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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士又说“只要这么做了,生出来的孩子必定健康。至于后头的劫,单靠谁,都是渡不过去的。你前世积福了。”
他抬头看看天上星宿,又讲“快了,马上出来了。她绝是个倾城之容,一生的富贵荣华就全看你们了。”
“你们必要好好地爱她护她,不能随意待之,最好金贵养之。话只能说到此了,后头怎么都是天意。死劫不是不可解,端看你们这一巷的人怎么做了。”
中莲爹双目含泪,握住方士的手,请他在进屋里住上几晚好好休息,想给他送几件衣裳。
方士轻松地笑笑,说“我的衣裳你缝不了,修道的也不会贪你一口饭菜。我得赶快走了,只怕等你那倾城的姑娘生出来了,我见到也要被乱了道心。”
说完,就飘飘远去。他看着走得歪歪扭扭,慢慢吞吞,可中莲爹和一众人跟在后头拼命跑着追,却怎么也追不到,没一会儿,人就消失在视线里了。
故中莲还没出生,就已是传说了。
长巷里最有学问的老者拄着拐,主动挪到他家门前,说这孩子的名字他来起。
又说,往后只要他们好好地听仙人的话就是了。刚生的小姑娘,如果自小花费心力好好养着,定是能避凶化吉的。
中莲爹感谢啊,连忙把老先生掺进屋里坐着。自己按方士刚讲的,去一个个柱子绑线。又托邻居赶明儿起早叫他,俩人搭伙去赶早,到市集把肉买了。
老先生让刚刚发问、现在佩服方士佩服得不行的小娃娃去自己家里,把一本巨厚的释字书搬来,连夜点着油灯地撑着眼皮翻。小娃娃就站在老先生旁边,给他剪灯端茶。
正生产的妇人在里头哭得泪痕长深、撕心裂肺,声音一阵阵地传到前屋里、院子中,巷门口。老先生翻书的手扇得更快了,小娃娃剪灯的刀动得更勤了,绑银线的手系得更紧了,连巷里平常不太走动的大年纪妇女,都主动给他们烧了热水送过来,还配着新鲜的吃食。一个方士之语,倒引出了一巷的温馨。
老先生执着笔,在纸上写下好多字,又一个个划去。最后好不容易圈出两个了,左思右想,却不知道取哪一个好。
他咬着笔头,看着纸上的“钏”和“莲”,苦思冥想。本来就不多的头发,如今又愁得掉下两根。
实在没办法了,他把正在煮水的小娃娃唤过来,问他“娃,你过来瞧,这两个字哪个更好?”
小娃娃把灯拿起来照,看见纸上乌黑黑的一片,吓了一跳。他念着那俩被圈起来的字,反复念,反复念,老先生随着他念,也继续想着。
直到一滴灯油恰烫到纸上,俩人一拍脑门,显然都选中了字,他们对视,手指对方有节奏地点了两下,到了第三下,两个人一起开口“莲!”
两人满意彼此的默契,老先生“哈哈”大笑,直夸小娃有慧根。他解释道“你不亏是个有胆识的娃娃。方才我还一直纠结着,这莲意虽好,但唯独忧虑取意太高,亭亭出淤泥而不染难,怕往后束缚了姑娘生长。直到你小子念着念着,我灵光一冒,又想起那方士的预言,说小姑娘得是倾城之姿。既是倾城之姿,这围也就自然解了。芙蓉开花连天美,自是过目不忘的好颜色。但莲花开在水池中,欲采必湿身,第二也就在警惕别人勿轻易靠近。再来,自古红颜多薄命,美女难躲无妄之灾。取莲一字,更是希望她能如莲一般洁身自爱,持守心境,将来做个孝女贤妇。只要品质守得好,则必能避灾致福,一生劫数也有解法。此字好,此字好。”
老先生举着取出来名字的纸,捋须笑得开怀,越看越满意。
小娃娃瞧她这样儿,也笑着附和。
可小娃娃之所以选了莲,并非是像老先生那样想这想那,又要祝福又要警戒人生路的。
他喜欢这个“莲”字,全因为今天在学堂上,夫子教他们读的一首诗里有莲。
当时他一读,就想象出了那画面,只觉得好美。
诗是大家都很熟悉的古老民歌,却不知道作者“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低头弄莲子,莲子青如水。置莲怀袖中,莲心彻底红。”
小娃娃还尤其地欣赏这诗的最后四句“海水梦悠悠,君愁我亦愁。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他在课上读这首诗读得如痴如醉,只觉得写这诗的姑娘爱人爱得直白又可爱
“今年的梅花开了,就自然而然地让姑娘回忆起,两人去年在西洲共摘梅花的场景。
我想摘一朵今日开得正艳的梅花,给江北的心上人送去。想到我们上次见面,我穿着杏子红的衣服,双鬓鸦稚色。而今西洲在什么地方?需要划船渡过桥头。
我们已多久没见?黄昏之时,夕阳如血,伯劳从我家的门前飞过。我家门前有一棵高大的乌臼树,风吹得它的叶子哗哗作响,我狭起来的门缝里,露出家里供妆发的翠钿。风声让我错以为有人敲门,我心里盼望着是你啊,开门你却不在。收拾好一番失落,我重打起精神来,出门去采红莲。
夏日正炎,我到南塘采莲。莲花连碧接天,下塘去,花已长得比人还高。我低头弄莲子,莲子和湖水一般青。把采好的莲花放进袖子中带走,露在外头的莲心彻头彻尾的红。我还是很想念你啊,你却没有来找我。我抬头看着天上的几只飞鸿,不知它们是否帮我送到了,给你写的信。
我的思念满溢,故你的西洲,应该是飞鸿漫天的。因为我写的信一封又一封,尽管那都不足以表达清楚我的心意。我过不了江,便登上高高的青楼眺望,望你在西洲住的地方。可你住的楼太高,中间又隔得太远,我看不清你是否在家,一天看到尾,都只能看到那楼的千弯栏杆。栏杆十二次曲折回环,低垂扶手的地方被光一照,好似白玉。你住的屋子,隔门的卷帘挡住了一切,从我这头望去,天空是那么高远,而中间的湖水空空泛泛地摇摆着它的绿色。
湖水如果在做梦的话,从波纹就能看出,它的梦一定悠悠绵长。你如果坐在屋里忧愁的话,这边眺望的我,也就一样。南风啊南风,倘若它能明白我的心意,便将我无处不在的思念、无时不发的幻想,我这一切的梦境,通通吹到西洲去吧,你会看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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