旧按照计划,让丫鬟拿来了棋盘,准备与之对弈。
娘亲说,棋风如人品,不管输赢,都能让她更容易发现对方隐藏起来的性情。
“程公子,猜子吗?”
“……不用了,毕姑娘先请。”
毕萱听到想听的话,露出一抹略带害羞的笑,然后捏起白子,落在了天元的位置。
安之南自小学习琴棋书画,骑马射箭,渐渐长大后,更是被皇爷爷手把手教着处理政务,是以,跟个小姑娘下棋,他也就用了三分的心思。
另外七分,他在想,要怎么明确又不伤人的说一句话。
一盏茶后。
一刻钟后。
安之南轻咳一声,道:“自古婚姻乃是结两姓之好,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毕姑娘以为然否?”
毕萱正在思考落子,突然听了这一句话,眨了眨水润的眼睛看了眼对面的人,见对方形容紧绷,似乎有些紧张。
“程公子为何突然这么说?”
“毕姑娘,咳,我昨日看了你送过来的话本,有感而发。”
一提话本,毕萱立马了然,点头道:“原是如此。呃,那些话本是市面上比较流行的,原先是二妹比较喜欢,后来她不喜欢了,都送给我,我也就是……偶尔看一看。”
说到“偶尔”两字,毕萱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娘亲说过,有时候谎言是必须的,就像是出门见客一定要打扮考究一样,为了让双方相处更加舒适。
安之南如何看不出的毕萱话中的隐瞒,不过他不在意,他在意的是——
“话本多是一些落魄书生所著,奇思妙想倒是无妨。只是,自来聘为妻,奔为妾,世道总是更强求姑娘家一些。”
所以毕姑娘,你可别想着跟着本公子私奔。
不对,现在好像也不是私奔的问题,而是!
“咳,其实程某想说的是,婚姻大事,一定要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才更好!”
毕萱如今已非昨日之毕萱,对面之人如此强调了又强调的话,她已经能听出话外之音了。
可是……
毕萱面颊飞红,捏着白子的手却怎么也落不下去了。
一个男子,当着女子的面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到婚姻大事,这、这……莫不是……他!
他,有心于我?
毕萱臊的都不敢再抬眼睛,低着头,半晌,倏地站了起来,瓮声瓮气的说了声,便迈着小碎步嗖嗖地走了。
安之南:“……”
安之南默了会,前后想了又想,觉得毕家姑娘应该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长长的舒了口气。
六月初八,宁顺侯府府门大开,宾客络绎不绝。
毕柔身为平夫人的侄女,某种意义上也能算是小半个主人,尤其是在侯府大姑娘身体孱弱,府中并无其他姑娘的情况,她便主动承担了招待其他闺秀的任务。
“这边是花厅,那边有个小阁楼,等会大家如果感兴趣可以过去看看,对了,稍后咱们可以玩点小游戏。”
毕柔领着十来个妆容各异的小姐,笑容亲切,一举一动都格外大气。
“李家姐姐,我听闻你最爱花,花房那边有几盆名贵的牡丹,等会你可要好好观赏才是。”
李家姑娘闻言,微微颔首,应了声“好”,她乃是李太傅的嫡孙女,有些喜好自然“人尽皆知”,只是,她没想到这位毕家的二姑娘,竟然不仅仅记住了自己的喜好。
“方家姐姐,你的诗词我早就想要求一份了,这次你可要单独给我一份哟。”
“何家姐姐……”
“于家妹妹……”
“……”
十来个年岁说大不大,说笑不小的姑娘家,自然不都是好相与的,可是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在被照顾的如此面面俱到的情况下,让她们无中生事,可也做不到不是?
花厅里面银铃般的笑声阵阵,让侧厅待客的侯府平夫人听得眉头舒展,唇角带笑。
同样的,在场的其他贵妇人也是颇为满意,甚至有一个夫人都忍不住打探起来。
“方才听侯夫人说这是毕家的二姑娘?瞧着就是个懂事贴心的,哎,可惜我没个姐妹兄弟,这膝下还就只有一个皮小子,这都十六七了,还长不大。”
话到此处,这位夫人又是一笑,意有所指道,“都说成家立业,我想着这皮小子成亲后,有了媳妇,总归能长大了不是?”
平夫人小秦氏何等精明,如何听不出这夫人话中的意思。
毕竟。
这些时日相处下来,毕柔为人处世大方又聪慧,虽然心眼多了点,可也是应当,毕竟作为宗妇,当家主母若是个单纯的,日后府中要如何经营?
如此这般一对比,原本中意毕萱的小秦氏,逐渐就将心思转到了毕柔身上。
毕柔自然也察觉到了这一点,虽然便宜表哥对她似乎无意,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她自然也要好好安排一番。
“小姐,老爷夫人他们到了。”
毕柔听着耳边轻细的声音,几不可见的一点头,然后寻了个借口出了花厅。
“小姐!齐郡王世子也到了!”另外一个贴身丫鬟略带惊喜的走了过来,再度汇报了一个好消息。
毕柔表情不变,心里却忍不住琢磨起一石二鸟的计划。
“小姐,您是要先去前厅,还是?”
“……我先去后亭那边等着,燑燑年纪小,一个人去玩儿我这个当姐姐的可不放心。”
毕柔说着便脚步一转,往后亭去,一边走一边又对着两个贴身丫鬟嘱咐几句,然后支开一人,单独带着一个丫鬟莲步款款往目的地而去。
毕燑可不知道自家二姐在打着算计他的心思,他乖巧的跟着母亲见了小姨和一些不认识的人,然后又随着大姐出了侧厅,再然后,就见着了许久未见的二姐。
宁顺侯早年因为朝堂之事波及,不得不迁侯府定居杭州,时至今日,偌大的侯府除了一两门京城的显贵亲戚,以及一个侯府的爵位,已经和普通的官宦人家没甚区别。
毕佑翟扫了眼上门的贺客,又瞥了眼带着儿子在二门迎客的宁顺侯,最后将目光落在了几乎与他同时进入主厅的齐郡王父子身上。
之前提到过,齐郡王世子乃是宁顺侯先侯夫人独女的未婚夫,也本该是最后纳了毕萱,捡漏皇位的最终赢家。
如今看来,也不过是占了天道孙女毕萱的好运罢了。
毕佑翟的视线虽然不着痕迹,可是安文博本就有心观察,如今逮着机会,自然不吝于主动攀谈。
“你是毕伯父吧?我是文博,先前因缘际会,见过毕柔几次。”
安文博攀谈归攀谈,但是身为世子,高高在上的态度还是改不了的,哪怕可以叫了一声“伯父”,却依旧下意识的都不愿意用一个“您”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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