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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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阿冬换了地方,叶楠找了好久，才到达阿冬说的地方，接她的人是阿冬的一个手下叫小管。

“阿冬呢？”叶楠跟着小管往竹楼的二层走。

“冬哥今天正好跟人约了签合同，让我跟您说声抱歉，他那边完了马上来找您。”小管毕恭毕敬地回道，一米八几的大高个人,硬是弯得成了一米七。

一定是阿冬交代了要照顾好她,弄得叶楠有些不好意思了，“你不用跟我客气，叫我叶楠就好。”

小管想了想，没敢叫她的名字,而是喊她叶小姐。

“阿冬做生意了吗？”叶楠倒是从没想过，那样的阿冬，居然一本正经地谈合作，成为一个商人。

“嗯,冬哥现在是公司老板，领着我们这帮兄弟做橡胶生意。”

“生意好吗？”

“好,冬哥待我们更好,我们这几个都有房有车,过上了安稳的日子，再也不用……”

小管没说下去,叶楠明白。现在这样多好，不必接触那些黑暗的东西，也可以平平安安过自己的生活。

跟小管聊了一会儿,叶楠便去休息了，再醒来时，天已大亮。

推开门，正看到阿冬坐在桌子旁吃包子。

一见叶楠，阿冬立刻吐了口中的包子，站起来往她身边急走，“叶楠妹妹，我可想死你了。”

这个拥抱来得猝不及防，却也在情理之中，叶楠开心地回抱他，“阿冬，你胖了不少。”

不仅脸上肉呼呼的，腰上也多了几圈的肉。

阿冬拉她坐下，笑道：“可不嘛，跟人谈生意，天天吃吃喝喝的，又不接任务，又不奔波费力的，哪能不胖？我看你怎么瘦了？是不是厉哥没有照顾好你？”

叶楠摇头，“我就是干吃不胖的体质，这样正好。你怎么样？做生意还习惯吗？”

阿冬眉头一皱，做苦瓜状，“唉，别提了，我这手本来是拿刀拿枪的，被厉哥逼着拿笔，非要学什么经商，天天累死我了，比那时候都累。我说我不会，宁愿跟以前一样，或者做个保镖啥的，厉哥坚决不许，逼着我带着兄弟们卖起了橡胶。”

“这样不是挺好吗？安安稳稳的。”

“也是，我看兄弟们现在过得可轻松了，而且干起活儿来也更卖力，至少不用卖命了。”

“他这么做，也是为你们好。”

“那当然，我们信厉哥。”

“所有人都听他的吗？”叶楠相信，让一个原本那样背景的组织改头换面，总不可能一两句话就成了吧。

“那有什么，不听话的都已经清理干净了，尤其是那帮老东西，反正瓦哥死后，厉哥就是老大了，怕什么。那时你在滨城，可能不知道，反正干了最后几架，很爽。”

叶楠明白，他口中简简单单的干架绝对不简单，“现在这样，很好。”

“嗯，对了，我这儿正好有份合同，你帮我看一下。”既然来了专业的人，阿冬终于可以不用悲催地研究合同了，立马决定偷懒一回。

叶楠接过来，翻看了几页，没想到阿冬的生意做得挺好，都做到国外了，这是一份进出口贸易的合同，看起来挺靠谱。

“这里，合同的细节条款，最好再加上几条，比如索赔申诉的时间，这个习惯是按照我国的还是南非的，我觉得你还是要再找专业的人审核一下，你公司没有聘请专门的法律人士审核合同吗？”

“还可以这样？厉哥就交代我说所有的合同必须由我亲自过目才行，还得一个字儿一个字儿地看。”

“他可能是……想让你多学点东西吧。”叶楠只能这样解释。

阿冬哼了一声。

-叶楠看着，颇有点傲娇的意味，赶紧转移话题，说正事，“我让你帮我看住的人在哪里？怎么样了？”

阿冬随口道：“放心啦，她好得很，我知道对你有用，不会亏待她的。”说完，恶狠狠地咬了一口包子，示意叶楠也吃早饭。

“等会儿吃完饭去看看她，我有事要问她。”

阿冬点点头，吃过饭亲自开车载她出门，一路上两人说说笑笑，天南海北地乱谈。

车子在半山腰的一处别墅前停下，叶楠无语，也不用给她住这么好吧。

“你往哪儿去？”阿冬奇怪道。

叶楠看了看前面的红木门，没问题啊，不是要往屋里去吗？

阿冬解释，“人不在那里，你跟我来。”

绕过了别墅正门沿一条小道进入后院，见到了一个铁皮箱，门口有两个人似乎在玩游戏。

见到阿冬过来，立刻恭敬站好。

没想到进去后空间很大，有点黑，只在一面开了一个小小的窗口。

阿冬按了一下开关，屋里亮起一盏昏黄的灯。

叶楠一眼就看见缩在角落里的一团黑黑的东西。

阿冬朝那团黑东西走去，抬脚踢了踢，“快起来，别跟死猪一样。”

那团东西瑟缩了一下，动起来，她的动作很慢，就像一个年迈的老人，慢慢坐正，慢慢抬起头，在见到阿冬时，打了个冷颤，浑身又忍不住缩在一起，紧紧地靠在墙壁上，眼睛里满是恐惧和怯意。

叶楠打量了很久才认出，这个缩在角落里像个傻乎乎的疯子一样的女人，是曲蔓。何医生的东西看来起作用了，没有了那支药膏，曲蔓整容的脸根本维持不住，现在整个垮了，全是细细的皱纹和伤疤。

她想到过阿冬会给曲蔓一些教训，没想到这教训会是这样，曲蔓平日里的妖艳样儿呢？趾高气扬的样子呢？嚣张跋扈的样子呢？当初在她面前装得楚楚可怜，跟陆承混在一起后，又虚伪恶心的要命。

见到叶楠，曲蔓眼睛里瞬间放出异样的光亮，仿佛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呼喊着，乞求着，“姐，救我，姐，快救我，我不要死在这儿，我不要……”

她扑在地上，一点一点向前爬，朝叶楠的方向爬去，一边叫一边凄厉地痛哭，直到触到叶楠的高跟鞋的鞋尖。

阿冬上去就是一脚，骂声道：“谁是你姐，别乱认亲戚。”

叶楠见她趴在地上往前爬的样子有点儿不对劲，“她的胳膊怎么了？”

“哦，她不是曾经废了你两只手吗，我废了她一条胳膊，留着那一条就是等你来亲自动手，怎么样，试试？”阿冬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一个针管，还有一小瓶白色的液体。

针头将液体吸干净，阿冬整个人兴奋起来，把东西给叶楠，“用上这个，不出一分钟，保证她疼得生不如死，半个小时，保证她那条胳膊再也没啥用了，我是看过了，就留着，等你来看好戏呢。”

“不要……求你……不要……姐……我没有害你……真的没有害你……我也不知道那些dupin怎么在你的包里……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曲蔓能动的那只手紧紧抓住叶楠的鞋子。

她的脑子还停留在前一阵两人见面的情景上，当时叶楠拿起杯子砸向她，她就知道叶楠一定以为是她干的，所以她急于澄清，急于向她求救。

叶楠接过针管，依旧冷眉冷眼，转身坐在前面的凳子上。

手上触到的鞋子没有了，巨大的恐惧感袭来，曲蔓还想往前爬，可是右脚被铁链锁着，已经到底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乞求叶楠可怜她。

叶楠靠在椅背上，轻松随意，昏黄的灯光在她脸上布下暗影，她似乎陷入了久远的回忆。

“知道吗，那个时候，我和你一样，等着你们来救我，后来，我终于听到了你们的声音，我很开心，我以为你们是来救我的。如果你们救了我，我就再也不管你和陆承的事了，不管是你勾引的他，还是他勾引的你。无所谓。在生命面前，那些东西真的没什么要紧的，反正我只是失去一个渣男而已，肯定不是坏事。可是后来……你比我清楚吧。”

叶楠抬起自己的手看了看，尽管经过诊治，两只手勉强能用，看起来似乎和常人无异，其实已经变形了，很多时候，尤其是出席正式的场合，她穿什么礼服，必定配什么手套。

“每次见到我，你都不会想起点什么吗？”

叶楠的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她随即僵住，一动不动。

“人间地狱里走一圈，其实也不过如此，身心备受折磨而已，你说，是不是？”

叶楠轻声问道，那段痛苦的日子，幸好，她熬过来了。幸好，她遇见了顾墨庭，所以活了下来。她的嘴角牵起一抹温柔。

她起身，看向唯一的一扇小窗户，看似随意地走了两步。

“啊——”尖叫声震动了整个铁皮箱。

阿冬嫌恶地捂住了耳朵，杀猪一样，真tm难听！

“但是，活着，总归是好的，要不然……怎么有机会亲眼看看那些曾经伤害过自己的人，如今是个什么下场？”

叶楠脚上用力，她今天的高跟鞋鞋跟很细，踩上曲蔓手背的瞬间，几乎就刺破了皮肉，再用点力，似乎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皮肉碾压的声音。

“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求你……姐……是陆承……他勾引我的……”豆大的汗珠从曲蔓额头落下，她的声音越来越低，痛，太痛了，痛彻心扉。她只能求饶。

“能量是守恒的，你欠下的债，迟早是要还的，你说，是不是？”

曲蔓已经痛得发不出任何声音了，只有濒临死亡似的□□。如果当初，她没有被陆承勾引迷惑，没有背叛姐姐，背叛叶家，怎么会至于如此境地？

再悔恨，也没有用。

叶楠抬脚，没想到细跟陷在皮肉里太深，居然抽不出来，她一用力，将鞋子从曲蔓手背抽出。

又是一声惨叫。

阿冬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给她，“擦擦吧，鞋跟太脏了。”

叶楠接过，低头看向曲蔓，就像在看一只蝼蚁。

“我要的不多，都是你能办到的，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乖乖听话，我就放了你。”

地上的人毫无反应，阿冬上前一看，居然疼昏过去了，再查看她的手掌，从手背到手心居然刺穿了一个洞，不禁暗叹，高跟鞋真好用，这要是作为武器，绝对厉害啊。

接了一盆凉水一浇，地上的人又醒过来，口中喃喃，“我答应……我什么都答应……你让我……做……什么……都……都行……”

“很好，我问你，我父亲是怎么去的？”这是她支撑到现在，最重要的理由。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是陆承，都是他……”曲蔓慌乱地否认。

叶楠寒声道：“不说实话，信不信我立刻废了你另一只胳膊！”

曲蔓浑身颤了一下，回忆起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