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6 定居要慎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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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小二之流，在后世的电视剧和小说里一般都有传话筒和窃听器的双重功能，不过涉及抛头露面和体力活，明显需要的是有力气的壮年男子。

长安虽然之前受了战乱之苦，但自李氏父子攻入长安，遥尊隋炀帝为太上皇，拥立炀帝孙子代王杨侑之后，长安周边的暂时获得了安定，百姓要生活，财物要流通，食馆酒家也就慢慢恢复起来了。

幸亏有战火作为借口，没有生活经验、又跟家人离散、连户籍证明都在辗转中丢失的“兄弟”两个才能买到一处小房子。钱塘路远，能千里迢迢跑过来就不错了，是否要去原来的户籍所在寻访，在硝烟纷飞的时候更是想都不用想。

通善坊邻近启夏门，靠近朱雀大街的末端，所以当初攻城的时候毁损不少，经过重修，里面的原来的住户大半都换了，阿初和婧衣的“投亲”一说无人怀疑，而投亲失败、幸好有压箱底的金子买套亲戚附近的小房子更是没问题。

婧衣也总算在阿初一起“插嘴胡闹”和中人的交涉中明白了现在的物价。

中人遇到两个公子范儿的冤大头开心地不得了，不仅那间构造没大用的房屋没砸在手里，那些真砸在手里的一堆破烂也有地方摆了。

阿初笑眯眯地跟着中人去衙役那里把房屋登记下来。

五两金就能有间大房子，房子前面还赠送了一块巨大的空地可以做练武场，花式的案几有了，屏风破损了，不过还能修补，灶上的用具也都齐全，虽然远远不及山庄，但已经能安身立命了。

坐北朝南的格局，大门朝东南方向，正房一间、西厢房一间，边角是厨房柴房和杂物房，西边角落有水井。厅堂和卧室的家具统一交给中人配齐了，买套新床铺就能住。

面相忠厚的中人在灶台上放下大铁锅的刹那，整个人都松快了。今天这笔费用到手，家里老小能有大半年的盼头了。

“小哥刚刚说，家里原是做药物营生的？”

“大叔好记忆啊！哎，我们买了房子，差不多花光了金子，还不知以后怎么生活呢！”婧衣叹气。她已经学会了怎么压低声音，跟人交流还是稍微大些的自己出面比较好。

加粗了眉毛，画了黑眼圈，还在鼻子上加了块胎记让人不忍直视——两个萝莉以最简单的方式遮掩了容貌。

中人大叔豪爽一笑，“嗨，我刚刚还在啄磨呢，你借我的手过了房子，也是有缘，不知小哥这医术如何？这周边一亩三分地大叔我熟透了！”

“说来不好意思，因为战乱，只是跟着师傅两年，勉强学了些跌打损伤的散剂和丸子，未出师，还不敢给人开方子。”

“呦，居然是个小大夫啊，怪不得看起来斯文秀气。”

“只学了皮毛，三脚猫的，真不是什么好大夫。”

“哈，能做跌打损伤的就行！我们这里就缺大夫！”

阿初和婧衣对视一眼，通善坊占地面积不小，五行俱全，前面一街之隔就能看到两家医馆，怎么会缺？

“两位小哥看起来也不是一般的平民百姓，我就直说了，那大街上是不缺大夫，可后巷往里这一块缺啊，小哥有空悄悄看看来往的人就知道了！”中人笑笑，钱他已经收了，也不怕说。长安讨生活不容易，两个小公子出手太豪爽，吃过苦头估计就回去了，能治跌打损伤倒是意外之喜。

婧衣没接触过这些，一时无话，但阿初有“看过猪跑”的经历，一拱手，“有劳大叔，不知我兄弟住下之后可需拜会哪位高人？”

“哎？这小兄弟问到点子上了！我们这坊要住的好，还真的有人罩着。”中人瞄了一眼两兄弟的个头，“不过，你们啊，估计是进不了人家大门，改天送份足量的绸布和卤肉糖果，意思到了就行。”

“多谢大叔提点。待我们安顿好了，改日还请大叔吃酒！大叔千万不要推辞！”

中人连声答应，捏了捏腰里鼓鼓囊囊的钱袋，拍胸脯说尽管安心住下，保管连小偷小摸都不会有。

送走了中人，阿初和婧衣歇了一会儿。

之前一夜没睡，客栈里也不敢好好休息，阿初倒是撑得住，真正年幼的婧衣却不行了。被子还需时间定做，价格不菲的绢绫细布直接被当作毯子也算保暖。养神片刻，然后起身，阿初笨拙地打了水，把正房的家具仔细抹了一遍，衣柜衣箱也擦拭完毕敞开晾晒。

即便是武侠的世界，在不涉及武力的地方还是有无数细微琐事的。阿初打了个呵欠，晚上还有“观测任务”呢，要提起精神来!

夜黑风高，来块切糕。

在坊市居民大多下了灯的时候，后巷逐渐热闹起来了。

曼清苑之类高等级的歌舞场所普通人去不了，但是小官小吏和想出来随便找点乐子的人怎么也有几个消磨时间的地方——比如，从七条巷后街往里，再走两盏茶的时间就到了原来九条巷的地界，九条巷年前被大火烧过，重建之后还占了八条巷的几分地，原来九条巷的人死伤太多，新来的什么人都有，慢慢就形成了一些锦绣之间暗藏腌臜的地方。

婧衣还在睡着，呼吸均匀浅淡。

阿初一脸菜色，仿佛被九天神雷劈了一场，站在后院高大的树叶间摇摇欲坠。

第二天一早。

“婧衣姐姐，求搬家……”阿初一脸苦逼地解释了原因。果然，当初定下房子太快，问题接踵而至了。

“等等，你说，那里是类似平康坊的地方？”被三阴绝脉的病体硬生生打上“宅女”烙印的叶大小姐眼睛“噌”地亮了，“里面会不会有红拂女那样的人物？”平康坊是什么地方，书里只言片语中流露出来了，虽然没法出门，但使女们不少来自乡间，轶闻杂事婧衣偶尔能听到一些。

“千古女子那么多，红拂是故事里的人物啦！怎么会到处都有？”阿初扶额，当初八卦初唐的时候怎么把这位也带上了。

且不管阿初是否泪流直下三千尺，婧衣第一次出这么超级远还跨了时空的门，又碰上那么有趣的事情，完全不舍得挪动，于是用一个很好的理由说服了妹纸，“要节约用钱啊”，毕竟院子距离那个章台柳宿的地方还有两条街，并没有阿初想象中的那么危险。

可是，竟然住在红灯区附近……萝莉五体投地：师兄我对不起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