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平行世界番外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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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缈加入学生会,和张伟峰的处分通告下来是同一天。

本身omega作为一种稀有性别，社会上对于他们在校园内遭受的猥|亵霸凌案件容忍度就很低，再加上有学生会长亲自上眼药,学校领导毫不犹豫就给了劝退处理。张伟峰家长来学校闹过，结果被主任“不信邪就闹上新闻看看谁丢人”的混不吝架势吓退,哭哭啼啼办了转学。

附近学校听说张伟峰有这劣迹，都不肯收，没办法，张伟峰父母只能托关系找了一家乡县的职高，那儿连一个omega都没有,以张伟峰的身板，到那还说不准谁欺负谁。

林缈面试的是秘书部,离苏郁最近的部门。

一旦开始干活，他愈发觉得那个梦真实得可怕：明明他以前从没在学生会任职过，现在干起来却驾轻就熟,关系可以靠幻想，能力总不可能一觉起来就凭空获得吧？

“……赞助商要求在节目里加口播,可演小品的同学说这会破坏他们剧本的完整性，”学生会已经开始为圣诞晚会做筹备，外联部部长焦头烂额,“找其他节目的同学商量，他们也不愿意,要么说自己唱歌跳舞没地方插,要么说影响作品……”

林缈正在做记录,闻言抬头道：“你们可以加在主持人串词里。”

“梦”里的圣诞晚会就是他亲自主持操办的，碰见过类似的问题，这会儿没忍住就把解决办法脱口而出了。

“不行吧,”外联部长嫌他资历浅，一口否定，“赞助商要求加在节目里就是觉得这样效果才好，要能主持人说我们早解决了。”

“单纯主持人可能效果是不够好，”林缈在那个“不够”上咬了重音，“我们还可以加点别的，比如礼堂里有个小屏幕，以前都用它报幕，其实挺浪费的。可以把赞助商名字全程打在下面，再弄一个扫二维码抽奖活动，奖品就是赞助商的学习机，家长同学都会愿意扫的。”

“哪那么容易？”外联部长还是觉得不靠谱，“抽奖的钱谁出？咱们这本来就是退而求其次的方案，还要求赞助商提供奖品啊？”

林缈又不能说这是他已经成功一遍的方案了，刚深吸一口气，冷不防身后有人开口：“就按他说的，和赞助商沟通试试。”

外联部长瞪大眼睛：“会长……！”

苏郁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单手搭在林缈椅背上，淡淡说：“赞助商做新媒体出身，对互联网、新营销这些方式挺看重的，这个方案，对他来说未必是退而求其次。去吧。”

他语气虽淡，但他向来在学生会积威甚重，这么手心向内、手指朝下地一摆手，外联部长就没敢再多说什么，转身联系赞助商去了。

“……谢谢。”林缈小声说。

“谢什么？”苏郁说，“如果成功了，我该谢你才对。想法很灵活，不错。”

林缈闻着周围那股雪雾气息，恍惚地想，这是苏郁第二次夸他了。

但他现在必须牢牢攥紧自己的手指——梦里的习惯好像烙印在他的肌肉记忆里，苏郁一靠近，他就情不自禁地想扭头，抓住他的手、甚至朝他索吻……

最可笑的是，他们现在只能算是半生不熟的同班同学，他根本没资格做这些。

“你在想什么？”苏郁忽然单手撑住桌面，偏过脸看他，一瞬间阗黑的瞳仁挨得极近。

林缈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掉下去。

他手肘支住桌面，觉得自己脸烫得绝对像一只煮熟了的虾子，说：“会、会长您日理万机还关心手下的心理活动么？”

“也没有那么忙，”苏郁稳稳捞住他，带着他慢慢坐直了，垂下眼睫说，“收拾一下，陪我出去买点晚会要用的东西。”

*

按理说采购杂物是学生会里最低级的跑腿小弟如林缈才做的事，不该劳动会长出马，但苏郁偏偏走得理直气壮正大光明，让林缈不敢说也不敢问。

两人并肩走在商业街上，林缈表面怂得一匹，内心的小鹿精神抖擞。

小鹿边撒蹄狂奔边告诉他抓紧机会，问问苏郁有没有喜欢的人对什么类型感兴趣什么的，好歹人家也在梦里亲身教过你绿茶技巧99课，不会到现实里就一个也使不出来了吧不会吧不会吧？

林缈捂住差点被撞散架的心脏，艰难开口：“那什么，苏郁……”

苏郁在阳光里微微偏过头。

“林缈！”

“老大！”

季扬天带着一群小弟浩浩荡荡扑上来，眼中泪花打转：“最近叫你都说没空出来，结果就是在这逛街？！”

林缈和沈书桥的隔阂消失，叛逆期也就跟着过了，再加上最近忙着学生会的事，校霸事业自然而然有所耽搁——林缈尴尬地挠了挠脸，一把将季扬天扯到一边小声说：“你别胡说，这学生会会长，我们出来采购东西，不是闲逛。”

“你怎么想起进学生会了？”季扬天虽然也努力压低声音了，但他天生大嗓门无解，几米外依旧听得清清楚楚，“是不里面有你看上的妞、或者o？谁谁谁，跟哥们说说！”

不是妞，也不是o。林缈内心腹诽，下意识瞥了一眼苏郁。

苏郁手插在风衣口袋里，抬着下颌望向对面街道的招牌，眉眼俊秀漂亮，但怎么觉着……有点冷呢？

好容易把季扬天等人打发走，林缈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他正在天人交战地酝酿，忽听苏郁语气平静地问：“季扬天是你男朋友吗？”

“……怎、怎么可能！”林缈瞪圆眼，“我跟他都是alpha啊！”而且刚才季扬天问话那么大声，苏郁没可能听不见吧？

“是么，”苏郁稍稍抬了一下眉峰，“我就是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林缈听他这么说，心跳忽然加速了，因为他想到一个可能：他跟季扬天虽然在现实里毫无暧昧，但在梦里，他可是苦恋季扬天多年、而且三个人纠缠不清了好一阵啊！难不成、难不成苏郁也会做那个梦？

一想到他跟苏郁在梦里从客厅到阳台、从床到秋千的种种羞耻play，也有可能被苏郁看见，林缈就恨不得找块豆腐撞死一了百了，他看也没看旁边商店的标牌，埋头匆匆走进去：“那什么，光在外面看不是办法，往里走走！”

抬头，面前窗明几净，琳琅满目。

让林缈僵住的不仅仅是商品上价格奇高的标牌，更是从柜台到货架到店员的全方位熟悉，尤其是他快走几步，看见货架底下那一套鲸鱼加白猫的玩偶组合时，更确定了这就是梦里他跟苏郁来过的那家奢侈品店！

林缈蹲下，伸手轻轻拨了拨玩偶——但只碰到了裹在外面的塑料包装膜。

“你喜欢这个？”

苏郁不知什么时候跟进来，也在他旁边蹲下。

林缈扫了扫苏郁即便蹲下也比他长出一截儿的长腿，心里忽然空落落的。

梦里的苏郁也问了这个问题，在他说了“喜欢”之后，紧接着就把它当成一个惊喜送给了他。

可一旦回到现实，苏郁就再没有做这件事的理由了。

林缈转回视线，低头戳了戳鲸鱼圆滚滚的身子，说：“你喜欢吗？”

“我不喜欢毛绒玩具。”苏郁说。

林缈耳朵耷拉下来：“哦……”

“不过看着它，莫名感觉很亲切，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林缈耳朵簌然一立：“真的吗？”

“真的，就是不太实用。”苏郁站起来，用一种循循善诱“我们要节约”的口吻说，“舞台上倒是可以摆毛绒玩具，不过少了太松散，买多的话这里又不合算。不好浪费公款。”

“你想买的话，我们去挑一家便宜能批发的。”

“不不不……”林缈赶紧摇头，“不是单子上的东西咱们没必要买，我就是问一下。”他抓住苏郁往外走，临出门前，又扭头看了一眼货架上那对玩偶。

回学校时，苏郁对着打包同城快递送来的玩偶箱子，惊讶：“你买的？”

林缈挠了挠头，说：“嗯，我看你喜欢，难得有缘……”

“这太贵了，我家也没地方摆，”苏郁抽出发票，看上面的金额，“我把钱退你吧。”

“……别！”林缈又想让他收，又怕显得自己目的性太强，“那个，其实我也挺喜欢的，没地方摆就放学生会长办公室可以吗？”他对会长办公室的布局再熟悉不过，轻车熟路在沙发后腾出一个空位，把裹着塑料膜的玩偶塞进去，“放这儿就行，不占地方的。”

苏郁看他安置得顺手无比，倒也没话说了，只是坚持要给钱。

“这些钱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林缈手背在身后，手指纠在一起，“要是你过意不去，能、能让我当你的秘书吗？”

学生会长本来是该有个秘书的，只不过苏郁风格比较独断，这个位置一直空着，梦里林缈就做过相当一段时间这个职位，他觉得在这个位置上才能更好地帮助苏郁。

没想到苏郁抬了下眼皮：“你是在贿赂我吗？”

“不，”林缈之前完全没想到这层，惊得直摇手，“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开玩笑、让你考虑一下我，我会用能力证明我自己……”

“嗯。”苏郁嘴角挑起微笑，按住他的手，像是安抚，两人的距离也不知不觉拉得更近，“你别紧张。”

“这个贿赂我很喜欢，”他轻声说，“我会保守秘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