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Chapter 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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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家比原来的要大。

孟怀德将最后一卡车的东西托到楼下时，沈舟济已拖完了第三遍地。

搬家公司的师傅还算厚道，帮他们一一把东西搬上楼后，又清点了一遍才走。

孟怀德确认房子里只剩下他和某人之后，开了两瓶rio，简单庆祝一下。

“面积是小了点，但你相信我，以后我一定给你换个大的。”孟怀德看准时机说出一串情话，对此沈舟济早就见怪不怪，范围之内的开心。

沈舟济望着空空如也的房子，推开窗，新小区楼下是一片成型的绿茵地。有孩子在上面踢足球，三三两两的老居民牵着柯基萨摩，悠哉乐哉荡在路上。

烟火人间。

他想，这就是和老孟的家，虽然它并不豪华，左不过五六十平米的小单居。墙上还贴着上一家租户遗留下来的披头士画报，有些地板还有怎么也擦不去的污渍。

它拥有数不清的瑕疵，但不妨碍沈舟济对它心满意足。他想要的一栋房子，窗明几净是次要，爱的人在房子里，才是最让人动心的事。

新房的第一夜两人用了整整两盒套。呼哧完最后一回合时，沈舟济突然抱住男人说:“我们养条狗吧？”

孟怀德想也没想就应了下来，“养条什么呢？”他看着沈舟济的眼睛问，一下子想到柴犬。

“要不就养条小柴？”沈舟济撒娇，“太大的牵不住，太小的又不容易养，中型犬刚刚好。”

“那你养了狗以后，心思都在狗身上了，我怎么办？”孟怀德捏了捏他的鼻子，就想逗一逗他。不想眼前男孩害羞得把脸埋进他的衬衫里，过了半晌，只说:“狗狗才不会一晚上两盒套呢。”

男人哈哈大笑了起来。

没过一星期，新家就迎来了新的小朋友，一只毛色鲜亮的、八个月大的柴犬。

去狗舍挑狗时，两人起初看上同一只棕柴，最后签合同准备订下时，隔壁笼子里的一只黑柴盯着沈舟济一动也不动。

沈舟济往哪儿走，它就往哪儿看，细细考虑过后，他们临时改变主意，抱回了那只黑柴。

验证一只黑柴是否纯正的方法，是看它的下颚毛色有没有蝴蝶斑。沈舟济特意抚了好几遍，是有的，虽然这“蝴蝶”有点歪，但起码还是有的。

孟怀德对狗兴趣淡淡，买它纯粹出于某人喜欢。看着沈舟济对一只狗爱不释手，果然还是容易打发，只期盼以后别为了一只狗，把自己给疏落了就行。

当天晚饭时沈舟济给它取名，在餐桌上跟老孟聊起它的名字。

“你说，该叫它什么好呢？”沈舟济抱着它，连吃饭都舍不得松开。

“你是大舟，它是小舟，我看你两不如做兄弟吧。”男人兀自闷了口酒，话里含酸捻醋，显然不太能忍他吃饭还要抱狗上桌的行为。

“小黑怎么样？”沈舟济无视他的不满，自顾自道:“可是好像听起来又有点俗气。”

“黑蛋。”孟怀德敲了敲桌，“你就不能好好吃饭等会再想？”

“哎呀我现在就要想，不想我吃不下！”沈舟济摔下筷子，难得发起孩子脾气。他声音一时有些大，没吓到人，但先吓到了狗。黑柴嗷呜一声跳下它的怀抱，咕噜噜跑到了孟怀德脚边。

孟怀德笑道:“你看，它跟我亲，我看就叫他黑蛋，多好。”

沈舟济不服道:“土死了，一点也不可爱。”

“黑土，这个怎么样？”孟怀德刨完最后几口饭，挑了两根排骨扔到桌下。不一会儿黑柴叼着骨头去了沙发底下，沈舟济全程吃得心不在焉。

“这才第一天，你看你养个狗，饭都不好好吃了，还发脾气，沈舟济你多大了？”孟怀德给他舀了满满一大碗排骨汤，“乖，把它喝完，不喝晚上狠狠教训你。”

沈舟济端起碗，乖乖喝了大半，最后一点儿实在喝不下，孟怀德也就没为难他。

饭后他在厨房洗碗，看沈舟济跪在沙发底下拿着逗狗棒一口一个“黑蛋”“黑蛋”叫着。他还是听从了自己。虽然嘴上嫌弃这名字不够优雅。

“话说你那个朋友啊，就是那个许飞，好像也送了条狗给乔梦呢，没准以后黑蛋可以跟它一起玩。”孟怀德一边淘洗着，一边竖起耳朵认真听着客厅的声音。

“沈舟济，我说话你有没有听见？”他关掉水龙头，解开围裙往客厅瞟了一眼，才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沈舟济就斜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他的怀里紧抱着狗，比抱自己还享受。男人冷哼了一声，回房拿了条毛毯，轻轻盖在他身上。

有那么一瞬间，孟怀德觉得眼前一切都有些失真。电视里的新闻联播才放到一半，墙上钟表声滴滴答答声清晰可闻，阳台口有广场舞bgm声，楼上夫妻在摔锅砸碗。

这是他想要的生活，市井，俗流，从众，平庸。

不可否认它那样普通，和这栋房子一样，和这条狗一样。爱的人在身边安睡，今晚月亮很圆，开窗后就有风吹进，你品，这浪漫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