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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春对季卿的调笑心中嗤之以鼻,可面上却做出了拈酸吃醋的模样,嘟起了红润的小嘴,明眸斜飞,秀挺的鼻梁微微一皱,扬起极是娇俏可人。
季卿不觉轻笑,低声问道:“这就呷了醋了?”
贺兰春娇声道:“我哪里又敢呢!王爷若心里没有我这个人,便是吃了一缸的醋怕也只有把自己酸死的份,别人却是不疼不痒的。”
季卿忍不住大笑,在她唇上香了一口,道:“我闻闻可酸不酸。”
贺兰春扬了脖颈凑上前去,粉脸一侧,含笑问季卿:“王爷闻闻,是酸是甜。”
季卿吸了一口气,便道:“闻着酸的很。”话音刚落,便在嫩肉上轻轻啃噬了一口,又笑道:“吃着却是甜的。”
贺兰春娇笑出声,伸手玉臂揽住了季卿的脖颈,将头侧靠在他的肩头,她这样乖顺可人叫季卿觉得心里比吃了蜜糖还要甜,眼中的笑意都溢了出来。
“甄五娘不值得你上心。”季卿温声说道,用这话来安贺兰春的心。
贺兰春红唇一翘,似笑非笑的瞧着季卿:“不值得上心?那王爷还记得人家在家中行几?可见还是要上点心的好。”
季卿用手轻刮着她的脸,淡笑道:“又不是得了痴症,多见过几次自是知晓她在家中行几。”季卿语带淡漠,显然未将甄五娘放在心上。
贺兰春眼波一转,在季卿耳畔呼气如兰:“可我瞧着那甄五娘却是害了痴症。”她眼波流转,闪烁着宝珠般的光华,哼笑道:“还是害了那等医治不好的花痴之症。”
季卿微微一怔,随即朗声大笑,又摇头道:“怎这样刁钻。”
贺兰春撇嘴道:“难道不是?她瞧见您眼珠子都不会转了,恨不得立时就能到您身边服侍呢!有道是,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保不准王爷哪日就对她痴心有感,纳了她进府也说不一定。”
季卿不由失笑:“如你所说她害了痴症,这样的人又哪里能纳进府中来。”
贺兰春要的便是季卿这句话,当即娇滴滴的问道:“王爷说的可是真的?需知大丈夫一言九鼎,王爷莫要日后后悔才是,罢了,我今儿只当没有听见这话就是了。”
季卿恨恨的在她唇上咬了一口:“得了便宜还卖乖吗,若不治你一治,当真要反了天了。”话音一落,他便一手扯落了帷帐,霎时锦帏初温,娇声细喘,鸳鸯绣被双影动。
季卿在日头落山前便被匆匆叫走,如今京中的时局越发不好,魏王又连着吃了两场败仗,前不久刚使了人来兖洲央求季卿出兵相助,只可惜无功而返,只是此事倒给了季卿一个提醒,若是恭帝下旨,他倒可更名正言顺的挥军北下。
贺兰春在季卿离去后也起了身去了后室,这院子别的倒不得贺兰春心意,唯有这后室内置的池子颇得她欢心,因许久未曾欢爱过,加之季卿又如狼虎一般,以至于贺兰春双腿发颤,在侍女的服侍下哆哆嗦嗦的下了水,温热的池水浸透在她锁骨之上,叫她舒服的溢出一声喟叹,只觉得身上的酸软之痛都散了许多。
期间徐妈妈曾问贺兰春可要服避子丸,贺兰春犹豫了半响终是叫她将药仔细收好,歇了避孕的心思,眼下季卿还未成事便有人想要啃上他这口肥肉,一旦他事成,不知多少莺莺燕燕要围了上来,她如今已是碧玉年华,平素又养身得当,便是有了身子也是无碍。
徐妈妈对此极是欢喜,轻声道:“如今府里只有李侧妃养了大郎君,可明眼人都瞧得出王爷对大郎君并不如何喜爱,您若是生了小郎君,王爷必会极欢喜的。”
贺兰春哼笑两声,水汽两她脸颊熏得微红,让她那张慵懒布满春色的脸庞越发的娇媚起来,她伸出一双手臂搭在水池边上,修的精美的指尖染了丹蔻,更那双带了水珠的手衬得越发白嫩。
“一时的欢喜怕是有的,将来如何谁又能说得准呢!”她音色柔媚,流光溢彩的眸子微微眯起,口中溢出两声轻笑,道:“一会叫人去王妃那递个话,看她得空一见。”
徐妈妈虽不解其意,却应了一声,等服侍了贺兰春从水池中起身后,才使了灵桂去魏氏处。
魏氏自是得空的,甚至亲自见了灵桂。叫她传了话回去,她这般礼遇贺兰春的侍女,倒是徐嬷嬷有些为她抱屈:“您何必这般呢!便是老王爷做了什么,也与您这出嫁女不相干,王爷总不会迁怒到您的身上的。”
魏氏轻声一叹:“一时不会,不代表以后不会,况且,甄五娘虎视眈眈,我若不与贺兰氏联手,真叫甄五娘得了逞,等王爷事成我必将陷入险境。”
“就怕驱了狼引了虎。”徐嬷嬷轻声说道,目带忧色。
魏氏有片刻失神,过了一会苦笑道:“本就有虎,若再引了狼才叫可怕,比起贺兰氏,甄五娘家世更是一大助力,这才叫人不得不防。”
“老奴瞧着王爷对贺兰侧妃怕是很不一般,王爷都多久未进内宅了,奴婢若没有记错,自来了兖洲,王爷便不曾叫人服侍过,说是事务繁多,可如王爷这般年纪,哪又是个能受得住的,贺兰侧妃才一来兖洲,院里就叫了水,可见王爷待她实是上心。”徐嬷嬷忧心忡忡的说道。
魏氏苦笑道:“这就是她的手段了,若不然我又怎会叫苏妈妈带话给她。”
“您真的打算等贺兰侧妃生下子嗣后扶持她与李侧妃相争?”徐嬷嬷始终觉得为了驱赶一个甄五娘如此许诺得不偿失。
魏氏却是低低一笑:“等到那时就要看她还能不能栓得住王爷的心了。”
不得不说魏氏是一个极其心细之人,贺兰春来时她置了一桌的菜,见她来了,还未等她上前请安,便拉了她的手,微笑道:“你来的正好,陪我一道用些饭。”她算了时辰,从最后一次要水到贺兰春使了人来传话,中间并未有人去大厨房要饭菜,可见她是未曾用了饭来,便早早的打发了人去置了膳食。
贺兰春笑应一声,在侍女的服侍用了几口小菜,又伸了手,接了侍女递过来的湿帕子仔细的擦拭着手。
魏氏叫人撤了饭菜,又重新上了茶,与贺兰春道:“喝喝看,这是甄家送来的,说是甄五娘亲手酿制的蜜杏露,我喝着倒是酸甜可口。”
贺兰春喝了一口,笑盈盈的道:“味倒是不错,这甄家母女果真一脉相传,母亲是个巧嘴的,女儿又是个手巧的,比我身边的人酿出来的果子露还要香甜些。”说着,她看了灵桂一眼,笑道:“赶明瞧见了甄五娘,你可得去她好生讨教一番。”
灵桂笑应一声。
魏氏深深的看了贺兰春一眼,她这话可是将甄五娘比作了下人,难得听她说这样刻薄之言,可见甄五娘却也让贺兰氏感到了威胁。
贺兰春将手上的水晶杯放下,又轻轻的揉捏了两下手指,指甲轻轻一弹,好似弹走什么脏物一般,见魏氏看了过去,方笑吟吟的道:“我原曾听人说起过痴病,不想今儿却是亲眼瞧见了,想甄五娘瞧着娇花一般的人,怎竟害了春季痴病,倒是可怜,我本还想这样一位佳人若能伴在王爷身边倒是一桩美谈,可王爷说府里哪容得下害病之人,哎!倒是可惜与甄五娘没有姐妹缘分了。”
魏氏闻言含在口中的蜜杏露险些喷出,她忙将蜜杏露咽了下口,用帕子压在唇上清咳两声,眼中笑意难掩,道:“当真是可惜了。”得了王爷这样一句评语,这甄五娘便是脸皮再厚怕也没有脸出门了,更不用说进中山王府,果然,将贺兰氏迎回兖洲是一个正确的选择,不过一日,她便断了甄五娘的路,就是不知这话明日传出后,甄家可有什么应对的法子。
在魏氏有意的安排下,关于甄五娘害了春季痴病一说自是传的人尽皆知,甄五娘听了传言当即哭了一通,甄夫人则是搂着甄五娘咬牙切齿骂了一通,心中大恨。
甄老夫人瞧着这母女两个哭成一团不由皱眉,冷声斥道:“哭什么哭,既事已出了,如今哭成这般又有什么用。”
甄老夫人在府中积威甚深,她一开口甄夫人便不敢在哭,只抹着眼泪,恨声道:“母亲,这中山王妃手段也太卑劣了,竟使人传出这样的恶语来,如今可叫五娘如何做人。”
甄老夫人看了甄夫人一眼,冷笑一声:“蠢货,事到如今还不知是叫哪个算计的。”
甄夫人怔了一下,不明所以的望着甄老夫人,嘴唇动了动。
甄老夫人抬手叫甄五娘来身边,又掏了帕子给她抹脸,提点甄夫人道:“中山王妃若有这样的手段,也不会到如今才使出来。”
甄夫人被她一点拨,倒反应了过来,她吃惊的道:“您是说这计是那位贺兰侧妃使的?”她很是有些不可置信,毕竟昨日她见的贺兰氏既嚣张又跋扈,哪里像有这般心机的样子。
甄老夫人冷笑道:“识人不明,你以为贺兰侧妃当初未曾来兖洲,如今又为何突然而至。”
“您是说中山王妃与贺兰侧妃联手?”甄夫人轻声问道,又蹙眉道:“母亲,我瞧着不管是李侧妃还是贺兰侧妃气焰都十分嚣张,中山王妃难不成甘愿让她们欺压一头?便是如何,又怎可能与之联手。”
甄老夫人闭了闭眼睛,脸上闪过忍耐之色,过了一会,才道:“蠢货,若中山王妃当真叫李侧妃与贺兰侧妃压的透不过气来,她既无子又无宠,如何还坐得稳王妃之位。”
甄夫人脸上闪过恍然之色,恨声道:“这中山王府全然没有一个好东西。”
甄老夫人冷笑一声,又听她问道:“母亲,依您之见如今该如何是好?”
甄老夫人看了怀中乖巧的甄五娘一眼,她生的这样美貌,不由有些不解,她这孙女生的这样美貌,怎中山王竟没有半点动心?她长眉微蹙,使人人带了甄五娘出去,之后才问甄夫人道:“中山王当真对五娘没有半分异动的迹象?”
甄夫人有些羞恼,低声道:“也不知中山王如何想的。”
甄老夫人皱了皱眉,问道:“那贺兰侧妃生的如何?可比李侧妃貌美?”她是瞧过李氏的,自是晓得她其艳若桃李,与五娘相比,也算是各有颜色,只是那李侧妃气韵却不及五娘多矣。
甄夫人咬了咬唇,道:“生的倒是一副好颜色,妖妖娆娆的,走起路一步三晃,一副狐媚子相。”
“比起五娘来可要貌美三分?”甄老夫人沉声问道。
甄夫人虽心有不甘,却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胡乱作答,只道:“是要出挑一些,是男人更喜欢的样子,蜂腰翘臀,举手投足间都透着妩媚之态,我瞧着中山王府对这位贺兰侧妃倒是喜爱的紧。”
甄老夫人脸上闪过所有所思之色,低声呢喃:“这般说来,中山王也不是在女色不上心之人。”她说完,便沉默了下来,不知过了多久,她才道:“你放出话去,只道是中山王英雄人物,五娘见之仰慕。”
甄夫人闻言一怔,待了回了神后道:“母亲,这……这……是否有些不妥。”
甄老夫人冷笑一声:“如今外面都传五娘害了春季痴病,你还有什么可顾虑的?自古美人爱慕英雄,如中山王这样的英雄人物,得女娘仰慕也是寻常事,五娘大大方方的言之,何人还能耻笑于她,若是能使得她进中山王府,此事反倒还是一桩美谈了。”
甄夫人细细一思量她的话,觉得倒是很有些道理,说不得中山王知晓五娘的仰慕之心,反倒会对其另眼相看,到时那位贺兰侧妃才是搬起了石头砸自己的脚,叫她明白什么叫做聪明反被聪明误。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妹子们关心,是肠胃感冒引起了高烧,又赶上阑尾炎犯了,然后动手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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