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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郁言趴在书桌上做英语阅读,不是很专心的样子,写一会儿就放下笔去戳手机键盘,偶尔舒眉展颜的笑一笑。
“去补习班的路上,看到一只白色小野猫,像你。”——发件人:程深。
郁言撇撇嘴,自我感觉大白老虎才符合自己,猫咪……太软了吧!他回复过去:“有照片吗?”
“拍了,明天给你看。”
郁言放下手机,拉长双臂伸了个懒腰。舒适的棉质t恤罩住身体,随动作绷紧的筋骨修长好看。他向后靠进椅背,目光微垂散落在一个个英文字母上。
周末两天他一直在和程深短信联系,屁大点事都要聊一聊。他不知道人家朋友之间是不是这样相处,可能是相互疏远的那个星期留下太多缝隙,此时小别胜新婚,恨不得住进手机里。
前天夜里的那通电话是如何结束的郁言印象不深,他只记得自己陷入柔软的床铺中,枕边放着手机,程深低沉的嗓音贴在耳畔,他就伴随着这样的声音睡着,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通讯早已断开,屏幕上方却停留一条未读短信。
是凌晨时分,程深说:“晚安,好梦。”
郁言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美梦,反正一觉醒来浑身舒适,半点肠胃炎的后遗症都没留,精神的能去操场把剩下的1000米跑完!
他开始期待明天,迫不及待想看一看程深说的小野猫长什么样子。如果真的好看,他不介意和一只猫撞脸。
“嗡嗡”地,手机震起来。
郁言下意识想,程深不是要去补习班,怎么这时候打来?
结果看了屏幕,一串没有备注的陌生号码,归属地是北城。郁言疑惑,按下接听键。
“小言,”电话那头的人说:“是我。”
郁言愣了一下,很快听出声音的主人是谁:“周放?”
周放轻笑着:“怎么不叫哥哥了?”
“额……”郁言坐正身体:“你怎么会有我号码?”他侧目看一眼闹钟,下午五点零五:“你考完了?”
“对,刚结束。”周放说:“号码是前几天找林阿姨要的,以后我们可以直接联系。”
郁言掠过那句“直接联系”,出于礼貌,友好的询问周放的考试情况。周放成绩从小就好,原本比郁言高两级,但当年举家北上时年龄还小,加上两地教育水平有一定差距,父母担心他跟不上,索性重念一年。
寒暄几句,郁言便没了话头。他一贯不擅与人交流往来,何况周放与他多年未见,模样都记不清了,更不知从何说起,实在陌生的很。
周放似乎看出他兴致缺缺,主动说:“小言,等你期末考试结束,我来找你玩。”
郁言客套的回应:“好,到时提前联系,我让妈妈去接你。”
一分钟后挂断电话,郁言轻舒一口气。他不确定周放是不是真的要来南城,但肯定自己没那么容易去面对。
郁言儿时的记忆几乎都与周放有关,他是真的喜欢这个哥哥,也是真的爱黏他。周放走后他难过是真,伤心也是真。若是没有那年复一年答应会回来相见的承诺倒也罢了,人嘛,身边来来回回总要有人来,有人走。小时候不懂事,大一点就明白了,聚散不过平常。
但承诺不一样,给出一句承诺便搭载了等量的希望,后来希望落空转为失望,如同一颗热络的心跌入冷水,是之后再怎样暖化也捂不热的了。
何况那样的承诺,郁言在几年间听的太多了。
周一一早,郁言比往常出门还要提前几分钟。
他急切、匆忙,还伴有期待和兴奋,像是约会迟到的小伙,赶着去见心爱的姑娘。那天离开,自行车丢在学校,郁言只好等公交。早晨车少人多,他怕程深久等,特意早些出门,饶是这样下车后也过了约定时间。
这个时节天亮的早,虽然太阳公公还没开始上班,却已经有光束从云翳间洒落下来。
程深两手架在龙头上,前倾着上身看手机。没看别的,正是昨天在路边拍下的小白猫。他偶然瞧见,觉得可爱软和,让他想起郁言,禁不住诱惑似的多拍了几张。
手指在按键上轻轻按动,照片快速向后翻,又很快翻回去。小猫很乖,被不知名的帅哥拿着手机怼脸拍还知道看镜头,大眼睛像是含着水,那么直勾勾的盯过来叫人心里发软。
程深却开始发怵,要是郁言看了觉得不像或是不喜欢怎么办?
他叹口气,小声嘀咕:“靠你哄人开心了,争点气啊。”
刚鼓励完,身后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程深寻声回头,郁言从那头向他跑来。
清晨上班上学的人多,小轿车、电动车、自行车,车轱辘和喇叭声不绝于耳。那么多道声音里,唯有这轻快的脚步声,如敲打的手鼓,每一步都踩在程深的眼睛里。
看见他,郁言脸上漾起一抹笑容。他并非严肃冷漠的人,常笑,大多数时候是出于礼貌和友善,笑的浅淡平和恰到好处。可在面对程深时却不总是这样,留下几分真情真心,瞧的人浑身发烫发热。
他跑来,跑热了,脸蛋透粉额角浮汗,周遭的花草也要逊色几分。不,是远远不及,程深想,这里的花都太明艳太俗气了,郁言更像新出水的芙蓉,干净单纯,盈着让人迷恋的浅香。
程深从车上下来,忍不住抬腿去迎。
他要去迎接这株清白无垢的花枝,还要竭尽所能不让他沾染世俗尘埃。
“你跑什么?”程深走到他面前,感受到少年蓬发鲜活的气息扑面而来。看清郁言的脸,他端详打量,那天过后仍然心有余悸:“不怕胃疼了?”
郁言笑着抹一把汗:“我怕你等急了。”
程深从口袋里拿纸巾,直接动手给郁言擦汗:“我多等几分钟没事的。”
“嘿嘿。”
郁言傻笑一声,心安理得的享受服务。站稳脚跟时感到局促,哪怕这两天他们从早到晚的聊,也改变不了之前的相互逃避。他怕冷场,怕尴尬,怕他们因此留下心结产生隔阂。
好在程深并没有想这么多,擦完汗,他把纸叠好塞进口袋。虽然已经短信问过,但还是要亲自确认:“好点了?”
“都好了。”郁言点头,还要哄人开心:“热水袋立下汗马功劳。”
程深果然被取悦,逗猫似的在郁言头顶揉弄两下。
郁言也想起那只猫,于是问道:“你拍的小野猫呢?”
程深翻手机给他看,一页一页的,都是他精挑细选过:“可爱吗?”
“可爱。”郁言肉眼可见的喜欢与惊喜:“是野猫吗?它好白好小啊,玩偶似的。”
“应该是,我在路边看到的。”程深说:“也不排除是从家里偷跑出来的。”
“哦。”
郁言毛绒绒的脑袋近在眼前,发丝擦过他的下颌,痒痒的。程深咳了两声,把手机一收。
“干嘛啊,我还没看够。”郁言抬起头,语气抱怨。
“想看下次带你看真的。”
程深从容的将手机揣回兜里,朝郁言身后看了一眼,莫名其妙的问:“你今天怎么从那边过来了?”说着,意识到什么:“你车呢?”
完球了,这两天聊了那么多,反忘了郁言车在学校没骑出来。郁言倒是记得,但他完全忘了程深还骑着车。
程深把牛奶递给郁言,长腿跨上自行车。他挑眉,像得逞的坏小子,敞着怀露出车前的斜杠:“来吧,风水轮流转,今天带你体验一下程少爷的专座。”
郁言原本还有点不好意思,但他转念一想,程深都坐过两回,他有什么不可以的?于是心一横,一屁股蹿上去。
链条轻响,车轱辘慢悠悠向前一转。
程深比郁言高,骨架也比他大。郁言骑车载他的时候,在后面根本包不住他。今天颠倒一番,郁言小鸟依人的窝在程深臂弯和胸膛里。
他被程深的气息包裹,那双长腿总蹭到他的小腿,不过轻轻擦过又离开,不肯多做停留。郁言的脸还是红,说不清是热的还是羞的。他往前趴着,拆了吸管唆奶,借此缓解越发干渴的喉管。
程深嘴角噙着笑,坏心思明摆着可郁言懵懂无知。他就是故意去蹭郁言的腿,借此机会名正言顺的接近这个人。
他低头,嘴唇凑到郁言耳边,轻声问:“要不我也去装个后座?”
郁言一个激灵,被那近在咫尺的腔调酥到,半边身体都麻了。他往前躲,将骨肉单薄的后背露给程深:“我才不要。”
程深装作听不见:“你说什么?”
郁言轻易上套,挺起胸膛重复道:“我说不要。”
“为什么?”
郁言咬住吸管:“我腿又没瘸。”
程深看在眼里,喉结一动,不禁咽下一口空气。但空气显然不能止渴,能缓解他这腔心火的人只有一个。
“言言……”程深不要脸了:“我也想喝。”
郁言前一秒还想纠正程深,他的父母亲人,熟悉点的同学朋友从来只喊他大名或“小言”。这个称呼腻歪且陌生,他不习惯。可后一秒,手就顿住:“喝什么?”
程深落落大方:“牛奶。”
郁言愣了,除了家人,他从未与别人共用过杯具碗筷。何况手里的盒装奶只有一根吸管,他想想自己,对象是程深的话……似乎不怎么介意,那程深呢?
“只有一根吸管。”郁言扭过脸,委婉提示:“好像不太卫生……”
“没事,我不介意。”程深追问:“你介意啊?那算了。”
“没。”郁言摇头:“我也不介意。”
他在程深臂弯间转过半边身体,侧坐的姿势,为了保持平衡还抓住程深校服的下摆。他抬手,举着牛奶凑上来,被咬过的吸管微有些扁,就这么递到程深嘴边。
程深张嘴含住,吸一口,浓浓的巧克力味。紧接着,他咬一下,把那扁平的地方咬回圆形,松开后淡定的评价:“好喝。”
郁言转回去,盯着那截吸管十余秒,也轻轻的含住了。
程深难得红了脸,从脖颈到两颊火烧一般。
半晌听见前面嘟囔一句,像是在吐槽他:“不是不爱喝巧克力味的吗……”
到了班上,郁言少见的被几个同学围住,上一回出现这种场面还是问程深借笔记。
“怎么了?”他疑惑地问:“要借笔记吗?”
哪跟哪儿,班长带头问候他:“郁言,你身体怎么样了?那天把我们吓死了。”
“啊……”猝不及防被关心,郁言很不习惯,甚至有些惊愕:“我都好了,已经没事了。”补一句感激:“谢谢你们的关心。”
班长语重心长的拍拍他:“我们现在等于高三,以后会越来越紧张,大家不要只顾学习,自己的身体最重要。”
郁言心虚的想,自己才不是为了学习,他是在跟程深闹别扭:“我会的。”
“不过你跟程深是真的好啊!”班长又开始感慨:“我们一个班的都没发觉你不对劲,他还背你,送你去医院,真够意思。”
郁言摸摸鼻子:“啊,是的。”
早读结束后,班主任来开了个简短的早会。主要是说高考已经正式结束,接下来高二年级就是全校的重点关注对象,本学期即将结束,因为要进行会考,所以取消期末考试。但不能高兴太早,会考结束后只有十天假期,之后就要开始暑期补课,九月开学前有一场摸底考试,考完就要开高三的第一次家长会。
实验班的学生默默听完,各自有各自的盘算,谁都不敢掉以轻心。
下课后,闫静将郁言喊到办公室,还没进门,就听到理一班班主任异常严肃的声音:“……多少人做梦都想保送,你不要?你知道现在名校保送条件有多严苛吗?你以为附中有几个物理竞赛一等奖,有几个保送名额?我看你是心思跑远了!上周连着一星期午休晚自习全旷,你当我不知道是不是?行,你给我一个理由,你倒是说说为什么不愿意保送!”
与之相对的,是程深轻描淡写的语气:“您别劝我了,我自己考,一样考的上。”
班主任被他的轻狂气到:“你——!”
程深无所谓的耸耸肩,依旧淡淡的:“哎,您让我保送,我妈要我出国。你们倒是替我打算好了,好歹也问问我的意见吧?我都这么大了,能自己做主。”
郁言听见,当场愣在门口。
出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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