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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跟霍忱表白了?”
骆殊一个人在房间里坐了一夜,第二天给沐佳宁打了一个电话。
“嗯,表白了,然后他拒绝我了。”骆殊语气平静。
对这个结果,她没有太大的意外,仿佛早就料到了一样。只是明明提前想过是这样的结果,但真的发生的时候,心里还是会很难过。
像突然间被抽空了所有力气,不知道该干点什么才好。
沐佳宁心疼地问:“他怎么说的?”
骆殊想起昨晚,霍忱脸上露出前所未有严肃的表情,沉默了很久,才语气冷淡地提醒她:“以后不准再开这样的玩笑。”
骆殊咽下一抹苦笑。
她没有开玩笑,只是在霍忱的眼里,她的表白就像是一个玩笑而已。
霍忱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一个清冷的背影给她。
他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用这样严厉的语气跟她说话,相处的这一年里,霍忱对她纵容宠溺,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他都很少责备。
就算犯了错,也会很耐心地教她。
但这一次……
骆殊从他的表情就能看出来,他真的生气了。
沐佳宁听骆殊说完,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骆殊苦笑一声,反过来安慰道:“我没事。”
反正在霍忱眼里,她就永远是个小孩而已。
“殊殊,别难过,咱们还会遇到更好的。”
“嗯嗯。”
聊完后,骆殊从房间里慢吞吞地走了下去,随便吃了点东西,兰姨让她多吃点。
骆殊兴致缺缺地应付了两下,然后又回了房间。
最近几天霍忱都没有回家,骆殊也很识趣地没有打扰他,两个人仿佛又回到了最开始她搬过来那会,两个人谁也不打扰谁。
临近除夕,霍忱才回来。
照例给她带了礼物,骆殊接过,笑着说了声‘谢谢’,但笑意很浅,跟以前每次收到礼物欢欣雀跃的模样不同。
安静地吃完饭后,骆殊在客厅里看了一会综艺,就回了房间休息。
春节一到。
骆殊和霍忱去了一趟霍家给老爷子拜年。
骆殊特意在霍家待了两天陪爷爷,两天过后,她给小胡叔叔打了一个电话来接她回家。
霍忱觉得骆殊仿佛突然间长大了一样,不撒娇不赖床,也不跟他继续耍小性子了,仿佛在用行动告诉他——
她长大了,她不是小孩了,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
假期一过,骆殊回了学校。
以前周六周天还会回来,现在一个月都不见得会回来一次。兰姨每次问起,骆殊都说自己功课很忙,或者社团班里有什么活动。
霍忱偶尔打电话问她,她也是一样的回答。
大一下学期结束后,骆殊收拾好东西回家,霍忱亲自去学校接的她。
回去的路上,骆殊一直看着窗外,霍忱主动问起:“这个暑假打算做什么?”
骆殊回过头来,“我申请了学校里的留学交流项目,过几天就会跟着老师一起出国,签证什么的都已经办好了。”
霍忱表情微怔,打量了骆殊片刻后,才语气克制地问了句:“之前怎么没有跟我商量?”
骆殊语气淡淡:“看你太忙了,就没说。而且,这也不是什么坏事,我想你应该不会反对的。”
霍忱的确不会反对,只是突然间不被依赖的感觉,让他觉得心里空空的,面色不悦地皱了皱眉。
骆殊说完,继续看向窗外。
霍忱一路上面色紧绷着,直到回到家里,才稍稍缓和了些。
他从车上起身,想去帮骆殊把行李搬进去,骆殊开口道:“你先去忙吧,我和小胡叔叔弄就好了。”
“骆殊。”霍忱开口叫了她,“你跟我过来。”
骆殊“嗯”了一声,转头对小胡叔叔说:“这些放在客厅里就好了,待会我来收拾。”
“好的,小姐。”
骆殊跟着霍忱走到一旁,仰着头,平静地问他:“怎么了?”
霍忱把她叫过来之后,反倒不知道该说什么。
骆殊表现得很好,好到让他都挑不出刺来,可他心里会没来由地发慌。过去那么喜欢依赖她缠着他的小孩,突然间……
尤其现在对上骆殊平静又坦荡的目光时,霍忱心绪很乱。
他是个极其克制而且自律的人,这么多年,鲜少会有这样反常的情绪。
见他不说话,骆殊主动打破尴尬:“忱哥,我不是小孩了,我会自己照顾好自己。至于之前的事情……我也没有开玩笑。”
骆殊顿了顿,故意停下来看霍忱的表情,但他没有什么反应。
试探无果,骆殊笑了笑,故作随意地说:“你不用觉得困扰,我不会缠着你的。反正像你说的,我还小,以后还会认识很多的人,说不定哪天就喜欢上别人了。”
见霍忱没有回应,骆殊自顾自地说:“我去帮小胡叔叔了。”
霍忱很轻地“嗯”了一声,目光怅然。
放假的这几天,骆殊也没有闲着,经常和室友一起出去逛街看电影,有时候比霍忱回来得还要晚。
霍忱好几次欲言又止。
骆殊虽然已经做好了决定,但心里一直都在期待点什么。
可直到去机场的那天——
霍忱也只是淡淡地说了句:“好好照顾自己,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骆殊克制住自己的情绪,走到霍忱的身边,抱了抱他,瓮声道:“你也是。”
霍忱的怀抱宽大又清凉,骆殊有些不舍地从他的怀里抽离出来,跟他挥了挥手,然后跟着老师和其他几个同学一起离开。
通过安检后,骆殊在候机室里候机。
同行的同学一脸花痴地拉着她说:“殊殊,这是你哥呀,好帅好帅,成熟又帅气的男人也太有魅力了。”
骆殊无奈地笑了笑。
-
到伦敦一个星期后,骆殊正在房间里找东西。
昨晚睡一觉醒来后,骆殊发现之前霍忱送她的手链不见了,现在正跪在地上,小脑袋往床底下探去。往里扫了一圈之后,什么都没有看到。
她嘴里喃喃着——
[掉哪里去了。]
[明明昨天晚上洗澡的时候还在的。]
[……]
室友突然走到她的门口敲了敲,“殊殊,有人找你。”
“找我?谁呀?”
“不认识。”
“知道了,我下去看看。”
骆殊从房间里出来,走到门口,看见楼上客厅里坐着一个女人,穿着十分显眼的红色长裙,后背是镂空的设计,波浪卷的长发随意地垂在后面,露出一小片若有似无的白嫩的皮肤。
让人遐想万千……
骆殊看了一眼,不记得自己认识这么一个人。
她淡定地往楼下走去,心里保持了一丝警惕。
骆殊走到女人的面前,正要开口,钟茜抬起头来,两人对视了一眼,骆殊赶紧把想问的话全都憋了回去,还不小心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
钟茜看着她一脸又呆又傻的表情,放声笑了笑:“小孩,不记得我了?”
骆殊结巴地说:“记……记得。”
“看来我们小孩记性还不错。”
钟茜一口一个小孩,骆殊本来觉得自己这段时间还挺成熟的,结果在钟茜面前,一下子好像又回到了原点。
她还是那个当年爱吃醋的小女孩。
“姐,你怎么来了?”骆殊怯怯地问。
“小忱让我来看看你,我们就在这里聊会还是出去?”
骆殊扫了一眼楼上的室友,回答:“出去吧。”
外面不远处有一个花园,骆殊带着钟茜过去随便走走。
“怎么突然来这里了?”钟茜随口问道。
“学校有一个交流项目,想出来学习学习,顺便锻炼一下自己,就报名了。”
她大一在学校的成绩和绩点都很优异,报名后参加了一个选拔考试,也是全校第一,很顺利地就通过了。
钟茜弯了弯唇,“真的只是因为这个?”
钟茜的眼睛很漂亮,明亮直接,有一种能把人看穿的力量。骆殊在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有这种感觉,现在被钟茜光明正大地打量着,这种感觉就更加明显了。
“真……真的。”骆殊迟疑了一下。
“我还以为你是因为小忱呢。”
骆殊连忙摇头,“不是。”
“我感觉小忱最近好像有点不太对劲,你们两个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骆殊后知后觉地发现钟茜故意在套她的话,等她反应过来之后,骆殊回答得就很谨慎,甚至还特意避开关于霍忱的话题。
钟茜最后揉了揉她的脑袋,撩了撩唇,“小孩子防备心不要这么重。”
“我不是小孩。”
“好,小孩已经长大了,不是小孩了。”
钟茜是个很有分寸的人,跟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相处方式,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见小孩真的有些恼了,她也换了一个话题。
逛了一会之后,钟茜公司还有点事要先回去,她告诉骆殊:“我就在伦敦,有事的话就打电话给我。”
钟茜从包包里掏出一支很精致的钢笔来,在她的手上写下一串数字。
骆殊没忍住开口问她:“不是有名片吗?”刚刚钟茜翻包的时候她看到了。
“名片上的电话号码都是留给外人的,你又不是。”
骆殊感觉自己莫名其妙地被她给撩了一下。
骆殊回到家里,给爷爷打了一个电话。
老爷子担心地问:“殊殊,在外面待得还习惯吗?”
“爷爷,您不用担心,我挺好的,这里的室友和老师都很照顾我。”
“那就好,你记得要好好吃饭,要是遇到什么事,你就打电话告诉爷爷,爷爷找人给你帮忙。”
“嗯嗯,我知道的。”
聊了一会后,骆殊想着爷爷该休息了,正要挂电话时,老爷子突然开口道:“殊殊,小忱说有话要跟你说,我把电话给他了。”
骆殊还没来得及说‘不’,电话另外一头的声音已经换了一个人。
“是我。”霍忱熟悉的声音响起。
“忱……忱哥,你有什么事吗?”
“没事,出去这么久,为什么不给我电话?”
骆殊出去一周,给兰姨打了电话,给老爷子也打了电话,这两次,刚好都被他给撞见了。
谁都记得,唯独不记得他,霍忱脸上和心里都很不悦。
“我不是给你发消息了吗?”骆殊心虚地说。
“发消息就够了吗?”
“不……不够吗?”
作者有话要说: 忱哥:不够,当然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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