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15章 琥珀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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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滴珀色的酒,从她嫣红的唇角流出来,滑下细腻洁白的下巴,一路滚到脖颈处。
沈放手握着杯盏,尾指托着她尖尖的下巴,迫她昂起头,秀美的脖颈呈现袅娜的弧度。
酒的味道醇而厚,强势地灌入她口中,压得她几乎不能张口呼吸。
“唔……”
姜千澄眼泪水都快被辣出来,一把推开男人,扶着桌案,大口大口地喘息。
沈放轻笑一声,将铜盏随手一扔,杯盏在桌面上“骨碌”滚了一圈,又掉到地上。
沈放向后靠了靠,指间轻敲桌面,眼尾弧度轻弯,掺着几丝戏谑。
“姜美人这儿的酒倒是不错。”
姜千澄长长地吸气:“陛下……”
她嗓子就像是被堵住一般,寻不到喘息的出口,声音艰难地从唇瓣中溢出来,仿佛腻了一层蜜。
酥得姜千澄自己,都忍不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沈放皱眉,指尖敲桌案:“好好说话。”
姜千澄也想好好说话,可现下不止嗓子不舒服,就连身子也开始发软,心头好似有千万只蚂蚁在啮咬,酥.麻感流入四肢百髓。
她脸颊发烫,渴得厉害。
这副变化落在沈放眼里,他道:“我说的话有那么让你脸红吗?”
他起身,朝姜千澄走去,手探上她额头。
姜千澄连连后退,与他对立站在桌子两边,话几乎喘着说出口:“陛下,先,先别过来。”
她转身往外间跑去,慌里慌张中被桌椅绊了一下,险些跌倒在地。
勉强稳住身子,打帘子出去。
安姑姑见她满面潮.红,不由一惊,问:“哎呦,姜美人,你这是怎么了?”
姜千澄后背靠上墙壁,冰凉的温度透过衣衫传来,稍微缓解了一下她身上的燥热。
她抿了抿唇,舌关打颤:“安姑姑,那酒陛下没喝,我喝下了……”
这话一出,安姑姑脸色变了好几下,一把握住姜千澄的手腕,“你喝了?”
姜千澄双腿向前弯去,被安姑姑抱住。
她双目阖起,似在忍受巨大的痛苦。
安姑姑见她粉腮细润,两颊堆红,衣襟口微微敞开,露出一团雪云,整个人像一滩水似的,往人身上依偎去。
她嘴角一牵,扶住姜千澄的双肩。
“美人,您先别慌,那药丸里没掺别的毒,就是普通催.情.药,您喝了,和陛下喝没什么区别。”
姜千澄直摇头,手攥着安姑姑袖子,“你先让人送陛下回去,我……”
安姑姑语气陡然变得严厉:“姜美人,奴婢提醒你一句,你弟弟还在太妃娘娘手上呢。”
姜千澄咬紧牙关:“明天我再让陛下来,好不好?”
安姑姑一把推开她,“奴婢先告退了。”
“嘎达”,殿门重重阖上。
姜千澄脑子昏昏沉沉,她不敢回内间,若让沈放看到她这般羞耻的一面,定会好一番讥嘲。
她只能紧闭双目,手在空气里乱摸,头重脚轻,就着本能往澡间里走,想离他远一点。
她解开繁琐的襦裙,赤脚踏入浴池之中,温暖的汤水慢慢从四面八方袭来,将她包裹其中。
姜千澄身子慢慢下沉,池边的瓷砖源源不断传送冰凉感,她热得好似一个小暖炉。
越是忍耐,越是难受,心口蚂蚁咬得越疼。
也不知过了多久,沉重的脚步声传进耳朵里。
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姜千澄睁开打架的的眼皮子,朦朦胧胧间,眼前出现绣金天水文锦袍的一角。
沈放慢慢蹲下身子,一只手搭在膝盖上,另一只手,修长的五指,往冒着白气的浴池里探去。
姜千澄下意识往后躲,抱紧双肩:“你先别进来,好不好?”
话近乎祈求的说出口,只是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这副样子有多惹人。
她本就长得纤细娇弱,又如此楚楚可怜,红着眼眶哀求人,哪个男人看了,会忍得住呢?
沈放指尖停在池面一寸,抬起眼,道:“过来些。”
姜千澄哪里敢从,她像一只受惊的小白兔,往后退了退。
沈放唇角勾了勾,玩笑似的道:“我要真想把你怎么样,你逃的掉吗,还能在里面舒舒服服地泡汤?”
姜千澄辩解:“臣妾没有在泡汤,臣妾是……”
那话,难以启齿。
她睁着麋鹿般眼睛望着男人,一半发髻规规整整地绾在头顶,另一半则已半散开,如海藻般漂浮在水面上。
沈放轻轻地“啧”了一声,手掌拨弄清波,舀起一捧水。
姜千澄还没看清他动作,就觉脸上一疼,细细的水花在她眼睛周围溅开,她眼睫上满是水珠,滴滴落下,犹如珠帘。
她睁着湿漉漉的眼睛:“陛下……”
沈放皱眉:“不是说过别用这样的声音叫我吗。”
他道:“过来。”
姜千澄犹豫,摇摇头。
沈放道:“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姜千澄心里还是怵他,磨蹭半天走游到池边,仰望着男人,等他下一步动作。
雾气缭绕里,他玉冠高束,玄青色鹤氅,衬得人如芝兰玉树,眉目温温柔柔看向她时,眼睛里流淌的眸光犹如春水。
姜千澄内心莫名地生出一丝心安。
谁料到,“哗啦”一声,水波流动,在姜千澄始料未及中,沈放手探到水下,将她一把捞了出来。
她全身上下此刻就穿了一层不堪遮掩的里衣,被水沾湿后,紧紧地贴着每一寸肌肤,也贴着他的衣衫。
沈放抱住她双膝,将她往上提了提,唇附在她耳侧:“抱紧点。”
姜千澄面对着近在眼前的俊颜,面如火炽,指尖在他肩上衣服上攥出一层褶皱。
“陛下不是说...不会对我怎么样的吗?”
沈放看她眼神躲闪,不敢与自己对视,最后将脑袋埋在他肩膀上,耳朵红得能滴出血来。
沈放刻意用那低柔的嗓音去寻她耳垂:“我的话你也信,嗯?”
他尾音挑起,姜千澄觉得自己的心好似被刮了一下,半边肩膀都软掉,不敢吭声。
他又低声问:“忍的难不难受?”
姜千澄唇瓣娇艳艳的,颤抖地“嗯”了一声。
她倒在云被之中,望着床顶那颗闪着迷离微光的夜明珠,眼睛只觉刺疼,阖上眼前,朝外往的最后一眼,是天子卸下衣袍,年轻的身体,修长紧实的肌肉。
后面的,就什么都记不得了。
只觉得如坠云端,身子轻飘飘的,头皮却是源源不断的发麻感。
他让她小点声,外面还有宫人,她乖乖地将唇抿得紧紧的,不敢高声莺啼。
只是苦了她的眼睛,染上一层薄红,祈图以此,让那人温柔一下。
也苦了她的唇边时不时伸直的左手指尖。
她无意识中抓破他肩膀,沈放“嘶”的一声,倾身在一块堆衣袍里抽出一根腰带,封住她双手,系在榻的木梁之上。
那涂了红色蔻丹的手,被桎梏束缚,逃脱不得,上上下下起伏着,指甲深深地掐进梁木里。
那床帐上夜明珠越发昏暗了,蒙蒙光晕萦绕在蚌珠周围,洒下一层银光,如同月晕……
沈放醒来后,晨钟还没敲响。
他将手臂从枕下抽出,见姜千澄迤逦的乌发铺散在上面,她柳眉紧锁,脸颊上还挂着点点泪痕。
沈放慢慢抽出手,睡梦中的少女轻轻皱眉,“嗯”了一声,似有不满。
沈放倒也没再抽手,再借她枕了一会。
只是姜千澄睡相实在不太雅观,没一会,又往他怀里滚来,小脑袋贴着他肩膀,那双手还不安分地把他当被子抱。
沈放拧眉不语,就姜千澄这样子,放在外头,哪一个高门子弟会忍受得了,也就自己和她过了小半辈子,尚且还能受得了她这个习惯。
沈放深深叹了口气。
而姜千澄,在听到这一口气后,猛地清醒来,对上沈放俯下的眼神。
里面再无半点昨晚的旖旎。
沈放道:“醒了?”
姜千澄十根纤细的手指攥着被子边缘,点点头。
沈放笑道:“醒了,那我们就来谈谈,你昨晚那杯酒,最开始,是想给谁喝的。”
一丝危险的意味,从沈放挑起的唇角边,晕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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