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5、有我小时候可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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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宁否认得非常痛快,但帝焰直觉她在说谎。

可她既不愿提及，帝焰也没法做出强迫的事，看着长长的廊道,他许久才道：“要是你有需要本帝帮忙的，尽快说,作为交换,你要答应本帝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宣宁有点好奇,她发现少年帝君明面上沉稳平静，但交流起来却格外简单。

“告诉本帝，我们在哪见过。”帝焰还在执着这一点。

“我们真没见过。”宣宁还是否认。

“你在撒谎。”帝焰语气平缓地咬定，他眸子微垂，“但你既不愿说，本帝也不会强迫你,若需帮助,本帝只有这个条件。”

除朝政的正事以外,帝焰行事一直随心所欲，可对上宣宁，他并不愿意用强迫手段去打破那莫名的安心感。

可怕的直觉。

对于帝焰的咬定,宣宁没有再做解释,她视线扫了眼廊道旁的火兽池,发现里面居然爬出一个浑身火红，四爪肥胖,身材短小的小兽。

“你的火兽是不是准备跑路了？”

宣宁看着这只估摸着也就两三斤重的火兽眨着黑豆眼,灵活地朝廊道对面方向爬去，看起来像是打算偷溜。

帝焰闻言，下意识转身望向火兽池，半晌才轻嗯一声,“池里的火兽已经跑掉九只了，那是最后一只。”

宣宁：？？？

等等，这火兽真是在跑路？！

“你不让人抓回来？”宣宁之前听帝焰的解释，这火兽听起来还听珍贵的。

这跑的是火兽吗？

跑掉的是一颗颗价值不菲的灵珠啊！

“旁人靠近不了，本帝靠近，只会焚烧它。”帝焰语气淡然，显然对此已经习以为常。

好惨。

宣宁在心里暗叹，她从来不觉得帝焰身为帝君，日子过得有多快乐，他永远都是一个人，孤零零的。

世间绝大部分快乐，都与他无关。

宣宁看着那只跑路姿势娴熟，很快就要离开平台的火兽，她想了下，踏过廊道打算抓回来。

路过火兽池的时候，宣宁瞥了眼下方，确实空荡荡的，只剩下那一只。

作为帝君，养个宠物还跑了一堆，关键连抓都抓不回，还有比他更惨的吗？

看着宣宁朝着火兽追过去的身影，帝焰张了张嘴，下意识喝止道，“别过去，火兽身上的温度极高，还会喷火术！”

宣宁看了眼自己左手腕的玉镯，早有准备道：“右相之前送了个冰髓玉镯给我，这喷火术应当伤不了我，我就试试，抓不回来就算了。”

帝焰闻言，轻抿了下唇。

那火兽因四肢短小肥胖，跑得并不快，宣宁很快便追上它。

察觉到身后有人的火兽下意识回头，见到陌生人的它火红且肥胖的身躯一抖，黑豆眼里明显能看到惊恐。

“咕——”

出于自保本能，火兽张嘴咕得一声，喷出一束小火苗。

宣宁身形灵巧地一躲，这小火苗在半空中凝滞几息后，逐渐熄灭。

借着挪动拉近距离，宣宁此刻离火兽已经很近，连半米都不到，她原以为这火兽被养得很凶。

但现在看来，这火兽应当还处于幼兽阶段，连喷火术都运用得不熟练。

靠近火兽时，宣宁没有察觉到滚/烫与炽热，她目光落在火兽肥胖又光滑的红尾巴上。

在幼年火兽呲呲示威声中，宣宁提着它的尾巴掂量了两下。

“居然已经超过三斤了。”宣宁说罢，另一只手扶着火兽的腹部，好让它舒服些。

这火兽触感光滑柔软，还有点微热，但并没有灼烧感。

随着宣宁转身，站在廊道下的帝焰看着被她抱在怀里的火兽，眸底有微光渐亮，还闪过难以察觉的羡慕。

火兽是最耐热的灵兽，同时也是一批常年生活在火山岩浆里，以岩浆为食的顶尖火系生物。

火兽除了同类之外，难以再与其它灵兽接触，因为它们平日吐个火星子，温度都高得让普通灵兽难以承受。

火兽与帝焰有些相似，可却又完全不同，因为它们还有同类，而帝焰没有。

“它在思念同类，想去找它们。”帝焰对上火兽单纯的目光，平静道。

自从被宣宁抱住后，这火兽就乖巧安静下来，完全不见之前的惊慌与凶性。

“它的同类还在？”宣宁伸手轻摸火兽光滑的脑袋与背部，带着安抚之意。

“不在了，离开火兽池的大部分都死于惊厥，火兽胆子很小。”帝焰说。

宣宁：“……”

想到接下来要去专门搜藏武道典籍的园林，宣宁抱了火兽一会，便尝试将它放在地上。

结果宣宁刚抬脚走，这小家伙便忙不迭地跟上她，嘴里发出呜呜的焦急叫声，不断用两个小爪子扒拉她的裙角。

“我还有事，晚上来陪你玩好不好？”宣宁看着红火的小兽，蹲下身伸手轻揉着它脑袋，声线温柔掺着笑意。

帝焰默默看着这一幕，心里有点点泛酸，尤其是看宣宁揉那火兽脑袋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快要被陈醋酸得晕过去。

他好酸啊！

他也想要揉揉！

火兽作为顶级灵兽，还是比较通人性的，它主动拿脑袋蹭宣宁的手心，轻声呜呜两声，恋恋不舍地松开扒拉的裙角。

看着这么懂事的火兽，宣宁轻笑，又揉了把才起身，“晚上再见。”

搞定完火兽，宣宁视线望向帝焰，发现他那平静的俊美脸庞有些晦暗难明，似乎在酝酿着什么重大事宜。

宣宁识趣地没有打扰，打算绕过他找侍从去收藏着武道典籍的园林。

帝焰满心期待着宣宁能跟他说两句，结果宣宁看都没有看他，就这么走远了。

帝焰脸上晦暗神色顷刻被委屈取代，他委屈巴巴地看着宣宁的背影，心好凉。

她都能陪火兽聊那么久，还答应晚上陪火兽玩，为什么不能跟他多说两句话？！

宣宁压根不知道帝焰心里的想法。

她当时看他一副晦暗的神色，只以为在考虑大事，还琢磨着不打扰他呢！

一脸郁猝的帝焰目送宣宁走远，他深呼吸两次，回头盯着平地的火兽池，心里酸溜溜地想：女子喜欢胖胖小小的灵兽，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他又不胖又不小……他才不跟这火兽比。

帝焰思来想去，胖就算了，小的话，他如今都长大了，哪还能回到小时候。

小时候……

帝焰思绪一顿，对了，那熟悉感，是在小时候发生的！

他小时候，肯定与宣宁见过。

可帝焰认真回想自己幼年自记事起的经历，每一个时间段都有迹可循，那些记忆片段，从未出现过宣宁的身影。

帝焰思索良久，都没有在记忆中找到宣宁的身影，他只能暂时放弃。

打算找个机会再试探一二。

帝焰对皇庭里的侍从宣称宣宁是他的武师，虽然武师不是什么太高的身份，但只要搭上帝焰的口谕，地位就嗖嗖嗖往上涨。

有侍从一听宣宁要去藏书园林，殷切应承下来，立即带她前往。

从天承殿到藏书园林，约有一刻钟的路途，两者距离很远。

宣宁之前只在天承殿逛过，这一番，走遍大半个皇庭，倒是开了眼界。

“平日帝君观看典籍，也会来园林？”宣宁好奇地问侍从。

“不会的，帝君的典籍有侍从专程背诵后，再诵念给帝君听。”侍从恭敬回答。

“那得离得近些吧……”宣宁想到帝焰的业火，她觉得这诵念，也是个高危差事。

宣宁虽然没有说全，但侍从却听懂她话里意思，侍从认真道：“皇庭里负责诵念的侍从一直在增加，武师不必担心帝君听闻方面受到影响。”

在说起诵念侍从增加时，带路的这位侍从，神色间不见丝毫悲悯，仿佛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宣宁没有就此再说什么，她也没有资格去评判，任何事情发生，都自有一套道理在里面。

抵达藏书园林后，宣宁发现这里简直就是一座环境幽静的山水别苑，一座座亭台楼阁建造得甚是精致，且每一座阁楼门口，都有一个石碑。

石碑上记载着各种武道典籍的名字。

藏书园林中的武道典籍被以类别形式，划分得极为细致，这倒是让宣宁在查阅前，有一个大致了解。

“园林的书籍可以带出去吗？”宣宁望向身后跟着伺候的园林侍从。

“可以的，这些典籍都有准备临摹本，武师可以翻阅原本与临摹本后，将临摹本带出。”侍从恭敬回答。

“嗯。”

宣宁颔首，这里离天承殿有点远，想到自己晚上承诺陪那火兽玩，她总不能来回跑，能把典籍带回天承殿，倒是件好事。

趁着天色还没暗，宣宁逛遍藏书园林里数座阁楼，开始挑选与对比临摹与原本的还原度。

一直到傍晚。

宣宁才挑到七本武道典籍，都是高深级别的，对她当初的武道境界有很大益处。

宣宁带着这些典籍回天承殿时，正好碰上一批伺候的侍从沿着坡道离开。

“每逢夜里，殿内的侍从需离开大半，这是帝君的旨意。”跟在身边伺候的侍从见宣宁目光落在那些离开的人身上，立即解释。

“嗯。”

宣宁应了声，继续往天承殿走。

天承殿伺候的侍从本就少，一到晚上，更加显得安静。

跟在宣宁身后的侍从怀里捧着典籍，步伐迈得有点忐忑，生怕晚上帝君体内的天火不慎失控。

一旦帝君的天火失控，天承殿里当差的侍从基本都难逃一死。

“你回去吧，这些典籍我带过去就好。”宣宁留意到侍从的惧意，她也没有为难对方，主动把典籍收到自己怀里。

“这……”侍从还想再说什么，可想到自己的小命与天承殿的危险程度。

侍从飞快跪下感激地对宣宁磕个头，而后头也不回地匆忙离去。

因是临摹本，宣宁也不用担心这些典籍毁掉自己没书看，她捧着这些典籍，沿着廊道一路走到火兽池，打算先撸完火兽再回房间休息。

一到晚上，小火兽的皮肤自带莹莹的红色微光，它沿着火兽池绕圈打发时间，时不时甩一甩尾巴。

宣宁靠近火兽池百米范围，这小火兽就察觉她了，嘴里发出呜呜的高兴声音，扭着胖胖的身躯，四个小爪子飞快朝她跑来。

宣宁把典籍放在廊道边缘，等着小火兽屁颠屁颠跑过来，她伸手将其抱在怀里。

“呜呜……”小火兽不断拿脑袋蹭着宣宁手臂，表达着自己的兴奋与喜悦。

“真可爱。”宣宁笑着夸赞。

小火兽皮肤又滑又软，尤其是晚上夜风凉，抱着它就像小暖炉似的。

“有我小时候可爱吗？”帝焰不知什么时候悄然出现在宣宁身后，他嗓音轻轻地问。

“那倒没有，你小时候脸上还有婴儿肥……”宣宁听到帝焰的声音，下意识回答，结果话到一半她反应过来。

声音瞬间卡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