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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得沸沸扬扬的许氏建材一案,最终以许家还清所有欠款并退出公司告终。许氏离开燕京不知去了哪里,许氏建材进入了资产重组期。
许家虽然狼狈,但到底算全身而退,没有人因此锒铛入狱,已经算是个奇迹。
“我知道了。”
赫胥猗面无表情地挂了电话,之后开始望着虚空中的某一点发呆。手续已经办好,那块地重新回到了赫胥家名下。
只是许家虽然损失惨重,但和她预期的教训有些差距,这让赫胥猗稍稍有些不安。
倒不是说她不满意现在这个结果,只是因为和计算好的不一样,证明有人在最后关头出手帮了他们。
究竟是谁?
赫胥猗苦思冥想,仍不得要领。她对九诸的商业圈只是略有了解,前期针对许家做了不少调查,但没想出任何一个和他们有关系的家族会在此时出手相助。
虽然目前的重点已不再是许家,但赫胥猗不得不担心这股势力会不影响她接下来的动作。
毕竟,张景宣还好好的。
张家和许家不同,家族中大多数人都在文娱圈,真要一个个对付非常麻烦。还好,她的目标并非整个张家,而只是张申和张景宣这对父子。
赫胥猗陷入在自己的思绪当中,直到听到开门声她才惊觉一个下午已经过去。她连忙起身去门口迎接,尹如琢已经换了鞋正在脱外套。
“如琢,你回来啦。”
“下午没去上课吗?”尹如琢亲了亲她的脸,察觉到不对,又将额头贴了过来,“你好像在发烧。”
赫胥猗感受到尹如琢温凉的体温时才感觉到自己身上的灼热,连忙偏开头:“好像是有点不舒服,你不要被我传染了。”
尹如琢无奈一笑:“说什么傻话呢,过来我帮你量一□□温。”
她拥着赫胥猗一边往里走一边掏出手机要给家庭医生打电话。
“应该只是低烧,不用叫医生了。”
尹如琢没有强求,从茶几的抽屉中翻出医药箱,帮她测耳温。
“38,确实有点低烧,有哪里难受吗?我问一下医生,不知道家里的药能不能用。”
赫胥猗枯坐了一下午,此刻才觉得身上有些发冷。
“其实还好。”
尹如琢见她双臂交叠,贴身过去抱住她。
“觉得冷吗?你先上床休息吧,我让阿姨煮点青菜肉糜粥。”
赫胥猗温顺地靠进她怀里,不知为何一时竟对这温暖的怀抱生出几分眷恋。人在生病的时候果然脆弱,难以拒绝任何一点温柔。
“你能先抱我一会儿吗?”
尹如琢有些惊讶,但又十分欣喜,拿过沙发旁的毛毯将两人裹住。
“当然,抱你多久都可以。”
赫胥猗靠在她肩头,微微闭着眼,慢慢放松了身体。
尹如琢的体温,尹如琢身上那股清新的香气都让她觉得熟悉,因熟悉而安心,因安心而眷恋。
尹如琢和医生打完电话,转头就看到赫胥猗毫无防备的模样,爱怜之心满溢。
“猗猗,如果想睡的话我们去床上吧。”
赫胥猗只是假寐,带着一丝鼻音道:“嗯~还没洗澡,我不想去床上。”
这句话难得透出几分撒娇的意味,尹如琢怜爱道:“那我去拿厚一点的毯子过来,正好给你倒点热水。”
赫胥有些不情不愿地直起身。
“好吧。”
尹如琢狠狠亲了她两口,这才去卧室拿毛毯。
赫胥猗裹着小毯子靠在沙发上,蜷曲着身体有一些晃神。刚才的一切都那么自然,仿佛两人是最寻常不过的普通伴侣一般。
这样似乎……也挺好的。
赫胥猗努力想要把这个荒唐的念头压下去,尹如琢也在此时回到了客厅。她一手抱着厚毛毯,一手端着一杯开水,趿着拖鞋,完全是一副居家的形象。
“先把药吃了,”她给赫胥猗盖了毯子,又亲手把药送到她嘴边,“水不烫的,我调好温度了。”
确实是适合入口的温度。
赫胥猗乖乖吃了药,当温烫的水进入胃部时,只觉得整个人都暖了起来。
她双颊酡红,似饮酒般艳丽,双目微湿,看起来异常脆弱无助。
“如琢……”
尹如琢这一次隔着毛毯抱住她,动作无比轻柔。
“嗯?”
低低的声音像是直接从胸腔之中发出,酥得赫胥猗半个身子都麻木了。
“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这是她一直藏在心底的疑问。她想问尹如琢,为什么对她那么好,为什么会喜欢她,又为什么什么都不问她。
“你是我的妻子,我不对你好要对谁好呢?”
这个答案可以说是在赫胥猗的意料之中,然而这无法解答她的疑惑。
赫胥猗自问从没为尹如琢做过什么,难道真的有毫无道理的一见钟情吗?
“如果我和你想象得不一样,你还会对我那么好吗?”
她早就已经不是不谙世事的贵族小姐,心中充满了怨恨与懊悔,并且会为消除这些感情做任何事。
许家只是她的第一站,她不会因此停下脚步。
“猗猗,”尹如琢温柔而珍重地抬起她的下颌,让她对上自己的视线,“我曾经确实想象过你……但当你成为我的妻子之后,我就不再幻想。我相信自己看到的你,也爱这样的你。”
可若是看到的,也不是真正的她呢?
“尹总很会说甜言蜜语嘛。”
尹如琢看到赫胥猗脸上露出揶揄的笑容,然而那笑容看起来是如此的不真实。她想起对方瞒着自己做的那些事,再一次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妻子或许一直都处于痛苦之中,只是她将这些痛苦很好地隐藏了下来。
“嗯——”
尹如琢突如其来的吻让赫胥猗措手不及,带着一点霸道与强势,然而更多的还是温柔和怜惜。
赫胥猗几乎无法思考——她想到自己还在发烧之中,也疑惑尹如琢为什么突然要吻自己,但这些思绪都在很短的瞬间飞到了天外。
“如琢……”
到底是为什么?
赫胥猗自觉既没暗示更没勾引尹如琢,为什么对方突然会那么激动呢?
明明她还在生病中。
尹如琢一手紧搂着她,一手轻轻帮她梳理长发,且亲且低喃:“猗猗,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等等……”赫胥猗微微推开尹如琢,眼泪迷蒙,气息微弱道,“我喘不过气了。”
她头晕目眩得几乎听不清耳边的话语。
“猗猗,养好病我们一起去旅行吧。”
赫胥猗这次可算是病来如山倒,药物虽然成功降低了体温,但之后的症状一样没少。
头痛、咳嗽、流鼻涕,全是些不体面的症状。赫胥猗不得不请假在家休养,被微生物折磨得奄奄一息。
不过起码她不孤单,尹如琢这两天把工作带回了家,甚至第一次在卧室办了公。
“如琢,这样真的不会影响你的工作效率吗?”赫胥猗望着坐在床边的尹如琢,“其实我一个人也没事的。”
尹总戴着一副无框眼镜——使用电脑的时候她通常会带防蓝光的平光眼镜,看起来斯文优雅。
“是不是我声音太大了?”
“没有,你轻得我都不知道你在办公呢,我只是怕自己打扰到你。”
赫胥猗捂着红通通的鼻子,眼眶也是通红一片。
尹如琢好笑地从床头抽了一张湿巾,俯身过去帮她擦眼角。
“你放心,我没受影响……得擦点润肤乳,否则会疼的。”
“我自己来就好了。”赫胥猗不想影响尹如琢,“你忙自己的事吧,我的烧都已经退了。现在比较危险的是你,别放松警惕哦。”
“你就放心吧,我身体好着呢,要感染早就感染了。”
尹如琢把润肤乳递给她,又将笔记本电脑端到床边。
“看来你是不想睡了,其实我没在工作而是在选旅行的地点,你也看看?”
赫胥猗没想到她之前竟然不止是说说而已,疑惑地看向电脑屏幕。
“真的可以吗?你有时间?”
尹如琢可是年假都只有几天的人。
“我会安排好,只要你愿意。”
赫胥猗坐起身靠到床头,略微扫了一眼电脑页面。
“南极之旅?”
“最远离俗事的地方,怎么样?”尹如琢坐到她身边,兴致勃勃地道,“邮轮七天六夜,这个月出发的话我们还能赶上极昼和极夜的交替,可以看企鹅还有极光。”
“一周那么久吗?”
听起来很美好,说实话,赫胥猗真的有些心动。并不只是结婚后的这两年,爷爷去世后她就很少去旅行了。
最近的一趟还是两人的结婚旅行,但那也不过三天而已。
“我觉得悠闲一些比较好,没关系的,就当是给平时辛勤工作的奖励。”
“辛勤工作的明明只有你,我可什么都没干。”
“我可不觉得你什么都没做,”尹如琢看着妻子无辜的脸,以及做的那些惊天动地的事,担忧之外不可避免地有那么点得意与自豪——这种缜密和隐忍可不是每个人都有的,“就当给平时努力学习的自己一点儿奖励。”
当然,她还是更希望赫胥猗能过得快快乐乐。
作者有话要说: 预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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