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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虽则这白梅早呈失宠之态众叛亲离,但仍还是颇有那么一两个或是死心眼儿、或是投机心态的,愿意捧着她,甚至还等着她有朝一日能翻盘的痴儿。
——服侍着白梅一同起了一趟李家的桐儿算一个,现下正和墨梅等人凑在一起的红儿,便算另一个。
此时众人凑在一处,说的自然还是这次二梅定亲的事,偏向墨梅的小丫头安宁有些不乐,抱怨道:“真是没道理,怎么这次这么便宜了···她啊?老天爷不长眼,我私底下情真意切地咒了她这么久,也是费了心神儿的,怎么竟不能应验?!”
说到“她”的时候努努嘴儿,其他人也就都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如今聚在一起的这三五个人都是国公府下人,没有一个武善的陪嫁,都是家生子,彼此之间是从小长起来的情分,说话便也更随意了些。
另一个凤眼高挑,长相有几分妩媚的丫头拍了安宁一下,好笑道:“自己做什么怪相儿?如今咱们还怕她不成?不就是孙白梅么?有什么不敢提的额,我偏提!死蹄子,装模作样的骚蹄子!真是可惜了,怎么就没把她嫁给一个又丑又挫又穷、又爱打老婆的呢?唉···夫人也是的,从来油瓶倒了都懒得扶的性子,怎么这回却管起这等小事了?”
闲杂人等义愤填膺,当事人的墨梅却老神在在抿唇不语,嘴角甚至还隐隐约约有一丝笑意。
红儿打量众人的时候自然也看出来了,眼珠子一转,连忙催她道:“哎呀墨梅姐姐!这是有什么隐情不成?好歹我们都是真心实意为姐姐担心的,怎么却连我们也瞒着呀?快别卖关子了,有什么好事儿也说给我们听听?”
墨梅连忙双手合十,笑着讨饶道:“快别怪我咯,我并不曾刻意隐瞒,只是一直没找着机会说罢了——要说隐情么···我先问问你们,你们昨日,可看见白梅从李家回来后的那副死样子了?”
的确是狼狈,丢了魂儿一样,红儿回想起来不由脸色一僵,却有旁人立刻拍着手接话道:“哎呦呦!怎么没看见?要不是知道她是去了李家,我还当她是去给她娘上坟去的呢!瞧她那一脸的死气,可痛快死我了!”
其实说白了,彼此之间也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就是白梅那副眼高于顶的样子太招人烦了,看着碍眼些,背地里也就总少不了被人奚落。
这些个丫头别看是在高门大户里头有头有脸的人物,论起出身和爹娘来,说到底也大多都是泥腿子市井出身,又不是赛诗会,本就是过干瘾呢,自然是什么痛快说什么,什么难听说什么了。
这样的话平日里也没少听,但白梅的娘活得好好儿的,这回的这话实在是太毒了,可一圈儿都“吃吃”地笑了起来——除了红儿,就好似被骂的是她一样,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
就这,还觉得自己藏得好好儿的,早已骗过了这群人精子了呢······
墨梅等人装着眼瞎,继续一唱一搭起来——墨梅接着话道:“所以啊,你们也就该想到了——谁好谁坏,还不一定呢。或者说,好坏那都还是要看人的。”
众人一听这话,忙催她细说,墨梅这才鼻孔朝天,得意道:“怎么个看人法啊···若是我嫁到李家去,缺银子算什么呢?少夫人手指头缝里漏出一些来,不也够我和李家一辈子衣食无忧了么?而如今我嫁到关家去,有少夫人撑腰,那一家子不也得供着捧着?那关老太太本就仰羡大户人家儿,对如今关爷的正头夫人那是一百个看不上眼,你们说说,不论左还是右,我的日子能差么?”
花花轿子人人抬,甭管是真好假好,立刻就有人恭维道:“那自然是不能了!姐姐是少夫人身边儿的一等得意人,自然是享不尽的福气在后头!不像某些人——丢下西瓜捡芝麻,得罪了咱们少夫人,还能得什么好儿呢?”
安宁也重新高兴了起来,大方道:“如此,便让那蹄子且先得意这几天吧。”
说笑着,又夸赞起墨梅的衣料和首饰来,听说是“关家派人送来的”,自然都夸得更聒噪热烈起来,好像墨梅要嫁的是王公老爷了不成······
红儿暗暗听着,顿有醍醐灌顶之感,怪不得!怪不得!!
而等她把听到的一句不落带回给白梅,白梅的心头也是这三个字,怪不得。
她是在武善的手里头吃过几回大亏的,这次的事情初看的确是被她占了上风,可她却难免犯嘀咕、不踏实,事到如今,才终于明白——武氏狡猾,焉能没有后招儿?
墨梅虽得脸,到底不比她陪嫁的那几个贴心,所以亲事上,成全之余更要紧的是拿捏掌握,墨梅若是乖巧,这两门亲事哪门也称不上差,而若是稍有不顺心,立刻就会是天壤之别······
当真是好算计!
——只是···如今却是被徐夫人横插一杠,却是好心办了坏事,反而坑惨了她了······她素来是个讲排场要脸面的,也没指过月钱过活,从来是有多少花多少,哪里能存下什么钱呢?
手里头金银细软倒是不少,甚至其中更不乏格外难得的,只是这些东西有价无市,而现银则不过是三五两碎银···想起李家的情景,白梅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桐儿见她脸色难看,自然也知道缘故,忙斟酌着安慰道:“姑娘,这也是那墨梅吃不着葡萄满嘴胡嚼!李家再差,姑娘是嫁过去做正头娘子的,哪像墨梅给人做小败坏门风?想她还有脸高兴,当真是不知廉耻!姑娘常挂在嘴边的话,那道理便连我也知道,‘宁做贫□□,莫做富家妾’、‘宁愿林中做鸟,不在房中做小’!”
白梅的脸色几不可见地一僵,忙强笑着点了点头道:“正是、正是。”
语气更像是在说服自己,顺便,努力忽视了心底深处的那一丝动摇。
有的事情,光靠一张嘴唱高调容易,可真做起来了,才知道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事出必有因,白梅之所以这么些年一直把“宁死不做妾”这样的话挂在嘴边,也一定是有缘故的。
她是庶女。
这些话,都是她的姨娘反复念叨,反复叮嘱的,后来抄家罚没充为官奴,这位姨娘连同白梅,也就成了国公府的下人。
据姨娘说,就算是为奴也好过为妾,白梅一直是这么听的,也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
可耳听甚至暂时深信不疑是一回事,亲身经历又是另一回事了,真要说起来,一直以来白梅其实并知道——给人做妾除了名声不好听,到底是有什么不好······
而当她鼓吹和标榜自己,从而体会到了在精神上高人一等的快感,这,才是一直以来令她坚持的真正原因。
所以也就难怪,在她真的见识了何谓“贫家妻”后,白梅轻易地就动摇了。
——而武善还生怕不够似的,隔了几日后,又派白梅去给李家送银子。不多,只五十两,是听说了李母病情加重后所赠的应急救命的钱。
对于武善来说不多,可白梅知道,这其实已经很多了。
所以尽管她只想逃避,一点儿都不想再踏足李家的破屋,为了这五十两,也还是捏着鼻子,万般不情愿地又跑了一趟。
五十两,买一个粗使的小丫头才不过五两,好一点儿的十两二十两,但李家的条件大可不必挑剔···正好也剩下些,足够赁住一个位置稍微偏一些的二进小院儿了······
白梅这些天一直郁卒难解的心情因为这些设想总算是好了一些——算是看到了一点儿希望了。
这回的事情并不是什么由头,李母的确是病重,武善的确是好心。
而这次李家的情状,比短短数日前又差了一大截儿。
白梅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酸腐奇特的臭味,她的脸一下就皱到了一起,正此时,一阵濒死的咳嗽从里间传了出去。
李秀才李逸晖一身狼狈的从里头捧着个磕豁了一角的药碗走了出来,白梅注意到他袍角有一大块不知名的污渍,不由面色更加难看起来。
李逸晖注意到了她的眼神,顺着她的目光低下头来,不由有些窘迫地解释道:“药洒了···姑娘请坐,我去换一身衣服。”
说话间,里头又传出一阵难以形容的,令人听着浑身难受的呕吐声,夹杂着咳嗽···也不知道这两种声音是如何同时发出来的······
屋里酸腐的气味更盛,她也好像知道,那所谓“洒了”的药渍究竟是从何而来的了。
白梅一刻也待不下去,强笑地拦住李生,道:“李公子不必忙了,这次我来,是奉命来送我们府上的一点儿心意的。”
说着示意桐儿把银子放在桌子上,尽管只想掉头就怕,又还是没歇了心思,仍不忘记道:“对了,公子还要读书,不如请个婆子来照顾老夫人吧,这样你也能轻省些···另外,这屋子不挡风不遮雨的,也对老夫人的身子没有益处,我看该另换一处住处才是。公子若是信得过,我请人留心,到······”
说到一半儿,李逸晖表情略有些苦涩地打断了她道:“多谢姑娘了,也替我谢过府上的各位主子。只是,这些银子只怕是将将够请郎中抓药的,别的事···还是再放一放吧。”
白梅瞪大了眼睛,最后的希望破灭,无疑能够令她崩溃。
她再也不能忍受哪怕一刻了,猛的站起身来,一句话也没有再说,就扭头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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