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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夫人今儿借着天冷,可过了瘾了,吃酒吃得脸热心烧,大冷的天儿摇起扇子来,一边侃侃道:“从前有一次,我去外院寻你们二哥说事儿,正巧撞见过额谨一回,他那眼睛,真是枭鹰一样,迎着光一看,金灿灿的颜色极浅,我心里一突,没忍住退了半步。他倒知礼,站起身来想来扶我似的,可他一立起来,老大的个子,在那屋子李里直显得挤塞——我不免就更害怕了,好在我之珩反应快,拉着我去别的屋子了。”
李之韵听得津津有味,直抽冷气。
有她在一旁捧场,孙舅母说得也高兴,说着说着又想起一事,凑两个女孩儿近了一些,故作神秘地低声道:“说他是曹都日的弟弟,我看不像......不说俩人长得八杆子打不着的,怎么看都不是一家人,且说,你们可知道‘额谨’这名字何意?”见二人齐齐摇头,孙夫人满意地笑了笑,揭晓道:“在他们的语言里,乃是‘主人’的意思。”
武善一听大皱其眉,若是这额谨的身份另有隐情,岂不更是沾不得了,武贞往日里瞧着也是个机灵的,这样的人避之还恐不及呢,怎么却不知道和他保持距离呢?
正想着呢,孙夫人恰好就道:“李之韵这小疯丫头,之前使劲儿嚷嚷着要嫁给狄人,我看若真要嫁,嫁给个额谨这样的,倒也没甚样儿不好的,只是她没个长性,若再缠,我兴许真准了······”
武善大感错愕,扭头察看李之韵的神态,估计也是从未听过母亲发出这样的论断,也愣住了。
孙夫人看这两个小丫头片子都被震傻了眼,不由得意一笑,她也是将门之女,父兄皆是当朝名将,娇生惯养不下之韵,雷厉风行犹胜武善,这一笑,亦可窥见些少年时的意气风发,眉一挑道:“咱们女人,要么嫁给最合适的,要么,就嫁给最好的,无论是哪一种,都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的这一句话,你们且悟吧!”
——毕允平就是最合适的,额谨,想必就是孙舅母眼中最好的,何种更胜一筹?恐怕谁也无法往下定论......
武贞的事还没理出眉目来呢,又被孙夫人的这一句话扰乱了心绪,低头想着心事,直到告辞出了屋门冷风迎头一吹,武善才一个激灵,回过了神儿来。
此时方才感觉到,那一口冷酒到底是厉害,如今携雨的冷风一吹,酒劲儿上泛,一时倒真有些昏沉,小喜又要撑着她又要撑着伞,两人晃晃悠悠地穿过大半个李府,总算是回到了犀香院。
雨势丝毫未减,回来的路上,主仆二人见果然如孙夫人所说——各处的角门都还没落锁,且也无人看守,只是虚掩着。
小喜有些害怕,对武善道:“小姐···这,这样儿行么?真不锁了?”
武善倒没觉得有什么,安抚她道:“这样大的雨,眼睛都睁不开了,天又黑着,甚也看不清,就是真让一个人在这儿守着,也没什么用,何必平白折腾人呢。”
雨太大了,两个人如若不扯着嗓子喊,话一出口就飘散在风里了,也因此,说完了这一句,主仆二人都觉着嗓子生疼,也就一路上都没再说话。
——今儿这一天,简直都神了!
姐妹五人才说春雨,外头果降春雨,刚刚东苑谈天,武善才起念头不愿武贞与之扯上关系,孙夫人下一句就说额谨是良配,似乎是听见了她的心声在劝她一样······
如今,小喜这乌鸦嘴,才说什么门没关大敞到底,恐贼人如入无人之境,走着走着——武善所居的犀香院正堂游廊东角,竟真立着个黑绰绰的人影儿在那里,量起身形,还是个成年男子!
小喜一下子全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可她还算中用,紧要关头,越害怕,脑子反而越清醒,悄悄将抱在怀里的琉璃八角灯塞给了武善,想着以小姐的身手,砸不死也砸晕那毛贼,纵然砸偏了,琉璃破碎之声也能引来别人...她自己则借着缕湿发的功夫,把头上的发钗拔了下来藏于手心了,全身绷紧了,伺机而动。
武善却并没有她那么害怕,且越看越觉得那身影眼熟,何况,屋内黑灯瞎火明显是无人,若是求财,此人恐怕早已得手逃窜了,又有哪个贼会在这儿傻站着呢?见了来人也不闪不避的,观其手上亦无利器···
越看越放心,武善到底是有了三分醉意了,料事自然也不够周全,就凭着如上的这些凭证,就猜着许是哪个表哥寻她,依礼不敢进内室,倒等在这里淋雨,便拍了拍小喜的手,施施然走了过去。
琉璃灯合捧大,武善手上有劲儿,故而一个手也拿得稳,掌住了平伸出去——执掌着昏黄柔和的一捧烛火,照亮了,一张最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脸庞。
英国公府,张裕洲。
即便惊讶到了万分,即便身侧,刚刚以为遇到了歹人都尚能镇定的小喜,见到了张世子却忍不住一声惊呼...
武善却也只是微微瞪大了一瞬双眼,随即便如常含笑道:“世子···这是何意?难道是没来过这蓟城,一时迷了路?呵呵,您此举实在于理不合,武善失礼,恐怕要请世子移步了。”
不过须臾之间,前世今生皆从心头闪过,武善轻轻的收紧了右手,却理智地为防旧伤之上又添新伤,并没有使多大的力气,甚至,还有余力开了个不那么好笑的玩笑。
张裕洲却不知道她使了多大的劲儿才维持住平静,张裕洲他,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他抬起一张被雨淋湿的苍白憔悴却依然惊心动魄的脸,轻声质问道:“县主...武善,你和蒋庭芳议亲,又是何意?”
小喜有些急迫地轻轻扯了扯武善的衣袖,道:“小姐,咱们进去说吧···若是有人来了,恐怕纵是身正,也说不清了。”
武善没有动,反而挥了挥手示意小喜退避,纵是万般不愿,令行禁止的忠心作祟,小喜也还是一步三回头的自行退下了。
——之所以不动,是因为她知道,张裕洲是不会进去的。他是端方君子,男未婚,女未嫁,闺房重地,他绝不会越雷池半步。
“他是君子,”武善心道,“我是小人。”
两个不一样的人,注定异梦,重来多少次也是无用,所以她轻轻蹙起眉头,疑惑道:“是庭芳表哥同世子说的?世子为何问起此事?”
张裕洲震惊于她言笑如常的绝情——他,自一别后,满心欢喜地与徐夫人细细商量,三书六礼、射雁牵羊,样样也不肯轻忽怠慢了她,谁料一夜之间,京城里都在传这两姓之好,却是与他无关。
徐夫人劝他,说定是其中有什么误会,许是长辈做主,武善不敢多言,便带着他一路北上,借着庆贺宝庆长公主的生辰,想要再做图谋。
他却不敢确信了,想到她一次次的横眉冷对,想到国公府上作别之时,百菊丛中她的背影,张裕洲不敢确信了。
近而情怯,最后关头他拦住了徐夫人。
——他怕。怕武善是真的对他无意,而他们母子贸然登门,一则损她名声,二则,更恐引她夫门不喜。
他有一腔至诚至真的欢喜,却怕只会徒添麻烦。
雨势终于渐渐小了一些了,可是此时此刻,面对着这熟悉的冷静言语、搪塞推诿,胸口那一团抵御寒风冷雨的热乎气儿,终于散了个干净。
张裕洲苦涩地抿了抿嘴,艰难道:“你说···当时你说,你不恨了······”
武善庆幸于下着雨,所以张裕洲分明落泪,她却可以骗自己是雨,视而不见地继续硬着心肠道:“我是说我不恨了,世子,我没有骗您。我的确不恨了,所以咱们两个,桥归桥、路归路。我也承认,以前对您恶形恶状的,是我无理迁怒,若有机会,善必当补偿。”
已经到了这一步了,张裕洲别无他法,索性不管不顾,明明看出她决意撇清关系,还是死抓着最后的稻草,徒劳道:“那你还说,有朝一日,要同我叙讲你的梦,这又如何算呢?”
笑纹一僵,武善转眼又恢复了过来,继续答复道:“有朝一日,不在今日。若有一日儿孙满堂,到那时再说当年,或许别有一番滋味。”
张裕洲终于失礼,一把攥住这狠心人的手腕,崩溃道:“我到底!武善,我到底做了什么?!你在心里判了我的罪,我却连知道都不知道,这公平吗?!就是衙门审案,也要两方对峙,也要容人自辨。便是三木加身酷刑熬遍,好歹也叫我心里不委屈,你呢?你为什么就是不愿告诉我!”
······
说着颓然地垂下了手,声若游丝道:“为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身骨冷,心更是冷的像冰,张裕洲难以支撑,慢慢地蹲下了身子,颓然捋了一把沾上两腮的湿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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