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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夜,云安大道。
贺栖淮坐在法拉利后座上,透过车窗望向路边一栋栋外观极具设计感的建筑群,余光里,驾驶座上的程寰轻车熟路,连导航都没开。
毕竟这里他肯定经常来。
整条云安大道上的建筑一半都是程家的产业,写字楼、酒店、商务大厦……也不知柳寻的案子会不会影响这一片的市价。
虽说富二代程寰对家族产业的事儿插手不多,平时更多是写写小说骗骗年轻小姑娘,但任谁都不愿意看见自己到口袋里的钱少了。故此贺栖淮觉得,如果他是程寰,一定不会在这里把柳寻弄死。
不过案发的小旅馆,确实和程家没关系。
小旅馆位于云安街后的一条小巷子内,这儿离南城大学后门约莫两公里,过了“学生街”的范畴,享受不到大学生的经济福利,消费水平又竞争不过附近的高档商圈。巷子内除了居民自建的公寓楼,满是低档影咖、ktv和情人旅馆,全靠打价格战才能存活至今。
贺栖淮这会没穿警服,身上一件黑色长袖t恤配棕色牛仔裤,程寰则是因为上午去学校办讲座穿得比较正式。两人站在一起不伦不类,一时之间旅馆老板竟没看出来他俩是来开房的还是来查案的。
“门口有公告,特殊情况,本店一星期内不对外营业。”
“我,警察。”
贺栖淮简明扼要甩出证件,走近前台,打算重新问话。
当然他没忘记回头瞥一眼某位跟屁虫。
原则上来讲,警方办案时不能携带闲杂人等,更何况程寰身上的嫌疑到现在还没完全解除,此刻更应站在门口避嫌。
于是,在贺栖淮凶狠的目光下,程大少爷老实地拿出隔音耳机,后退三步,去门口的沙发上坐着了。
“我不是已经和上午来的警官说过了吗?”旅馆老板不耐烦地敲击桌面,对贺栖淮态度恶劣道:“我们这种小店没有什么人脸识别系统,就凭一双眼睛我也判断不出来那身份证是不是假的……没监控你找政府去,情人旅馆明着装摄像头谁他妈还敢来啊!”
正如老板所言,这类民宿型情侣酒店大多都是私人所有,管理不严,身份登记这一项全靠手写,有人用假证很难被察觉出来。昨天又是周末,三层楼的小旅馆几乎是满客,老板对柳寻毫无印象,更别说他的开房对象了。
警方已经通过对身份证号的一一核对,将身份登记表上一个名叫“王宽”的人列作重点嫌疑人。该证件号在经过搜索后发现“查无此人”,根据痕迹组的调查,本市叫“王宽”的人中并不存在身份号码与之类似的,因此基本可以断定为假证。
想从监控录像入手突破也是个难题。小巷连接云安大道和中心大道两条繁华商业街,巷内人员繁杂,却只在巷子的入口和出口处设了监控,来来回回往返的人车数不胜数,想要查出嫌疑人极其困难。
贺栖淮仔细翻看着旅馆的记录表,“王宽”的登记入住时间是昨天傍晚六点三十分,按照贺栖湄所言,这时柳寻应该还和同学们一起聚会,在那之后的行踪也十分清晰。对方既然早早准备好了房间,要么是二人已经约好,要么是他在与柳寻见面之前还与其他人见过面。
“平时来这里住店的大多是些什么人?”贺栖淮好奇道。
“学生居多吧,开房的打工人也有,总归都是些穷光蛋。有钱人去云安大道住高档酒店,游客住景区,我们这连套子都只提供最便宜的那种,不穷谁来啊。”
旅馆老板焦躁地拿出打火机,递给贺栖淮一根香烟,贺栖淮婉拒了他,继续盯着入住记录本。
“王宽”的字写得还不错,笔力刚劲,字迹清晰,贺栖淮仔细研究本子上有限的信息,逐字斟酌。
姓名、电话、身份证号、入住人数、入住时间、房间号……瞥见“日期”那行字时,他轻微地皱起了眉头。
贺栖淮目光上移,又将记录本往前翻了几页,心中的疑虑越发放大。
“程哥……额,程寰!”贺栖淮猛地回头,打断了布艺沙发上低头沉思的男人:“你过来一下。”
贺栖淮的指尖指向账本上一行数字,认真问道:
“外国人记录日期,是不是都喜欢这样写?”
程寰“嗯”了一声,似是认同,却没有完全表示同意。
贺栖淮手指的那栏正位于“入住日期”的下方,王宽的名字后,清晰地写着“29/05/2020”。
单看这一行数字,或许不会觉得什么,但若是和其他人的写法放在一起,就略微有些奇怪了。
包括贺栖淮在内,大多数中国人在写日期的时候,都会习惯用“年/月/日”的写法,如“2020/05/29”,更何况这一整面的人几乎都采用了这种模式。王宽的字迹混在其中特立独行,很难不让人注意到。
程寰似乎明白了贺栖淮的意思,两人将记录本往前翻了几页,一眼扫过去,还真不止一个人。
准确来说,是每天都有一个这样“乱队形”的日期存在。
两天前,一个叫“彭浩”的;三天前,一个叫“罗大刚”的;四天前,一个叫“杜赵凯”的……这些人都用了和王宽一样“日/月/年”的写法,只是姓名和证件号各有不同。
贺栖淮盯着这几个人的笔迹对比了片刻,觉得像又不像,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
毕竟,仅是记录日期的方式不同,并不能说明什么。
“老板,您这账本平时就放在吧台上吗?”贺栖淮沉思之际,一旁的程寰开口问道。
旅馆老板瞧着这人气质出众,和刚才那位小警察不同,一身行头看起来便是富贵模样,态度立刻好了不少,热情回答他说:
“没错没错,就在这儿搁着的。”
情人旅馆的前台既是入住登记的地方,也兼顾卖酒水和某些私人用品,来来往往客人很多,如果后一个人想看前一个人的入住信息,借着买东西的勾当瞥上一眼便好。
程寰颔首,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根香烟,替老板点上。
“哟,哎谢谢先生,那我就不客气了……哦哟,这是什么宝贝烟啊,外国货,果然吸着不一样,嘿嘿嘿,谢谢先生,谢谢您诶……”
贺栖淮对他明显的“区别对待”置若罔闻。重新调查了一遍现场和其他地方,将账本作为证物打包带走后,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旅馆门。
雨还在下。
许是昨天附近才出了事儿,今晚的中心大道不似以往繁华,小巷中人流虽有,却全然没到摩肩接踵的程度。有几个小屁孩一惊一乍地对着程寰的豪车指指点点,似乎还打算拍照留念。
被人围观的满足感成功激起了某人过度旺盛地表演欲。程寰夸张地甩着车钥匙,手中的伞向贺栖淮头顶倾斜。他凑近了些,声音低沉道:
“宝贝,我送你回家,还是去我那儿过夜?”
他修长的指尖指向不远处云安大道上某座高耸的建筑物,“星泓酒店”的闪亮灯牌在雨夜里熠熠生辉。
“三十六楼,总统大床房。”
几个小孩的嘴巴瞬间张成了“o”字型,似乎从未有人在他们面前如此露骨地讲出过这种少儿不宜的话题,而且还是两个岸然道貌的大男人。
“有发现就直说,程先生,少给老子玩文字游戏。”
沉迷在案件中的贺栖淮并没有注意到孩童们震惊的面孔,不过面对两个明显都有坑的选择,他倒不至于傻到直接上当:
“我两个都不选,把话说清楚,然后请您从哪来回哪去。”
就凭程寰刚才在小旅馆内的态度,贺栖淮料定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他这位前男友的直觉很敏锐,要不是此人家境殷实前途无量,贺栖淮真巴不得他能考个警校进市局发光发热。
程寰默然,拉开车门,诱拐着贺栖淮上了副驾。
他从公文包中掏出一物,握在掌心,递到贺栖淮眼前,缓缓张开。
那是一根只剩一半的烟屁股,用手绢包裹着。贺栖淮接过后打量了两眼,发现和程寰方才递给旅馆老板的是同一种香烟。
“treasurer,英国货,不好买。”程寰耐心解释道:“我在门口的沙发底下捡到的。”
贺栖淮不懂香烟,但是程寰口袋里的烟肯定都不会便宜,看旅馆老板刚才接烟时的态度,不像是抽得起这种烟的样子。
不是老板的,那只有可能是客人的。
“可他刚才说,只有穷人会来住这种破旅店。”
不排除有些穷人也会打肿脸充胖子,在特殊场合抽高档烟显摆。可是程寰所捡到的烟头还剩下一大半,这显然不符合装x患者的作风——如果是贺栖淮,这位一双运动鞋能穿三年的贫穷男士,想凭借一根香烟炫富的话,一定会让它在手里待最长的时间,发挥最大的作用,非抽得它连烟屁股都不剩才罢休!
“富人偶尔也会委曲求全。”土豪本豪程寰先生打开车窗,将抽了一半的香烟熄灭:“想体验生活的时候,或者,不想被人发现身份的时候。”
不想被人发现来过某个地方,又或者是不想被人发现做过某件事。
没有监控的小旅馆,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我在想,特殊的日期格式是不是某一种信号。登记表人人都能看见,姓名后面又跟着房间号,如果有人想通过这种方式进行某些不可描述的交易……”
程寰垂眸,眼神暗了下来:
“贺警官,小巷里同类型的旅馆,应该不止这一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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