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祸福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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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祸福相依

楚怀灵觉得自己委屈极了，她没有回头，只是背着身子。

她知道，这事儿和四皇子赵熠一点关系都没有，甚至他三翻四次的出手从长乐公主的救下自己，她是应该千恩万谢的。可是，她现在满心满脑都是为什么赵娴她们总是针对自己。

她上一世，问过自己姑母楚氏这个问题，当时她记得姑母说的是——她们为什么不针对别人，就单单针对你，这肯定是你自己有问题。

好，上一世的她却是迷之张狂了，但是这一世，她已经一点点收敛了，她只想好好活着，让家人过得更好些。难道，这一点点小小的愿望，都不能被允许么？

看着楚怀灵这样，赵熠心里其实也不好受。这件事情的始末，刚刚青桔已经同自己讲清楚了。从始到终，楚怀灵都是无辜的被动，甚至连像之前在靖国公府上那种莽撞也未曾有过。

当时，她还只是寄住的孤女，有人欺负她这样的情况并不少见。可是，现在她已经是他赵熠的侧妃了，还这般被人欺负，皇家公主敢欺辱她，同时其他皇子侧妃也敢给她脸色瞧。

这因为什么，不就是因为自己是个没有母族护着，又不受宠的皇子么！

赵熠在这边的气愤和自责，楚怀灵不是感受不到。她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才转过身来，看着赵熠说道：“我不是生殿下的气，我也没有丝毫的怨殿下。我就是心里有些委屈，哭出来就好了，这日子也带接着过不是？”

“你放心，这个公道，一定替你讨回来！”赵熠冷声道。

楚怀玲这时已经坐起身来，一下抓住赵熠的手臂，急声道：“殿下，不用，不用为做这些。”

她现在既然已经顺利进宫了，后面也要慢慢培养自己的亲信了，长乐公主宫里也许安插不进人去，但其他让人容易忽视的小地方，未尝做不到。

赵熠摇了摇头：“放心，没事。”

他忍耐了何家母女这么多年，终于可以开始给他们一个清算了。

楚怀灵抬眸看了看他，她能感觉的到赵熠这时候说的话是真心的，但是她就是莫名的想要记住此时他对自己的这种关心和体贴。

赵熠是虽然还没有正式成婚，但也是个成年男子了，看到楚怀灵这般柔柔弱弱的坐在自己面前，那种属于男人的保护欲简直是蓬勃欲出。

他作出有生以来第一个孟浪的举动，一伸手将楚怀灵紧紧的搂在了怀里。

“不要怕，有我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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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多月后的某天，赵熠身边的天禧一阵风一样的跑来了东配殿，差点将要出门倒茶的青桔撞了个满怀。

青桔还没来得急“哎呀”出声，就先被天禧抢了话头，“楚娘娘，您现在不知可否有空？”

楚怀灵在这里能有什么事呢，左右不过是看看书、下下棋罢了，“可是殿下有事找我？”

天禧一脸神秘的点了点头，连声道：“那就请楚娘娘您去一下书房吧！”

楚怀灵不知道赵熠主仆这葫芦里究竟卖得什么药，但是两人目前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绝迹不会害对方的。

“殿下，您找我？”

楚怀灵一进门先行了个万福，然后就率先开口问道。

赵熠一看楚怀灵这笑容明媚的脸，总算放下心来。自从那次，他听说楚怀灵就没有再踏出过乾西二所得大门一步，基本上一直都窝在自己的小院子里。他真怕日子久了，一个好好的人反倒在他这里被憋出病来。

“今日端午。”

楚怀灵点了点头，她自然是知道，中午青桔还从膳房取来了八宝粽等应景的膳食。还听说中午后宫里何皇后还办了场宫宴，听说还有什么射粽子、包粽子的比赛，让后宫众人好好的热闹了一番。当然，她都没有机会参加罢了。

“今天下午，我正好有空，听说城南在办赛龙舟，怀灵你想去看看么？”赵熠写完最后一笔，将笔放了下来，看着楚怀灵笑问道。

楚怀灵愣了愣，开口问道：“我可以出宫吗？”她以为，她没有什么几乎出宫去了。

赵熠一挑眉，道：“当然可以，你又不是后宫的嫔妃，为什么不能出去？”

楚怀灵一听，想了想，这样也对。现在她是个皇子侧妃，目前属于没有上级管着的散工，可不是相当的自由。

赵熠点点头，笑道：“快回去换身轻便的衣裳，陪我出宫走走？”

“好呀！”楚怀灵想也没想就应了来，“但是，殿下，你要等我一下行么？”

赵熠的眼睛里闪着疑问，道：“怎么了？”

“殿下你等我回来……”

楚怀灵说完，就又快步走了回去，就留赵熠在那里疑惑不解。

没一会儿，楚怀灵就从自己的寝殿走了回来。手上拿着一个小绛色香囊，兴冲冲的回来。

“喏，殿下这个五毒袋给你。”楚怀灵笑道。

赵熠接过，看了看，疑问道：“五毒袋？”

端午节，天气热，五毒醒，不安宁。所谓“手执艾旗招百福，门悬蒲剑斩千邪”，菖蒲叶片呈剑型代表着可斩千邪宝剑，而艾草作为可以治病的良药，则预示身体健康。

所以端午这天一大早，青桔、青柠两个就在楚怀灵的指挥下在东配殿的正门两旁放了装着菖蒲和艾草的大瓷瓶，门上悬挂这画着仙女执剑除毒吊屏。

楚怀灵抬手指了指腰间都早就已经挂好了小小的绛色五毒香囊，道：“殿下若是不嫌弃，也可以挂在腰间。”

这是她前几天特地让青柠去尚功局的司彩司领了半尺绛色的古香葫芦纹锦缎，缝成拳头大小的香囊，内里装上霍香、丁香、木香、白芷、菖蒲、苍术等草药，外用五彩丝线间插着金、银丝线绣上蝎子、蜈蚣、蜘蛛、蟾蜍和壁虎这五种毒物，可以免灾驱邪。”

“殿下，这就是以毒攻毒、以恶镇恶的道理。”楚怀灵一边点头，一遍解释着。

她说完，见赵熠一直盯着看，却没有下一步的动作。楚怀灵刚刚心中兴冲冲刚擂起的小鼓也默默收了起来。

她以为自己和赵熠的关系，从那天开始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到头来，终究是自己一厢情愿是吗？

赵熠刚一抬头，就看见楚怀灵耷拉着脑袋不说话，他心中暗笑，却面上不显。

“这个绣工......”

楚怀灵忍不住接口道：“确实是有些粗糙，殿下若是不喜，妾......”

赵煜剑眉一轩，含笑反问道：“谁说我不喜欢的？其实我是想说这香囊的刺绣确实需要精进，怀灵你每年端午都帮我绣一个可好？”

“殿下故意你是故意的！”

……

楚怀灵坐到出宫的马车上，心中忍不住有些小兴奋。看着江边急鼓滔天、龙舟竞渡，迅楫齐驱、喧振水陆，彩船、乐船、画舱、虎头船、龙舟依次排列好不热闹。

这样的龙舟竞渡，众人一同多祈求风调雨顺、去邪攘灾、事事如意。

这样的欢乐情景，她只有在楚家的时候见过，后面失了双亲的她，在没有人带着出来玩过。何家的表哥们也只会带自己的亲妹子，像她这样的表妹，根本没人带着玩。

赵熠扶着楚怀灵下了马车，走进那望川楼订好的包房，看着那江上的比赛。

这龙舟比赛也很简单，江渡口处设为比赛的始发点，参赛龙舟统一汇集于此，一字儿横排在江上上，先由每只龙舟队的队长抽签决定参赛水道线，然后一声令响，各个龙舟沿江而下行三千米，再绕标记线，原路返回，前三名的队伍可获得奖励。

“这望川楼还专门设了注，压中冠军队伍的客人，还有个小彩头。”赵熠指了指外面，“怀灵，你可要选选看？”

楚怀灵到时很感兴趣，饶有兴趣的往窗外看了看，“殿下觉得哪个队伍会赢，说出来我参考下行么？”

赵熠摇了摇头，拒绝道：“不行，你要自己选，才赢得光彩。”

楚怀灵的小脸皱了皱，到时惹得赵熠一阵轻笑。

他觉得，楚怀灵还是在宫外的嬉笑怒骂的样子更鲜活些，在宫里文文静静的时候，到时和其他宫人差不多，少了原本的那种鲜活气儿。

“那就旗子是宝蓝色的那艘吧，劳烦天禧帮我跑个腿，买上十注。输了算我的账，赢了就分你两成。”楚怀灵喜气洋洋的说道。

“能替娘子跑腿是奴才的福分，怎能说的这般客气呢！”天禧笑嘻嘻的应道：“四公子，您选哪个队啊，奴才一并去下注。”

赵熠这时也站起身来，拖着下巴看了看，吩咐道：“和娘子选一样吧，你替我买上一百注。”

楚怀灵一听，立刻转头瞪她一眼，不满道：“相公你怎么耍赖跟人学呢！”

楚怀灵这声“相公”一张口，倒是将赵熠和自己两人一起叫楞了。

不知道为什么，当他们两个一起出门，她竟然有了种自己是他新婚妻子的错觉。这本不配属于她的亲昵代称，就这样脱口而出了。

“你叫我什么？”赵熠含笑问道。

楚怀灵感觉自己的脸腾的一下肯定全红了，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那比熟虾子还要热的面部温度。

“四公子……”楚怀灵犹犹豫豫的开口道。

赵熠难得起了逗她的心思，摇摇头，不满道：“不对，你刚才可不是这么叫的吧！”

“你再叫我一次，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