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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为她前前后后,思绪如飞串联两世,表面上也不过是片刻的失神。
还不等武贞察觉不对疑惑发问,武善就已神色如常,话接前言的继续道:“···其实,我本也想着这事儿呢。你是她生的,在唐姨娘眼里你总还小呢,恐怕,你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三言两语就打发了你。此事少不得,还得我出面,替你斡旋,我一个局外人,才能让她平心静气,听得进去呢。”
武贞一想可不就是如此,她回回长篇大论,说得口干舌燥的,唐姨娘却只消一句“你懂什么?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粮还多呢,要你个小丫头片子在这儿说嘴?”就把她堵得哑口无言,可不就是非得姐姐出马么?便甜笑了笑,挽住武善干脆不矫情道:“如此,便多多有劳姐姐!”
揭过了此节,武贞又生出了也想为姐姐分忧的心思,吭吭哧哧道:“姐姐,我听二姐姐说了你同张世子的事······你,你能跟我说说么?我也想为姐姐分忧!”
武善闻言一愣,心道“又是这个武淑!”
随即才被她话中之人扰乱了心神。
我与,张世子······
第十签,庞涓观阵。
此一典故,说的乃是:庞涓与孙膑同师从于鬼谷子,庞涓忌惮孙膑之才,同事魏国时阴谋设计,使孙膑受刑。孙膑假作癫狂方得以脱身,投身齐国后,齐威王以之为师。等到齐魏两军对垒之时,庞涓营地观阵而不得破,遭弩射,也算是死于孙膑之手。
——我就如庞涓,机关算尽作茧自缚。
持灯更觅火,他乡外客寻,张裕洲就是我的火,是我的他乡外客······
武贞可不知道这些个中隐情,而武善到底遭不住妹妹歪缠,何况她自觉“心底无私天地宽”,无甚不可对人言。且武贞又是个嘴紧的,想了想没什么说不得的,便难得放松了心神,打算一吐为快。
一吐为快可不是横冲直撞,仔细想想,对武淑、对张裕洲、对徐夫人、对长公主,她舌灿莲花的,都不知说出来了多少个不同的版本了?
哪一个都是半真半假,似是而非。
武善苦中作乐一点甜,心想权当是个消遣,脑海里就又开始编造另一个新的故事起来···
她起了促狭心思,颠倒黑白,对武贞说成了——
因身处富贵,从小她就不缺金少银,当初没回京城之前,一开始与张世子也曾两情相悦,想来,那英国公府也是个不会委屈了她的门第儿,便曾打算将郭老夫人留给她的一份丰厚的嫁妆分给更需要的,几个妹妹。
张裕洲美其名曰替她着想,觉得她不应该这样,是她的就是她的,没少唠唠叨叨地劝她。
而另一头,武靓也不知怎么听说了此事,觉得身为堂妹她理应也分一杯羹,就开始谋夺她的嫁妆,使了很多小手段,张裕洲呢,气不过,杀鸡他用牛刀,开始处处对付人家武靓一个小丫头······闹出了很多的不愉快,险些撕破了脸皮。
武老爹被贬官前,好不容易——他们两个达成共识了,武善也原谅张裕洲曾经数度多管闲事了,怎料却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终于,李夫人一句话使武善醍醐灌顶,自然是一拍两散,各归各路了······
你别说,这么一编纂,还挺像那么回事儿,嫁妆就好比是世子位,武靓就充当了戚夫人——此子传谣造谣,也算是一报还一报,武善拿她来打趣一点儿也不理亏。
武贞听完微张着嘴,有些没赶上趟儿,半晌疑惑道:“姐姐···我,我斗胆,说说我的想法,说的若不对,求姐姐教我,可千万别恼···”
武善闻言嗤笑了一声,道:“瞧你说的,我就那么爱恼?你就说来,我保证,我眼皮子不带动一下的。”
武贞不像她那么轻松戏谑,谨慎地又再斟酌,方措辞道:“我看姐姐,似乎是钻了牛角尖了···身在局中,一叶障目。这世上哪又有相似的人呢?比如李将军和大舅母,将军是个温文和气的儒将,有时候席上看到别人大碗灌饮划拳斗酒他都要皱起眉头来,不忍目睹,大舅母呢,偏是个风风火火的爽利人,常有早食都要备一盏酒咂摸的时候——他们夫妻两个,李将军断不会贪杯饮酒,大舅母平生愿好醉一场,难道相像么?”
啧,这怎么能一样呢?这无伤大雅啊,武善刚想辩驳,武贞及时按住了她,接着道:“二舅舅和长公主呢,则又是另一种不一样。长公主她性子冷清,喜静情淡,且极讲规矩,这个姐姐你一定比我清楚,可我看着,二舅舅却是位乐天随性,不拘小节的——光是二舅舅把不是一套的茶具收到一起这一件事,俩人吵了几回了,这不也是不同,也是矛盾么?”
武善也一听她提起,也想到了每回二舅舅被长公主训得招架不住的样子,不由心领神会地一笑。
武贞再接再厉,接着道:“再说父亲和母亲,那就更是‘天南地北’的两个人了不是?远的不比,我们姐妹四个,一人是一个性子,不也是处得好好儿的?”
见姐姐面露沉思之态,武贞继续道:“我看姐姐,恐怕是太过苛求了······”
武善感谢她一番苦心,展颜一笑,拉着她的手道:“姐姐多谢你费心了。你说的对,许是我···许是我自误了,我再好好想想,你去忙你的吧。”
武贞见似乎是忙上了忙,不由雀跃,但也知道点到即止的道理,闻言忙起身告退了。
出门忙奔外院——去寻李之芃去了。
小喜一直伺候在旁,武贞告辞后,她也忍不住插嘴道:“小姐,奴婢听着三小姐说的那些,是挺有道理的,您看···?”
她也盼着小姐好,也盼着能结成与国公府的这门好亲事。
武善却低头一笑,答非所问道:“小喜,你知道吗?田庄上的老鼠,是会跑到屋子里头去的。”
小喜满肚子的心事盘算着英国公府,实在是没有跟上她们小姐思路,愣愣地“啊?”了一声,这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让她一下有些不知道该接什么,只能猜测是武善不愿多谈,刻意转移话题,只得讷讷安生了。
武善若无其事地笑了笑,解释道:“没什么···只是忽然想起来了,你去吩咐一声,晚上吃得清淡些吧,我没什么胃口。”
——所以你和福儿总是在晚上偷偷地哭,因为老鼠会爬上床,甚至会爬到枕边···后来,还是武靓送了只花猫来,才好一些。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加更~~
不要嫌我短小哈,这是我开会的时候猫在洗手间写完的,只是语言精简,想要讲的情节已经都写清楚了。
本囤稿狂魔变了!现在一有存稿就忍不住想发出来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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