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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春未身怀有孕时季卿便只歇在她的殿中,如今更不会离了她的身边,夜里两人抱作一团,虽未行夫妻之事,却也别有几分恩爱之情。
一早的时候贺兰春照旧起的晚了,一翻身便觉有热气扑在她的颈窝处,有些瘙痒,口中不由溢出几声轻哼,下一瞬却是一惊,翻身一瞧对上了一双含笑的眼睛。
许是因困意未散,贺兰春眼中蕴着水雾,红艳艳的小嘴因吃惊而微张,待反应过来后,她人便偎进了季卿的怀中,细声细气的道:“圣人是刚回来还是未曾离开?”
季卿见她醒了,便低笑一声:“刚刚回来没一会,你倒睡的安生,可见腹中的小子是个安生的。”他一边说着,一手探入了她的诃子内轻轻摩挲,触手之处柔嫩滑腻,叫他不觉心思涌动,便含着她的耳珠嘀咕了一句:“太医说如今月份尚浅不宜行房,怎么也要四个月后才可。”
贺兰春怔了一下,随即伸手拍在他的肩头,红菱唇一抿:“圣人说的什么话。”好似她在求他什么一般。
季卿低低笑着,见她神色妩媚,手上力道不觉加重,口中溢出一声喟叹,在她颈处细细的啃咬了一会才翻身坐起,露出一丝苦笑,他这当真是自讨苦吃。
“如今怀了身子可不能在任性了,吃食上需注意才是。”季卿温声说道,眼底满是温情的瞧向贺兰春的小腹。
贺兰春亦从榻上坐起,嗔道:“我又不是不知事的孩童,这样的事还需让您嘱咐。”说完,便扬声唤了人进来服侍。
季卿已用过了早膳,只是仍是陪着贺兰春用了些吃食,又见她吃了香甜,倒不像一般妇人有孕后闻不得菜香,唇边不觉抿出笑意,夹了一块她素来喜欢的酱果糕,说道:“这糯米少吃些好,仔细不克化。”
贺兰春应了一声,将那酱果糕吃了后又喝了小半碗牛乳才撂下筷子,她进来食欲不错,比照往常能多食了半碗粥和两个水晶虾饺。
“再吃一点。”季卿轻声说道,又夹了块燕窝糕给她。
贺兰春抚了抚肚子,笑吟吟的道:“可吃不下了。”
季卿也没有勉强,叫人撤了饭菜,他自己呷着香茶,却叫人给贺兰春饮果子露,见她一双水眸望过来,便道:“太医说你不适宜饮茶。”
“圣人说好似我多贪嘴一般。”贺兰春撅了撅嘴,又道:“您今日不回太极宫吗?”
季卿自登基以来便政务繁忙,极难得有空闲的时间,今日也不过是抽空下朝后陪贺兰春待上半日。
“再陪你一会不好?”季卿笑道。
贺兰春展了笑颜,依在了季卿身边,娇声道:“圣人若一直陪着才好呢!就怕圣人未必肯这般呢!”她如今身怀有孕自是不能行房,少不得要担心有人趁机分了她的宠。
季卿听出她言下之意,不免失笑:“醋坛子。”
“醋吃多了可伤身,圣人可舍得叫我伤身?”贺兰春眸子斜飞,妩媚异常。
季卿朗声大笑:“醋性这样大还知吃多了醋伤身。”
贺兰春撇了撇唇角:“若圣人一直陪着我谁又愿意吃那等干醋。”说着,她摇了摇季卿的手臂,娇滴滴的道:“母亲尚不知我有孕,圣人叫人送了信到洛邑可好?”
季卿看了她一眼,贺兰春翘着唇角微笑,神色不避不闪,过了一会,季卿才道:“自是该送信到洛邑,说起来你为皇贵妃,你的族人也该进京定居才是。”他沉吟了一会,笑道:“封你父为承恩侯可好?”
贺兰春笑道:“圣人施恩自是父亲的福气,只是迁居便不必了,祖父久居洛邑若叫他进京长住怕是难以适应。”
季卿闻言抬眼看向贺兰春,薄唇勾着浅淡的笑意,语速缓慢的说道:“当真不叫你容家迁居京城?”
贺兰春微微颔首:“祖父年纪已大,有道是父母在,不远游,若叫父亲因我之故进京实是心中难安。”说完,她顿了一下,轻轻偎进季卿的怀中,柔声道:“若圣人应允,我倒想接了母亲来京陪我待产。”
这样的事季卿自是应允的,当即笑道:“正该如此,有亲近之人陪在你身侧倒也能叫人放心。”他随即又想到容氏生了两子两女,很是个有福气的人,由她陪着贺兰春说不得也能沾沾这福气,为他生下个小皇子。
季卿如今只有一子,且这一子养于妇人之手,性子过于怯懦,虽眼下年纪尚小,季卿却已断定他不堪大用,故而对贺兰春这一胎极其看重,盼她能生下如他所意的继承人。
季卿盼着贺兰春顺心顺意,当天便吩咐了人去洛邑接容氏进京,顺道宣旨封贺兰元为承恩侯。
此番随同容氏一道而来除了贺兰昀外还有贺兰晰,容氏一行人进京时已是五月,贺兰春虽怀胎已有三个月,身形却依旧纤细,虽太医说她身子骨将养的极佳,季卿心中却颇为担心,因而对容氏的到来很是欢喜。
贺兰春与容氏性子都颇为克制,虽母女相见很是激动,却也不至相拥而泣,贺兰春扶起容氏后,叫人上了茶点,才道:“母亲一路幸苦了,不知眼下二哥与三哥在何处?”
容氏道:“因未得娘娘相召,犬子尚在宫外等候。”贺兰昀与贺兰晰乃是外男,无旨自不得进宫。
贺兰春嗔怪道:“母亲真是的,二哥与三哥也不是外人。”说罢,便吩咐人去领了贺兰昀与贺兰晰进宫,想了想,又道:“去太极宫知会圣人一声,问问圣人可得空过来。”
容氏见她态度随意,眼底闪过深思之色,又见殿内都是出自贺兰府上的侍女,便少了几分顾忌,轻声道:“娘娘言行该谨慎些才是。”
贺兰春笑道:“母亲不用忧心,我心中自有分寸。”说完,她问起了家中事宜。
因季卿为帝,她又被册封为皇贵妃,贺兰一族亦是水涨船高,再不复往日的小心翼翼,总算是扬眉吐气,只是她祖父一直等着京中宣召,却不想盼来了京中来使,却只宣召了容氏进京,不免大感失望。
贺兰春听容氏说完便笑了起来,慢悠悠的道:“是我与圣人进言不叫祖父与父亲进京。”说完,她看向了容氏,道:“圣人也未必真存了叫贺兰一族迁居京城的心思。”
容氏微微一怔,随即想到了昭帝,昭帝当年可以女子之身登基为帝除了她自身的才干外,贺兰家更为一大辅力,怕也因为才叫圣人有所忌惮,毕竟事有前车之鉴,外戚做大实属不智。
“母亲,祖父与父亲若进京也只能得一闲职,如今朝中尚武,只因圣人登基之初需重用武力以震慑天下,可五年十年后,武将必然不若如今得势,甚至圣人会对朝中武将生出忌惮之心,到时便是文官的出头之日。”贺兰春沉声说道,曲指轻叩在桌面上,美眸微微一眯:“二哥与三哥需耐心等待,朝中总会有他们一席之地。”
容氏并不在意贺兰一族是否会恢复昔日的荣光,在她看来女儿有宠,如今又身怀有孕,只要生下小皇子便已铺就锦绣之路,而魏氏如今的处境,女儿未必不能取而代之她的中宫之位,又何必要因贺兰家的事惹圣人不悦,如此实是得不偿失。
“娘娘只需保重自己,只要您在宫中得势,贺兰家便是无人出仕亦不敢有人小瞧。”容氏轻声说道。
贺兰春微微一笑,刚要开口便听到通传,便先让人请了贺兰晰与贺兰昀进殿。
贺兰晰与贺兰昀长身一揖,与贺兰春问了安,贺兰春便笑道:“二哥与三哥可见外了。”说完,吩咐人看座,又叫人重新上了茶点。
贺兰昀落座后目光便落在贺兰春的小腹上,之后微微皱眉,道:“不是说已怀了三个月的身子?怎身形还这样消瘦?可是又挑嘴了?”
贺兰春低头瞧了瞧,笑道:“太医说有的妇人并不显怀,我如今才三个月身子,若是大腹便便才叫奇怪呢!”说完,喝了一口果子露润了润嗓,含笑道:“二哥怎未曾带了二嫂来?渃哥儿我也有日子没见了,怎没一道带来给我瞧瞧。”
“宁氏留在府里照顾渃哥儿,再者此番陪母亲进京是为了陪娘娘待产,带了他们母子同来不免有不便宜之处。”贺兰昀轻声说道。
贺兰春闻言笑道:“二哥与三哥此番怕是要留在京城一段时日了,依我说还是将二嫂和渃哥儿接来京城住的好,也好叫他们早些适应京中的气候,毕竟京城不比洛邑宜居。”
贺兰昀听出贺兰春话中深意,眸光一闪,待要开口细问便听内侍尖着嗓子问安,当即起了身,贺兰春亦慢悠悠的起身,不待她出殿相迎便见季卿已大步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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