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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猗猗,我有点事想和你说一下……”
假期结束,大家基本都重新回到了工作岗位。宋锦绣晚回来了两天,见到赫胥猗还有点扭扭捏捏。
中午吃饭的时候赫胥猗知道了原因——她和祝惜辞和好了。
过年的时候祝惜辞直接把她领回了家,见过了爹妈,态度十分强势。祝侯松了口,半推半就地算是同意两人交往,至于结婚……等稳定再说。
既然和好了,那宋锦绣肯定要搬到祝惜辞那里去,姐妹俩短暂的“同居生活”当然也要结束了。
“这有什么难开口的,是好事啊。”
宋锦绣心里其实高兴疯了,这几天过得别提多快乐。可现在她没过去那么没心没肺,想到赫胥猗的情况,又觉得很不好意思。
“咳咳,但姑姑让我照顾你。”
“你还当真了啊?像你这种生活不能自理的,我照顾你还差不多。”
“喂,你这么说就过分了啊!我也是担心你嘛。”
赫胥猗微微一笑,带着点欣慰。
“你不用担心我,我能照顾好自己。而且……”
她说到这里时略微犹豫了一下,宋锦绣的八卦雷达瞬间高速运转了起来。
“什么什么?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吗?”
赫胥猗没犹豫太久——毕竟合作的事总是要告诉宋锦绣的。
“过年的时候,尹如琢找我……谈合作的事。”
宋锦绣原本就小鹿似的大眼登时瞪得宛如圆溜溜的电灯泡,然后很快高兴了起来。
“她是不是后悔了?是不是要吃回头草?是不是,是不是?我就说,我就说嘛!”
“咳咳,你声音轻点。”两人是在餐厅,虽说现在没什么人,坐的地方也挺偏僻,但还是有可能被人听到,“不是这样的,只是谈合作。我之前不是找徐静怡吗?她手里没现钱,大概是和如琢说了公司的情况,所以她找我……”
“还不是一样吗?她就是忍不住了,哼哼,咱们表姐妹的魅力没有人能抵挡,让她们作!”
“表姐!”
“好啦,我不说了。”
宋锦绣知道赫胥猗是怎么看待她和尹如琢的关系的,觉得自己种的因,也得自己尝苦果。虽然是没错啦,但人有的时候脸皮就得厚一点嘛。
人生在世,能快乐几年啊?
“尹如琢那么有钱,咱们是不是不用再看那帮臭老头子的脸色了?”
宋锦绣想想就憋屈,一帮和她老爹有得一拼的老头子,平时总是道貌岸然、和蔼可亲的模样,欺负起小姑娘来一点儿不手软。精琢要真被他们掌控了,两人迟早被赶出公司。
“还只是初步谈了一下,如琢也不是没有要求的,但价格方面确实比其他人要好太多了。”
赫胥猗给她说了数字,宋锦绣都听呆了。
“啧,都是有钱人,祝惜辞怎么那么小气呢?她赚得也不少啊!”
就这价格,以精琢现在的体量,起码能买40%以上的股份,别说有其他什么细枝末节的要求了,把赫胥猗卖给她也行啊!
宋锦绣立时向钱倒戈。
“还不是表姐你说要自力更生,不当米虫的吗?”
赫胥猗想起好友和自己说的话,一时有些哭笑不得。
“那我就说说嘛,什么也没有当米虫爽!”
话虽然这样说,但宋锦绣还是在工作里体会到成就感了的,工作累了再当会儿咸鱼的感觉似乎更好。
“反正现在就是这样一个情况,尹如琢成为股东的可能性挺大的。”
重点不在于建立合作关系后两人能有多少交流,而是尹如琢愿意建立合作的这个态度。
宋锦绣高兴过后又不禁生出几分担忧:“虽然我觉得尹如琢没那么无聊,但她应该不会是为了……报复你吧?”
毕竟之前态度挺决绝的,这转得也有些……不对,也不算很突兀。
她想起医院里尹如琢的表现。
“不可能,如琢不会做这样的事。”
赫胥猗眉头微皱,十分肯定地否定了她的猜测。
“是啦,”宋锦绣点头,“其实之前……你还记得你发烧那天的事吗?我送你去医院,然后我去吃饭。”
赫胥猗心头一颤,隐隐约约地记起了那个似是而非的梦境。
“我记得……”
“其实那天我遇到尹如琢了,然后就……咳咳,让她去照看你。”
赫胥猗一下屏住了呼吸,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叫嚷着:那不是梦,那不是梦!
“结果她真的去了,只不过你在睡觉。后来我回去的时候她就站门口,给我嘱咐了一堆,特别细致。我的妈,当时我就心想,年上姐姐真温柔!”
宋锦绣越说越偏,但赫胥猗不在意!她在意的是,原来在那场宴会之前,尹如琢就见过了自己。
那不是意外,更不是巧合,尹如琢确实……即便她说她自己也不明白,但赫胥猗感觉到了,尹如琢是想见自己的,就像自己想见她一样。
“她……她为什么会在医院?”
但这样的喜悦没有冲昏赫胥猗的头脑,很快就意识到了这其中不对劲的地方。
尹如琢有家庭医生,小病的话根本用不着去医院。
脑海中浮现的是梁医生的脸,以及尹如琢异常的反应。
“这我就不清楚了,当时她让我别告诉你,我也挺怕你失望的,就没说……啊,我记得她好像是要去八楼,八楼的科室是神经科和精神科。”
赫胥猗突然站起了身。
“猗猗?”
“锦绣,帮我去人事请个假,我下午要出去一趟。”
“你去哪里啊?”
赫胥猗没说,只是急匆匆地离开了。
“哎呀!”
宋锦绣跺脚——恋爱中的人都一样,赫胥猗过去多稳重啊,现在也这样了。
赫胥猗不是想要窥探尹如琢的隐私,她只是……想确认一下。
“梁医生。”
私立医院的心理医生就是这点好,没预约的时候特别闲。梁医生悠闲坐班,准备靠看书喝茶打发掉下午三点之前的这段时间。
不过,赫胥猗的到来稍稍打乱了一下她的计划。
“赫胥小姐,你怎么在这里?”
赫胥猗是一路疾步走来,心脏此时都还在剧烈跳动。身上因为运动出了不少汗,模样有些狼狈。
她不知道梁医生的名字,幸好整个精神科只有一位姓梁的医生,很顺利地依据门外的铭牌找到了她。
对方先是看起来很惊讶,但很快露出了微笑。
“我想问你一些问题。”
“我不能透露病人的隐私。”
赫胥猗愣了一下,转身就走。
“不能透露病人的隐私”,这一句话已经透露出了足够多的信息。
尹如琢确实是她的病人。
赫胥猗不知道尹如琢踏出这一步下了多大的决心,也不知道她在面对自己的时候究竟经历了多少挣扎。
但她记得尹如琢当初的痛苦,也记得自己给她带去的伤害。
赫胥猗满脑子都只有一个念头——想见尹如琢。
幸好,她还没有失去理智,当电梯到达底楼的时候,她已经慢慢恢复了冷静。
首先,自己知道了的这件事绝不能让尹如琢知道。
那天尹如琢因为梁医生的出现而失态,她现在已经明白原因。以尹如琢性格,绝对不希望别人知道她在治病,尤其是不想让自己知道。
其次,她不能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尹如琢治疗的节奏。
她知道尹如琢想跨越这道坎,而她正是对方的那块心病。尹如琢一定非常无措和迷茫,在各种尝试中撞得头破血流,所以她唯一能做的只有配合尹如琢。
尹如琢不会出席两边的秘密商谈,所以下一次能够见到尹如琢的时间是1月15号。
宋锦绣两天后搬出了赫胥猗家,祝惜辞来帮她搬家的时候十分不好意思。
“惜辞,表姐就拜托你了。”
“我知道的,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宋锦绣不爱听赫胥猗这样说,好像自己是个麻烦一样。
“什么叫我拜托她了?明明是我照顾她。”
祝惜辞白了她一眼:“你会做饭吗?你会洗衣服吗?你会换灯泡吗?怎么就是你照顾我了?”
祝惜辞说一句,宋锦绣的脑袋就缩一分——她一样也不会。
“可是我会赚钱啊!这些花钱让人来做不就好了吗?”
说的倒也不算错,毕竟祝惜辞即使都会自己做,最后大多也还是交给了家政阿姨。
“做不做是一回事,会不会是另外一回事。”
“哼。”
两人像是回到了过去,宋锦绣不再一味地温顺,但果然还是斗不过祝惜辞。
“好了好了,你俩别吵了,同居第一天就吵。”
宋锦绣皱了皱鼻子,一把搂祝惜辞的手臂,得意道:“吵吵感情更好。”
好吧,人家自己当情绪,赫胥猗还能说什么呢?
“猗猗,1月15号那天你也去的吧?”祝惜辞没理宋锦绣,只是面有担忧地问赫胥猗,“到时候要不要来接你?”
“不用了,我自己过去就行。”
赫胥猗没有专属的司机,但赫胥庄园的工作人员中有兼职的司机,平时参加宴会就会找他来。
祝惜辞脸上的神情忧喜参半,望着她,嘴皮动了动,最后只说了一句安慰的话。
“过去那么久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嗯。”
赫胥猗也坚信这一点。
曾经爷爷的死、张景宣的背叛以及赫胥家的衰败让她痛不欲生,但现在想来,再痛苦的事也都会过去。
只是这个过程各不相同,她不希望尹如琢在这之间留下二次伤害。
送走两人,赫胥猗径直向着顶楼的阁楼走去。
尹如琢的生日,她想送对方一个礼物,一个曾经尹如琢送给过她,她却没有停留下脚步,好好回味珍惜的礼物。
作者有话要说: 梁医生:所以我究竟叫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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