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惩大诫【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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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小惩大诫

何成瑾、何成瑜等人赶紧上前去劝，这马上寿宴就要开始了，现在若是发落了楚怀灵，闹的太厉害，最后她们何家的面子可不好看。

几个和皇家沾故或者和何家相熟的贵女们，都纷纷上前去劝。

“哎呀！”几经推搡推搡间，何成瑜不知道被柔凡萱的脚给绊了一下，竟然将案几上的茶水，生生洒在了长乐公主的裙子上。

粉紫色的洛神花渍在浅底的百蝶裙上，仿佛又重新绽放了一团紫色的花，让人根本无法忽视。

“公主……公主……我不是故意的……”何成瑜连话都惊的说不出来，“不是我弄得……”

何成瑜狠狠瞪了眼柔凡萱，“是她刚才绊倒我的。”

柔凡萱更是整个脸都急的有些红了，“公主……民女……”

“你！你！”长乐公主赵娴现在觉得自己真的是要被气疯了，抬起指着柔凡萱的丹蔲手指的指尖都在颤抖。

“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上来收拾一下。”何成瑾见出了状况，立刻吩咐愣在当场的丫鬟婆子上来收拾残局。世家嫡长女的多年培养，在这些应急时刻得到了最好的体现。

只见何成瑾快步上前，伸手握住赵娴的手，将她那抬着指人的手按了回来，又向安抚小猫似的，在上面拍了两下，“总生气可是会变老的。”

何成瑾心念一转，温柔的笑笑，安抚道：“我那里有身刚做好的烟粉色镂金牡丹纹蜀锦裙，原打算下次的宫宴穿的，今日便给公主您穿可好？”

何成瑾的声音似乎带着神奇的力量，将已经炸毛了的长乐公主控制在一个正常的情绪变化之内。

没什么办法，总不能穿着一身脏衣裳继续在靖国公府做客。

长乐公主赵娴她只能点点头同意了，不然还能有什么办法呢。她便只能转身就头也不回的进了内室。

她们几个没有离开暖阁，而是让大丫鬟去将那衣裳直接拿到了西边的厢房去换。

门刚一关上，赵娴就嚷嚷出声。

“大表姐！呜呜呜……”

长乐公主赵娴觉得自己今天真的是倒霉极了，委委屈屈地说：“这还是表哥之前刚给我的裙子，今天才是第一天穿。有人和我穿一样，这若是传出去，我在京城里可怎么做人呢！别人肯定都要笑死我了，我没脸见人了。”

何成瑾一边帮长乐公主弄腰上的七彩玲珑佩，一边安慰道：“这整个长安城，哪有人敢嘲笑长乐公主你啊，你说是不是我的小阿娴？”

“不是不是不是，你也知道今天有人和我穿一样的吧，表姐你一定要告诉我那是谁，看我不教训她。”

“阿娴。”何成瑾低低唤了赵娴一声，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很有安抚力和些许微不可察的约束力。

“怎么了嘛？”赵娴嘟着嘴问道。

“别的你什么都不用管，都交给我来做。”何成瑾在长乐公主的一双小手上又拍了拍，柔声继续说：“但你必须要知道，今天是祖母的寿宴，你想想看若是闹开了，你让她老人家面子上那里如何过得去？”

赵娴从小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连自己亲哥哥的话都不听，可就不知道为什么偏偏听何成瑾的。今天若是自己在这里不管不顾的闹开了，回到宫里少不了一顿被斥责，她长乐公主也是要面子的，到了现在这样的年龄还被训，那些皇弟、皇妹还不要背后偷偷笑自己。

“那只能这样，但是等外祖母的寿宴一过完，看本公主绕得了她！”赵娴在那里认真地放着狠话，她可不能白白受着这个气。

“好好好，那个时候我们都依你。”

……

暖阁里的各家姑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视线全都聚焦在何二姑娘以及柔凡萱身上。

“怎么你不能小心点！公主若是怪罪下来，你担的起么！”何成瑜简直气的不行，狠狠瞪了一眼柔凡萱。

而柔凡萱一张俏脸涨的通红，像只柔弱的小白兔，瑟瑟地看着怒火中烧的何成瑜，喏喏道：“成瑜妹妹，是我的错是我的不对，你不要生气了，都是我不好，你原谅我好不好。”

……

不久之后，京中就传出靖国公府的二姑娘一个庶出的女儿还脾气大，敢往都当朝的公主身上撒茶水，犯了错不承认还敢往寄住在府上的表姑娘身上推……这样的姑娘谁还能娶？

后面的再发生的事情，这里先暂且按下不表。

当寿宴寿宴开始，大半个京城的名流都聚在靖国公府的宴厅的时候，楚怀灵迈着细碎却优雅的步子回到席位的时候，同桌的女眷看向她的时候都有几分别样的味道。

楚怀灵从来不畏惧别人这样聚焦打量的目光，反倒是迎着她们的目光看了过去，眉目微挑，“嗯？”楚怀灵落座后勾唇笑问道：“怎么了？我今日这衣裳有什么问题么？”

大家刚才被长乐公主威胁了一通，现在哪里有人吱声。敢和当朝公主撞上衣衫的女人，不是傻，就是狠。

她们可是惹不起，惹不起。

楚怀灵也不和她们说话，只是移步上前，终于在角落里找到那个属于她的座位，她的目光在全桌一扫而过，心中冷笑不止。

呵，柔凡萱在这国公府中还真是混得不错呢，她居然比自己现在的位置要靠前的多！

现在这个角落席面上的人，出身年龄各不相同，到那时她们——穷酸破落户儿亲戚们的聚集地！

什么白姨娘的内侄女儿，或者什么国公夫人奶娘的儿媳妇，地位最高的好像是个什么九品小官的女儿，也不知道是托了几层关系才弄大这张能进入靖国公府的寿宴帖子。

这个皇城脚下，人确实是分三六九等的，这是不能否认的事实。以前还不知道，若现在有人故意在她楚怀灵这里搞什么踩高捧低这一套，那可真是找错人了！

“楚姑娘，您快入座吧，这宴席马上就要开始了，您还是快些吧。”负责指引的婆子看着站在一边的楚怀灵主仆有些不耐烦地催促道。

楚怀灵面色不改，不去理会，只是往那靠前的席位走去。

粗使婆子连忙上前，想要伸手拦住她，那微短粗圆的手指刚要抓住楚怀灵那纤细白净的手腕，楚怀灵刚想呵斥，就被别人抢先一步。

“张嬷嬷，府里的规矩你都忘在脑后头去了吧！”一个穿着杏黄色衣服的大丫鬟沉着声音问道。

“寒烟姑娘，你这是说的哪里话，老奴在府里可都是按着规矩办事。”张嬷嬷喏喏解释道。

“那样最好不过，以后若是再出这样的差池，可别怪我如实和夫人禀告。”含烟冷冷淡淡的说完这些，转头又对站在一边仿佛看戏一般的楚怀灵主仆道：“楚姑娘，我们大姑娘请您过去一下。”

“哦？”楚怀灵看着何成瑾身边的大丫鬟，饶有兴致的的问道。

“楚姑娘，请您移步。”含烟微微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楚怀灵闻言，淡淡一笑，朱唇轻启应声道：“好。”

三人又重新绕过外席，回到后边的院子。楚怀灵坐在这个布置雅致的书房里，静静等着。

这个书房，不是她第一次来，她上一世根本没有仔细看过这屋内的究竟如何。

她的目光在室内不动声色地一一扫过。房间内桌椅书画无不精致，虽然楚怀灵并不知道那书画最后的落款究竟是哪位大家，到但是那笔走龙蛇的墨痕都彰显着名家的风骨。

这何家大姑娘的审美倒是培养的不错，有几分国公府嫡长女的风采。

“楚姑娘，您先在这里等上一等，我们姑娘前面忙完了，便立刻过来。”含烟含笑道。

……

一盏茶的时间过得飞快。

“姑娘，这大姑娘怎么还不来呢？”听芙见含烟刚才就出去了，内室里只留下了两个小丫鬟，便小小声的问道。

楚怀灵看着那正冒出浅浅青烟的瑞脑销香兽，愉快的笑了起来——原来如此。

她发现，自己重生之后，好像可以更加轻松地想明白很多事情。

“姑娘？”听芙不解的问道。

听芙低头看了看这精巧别致的鎏金香炉，又看了看楚怀灵，无辜的眨了眨眼。听芙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姑娘这个时候在笑什么。

她虽然没有什么太过机灵的脑子，但终究也跟着姑娘在这深宅大院里生活了几年，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她也大概知道一二了。

“没什么。”楚怀灵微微摇头，吩咐道：“你一会儿去看看后厨里还有没有小巧的吃食，若是就亲手替我取来些。”

听芙应了声诺，便转身出门去了。

直到她将那还算热的白玉粉梅糕从后厨拎回来的时候，听芙才终于想明白了这个问题——这大姑娘是直接不让自己姑娘去吃老夫人的喜宴了是吗！

无论是国公府里的大小主子，还是邀请来的皇亲国戚了、京中贵胄，都在外面吃席。而自己的姑娘却只能在这里吃糕点。

听芙真的替自己姑娘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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