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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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伙齐心协力地忙活了三天，水井终于砌上砖完工了。柳长希等水井的水沉淀清澈后打上来一尝，水质清甜甘冽，堪比山泉水，真是好水！自己终于解放肩膀了，可喜可贺！

为了庆祝水井挖成，柳长希兴冲冲地跑去镇上打了好酒，还特意在肉铺中买个猪头回来卤。以前她外公喜欢喝酒，外婆便经常卤些菜肉给他当下酒菜。据说这份卤方子是外婆家传的，外面都吃不到这么好吃的卤菜。当年外婆把卤方子教给了柳长希，所以今天趁着开心，她想让大伙都尝尝这菜。柳长希把买来的肉和香料按比例配好放上锅之后，便让赵菀娘帮忙照看。

挖井工们是村子里的庄户人家，平常也只是喝自家酿的水酒，能喝上镇上买来的好酒，大家心里都十分舒畅和感激，柳长希无意间又在众人面前刷了一波好感。一个较年轻的挖井工喝了口酒，又吃了口肉，砸了咂嘴，说：“柳大郎，今天不但这酒好，这猪头肉做得也够味，肉质香浓，肥而不腻，好吃！”

“是啊，我还奇怪呢，这肉怎么吃起来，有种特别的味道呢，真香！”

“我还从没吃过这般味道的做法，赵小娘子厨艺真是越来越了当了，咱们真有口福啊！哈哈哈！”大家以为是赵菀娘做的，都啧啧称赞，连同赵菀娘也被刷了好感。柳长希只是笑着也不说什么，让大家多吃菜多喝酒。

酒越喝越烈，气氛越喝越浓，人越喝越热情。并不喜欢喝白酒的柳长希，挡不住大家的热情，被大家连连敬酒。一杯杯酒下肚，呛得柳长希心里直吐槽白酒太辣喉，哎，还是更喜欢喝果酒，好喝又养颜。

古代的白酒，虽然酒精度不高，但是喝多了，脑袋还是会有点晕晕沉沉的。到最后，柳长希强忍着理智送走了众人，走进堂屋，觉得又累又困的，便一屁股躺到椅子上睡着了。

晚上，当赵菀娘来收拾时，发现院子喝得一片狼藉，三个酒缸还倒在地上，柳长希却不见踪影。等她把这片狼藉打扫干净了，才看到躺在椅子上安安静静睡觉的柳长希。赵菀娘默默地端详着她，安谧的睡容，紧闭的双眼下睫毛很长，鼻子微挺，嘴巴不像男子般厚重。明明这般清秀的一个人，别人怎么看不出她是女的呢？

晚上露重，寒意渐深，赵菀娘怕柳长希在这里睡会着凉，便轻轻地唤醒她：“柳大郎，醒醒，回房间睡了。”

“嗯？”柳长希睁开朦胧的眼睛，眼神聚了聚焦，才道：“原来是赵小娘子啊。”

“嗯，你喝醉了，回去睡吧，别着寒了。”温声细语，犹如青梅酒般入口甜润，一下子流入柳长希的心田。

“我才没有喝醉，我现在意识很清醒呢，只是有点困。”柳长希可怜兮兮地地说：“对了，赵小娘子，能帮我个忙吗？帮我烧点热水，我想要沐浴。”

赵菀娘哭笑不得，这人喝多了跟小孩一样，于是便也像哄小孩般安抚道：“乖乖去睡觉，明天再沐浴可好？”“不好！不沐浴不能睡床，脏脏。”柳长希嘟着嘴囔囔道。

赵菀娘终于知道为什么柳长希用水那么快了，原来是每天都要沐浴，怪不得这么快便要挖水井呢。无奈，对于醉酒的人是没有办法讲道理的，赵菀娘只好去烧水给她沐浴，另外还非常贴心地煮了醒酒汤给她。

其实柳长希一开始意识是真的清醒，只是有点困又有点累，所以洗到后面忍不住趴在浴桶上睡着了。赵菀娘等了好久也不见她出来喝醒酒汤，便不放心走进去看，反正大家都是女子。

一走进去，一片雪白的后背，晃花了她的眼睛，赵菀娘当即觉得耳朵根有点热，有点不自然地移开了眼睛。但是又怕水凉了让她着了风寒，只好深吸几口气走过去。虽然柳长希长得比她高，但不是太重，对于干惯了农活的赵菀娘来说，还是勉强能把她抱起。

柳长希身材虽然说不上玲珑有致，但经常干活还是让她的肉质变得很紧致结实，全身没有一丝赘肉。看得赵菀娘一脸通红，心里有种想摸上去的想法，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赵菀娘忍住羞愧，快速地帮她擦干身子，穿上衣服，盖了被子，便逃一般地离开。醒酒汤被遗忘了，安安静静地躺在桌子上。

赵菀娘整个人飞奔回到家里，脸上红扑扑的，赵母还以为她出什么事了。看着娘试探的眼神，赵菀娘快速跑回屋子，灌了好几碗凉水才使心情平静下来。她暗恼自己：明明大家都是女子，为何看到她的身体会有这般反应。

清晨，头疼、口渴让柳长希从梦中醒来，揉着脑袋，暗叹：果然还是喝多了！柳长希看到浴桶摆在房中，自己身上已经换过衣服了，当即大惊！蒙了一分钟，逐渐想起昨晚某些片段，是赵菀娘帮自己换衣服的！

虽然很多片段不太记得了，但是柳长希知道赵菀娘看见她的身体了，第一反应居然是：老娘居然被人看光摸光了！还是在毫不知请的情况下被人吃了豆腐，虽然对方是个女子，但还是觉得好吃亏；第二反应才是：哎呀，赵小娘子知道自己的身份了，也不知道她会怎么看自己。

呆坐了会，摇摇头，算了，事实都已经发生了，那就顺其自然吧。以后还是要少喝酒，喝酒误事，柳长希这样劝导自己。

柳长希晃了晃脑袋去找水喝，出来看到桌子上有一碗褐色的东西，已经凉透了，闻一闻像是醒酒汤。柳长希心里不禁嘀咕道：“这人煮了醒酒汤也不让我喝了再走，害我一大早难受死了。”

打开房门，一阵寒意扑面而来，柳长希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院子里的狼藉已经被收拾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柳长希嘴角忍不住翘了翘：这个赵小娘子还是很有良心的！

以往每当这个时辰，赵菀娘总会看到柳大郎挑着水桶来打水，然后大家说上几句话，这倒也成为了习惯。但今天开始，这个人有了自己的水井，不用再这么辛苦来挑水了，赵菀娘既替她开心，又有些失落。

赵母看着赵菀娘呆呆地看着水井，仿佛要看出一朵花来，便觉得闺女不太妥，昨天从柳大郎那里回来就开始这样心神不定了，难道是在柳大郎家发生什么事？

“菀娘，你从昨天开始就有点不对劲了，是身体不舒服吗？”赵母关心问道。

赵菀娘回过神来，对赵母勉强笑了笑说：“娘，我没事，只是在想，天快凉了，我们要多备点木柴了。”每年冬天，河口村的寒意总是很难熬，赵家家贫，买不起煤炭，便会多备些木材烧。

“是啊。”赵大娘看了看天，回头对赵菀娘说：“柳大郎刚到咱这里，不知道冬天会很冷，你过去跟她提一下吧，让她也早做准备。”

想到昨晚的事情，赵菀娘并不想那么快见到柳长希。本想让赵毅过去说一声，谁知这兔崽子不知跑哪里去了，赵菀娘只好厚着脸皮去赵柳长希。

这边柳长希卖了一批香菇后，已经好几天没去山上了，看着天快冷，便决定再进山找找香菇。背上背篓麻袋，关好门，转身便看到赵菀娘不太自然的脸。

“早啊，赵小娘子，有什么事吗？”柳长溪虽然被人看光了很吃亏，但还是微笑保持着风度。

可赵菀娘看着柳长希一脸若无其事的样子，心里窝了一把火：“没事！我就是来看看你是不是醉得起不来了！”

柳长希笑嘻嘻地说：“多谢赵小娘子关心，我除了有点宿醉，一切都很好。”谁叫你不给我喝醒酒汤。

一听到宿醉，想到醒酒汤，再往后就是柳长希沐浴的片段，赵菀娘脸一红，紧张得说话都不利索了：“谁，谁叫你喝那么多。”害我伺候你沐浴。

看着赵菀娘脸红，柳长希知道她是想起了昨晚的事，突然间自己也有点害羞了，两个人没有说话都安静下来了。最怕空气突然的安静，意识到尴尬，两个便又同时出声。

“我......”柳长希开口。

“你......”赵菀娘说。

这下子更尴尬了。

最后还是柳长希率先打破僵局：“赵小娘子，很感谢你昨晚的照料，不过，你能不能答应我，不要把我身份的事告诉别人？我现在有些不便。”自己还不够强大，如果公开了女子身份，一个单身女子，总会惹来很多麻烦的。

赵菀娘明白她的意思，也懂她的顾虑，于是便郑重地点了点头：“好！我不说。”

“哦，对了，我们这里冬天很冷的，你可以买些煤炭存放，或者多备些木柴烧，才不会那么冷。”两个人把事情说破以后，赵菀娘也变得自然起来，差点把正事给忘了。

“好的，我知道了。”

柳长希感觉很美好啊，想着赵菀娘知道自己的秘密，那以后在她面前也不用刻意保持男女之防了吧？

多了一位可以倾诉的朋友了，真好！

作者有话要说：　　赵菀娘：身材不错！

柳长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