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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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伊早上被闹铃声吵醒,用精神力把光脑在半空中猛晃,直到它安静下来,这才收回精神力。

他现在好困，两片眼皮像是磁铁似的,眼睛刚睁开就被迫合上,

反正今天没事要做，洛伊放弃挣扎,重新盖好被子打算继续睡。

闭着眼睛几分钟还没睡着，他用被子紧紧盖住头,营造出夜晚的氛围。

眼睛都闭累了，奈何就是睡不着。

洛伊一脚蹬开被子爬起来,一步三晃地摇到了浴室,整个人处于一种没睡醒的状态，迷迷糊糊地用冷水洗了把脸，这才稍微好点。

既然已经起了，洛伊洗漱一番后推开卧室门,闻到一股香甜的味道。

是他喜欢的早餐,洛伊满意地眯着眼睛,快步下楼，心里想着昨晚的加文。

以往的经验告诉他，加文做噩梦后第二天早上是想不起来的。

这回应该也如此，洛伊想找个借口欺负一下加文。

加文听到洛伊的脚步声，抬起头说了句：“早安。”

洛伊有气无力地回道：“早~”

加文心里警报拉起，仔仔细细地打量洛伊,发现眼下浮起淡淡的黑色，问道：“昨晚没睡好吗？”

洛伊尽管猜到了加文忘了昨晚的事，但听到加文这话还是气，完全忘了自己刚刚还想着，找借口欺负他。

他是为了谁睡那么晚的，可恶的加文竟然还不知道！

洛伊气呼呼地捏着加文的脸往两边扯，没用劲，带着点调情的意味。

加文不知道小雄虫怎么了，一大早心情不大好的样子，乖巧地摆好姿势那任由小雄虫捏发泄情绪。

洛伊见加文的脸被捏红了，不舍地松开手揉了揉，没好气地说道：“你昨晚又做噩梦了。”

加文一下子全懂了，愧疚地看着洛伊，说道：“对不起，吵到你了，要不我们……”

洛伊顺着加文的思路想，知道他下句话要说什么，立马打断：“不行。”

他怕了加文的神奇想法，才不想和喜欢的虫分开睡。

加文心里也不想，只是那种方法不会打扰到洛伊，既然洛伊已经否决了，干脆就直接淘汰这个点子，跳过它试探道：“晚上把我绑起来？”

洛伊双臂搭到加文肩上，一收，搂住了他的脖子，整个人吊在他身上说：“像上回那样，嗯？”

尾音带着点刚醒的慵懒，加文听得身上一酥，耳朵悄悄地红了。

“上回”二字勾起了他的回忆，脑里浮现出之前自己做出的尴尬事，眼睛飘忽，不敢与洛伊对视。

加文他在准备告白的那段时间，查了很多关于恋爱的资料，后知后觉，知道了他当时的做法意味着什么。

他在向洛伊求欢。

还没有确定关系的求欢，让加文心里冒出了说不出来的羞耻感。

知道后的那阵子晚上，他躺在床上都会偷偷拉开与洛伊的距离，似乎这样他做的令虫羞涩的事就能一笔勾销。

现在的情况不同了，他已经得到了小雄虫的认可，求欢也在被允许的范围。

加文低着头说道：“可以的。”

洛伊抬头看了眼加文，心想是不是自己想多了，他其实没有那个意思？

加文对□□一事过于陌生，放在整个大环境来说，纯洁得就像幼崽，别的虫都亲嘴打炮的时候，连亲吻都不会，还是他教的。

这可能是因为在该懂这些的年龄，缺少长辈给他指路，告诉他怎么面对。

洛伊承认自己知道加文不懂这些事后，有意无意地引导他，让他多接触。

只是光靠他说的那些，加文不至于那么快的开窍吧……

洛伊问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加文眼角微红，眼睛清明透亮，宛如被打磨的极为细致的绿宝石，就这么注视着洛伊，回道：“你想对我做什么都行的。”

他最近有找幼虫不宜的小电影看，知道当感情升温的时候，有些事自然而然会发生。

洛伊听到这话，心里一软，嘴角勾出一抹温柔的笑，问道：“我现在想要你呢？”

“可以的。”加文回答后，作势要拖去衣服，有在沙发上立马来一发的意思。

洛伊放开加文，敲了下他的头，骂道：“笨虫，在这里像话吗？”

他捧在心尖的爱人，怎么能随便对待。

如果不是了解加文，洛伊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故意说这话戳人心窝，让人心疼的。

加文眼中的光闪了闪，低声说：“知道了。”

两虫一时间都忘了一开始的话题是什么，又去聊了些别的。

加文心里似明镜，知道自己的问题出在哪，只是一直无法走出来罢了。

他中午午休时，一遍遍回想洛伊上午的话，犹豫一段时间后，下定决心要与那些腌臜事划清界限。

加文和洛伊说自己要出趟门后，回家取了未给洛伊看过的日记，里面写满了无助与绝望。

他已经获得了能抵御这类话的强大，但是仍然无法面对，也说不出口，只能借外向洛伊传达他的想法。

他想告诉洛伊他一生中最灰暗的一段经历，怀着隐秘的渴望，希望小雄虫能将自己拉出来。

他不想再做噩梦，打扰到洛伊。

洛伊下午待在家整理昨天收到的快递，东西多，他指挥着机器人帮他摆放。

同原先想的那样，洛伊在家里各处都放了自己画的，加文的小周边。

他不介意摆上等比真人模型，但想到以加文的性子，肯定会不好意思，干脆就算了。

他是爱逗弄加文，但也不会让他时刻处于尴尬之中。

洛伊在沙发上放了个q版加文异形抱枕，茶几上摆了一个金边乳白色相框，里面是他和加文的合影，旁边立着三头身小黏土加文，各种表情的都有，栩栩如生，可爱极了，他喜欢把它摆成各种姿势。

专门有面墙贴洛伊画的加文，他挑了自己最喜欢的几张，贴在上面，其中就有那天的猫耳加文，还画了一个小对话框，里面写着“喵”，如果去点一下他毛绒绒的猫耳，就能听到加文的奶猫叫。

洛伊喜欢的不行，不仅自己点，还会把加文牵着，让他站在身边看着他点，不仅让他点，还让他照着学。

学得不像的话就在他耳朵上咬一口，看着加文耳朵慢慢变红，洛伊满心喜悦。

他爱加文，也强行把他拉入人间，看他为了自己露出各种表情。

周边有加文的一份，自然也少不了自己的，洛伊心里是不想做的，但耐不住加文想要。

加文看到他做了这些小周边后，脸红红地小声问过他，能不能做些他的。

洛伊觉得加文的样子太可爱了，二话不说同意了，顺便收点手工费——把加文按在床上亲了个遍，耳舟上的小黑痣被着重照顾。

每次一亲加文那里，都能感觉到他浑身一颤，多亲几次就能听到他微微的喘气声。

加文清清冷冷的声音喘起来格外动听，听得洛伊忍不住把他欺负得更狠，用精神丝把他双手绑起来，在他身上罩了薄薄一层精神力，提高他身体的敏感度。

这时洛伊再轻轻舔舐加文的耳垂，他都会受不了，眼睛湿润求饶。

家里没准备东西，洛伊每次被加文的神态激起了感觉，只能去浴室随便解决下，偏偏他又爱撩又拖延，至今没去买。

还有层原因是他心里觉得时机未到，那事还是水到渠成为好。

洛伊沉默地看着加文新拿来的日记，心里难受。

日记刚开始还会有小加文的手绘图，到了后来每天只有只言片语，像是在描绘他在狭小而又黑暗的牢笼中孤独服刑，痛苦而压抑。

洛伊也曾遇到过这种事，他对这些可以说是冷淡，对整个世界的态度也是冷漠的，他不在乎。

但加文不一样。

从小加文以前的日记能看出，他是一位敏感内敛的雌虫，对世界充满好奇并且爱它。

幼时他感知到了许多来自长辈的爱意，周遭一切仿佛都写着美好，没见过它丑恶的一面。

有一天突然来了一群暴徒，猛地将世界翻了个面，将它锋利的刺全部对准小加文。

懵懂的小加文遇到这种情况所受到的伤害难以想象。

洛伊只恨自己为什么不能早些到这里来，碰上那些欺负加文的傻逼虫狠狠揍一顿。

以他以前的体质，把他们揍到不敢出现到加文面前，不成问题。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时光回溯的技术再过几百年，他和加文入土了都不一定能掌握。

洛伊终于知道加文为什么会在雌父雄父去世后，难以接受，时隔多年重新想起还会做噩梦。

以及那句“不要离开”的梦呓。

洛伊心疼地抱住加文，温柔地抚摸他的头发，说道：“我不会离开你的。”

加文轻轻嗯了一声，眼泪控住不住地分泌，就快要夺眶而出了。

洛伊的这句承诺，几乎把他幼年的阴影一扫而空，心里的空虚也慢慢被填满。

如果过去遇上的苦难，都是为了将来有虫来抹平，加文不是不能接受的。

一生总要有苦和甜，早早将苦吃完了，余生不只剩甜。

洛伊下巴放在加文头上，什么也不做，静静地抱着他，任由精神丝在屋内肆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