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 5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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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水明无不是第一次使唤人,三个孩子也不是第一次被清水明无使唤着打扫房间，师传自旗木卡卡西的整理归纳术马上就能满级了。

“哇哦！明无老师到底是怎么才能把东西堆成这个样子啊？！小鼬你退后一点，我先把东西全部放平哦！”天野天麻严阵以待。

“这个是什么呀？”涩谷心子蹲下身,在操作台附近的地板上找到了一个还在动的透明大盒子。

盒子里堆着乱七八糟的零件和查克拉结晶线路,一个小风车就在里面转啊转啊地转个不停。

宇智波鼬眼尖地看见了边缘的裂纹：“心子,不要靠近！老师的实验一直那么奇怪，查克拉不稳是很容易发生爆炸的！”和二代目和忍术实验、大蛇丸的人体试验不同，清水明无的实验热衷于各种各样的“混合”,查克拉和现代工业品随意混合，凝聚出的查克拉结晶丝会在实验室里发生什么样的反应都不会让人觉得奇怪。

“那我去叫明无老师来收拾好了！”

“别拉别拉，我切肉呢！”清水明无被拖了过来，然后看到箱子里呼啦呼啦转的风车也是一愣。

风车怎么还在转呢？明明电池已经没电了。清水明无拿起这个失败品,被炸过一次后，盒子里的零件有些散架,破破烂烂还满是灰。

电池……满电状态？！

清水明无一愣，然后发现盒子里的查克拉结晶丝有好几条都短了一些。

“对哦！查克拉直接作为能源使用,会因为查克拉能量的不稳定性产生意外,为了有效减少意外的发生，施加限制是必须的，但恰恰是这些限制,在保证安全的同时也禁锢了查克拉。”清水明无的眼睛都变得闪闪发亮起来,“如果只是想查克拉作为能源1，以风为中介,最后再制造出能源2——电能的话——”似乎对查克拉的科技化进展也没什么帮助。

“但却可以给忍村一次转型发展的机会……”清水明无若有所思。

“明无老师,你嘀嘀咕咕地在说什么呢？！”天野天麻喊他，“既然你都来了，就负责把这里的东西给我搬下来啊！”

清水明无把盒子放到最高处,随便找了个借口：“我去看看水被烧干了没。”

“真是的！”

宇智波鼬抬头盯着柜子最上方的盒子：“……转型发展？那是什么？”

明无老师经常会说一些很奇怪的话。

“明无老师！卡卡西还没有来，不可以先吃啊！”涩谷心子叉着腰，挥着勺子十分凶恶。

“但我没煮他的饭哦。”

涩谷心子愣了：“欸？！”

“……出任务去了。”大概吧？

清水明无现在不是很想见旗木卡卡西。

因为……真的很奇怪啊！

哪有和自己的……合作伙伴做那种事情的！

又不是必须要伸舌头进去才能充电补查克拉……果然还是很奇怪。

卡卡西也觉得很奇怪对吧？不然也不会身体僵硬地在床上闭眼装睡到天明了。

“什么嘛！我今天可是特意换了发型过来的！”涩谷心子不相信，“卡卡西没有跟我说啊！”

清水明无也就随口一说，鬼知道旗木卡卡西也没有因为任务在外面漂泊。

“真的诶，卡卡西大哥都没有秒回……”天野天麻捧着通讯器一脸失落。

旗木卡卡西性格冷酷，但对他们三个却出乎意料地纵容，电话会秒接短信会秒回，如果没有秒接秒回那就是因为某些原因脱不开身。

“难得今天在明无老师家吃饭的说……”涩谷心子一下就变得垂头丧气。

“唔……真的很想和卡卡西一起吃饭吗？”

“也……不是特别想啦！”涩谷心子怕清水明无吃醋，打起精神活力满满地说，“让你们品尝一下妈妈刚教我的秘制炸肉哦！”虽然今天她的得意之作是椒盐秋刀鱼。

清水明无有那么一点愧疚。

去旗木卡卡西那里蹭饭都已经养成习惯，三个孩子也习惯了五个人八只狗一起吃饭，所以……

果然下次还是去旗木卡卡西那里吃饭吧！

这可是为了孩子们的身心健康着想啊！

清水明无毫无心理压力地想。

于是使唤三个孩子把碗筷洗掉后，清水明无踩在窗台上，伸手一够再一跳，熟门熟路地进了旗木卡卡西的家。

正对着的上下楼就是这么方便！从厨房的窗户就能自由往来了。

但清水明无都裹着被子在沙发上歪着睡了一宿，也没人把他叫醒：“不是吧？卡卡西真的出任务去了啊？！”

任务狂出任务算不得什么稀奇，但这种情况出任务——

“卡卡西该不会喜欢我吧？”清水明无摸着下巴还真的认真地想了一下，然后很得意地叉腰，“嘛，像我这么优秀的忍者，喜欢我也是很正常的！虽然当初说好了不会有‘合作伙伴’之外的联系，但谁让我的魅力这么大呢！”

“但是哦、但是啊，明无大人可还没做好——”

“一大早就在这里嘀嘀咕咕干嘛？”

“咦？！”清水明无眨眨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手里拿着钥匙刚进门的银发少年，“你没出任务吗？”

旗木卡卡西的脸上还带着疲惫，耷拉着眼皮淡淡道：“刚回来。”

淡淡的血腥味从他身上飘来，似乎在补充他昨晚的任务内容。

“……哦。”清水明无若无其事地抓着乱蓬蓬的头发起来，不知为何有一点心虚，“我……三代目说，让我带队建立一个新的木叶通讯系统。”

旗木卡卡西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木叶高层的守旧和顽固，他比清水明无有更深的体会。

“……”

“……”

清水明无张了张口，突然有些不知道要说什么的茫然。虽然一直和旗木卡卡西吵吵闹闹，但清水明无不得不承认的是，在卡卡西身边，很舒服。剥去冷漠外壳后的旗木卡卡西，温柔又绵软，可靠得让人有想要变成废材的冲动。

不管有意识还是无意识，清水明无在旗木卡卡西面前总是有点肆无忌惮。

烤肉？火锅？寿司？寿喜锅？还是螃蟹天妇罗海鲜大餐？

怎么说都要喂我一顿好吃的来犒劳犒劳我吧？

清水明无瞥了他一眼，又瞥他一眼，然后，视线不出意外地对上了。

“看我干什么？！”清水明无觉得自己的伤可能还没好全，炎症带起的热度让他的皮肤有些烫。

旗木卡卡西垂着眼帘沉默了一会儿。

银发的少年忍者还处于生长期，因为三餐规律营养均衡，他的个子窜得很快，但也可能窜得太快了，小树苗就有些太过纤细。暗部的工作决定了他们要更不起眼一点，再不起眼一点。

他就那样沉静地站着，几乎要和黑暗融为一体，被长睫毛的遮住的下垂眼里有什么情绪，清水明无一点也看不见。

清水明无无端地有些慌乱。

“呐，卡卡西……”清水明无下意识地伸手想要去拉住他。

“恭喜。”旗木卡卡西先他一步上前一步，修长白皙的手指触过清水明无的头皮，穿过微长的发丝，在他头顶上揉了揉，旗木卡卡西笑着说，“明无，恭喜你！”

清水明无对上了他的眼睛，黑色的眼睛里，洋溢着温暖的笑意。

……太犯规了！

清水明无狠狠抱住了他的腰，把脸埋了进去，深吸一口气，不想让眼睛里突然冒出来的水被看见。

旗木卡卡西没有推开他，只是轻轻地拨弄着他的头发：“真是个呆瓜。”他轻轻地叹息道。

清水明无深吸了一口气，忍不住反驳道：“才是笨蛋呢！”

顿了顿，他又瓮声瓮气地提要求：“烤肉。”

旗木卡卡西想了想，同意了：“嗯。”

清水明无得寸进尺：“还要火锅。”

哇呜，好麻烦。旗木卡卡西想要拒绝，但又忍不住心软，默认了他的要求。

“还要寿司。”

旗木卡卡西一把推开他：“脏死了，不要把口水蹭到我衣服上！”

清水明无怒气冲冲地瞪住了他：“有什么关系！请我吃一顿寿司怎么了？！”

旗木卡卡西凉凉地瞥他一眼：“答应你烤肉和火锅已经是极限了。”

清水明无不屑地瘪嘴：“小气！”

旗木卡卡西的视线从他发红的眼眶处移开，转身走向厨房，随口问：“早上吃过没？”

清水明无大爷似的点菜：“没有！早餐决定就是寿司了！”

旗木卡卡西平静地说：“只有饭团配牛奶。”

“切，堂堂暗部队长，早餐也太寒酸了吧？！”

莫名其妙的冷战也在莫名其妙的氛围和契机下，莫名其妙地结束了。

经费和场地申请很快批了下来，清水明无要开始忙通讯班的事情，旗木卡卡西也没什么空，答应的火锅和烤肉自然是往后一推再推。

“做好啦！”清水明无伸了伸懒腰，左晃晃右晃晃，熬了一周才刚睡下三个下属猛然惊醒，然后就看着已经一个月没离开过操作台的清水明无抱起一大堆东西风风火火地喊他们出门，“全部的资料都带上，记得是全部哦！”

困得头重脚轻看世界已经带上三重重影的三个中忍强打起精神，脚步虚浮地抱着清水明无指定的资料和阿飘有得一拼往火影办公室去。

清水明无自从进了新实验室后，就没再睡过，一开始还把一个状态栏挂上【休息】，后来实在太忙，三个状态栏被【集中】【分析】和【演算】全部占据。

一个多月没睡是真的，不过身体早已经习惯任性又紊乱的生物钟，清水明无不仅一点不困，眼睛甚至还带着亮光，神采奕奕得像是睡足了一个多月。

“……服务器的规划进程正式结束，今天投入使用完全没有关系，接下来只要暗号班的情报系统做一个电子扫描汇集，情报进度就可以和现有的情报班正式接轨。另外，在木叶的三套常规暗号文字上，还新增了一套全新的加密方式。”

“……主要以特殊的查克拉波动为信息中转中介，只要不遇上可以复制查克拉的特殊忍术，这一道保密手段就会保证信息只向特定对象传输，如果有这类特殊的复制型忍术，那么也有第二和第三重暗号解密手段保证情报的保密性。最重要的是，这类情报传输是单线传输，也就是说，上级和下级互相不知道彼此是谁，这在很大程度上保证了情报人员的安全。”

木叶的显存情报制度不能说不好，但因为旧有的情报制度，上下级牵连很深，往往一个情报人员暴露，就会牵扯出很多。

给敌对势力连根拔起的机会，也让己方的清扫工作变得十分麻烦棘手。

志村团藏和水户门炎的表情十分复杂，清水明无的演示简单又明了，以往需要极多人力物力以及时间的情报工作，在如此惊人的强大科技面前，显得那样不堪一击。

他们已经能够想象得到，有了这套新的情报系统后，木叶的情报工作会发展到一个什么样的地步。

“……此外，大数据运算能有效减少无用和错误的浪费，由系统多方筛查后，自相矛盾的情报信息会直接汇总交给核查部门，简单的工作甚至可以自行判断对错，准确度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三点六。不好判断的信息会再递交到上一级，由人工判断做出最后的决定……”

“……最高一级的管理秘钥由火影一人保管，次一级的管理员身份设定两位，再下面就是管理系统负责系统运行的程序员此类人员设置了。”

清水明无口齿清晰，条理分明，虽然冷冰冰的全是数据资料和功能演示，但正是这样才格外有说服力和冲击力。

会议室内，空前的寂静笼罩着这片小小的空间。

三代目火影久久不语，闭眼靠在椅背上沉思了许久，他才睁开眼睛心情复杂地问：“……和天人相比，我们的系统是更好还是……”

“我们的情报系统才刚起步，自然比不过天人的长久积累。”清水明无毫不顾忌地说，“天人的大数据已经发展了很长时间，怎么想都不可能这么一下就跨越他们那么多年的积累的吧。”

木叶的高层心里无一不是沉甸甸的。

清水明无的忍者科技化议题已经说了很久，从四代目还在时就在不断地争取。

但不管是三代目还是其他人，都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就算是思想更开放眼光看深远的四代目，也只是抱着“做一个尝试”的想法。

并没有谁真的在支持清水明无。

一是清水明无当年确实是拿不出什么好东西，编号233的短信虽然可以让信息交换变快很多，但依然有诸多限制，并不是可以取代木叶所以通讯手段的唯一选择。

优点虽然有，但并不明显。

但现在的清水明无，和当年那个什么都还在起步的小鬼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就他目前拿出的“情报数据化”提案，就已经深深地震撼了所有人。

只是一台服务器，一个小小的通讯器，就相当于有了成千上万的山中一族。

“火影大人，我觉得这个提案还有待商议。”志村团藏有些着急地站了起来。新的情报系统不能说不好，但就是太好了！太好，这就意味着，他可操作的空间越来越小。

“火影大人，我也觉得此事意义重大不能轻易下决定。”水户门炎直接拍了桌子。

清水明无面无表情地说：“论起保密手段，我不觉得现有的通讯班和情报班比这个更安全更便捷。”

然而志村团藏看也不看他：“忍者就要有忍者的样子！”

“然后被时代淘汰吗？”清水明无毫不客气地问，“驯养忍鹰用以通讯，靠的是和忍鹰的通灵契约，以查克拉为中介，使用新版通讯器，同样是以查克拉为能源，为了满足‘查克拉’、‘忍者手段’这两个条件，更方便快捷，可以让通讯范围手段更广阔的电波讯号都舍弃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照你这种理由，苦无手里剑千本这些工具通通扔掉不是更好吗？！你就拿着拳头和牙齿跟人打架去吧！”

志村团藏怒发冲冠：“你这是跟我说话的态度吗？！”

水户门炎更直接，怒发冲冠地冲清水明无吼：“给我滚出去！”

清水明无冷笑：“志村大人，水户大人，这个会议不是你们俩说了就能算的吧？”

转寝小春皱眉，带着冷意警告：“清水明无！”

清水明无面无表情地扫视了一圈会议室，十几个人排排围着坐成了一圈，大部分人低着头翻看着资料一副认真到已经忽略外界的模样，但那也就只是看上去罢了。

中立，或是反对，连开口让清水明无组建新情报班的三代目，态度也暧.昧得让人跟着犹豫了起来。

新情报系统的功能却是强大，强大到“忍者就该要有忍者的样子”这一理由也变得无足轻重起来。

新的情报系统一旦被采纳投入使用，就代表着，整个情报系统要出现伤筋动骨的大改变了。

首当其冲的，是负责情报的水户门炎、负责处理木叶黑暗面的志村团藏，以及掌管审讯部门兼职通讯部的山中亥一。

水户门炎和志村团藏强烈反对，但同样涉及利益的山中亥一却很平静。审讯部门和情报部门在很多工作上都有交叉，水户门炎是个很霸道强硬的人，山中亥一的资历也比不过他，自然有点被打压的那意思。

新情报系统对山中一族同样有利益威胁，但总得来说，是山中一族摆脱水户门炎的好机会。

毕竟，山中一族的家传秘术，发挥最好的，是在审讯的情报收集方面。

情报大数据化系统化，首先，需要情报信息输入，不然一切都是空谈。

山中亥一很看好这一新系统，但他不能表态。就目前的形势而言，他还是“志村团藏派”。

双方你来我往，没有一丝一毫退让的意思，□□味在整个房间里弥漫着，似乎只要一丝火星就能让爆炸余波将整个木叶冲毁。

三代目在犹豫。

我真的老了，唉。

老了，魄力和胆量也随着日益衰老的身体佝偻了下去。

他没了胆气，但是——

新叶未抽条前，他必须撑住。

“明无，我听说你已经一个月没休息过了？我给你放几天假，休息调整完了，就全身心地投入情报班吧。”

志村团藏失态地大喊：“日斩！”三代目也不喊了，志村团藏下意识地用上了最亲近的称呼。

水户门炎直接拍桌站了起来：“我不同意！”

转寝小春犹豫了一下，选择站在了一起经历这么多年风雨的同伴身边：“日斩，这种事情不好随意下定论。”她看向一同战斗了这么多年的同伴，浑浊的眼睛里带上了一些恳求。

三代目那双似乎已经浑浊掉的眼睛此刻变得十分锐利，他沉声道：“是，我知道你们的担忧。新技术太新，没几个人会。但是团藏，门炎，小春，木叶的未来，是这些孩子的。我们不能让每一代都按照我们的方法去行动。”

三代目嘴里说着软和的话，但一改往日优柔寡断的作风，直接拍板：“一个月，一个月后，我要看到一个完整的方案。”

“是！”清水明无的眼睛亮得吓人。

时间虽然紧迫，但这一次是多年夙愿终于可以实现的唯一一次机会，清水明无拿出的系统没有半点凑合，几乎是尽全力做到了尽善尽美。

系统没问题，但情报班的人员配备，和结构组织才是大问题。

“明无，好好休息。”会议结束后，三代目拍了拍他的肩，低声对他说了一句。

“嗯。”清水明无应了一声，但却完全没放在心上。

一切不过刚起步，他一刻都等不及了。

但刚不踏出会议室大门，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向前倒去。

“清水！”

旗木卡卡西推开门的时候，清水明无还在睡，苍白的脸配着凌乱的黑发，似乎有了什么时候就会消失的错觉。

嗯，错觉。

旗木卡卡西伸手戳了戳他的脸，柔软的，温热的，富有弹性。

清水明无安安静静睡着，呼吸均匀，鼻翼随着呼吸微微颤动，干裂的唇.瓣随着一瓶又一瓶的营养液注射渐渐有了颜色，虽然依然淡得像是不显色的水彩，但至少不像具尸体了。

宇智波鼬来看过他，涩谷心子来看过他，天野天麻来看过他，几个同期有时间也来看过他。

但清水明无一直只是睡着。

作者有话要说：　　刀不下手，再、再等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