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同床共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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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同床共枕

认出了赵熠的楚怀灵，一下僵住了身子不敢动。说出去大家可能都不会信，她已经被赐给赵熠这么久了，赵熠目前身边又只有他一个女人。

但他们两个却从来未曾在一长床榻上睡过，刚来的时候时候不曾，后面二人逐渐熟了起来，赵熠最多就是抱一抱她，到了安寝的时间就会回去。

楚怀灵也想过很多种他不碰自己的可能，有一种可能是他是君子发乎情止乎礼，但是自己是皇上赐给他的侧妃，是过了明路的属于他的女人，他却从来没有碰过。那这就只能是第二个可能性了，就是赵熠想留在自己大婚之后。

无论是给自己结发妻子应有的尊重，还是不喜欢又庶长子先出生，这两个原因让楚怀灵心中只要想一想都会觉得有些小难受。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深深的呼了出来，这辈子她定然是不能一生一世一双人了……

第二天天还未亮，赵熠就准时醒了。

他微微侧头，看见楚怀灵将双手曲在胸前，面朝自己，缩在一旁睡的分外香甜。楚怀灵的黑发散落在自己的左肩上，有些发痒，这种感觉对赵熠来说很微妙，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赵熠刚想用手指轻拂开，就听到外头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紧接着，天禧的声音就传了进来：“殿下，是时候起身了。”

楚怀灵似乎也听见了声响，新月般的黛眉微颦，长长的睫毛轻颤数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帐内的光线虽有些昏暗，楚怀灵一睁眼却可以清楚的看见，赵熠此时眼睛眨也不眨的正静静看着自己，一只手还在覆在自己的头发上，不由面色一红，低声道：“殿下，请问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寅时末。”赵熠的初醒时的声音有些暗哑、低沉，与平日里的很不相同。

“殿下你可是要起了？”楚怀灵不知道赵熠每天都要参加早朝到底是何时，也不敢多说话，万一四皇子还想再眯一会呢，自己在一旁逼逼叨叨的聒噪吧别都吵清醒了怎么办？

天禧又在外面轻轻地唤了两声，赵熠才又轻轻的应道：“恩，起了。”

听赵熠这样说完，楚怀灵才敢一骨碌坐了起来，小声道：“今天我来伺候殿下更衣吧。”

楚怀灵看见天禧、天悟和其他好几个小太监一起站在内室里候着，端盆、递水、拿衣人人都有自己的工作。这其实是楚怀灵活了两辈子第一次伺候人洗漱更衣，虽然当时她在含芳宫当秀女的时候也和宫里教导嬷嬷们学的十分认真，但是真正完成每个步骤的时候还是有些笨拙、生涩。

天禧站在一旁虽面容沉静，但一双精明的眼睛里确透着点点惊奇。

平日里四皇子殿下很少真的让他们这些内侍来伺候他穿衣、洗漱的活计，出了绾发基本上不需要他们真的做什么，他们最多在旁边端端水盆，递递帕子，所以天禧一直都叫觉得四殿下是天下最好伺候的主子，当年自己能分到四殿下的身边，是他天禧的福分。

但是天禧能看出来，在宫中最难得的确是对人的那份与众不同，从不让人伺候穿衣的四殿下居然在那里等着楚娘子帮他穿衣服，这很难说不是一种青睐和依靠。

很快穿戴完毕的赵熠就准备离去，楚怀灵安安静静地跟在他身后准备躬身行礼，再道声“恭送殿下”便可以算做完成全部任务。

未曾想，赵熠又突然转头，对楚怀灵道：“今天你就不要回去了，让青桔将你常用的东西都收拾到我这里来。”

楚怀灵条件反射的抬眼看向头戴金冠、身穿朝服的赵熠，低声回道：“是。”

听到楚怀灵已经应下了，赵熠点了点头然后就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楚怀灵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些什么。抬头向四周望了望，楚怀灵再次确认，自己是昨天晚上没有看错，自己现在就是在正殿的内室。按道理将，这里应该只能由四皇子妃才能住的。

他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啊，难道等何成瑾加进来之前，要自己再挪位置搬家搬回自己的小屋子不成，这样还折腾自己搬过来搬过去的干嘛！

楚怀灵穿好衣裳回到自己的屋子，吩咐青柠给自己准备热水沐浴。昨天在外面玩了大半天，出了一身的汗，刚才她隐隐约约的闻到赵熠身上还有这好闻的青木香，这说明他昨晚肯定是沐浴过的，真难为他抱着臭臭的自己睡了一夜。

……

楚怀灵将头发全部挽起坐在桶里，温热的水没过锁骨温柔地包裹住全身，原本身上的疲惫才得到轻微缓解。

一边帮楚怀灵洗着头发，青柠一边说着自己今早才听来的“宫中秘闻”。

“娘子，你知道吗，听说昨晚皇后娘娘连夜召所有御医进宫。”青柠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

楚怀灵眼睛都没睁，懒洋洋的问道：“怎么，皇后娘娘可是凤体欠安？”楚怀灵不喜欢何家的人，当然也不会喜欢何皇后。

青柠的声音压的更低了，用小的不能再小的声音说：“听说，长乐公主昨晚一夜就起了满脸红色的红斑，也不知道究竟是发了疹子还染了什么疫症……”

楚怀灵一听，连忙睁开了眼睛，惊疑不定的看着青柠。

“长乐公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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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宁宫。

“母后！”长乐公主嚷嚷道：“我的脸是不是毁容了！！！”

何皇后看着原来女儿那张娇俏美丽的脸上、白皙的脖颈上、纤细的手手上都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椭圆形红斑，有的红斑连接成片，还有的红斑之上起了透着莹莹光泽的水泡，严重部分的疱疹有些已经破裂开来，流出脓血散发着腥臭难闻的味道来。

何皇后身边的宫人们只看了长乐公主那残破不堪的脸庞后，都纷纷低头，不敢再看一眼。

何皇后自己也有些害怕，但是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谁都可以嫌弃她，唯独自己不行。

何皇后真的是又气又急，她没有想道在自己掌管的九重宫阙之中，竟然还能有人敢害自己的女儿！何皇后简直气的发抖，女儿的哭喊声简直让她更加的心烦意乱。

“你别哭了，你是真想毁了容是么！”何皇后转头朝长乐公主咆哮道：“昨天晚上你的脸上还只起了红斑，太医们都说可能会是碰到什么花粉起了疹子，但是现在你哭的脸上都起了水泡了！”

这水泡起的十分奇怪，不像是原本想的那么简单，“你仔细想想看，昨天你究竟吃了、喝了、用了些什么！”

何皇后这一吼，倒是真的把长乐公主给镇住了，她也不敢哭了，因为这眼泪流过脸上的伤口这是真的蛰的火辣辣的疼。“我昨天，从宫外回来还都是好好地，回到寝殿不过半盏茶的时间，就这样了……”

“你竟然昨天还出宫了！”何皇后清明的眼中一下射出锐利的光，盯在赵娴的脸上：“你出宫做什么！”

长乐公主在自己母后面前，一点都没有平日里的那种嚣张跋扈，乖巧的像一只小鹌鹑，小声喏喏道：“我去找大表姐看赛龙舟去了……”

何皇后一听，更是气了个绝倒，咬牙道：“你难道不知道，下个月就是成瑾大婚的日子？这个时候你还拉着她出去玩什么！”

何皇后虽然很生侄女偏要执意嫁个四皇子的气，但是大家都姓何，打断骨头连着筋，何成瑾也算从小在膝边看着长大的，一直乖巧听话，是自己女儿长乐的参照物。

现在，女儿染了怪疾，侄女若是也染上，那才真的是雪上加霜。

没过多久，就听说靖国公夫人往宫里递了帖子，说是想问问皇后娘娘，能不能派几个两名宫中的御医去府上看看，府上的大姑娘身子不爽利。

何皇后一听耳朵嗡的一下就响了，这真的是好的不灵坏的灵啊！

这时候，太医院院判带着几名太医过来，说是要给长乐公主重新诊断一下。

长乐公主赵娴挣扎着不想给别人看自己这幅丑样子，被何皇后一句你要是再这样讳疾忌医就让你丑一辈子好了给吓了回去，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让所有御医围着认真看。

太医们没说一句，赵娴就觉得自己心痛一份。到最后她真的觉得，自己现在还不如死了算了，那样也可以少受些侮辱。

院判认真的看了看，请何皇后走到一边，低声道：“皇后娘娘，有句话臣不知当讲不当讲？”

何皇后的心沉了沉，开口道：“请讲。”

李院判趁着声音道：“臣听说，靖国公府上也有贵女出了和公主殿下类似的红疹，但是却没有像公主殿下脸溃烂的这样厉害，甚至还散发着腥臭之气，微臣担心这公主这别是染上时疫或者……天花了！”

天花！

何皇后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