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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侯要见宋锦绣这件事并不着急,没有提具体的时间表示这更像是一种表态。或许等到祝侯夫妻确定要见宋锦绣时,她才算真正被承认。
即便只是如此,也足以宋锦绣开心不已了。毕竟之前她的形象分几乎是负数,而这不过短短一年的时间,她就已经让不少人改观,这不证明她非常有能力吗?
“好了,不准骄傲!”祝惜辞见她得意,立时无情铁掌伺候,“我爸还没说什么时候要见你,估计得看你后续表现,现在还不能松懈。”
“哎呀,我明白的嘛,但你也要对我有点信心啊!”让宋锦绣不得意那是不可能的,“我会让你爸妈慢慢改观的,不过现在更要紧的是几天后去看联运会的旅行嘛!这可是我辛苦工作一年的第一次长途旅行呢。”
祝惜辞无奈道:“这有什么要紧的?我和尹姐姐都安排了,你跟着玩就是了,说的好像你要花多少力气似的。”
“哎呀,玩也需要精力的嘛。”
玩确实需要精力,而对玩最有精力的人非宋锦绣莫属。除了之前在九诸举办的联运会以外,这也是她第一次参与这场国际运动赛事,在其他人各怀心思的时候,只有她全身心地投入了其中,玩得不亦乐乎。
直到最后几天,赫胥狷的赛马的卢出了意外,她的热情才稍稍冷却,而对祝惜辞来说,这是一场开端惊险,过程刺激,结局又有些遗憾的旅程。
祝家在卡彭家族的事件中得到了不少好处,她和尹如琢之间的情谊也进一步得到了加深,这些原本是值得高兴的事。但赫胥狷的伤心自责传染给了每个人,最后众人回国时的气氛也十分沉重。
宋锦绣惯常会往好的方面想,见祝惜辞回到家还是闷闷不乐,安慰道:“好啦,事情都过去了,现在难过也没办法。往好的方面想,的卢还活着,狷狷没有受伤,还达成了大满贯的成就。”
祝惜辞会如此在意的原因不仅是赫胥狷就像是她的妹妹,更是因为她之前说的那些话。
“对于一个即将退役的职业选手来说,大满贯或许能够让人没有遗憾。可狷狷还那么年轻,又那么热爱自己的事业,如果不是发生了这件事,她的职业生涯一定会更长。”
宋锦绣很惊讶:“你是说狷狷真的会选择退役?”
“是的,以她对的卢的感情,以后恐怕都不愿意再比赛了。我说让她来我公司做模特儿本来是开玩笑的,没想到……”
宋锦绣终于有点明白祝惜辞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了——她是在怪自己乌鸦嘴。
“谁也想不到的,和你又没关系。再说狷狷自己不也有退役的意思吗?我看她当模特儿挺好的,马术比赛多危险啊,我听说有人摔到瘫痪呢。她能全身而退是不幸中的万幸,现在咱们不如想想,她要是真的退役来当模特儿能怎么帮她啊!”
宋锦绣有非常明显的两个优点,一个是想得开,另一个是能够朝前看。
这对祝惜辞来说十分宝贵,也是她越来越喜欢宋锦绣的原因。
是的,越来越喜欢宋锦绣。这个曾经对她来说无法想象的事,现在正在一点一点地实现。
以那个意外为开端,她被宋锦绣赖上,从觉得对方莫名其妙又拒绝不了,到发现她身上的种种优点和可爱之处,似乎只是在短短几个月之内发生的。
因为不确定自己的心意,她迷茫犹豫过,最后因为不甘心被撩拨,带着一点蓄意的报复同意和宋锦绣交往。
现在想来,也不过是为顺从自己心意找的借口而已。
不断地相处下来,她能够感觉到的只有宋锦绣越来越可爱——虽然那些可爱中带着一丝憨蠢和可恶,但也更让她感受到情人眼里出西施是什么感觉。
就连那些缺点,都有点可可爱爱的,让人不忍苛责。
“你说的对。”
“啊咧,太神奇了,没想到你也会肯定我。”
祝惜辞好笑道:“说的真可怜,难道我经常否定你,打击你吗?”
宋锦绣嘟了嘟嘴,特别委屈的样子。
“那你就是的嘛。”
“那我问你,我那时候说的对不对?”祝惜辞刮了刮宋锦绣的鼻子,“后来你进步了,我也每次都夸你的啊。”
宋锦绣拍开她的手:“你这家伙,就是对我没一点尊重。我比你大呢,总是对我动手动脚,轻佻!”
听到轻佻两个字,祝惜辞都快笑倒了。
她们两人究竟是谁轻佻?
“你还知道自己比我大啊?我怎么觉得自己像是你妈呢?”
“呸,别占我便宜。”
宋锦绣佯装生气,脸上的笑容却已经出卖了她的情绪。
说起来祝惜辞还真没为她少操心,有的时候真有点像妈妈教育女儿一样——这样想想还挺刺激的呢。
宋锦绣想着想着就有点想歪了,祝惜辞却拉住她的手,突然一改之前的态度,一本正经地道:“鉴于实习生宋锦绣的巨大进步,本主任决定从今天开始结束试用期,让宋锦绣成为本公司正式且唯一的员工。”
可惜她说话的内容实在不怎么正经,让本来就已经忍不住笑意的宋锦绣顿时笑得花枝乱颤。
“哈哈哈,你突然干——”但很快,她意识到了祝惜辞的意思,开心变成了狂喜,宋锦绣像是只小野猫似的,扑到祝惜辞身上,摇着她的脖子道,“你说什么?你是什么意思?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啊啊啊,我现在是你正式的女朋友了吗?”
祝惜辞一边被她的喜悦感染,一边又因为她的喜悦而有点心酸。虽然她也是为了能和宋锦绣在一起才对她那么严格,但总得来说还是让对方迁就了自己。
之前还说什么试用期,心大如宋锦绣或许没怎么在意,但对她来说总归是出于自私。
其实每次看到宋锦绣的努力,她都会有取消这个“试用期”的冲动,但理智一直让她再等等、再等等,所以拖到了今天。
不是没有愧疚,毕竟祝惜辞并非铁石心肠的人。看到宋锦绣的开心,她却越想到她的委屈。
“是啦。”
她搂住宋锦绣,终于彻底下定了决心。
*
宋锦绣回国后的喜悦并未持续几天,接下来的一连串事件就让人措手不及。从赫胥猗的旧官司开始,到尹如琢被军方抓走,短短几天之内,仿佛天都要塌下来了。
赫胥猗自然是无比着急,祝惜辞则是四处找关系,宋锦绣除了安慰两人什么忙都帮不上,直到事件的真相渐渐露出端倪。
这一切竟然都和她的父亲宋文泽有关。
在外潇洒两年,她早就不当自己是宋家的人,连过年都不曾回过家,差点都要忘了宋文泽那个父亲了。
从某种角度来说,她也不愧是宋文泽的女儿,骨子里有股一脉相承的薄情。
可是,对方显然没有忘记她,即便这两年没有找她麻烦,也一直关注着她。
她原本只是因为自己帮不上忙而焦急,可当和宋文泽扯上联系后,焦急全化为了内疚与自责。
这两年相处下来,她和赫胥猗、宋文慧甚至是尹如琢的关系都越来越融洽。虽然她从来不缺朋友,但和曾经不对付的表妹冰释前嫌,能被曾经有隔阂的姑姑信任接受,这种情谊和朋友之间是不同的。
她的心结因此渐渐解开,和祝惜辞的爱情,和赫胥猗、宋文慧的亲情已经成为了她现在非常宝贵的东西。
她没有全盘否认自己曾经的生活方式,但也切实地体会到自己曾经的荒唐和不足,越来越渴望成为更好的自己。
可就在她以为自己即将摆脱过去的那些阴影,即将摆脱父亲的影响时,他却突然以如此强势的姿态进入了她的视野,伤害摧毁着她的亲人与朋友。
“锦绣,我早就说过,你是我的女儿,总会回到宋家。只有爸爸才是你的依靠,你怎么就不明白这个道理呢?”
“这次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宋锦绣脸色难看地握着电话,听着父亲在电话中得意洋洋的语气,忍不住浑身颤抖。
“看看你的态度,这是和爸爸说话的语气吗?尹家被军方带走,又怎么可能和我有关系?”
就算宋文泽不说,宋锦绣也知道这件事一定和他脱不了关系。祝惜辞已经查出了一些苗头,而恰在这个时候,宋文泽又打电话让她回家。
简直就像是示威一样。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都嫉妒着尹家。”
宋文泽叹了口气,幽幽地道:“锦绣啊,以前的你是多乖巧听话的女儿,结果就因为爱情,因为那些不相干的人和爸爸作对,你知道爸爸有多伤心吗?”
“但父女就是父女,你可以任性不认我这个爸爸,爸爸却不忍心放弃你这个女儿。尹家很快就会倒下,不止如此,祝家也不会再威风多久。你还是快点回家,不要再伤爸爸的心了。”
宋锦绣咬着牙,却强迫自己没有开骂。
她原本就因为曾经的事对赫胥猗心怀愧疚,现在发生的事更让她无颜面对祝惜辞和赫胥猗。
“你想要我回家?好啊,我会回去的。”
她一定要做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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