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知青炮灰（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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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语冬乍一听,愣了一下，看着徐柏松发呆。

徐柏松不抽烟，他办公室没有什么气味,清清爽爽的，不像杨书记的办公室,一进去就一股难闻的烟味。

徐柏松将事情说完，低下头处理文件,“没什么事,你就先回去吧。”

高语冬这会儿终于回过神了,用徐柏松的厨房？不太好吧？

高语冬心里这样想,嘴上也说出来了，“这不太好吧，我要是用领导的厨房，别的同志知道了,说不定会说我搞特殊的。”

徐柏松抬起头,“搞什么特殊,你将东西都放在我那个厨房那里，每天低调点过去做吃的，那边平时又不会有人过去，谁知道你在什么地方吃饭。这总比你招摇在小厨房做饭好。”

在哪里做饭,高语冬是无所谓的。她不怕别人说闲话，不过既然领导都说造成不好的影响了，配合一下领导的工作还是有必要的，毕竟徐柏松对她也还不错。

“行吧，既然领导发话了，我就听领导的安排。”

高语冬打了个招呼，就转身走了。

她出门的时候,徐柏松抬起头来，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了门外。

“小郭！”

小郭从外面走进来，“徐连。”

平时徐柏松也不去大食堂吃饭，他的食补津贴都是直接发给他的，小郭负责给他做饭。不过小郭手艺一般，好在徐柏松不挑。

“以后我的饭就推迟一个小时再做。”

他的小厨房一直是小郭在里面做饭，现在要加上一个高语冬，可能两人会有些冲突，就让小郭迟一点再做。

小郭应下之后就出去了。

高语冬回到播音室，一道久违的声音突然在她的脑海中响了起来。

“宿主。”

是系统伍零。它已经很久没有主动出现过了，只有在高语冬需要它的时候，它才会出现，今天突然出现，吓了高语冬一跳。

“伍零？”

“宿主，系统检测到你在做任务的时候，态度消极不端正不认真不主动，将要扣除你剩下的积分。”

高语冬有些懵，“我怎么就态度不端正了？凭什么这么说我？”

伍零的机械声音听起来有些冷漠，“若是你态度认真了，周云辉怎么会当上场主呢。他现在的前途一片光明，据系统检测，他最终的成就会比原主那世还要高还要顺利。”

“.……”高语冬想想，自己好像是真的没有做什么，只有在最开始的时候快刀斩乱麻，主动和周云辉划清了界限。那时候系统还奖励了自己积分呢，不过被自己用得差不多了，剩下一点点还被收了回去。

“为什么？怎么会这样呢，他现在也不过是个场主而已。”

伍零的声音继续响起，“他现在只是个场主，但是在不久的将来，他会在农场上做出一番事业，让农场成为全省都很有名的高产农场，到时候他会受到省级表彰，等知青回城，他被省委的一个领导看中，直接将他安排进了省委，平步青云。”

高语冬听完，不由有些愤愤。这人世间的事情，多数事情就是这么不公正，这样的人渣，就是有两辈子的好运。

“若是继续任事情这样发展下去，就有可能会造成任务失败。”

伍零就是不提醒，高语冬也知道，周云辉都比前辈子还飞黄腾达了，这任务能成功才怪了呢。

“还有杨春兰。”这还没有完，系统继续说道：“她现在已经怀上了周云辉的孩子，据预测，她到时候会成为周云辉的妻子，比前世还早二十年。一辈子做官太太，享尽荣华富贵。”

伍零开始觉得自己绑定的这个宿主能力不行，都来了这么久，一点进度都没有完成。

高语冬没想到现实竟然这么残酷，她以为自己和周云辉分手了就行，毕竟原主的命运大概从此就改变了，不会和上辈子一样悲惨。但是没想到事情根本就不像自己想象那样，她不仅仅要改变高语冬的命运，还不能让两人渣男贱女继续走这样的狗屎运。

而且现在已经和原主那世的事情不同了，很多事情都有了变化，前世那些事情已经没有了参考的意义。她得自己好好筹划一下才行。

伍零跳出来提醒了她一通之后，就沉寂了下去。

高语冬好好地反思了一下，自己来了这么久，光顾着过自己的小日子去了，自从和周云辉这个渣男分开之后，她就以为任务差不多已经完成了，毕竟已经成功地改变了原主的命运。她想了想，这不能怪自己，只能怪当初系统在发布任务的时候没有说清楚。

杨春兰怀上孩子倒没什么惊讶的。本来原主那世，她也怀上了孩子，但是让高语冬惊讶的是，周云辉竟然会娶杨春兰，这就有些超出轨迹了。为什么现在的周云辉愿意娶杨春兰了？

只是现在原本剩余的一点点积分也被扣除了，现在想作弊都没有办法，只能靠自己想办法了。

一晃眼，到饭点了。

高语冬下意识就要拿着东西往小厨房走，还没出门，就想起自己已经答应了徐柏松，要去他的厨房做饭。

虽然有点不服气，但是这确实是人之常情，自己喝汤就见不得别人吃肉，也不管自己喝汤是不是对方造成的。

不过做饭到哪里都是做，高语冬倒也无所谓。

今天是第一天去徐柏松那边做饭，他的办公室就在播音室过去没多远，她下班之后就可以直接过去，那个时候，知青们都要去食堂吃饭，不会有人注意到她。就算是注意到了，这问题就留给徐柏松去解释吧，反正是领导同意的。

伴随着农场翩然响起的东方红，高语冬找到了徐柏松的厨房，其实也挺好找的，就在他办公楼的背后，这个地方平时确实很少会有人过来，毕竟是领导住的地方。

高语冬提了油盐米肉之类的过来，她怕拿太多会引人注意，所以没有拿多少东西。

一进厨房一看，一个两眼灶台。石灰抹面，两个竹条编成的锅盖将锅盖得严严实实，墙角堆着煤球。

小厨房那边是没有煤球的，都是柴火，而且这些柴火都是有定例的，像高语冬这样天天自己做饭的，就要格外交钱买柴火。

不过现在到了徐柏松这里，高语冬想了一下，就用这些煤球吧，烧完了，她再掏钱买就是了。

小郭远远地在外面探了一个头，看到厨房里面忙碌的身影，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已经下午六点了，平时这个时候，徐柏松就该吃晚饭了。而高语冬应该是五点半过来的，本来以为半个小时够她做饭的，没想到半个小时过去，她连饭都没有吃上。

小郭看着手表，有些着急。

他手上这手表原先是徐柏松用的，后来徐柏松换成上海牌手表了之后就将原先这块表送给他了。

小郭当时美得睡觉都要搂着这表睡，现在就用来专门看时间，看着时间过来做饭，徐柏松在部队都习惯了，准时吃饭，不早不晚。但是今天，小郭原地转了几圈，还是不敢进去催促高语冬，扭头回去找徐柏松了。

徐柏松等到这个时候也饿了，听完小郭的汇报，“没事，再等等吧。”

高语冬今天想吃粉蒸肉，所以才会这么慢。

就是蒸的时候慢了点，其实肉没有多少，就一碗。这会儿天都已经黑透了，厨房里面只有从灶孔里面透出来的煤球的光。

高语冬坐在灶孔前，火光将她的面孔映得红彤彤的。

她很耐心地等着。

这乡下本来就晚上的时间难打发，不像后来那样有电灯，多数人都是夜猫子，在这里，天黑了就只能上床睡觉。

算着时间差不多了，高语冬将锅盖打开，顿时一股肉香飘了出来，带着一股糯甜的香味。

若不是徐柏松有吩咐，过来看了好几次的小郭早就进来催了。

除了粉蒸肉，高语冬还炒了一盘子油菜。这油菜是野生的，应该是夏天收油菜籽的时候，不小心掉落在夹缝的，一下雨，就冒芽了。长在角落没人注意到，今天高语冬路过刚好看到了，就掐了一把。

终于将饭做好了，高语冬盛了一碗米饭，坐在灶孔前面，就着一点微弱的光吃着。

自从她自己做饭以来，三天两头有肉吃，对于肉的渴望没有之前那样强烈了。这粉蒸肉也就吃个新鲜，吃了三四片之后就被腻到了，倒是一盘清炒油菜，稍微放了点猪油，香得很，一盘子都吃完了。

等吃饱喝足，高语冬将锅给洗了。粉蒸肉没有吃完，她放在了碗柜里面，打算明天再吃。

好不容易等人走了，小郭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他走进厨房摸出油灯。

这个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煮碗面了。

他一拉开碗柜，一股香味从里面飘了出来，他去过油灯一看，一半碗粉蒸肉放在里面的呢。

小郭心里嘿了一声。

“还听知趣的，知道占用我们徐连的厨房，还给徐连留半碗肉。”

他煮了一碗面，将那半碗粉蒸肉也带上，送去给徐柏松了。

“你说这个高语冬留给我的？”

徐柏松看着盘子里的那半碗粉蒸肉，有些惊讶。

小郭连连点头，“是啊是啊，这高语冬同志人真不错。”

徐柏松拿起筷子，夹了一筷，送进嘴里，一股肉香伴着一个清甜，在舌尖窜开。

抬头看到小郭不由自主地探着脑袋在看呢，他说道：“去把你的面端过来，一起吃吧。”

第二天，高语冬中午之前过来做饭，本来想着凑合着吃昨天吃剩下的粉蒸肉，没想到一打开碗柜，那半碗粉蒸肉不翼而飞了，只剩下一个干干净净的碗。她疑惑地将碗柜门打开又关上，自言自语：“不会吧，这些野猫连这个柜门都能打开吗？”

说完，她看到碗柜里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油罐盐罐之类的，她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徐柏松平时应该也在这里做饭吃。

她知道徐柏松有个助手，徐柏松应该不会亲自下厨，那么就可能是这个助手在做了。

那这肉…

高语冬有些生气，肯定不是猫偷吃了，而是人吃了！

不过也不能确定，她就做了一道红烧茄子，故意放了小半碗在碗柜里面。

下午，等高语冬过来，果然，红烧茄子也没了。这不可能是野猫偷吃的，这碗柜门她关得严严实实的呢。

若是跟她打声招呼，吃了也就吃了，没什么，毕竟她还用着人家的厨房呢，可是这样问都不过问一下，视为偷，高语冬忍不了。

于是下午，她还是多做了半碗菜，还放在碗柜里面。

小郭还以为人走了呢，等六点半过来的时候，锅都已经刷得干干净净了。

他打开碗柜门，里面还放着半碗丝瓜鸡蛋。

“这高语冬同志也太客气了。”小郭高兴得不得了，若是以后高语冬每天都这样留菜，他也就不用那样每天都费心思去想做什么菜了，他厨艺着实不怎么样，想要做几天不重样的菜，得想破脑袋，毕竟现在资源稀缺，他会做的菜也不多。

等小郭将菜送去了徐柏松办公室，走出来，就在走廊上遇到了高语冬。小郭本来跟高语冬不熟，但是这个时候他看到高语冬比谁都亲切，连忙笑着迎上去，“高语冬同志…”

没想到高语冬瞪了他一眼，没有回应，直接从他身边越过去，急促地敲了两下门，等里面的人说了话之后，就推门进去了。

小郭有些不明所以。

高语冬一走进徐柏松的办公室，正好看到徐柏松伸手夹丝瓜鸡蛋呢。

徐柏松本来以为进来的人是小郭，没想到是高语冬。他顿了一下，将筷子放下，问道：“高语冬同志，你吃过了吗？”

高语冬看向他面前那碗丝瓜鸡蛋，“我要是没吃过，您桌子上这碗丝瓜鸡蛋是从哪里来的呢？”

徐柏松听出她话中夹带火气，问道：“这是怎么了？”

高语冬被他这句话问得更加冒火，她几步走过去，“好呀，原来你让我用你的小厨房，就是为了…为了…”高语冬说不出偷这个词，只好说道，“你面前这碗菜，为什么不经过我允许就吃我的？这是我放在碗柜里打算明天吃的！还有昨晚上的粉蒸肉，今早上的红烧茄子，是不是你吃了？”

徐柏松仰头看向她，目光先是疑惑，随即是惊讶。

他以为这些才是高语冬让小郭端过来的，本来吃了她的东西还挺不好意思，打算送她点粮食做为感谢，没想到现在人就找上门来了？

“小郭，进来一下！”

徐柏松也有些生气了，这些菜高语冬竟然都不知道？那是小郭自作主张给他端过来的？

小郭在外面听到徐柏松叫他，一溜烟地跑了进来。

“徐连，你叫我？”

徐柏松指了指面前的菜碗，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小郭看了一眼菜碗，又看了一眼高语冬，有些不明白情况。

“高语冬同志说你端这些菜过来给我吃，她并不知道？”徐柏松的语气十分严肃，虽然菜是自己吃了，有责任，但是小郭这样的行为不能纵容。

小郭傻眼了，“我以为这些菜是高语冬同志特意留在碗柜里面给您吃的…”

高语冬吸了一口气，心想现在物资匮乏成这样，她疯了才会每顿都分给徐柏松口粮。

徐柏松听到这里也明白了，原来是误会一场，他站起来，对高语冬说道：“对不起，高语冬同志，这件事是个误会，不过确实是我们的责任，你看我赔给你一市斤肉票怎么样？”

高语冬其实也听到了，这件事就是小郭先入为主的误解造成的，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人家都很诚恳的道歉了，高语冬也有些不太好意思再较真。

“我以为是故意的呢。既然是误会一场，就没必要了，没事。”高语冬摆摆手。

徐柏松坚持要补偿她，高语冬想了想，也没有拒绝，接了。

等高语冬走后，小郭苦着脸杵在徐柏松办公室，这事虽然不是故意的，但是处罚免不了。

“自己去围着农场跑三圈。”

等小郭出去之后，徐柏松看着那碗已经凉了的丝瓜鸡蛋。菜做得很不错，秋天吃这菜最清爽不过了。

徐柏松也没有浪费粮食，将菜给全吃了。

小郭围着农场跑了三圈，他是军人出身，这跑三圈也就是十公里的样子，是处罚，但不重。

中午他来厨房做饭，已经十二点半了，他以为高语冬已经走了。没想到一走进厨房，高语冬正在灶孔底下坐着呢，看样子是已经吃过了。

小郭看到高语冬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自己这两天一直在‘偷’她的菜。

“高语冬同志，对不住。”不过他也知错就认，本来就是他主观地误会了。

高语冬站起来，指了指外面那口锅，“锅里面有碗排骨，是用昨天徐连队给我的肉票买的，给你们留了一碗。”

说完，人就走了。

小郭愣了一会儿，才上前将锅盖打开，里面一大碗炖排骨，杂着金黄的玉米段。

到了秋收的季节，农场里面又忙活了起来。第二茬庄稼可以收获了。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消息，隔壁的金田农场新买了一台拖拉机，可以拉粮食，能减轻知青负担不说，还能提高干活的效率，若是有了一台拖拉机，就不必知青们那样辛苦地将粮食从田地里面一担一担地挑回来。

消息一传到草滩农场，农场里很多知青都提议，草滩农场也买一台拖拉机。这时候拖拉机是稀罕货，一台听说要好几千块钱。这对普通人来说是个天文数字，但是对一个农场来说，尤其是草滩农场是高产出的农场，那个金田农场还不如他们呢，人家都能开上拖拉机，凭啥他们农场弄不来一台？

这件事反应到杨书记那里去，杨书记对于这种先进的东西一向态度都比较保守，他直接就将这件事推给了场主周云辉。

周云辉也知道，买一台拖拉机对农产来说会比较好。但是问题是，现在农场拿不出这么多钱。

知青们选派来的代表对农场的情况还比较了解，就对周云辉说道：“金田农场听说也没有那么多现钱呢，现在国家有政策扶持，可以贷款，没有利息，三年之内还清就可以了。一台拖拉机大概三千块钱，我们自己拿一千块，贷款两千块，就能买了。三年之内，我们肯定能还清这笔贷款的，农闲的时候，拖拉机还能拉货挣钱呢。”

知青代表脸上都是对美好未来的憧憬。

周云辉说道：“就是一千块，农场也拿不出来。”

知青代表白向东显然不相信，“这马上就收新粮食了，农场里面的陈粮可以卖了，多少能凑点钱，到时候再号召知青们捐赠一点，一千块钱还是很容易凑到的，就我个人，我愿意捐款二十！”

周云辉打着马虎眼，就是不愿意同意。不管白向东怎么算账给他听，这买台拖拉机简直就是一本万利的事情，这是个聪明人都不会拒绝啊。

周云辉给出的答案是农场里面的陈粮是战略储备粮食，不能就这么一下卖光了，到时候万一粮食收不上来怎么办，这新粮还没有进仓库，一切都是未知数。

周云辉这理由听起来倒是挺充足的，让人挑不出什么毛病来。但是给人一种保守无能的感觉，白向东见劝不动他，有些遗憾地回去了。

本来是打算想个办法徐徐图之，但是没两天就听说政策风向变了，可能要取消这个扶持政策。

这回农场的知青们彻底坐不住了，又有人去找周云辉商量，但是周云辉就是死活不同意，无奈之下，白向东只好去磨杨书记，但是杨书记比周云辉更加顽固，他根本就不看好买拖拉机。以前没有拖拉机的时候，农场都还是几个农场中产粮最高的呢，买拖拉机？没这个必要！

但是杨书记也不愿意当恶人，就认定了要做甩手掌柜，摆明了态度，这件事他不管，决定权都在周云辉手上。

这下白向东他们是彻底没有办法了，情急之下，想到了二把手徐连队。

徐连队来了农场这么久，似乎也没有做过什么决策，谁都不太清楚他到底是过来做什么的，不过这个时候病急乱投医，说不定就管用呢。听说那个现在农场里面有音乐听都是这个徐连队提议的呢。

高语冬过去找徐柏松的时候，白向东正在跟他商量事情呢。

也不是不能让人听见的事情，听到敲门声，徐柏松就直接让人进去了。

看到是高语冬，徐柏松用眼神示意她在一旁等，他先和白向东聊完。

“现在就是这么个情况。听说这个政策十月份就没有了。而且现在马上新粮就要出产了，等新粮出来，陈粮更加卖不上价。一千块还是很好凑齐的，可是周场主就是不同意。我也去找杨书记沟通过，但是杨书记…不太愿意管这事。”白向东委婉说道。

徐柏松手里握着钢笔，修长的手指在黑色亮漆钢笔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好看。

他坐在一张掉了一些红漆的桌子背后，眉峰微微蹙起，似乎在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

白向东微微抿唇，他心里也没底，不知道来找徐柏松能不能行得通。

高语冬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她现在很少跟知青们来往，因为时间都是错开的，所以对拖拉机这个事情不清楚，不过这会儿已经听明白了。

大概是这些知青们想买一台拖拉机，但是作为场主的周云辉不同意。所以知青就来找徐柏松来了。

高语冬作为后世的灵魂，当然明白科技是第一生产力。拖拉机虽然不是很先进的机器，但是绝对可以大大地提高生产力。

徐柏松本来在考虑事情，晃眼注意到坐在一旁的高语冬一脸沉思，就问了一句。

“小高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高语冬没想到徐柏松会突然注意到自己，愣了一下。

白向东也朝她看过来。

两人虽然没怎么说过话，但是白向东认识她。白向东也愣了一下，没想到徐柏松会突然问她。

高语冬虽然惊讶，但是既然徐柏松都已经叫到她了，也就没有矫情，站起来说道：“我赞成买拖拉机。”

徐柏松微微抬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科技才是第一生产力，我们的从最早的农耕时代，变革到了蒸汽时代，工业革命是历史发展的必然趋势，这就像清政府闭门造车一样，若是一成不变，势必会被时代所淘汰。现在草滩农场是站着地理优势，才能比别人领先，但是等别人将生产工具都升级了，而我们还在依靠人力来生产，一定会被别人抛在后面。”

白向东最开始见徐柏松询问高语冬意见，还觉得有些不屑，但是听高语冬说出这样高瞻远瞩的话，他眼睛也越来越亮，最后几乎是拍着大腿，不能更同意高语冬的观点了。

“对对，就是这个道理！”

徐柏松也赞许地点了点头，“说得不错。”

说完，徐柏松扭头对白向东说道：“我会去跟周场主沟通的。”

白向东没想到徐柏松真能同意下来，有些惊喜过望，“那么就要麻烦徐连队了。”

徐柏松其实在白向东最开始提出想法的时候就很赞同，后面问高语冬，也只是想听听她对这件事是什么想法，倒也不是被她影响的，但是在白向东看来，他好像就是在听了高语冬的话之后才决定的。

白向东回去之后就将这个好消息传达给了其他知青，同时还不忘提一嘴高语冬的功劳。

高语冬过来找徐柏松是想来跟他商量一下事情。

高语冬每天都要自己做饭，做饭的人，其实会希望自己做的饭菜有人一起吃，不然就会有些兴致缺缺，当然兴致缺缺这个情况在高语冬身上不存在，她做饭不是兴趣，而是为了填饱肚子。

不过她也愿意多做一点，她喜欢做饭，也乐意有人一起吃。

不过徐柏松也不白吃，自从她表示愿意将他和小郭的饭一起做了之后，徐柏松就很大方地包下了开销，而小郭则负责打下手，洗碗。

不过高语冬并不想这样，小郭帮着她没意见，但是她不愿意徐柏松将自己那份口粮一起出了，今天过来就是来找他说这个事的。

不过还没等她开口，徐柏松示意她在刚才白向东那个位置上坐下来，等她坐下，还没来及开口，徐柏松突然问道：“你对现在的农场有什么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