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一粒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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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晴也有自己的圈子，真相并不难查，沈雅儿造谣了林漪和楚郁言的关系，说的极为难听。

只是，因为这个，就要对沈家出手吗？

宋晴坐在阳台，看着窗外，神情有几分恍惚。

她打开林漪的手机号，点开短信编辑，写写删删，终于按下了发送。

与此同时，林漪戳了戳身边的楚郁言。

“你对沈家做了什么？”

他凑过来瞥了眼她的屏幕，脸上一派淡定，“宋晴骚扰你？”

林漪叹了口气，“没，只是沈家好像倒霉了，宋晴说是因为我，希望你高抬贵手。”

“简单，沈雅儿道歉。”楚郁言直接说道。

林漪也觉得需要一个道歉，严格说起来，她的收养手续是在楚风名下，和楚郁言根本不存在什么非正常的恋爱，只有正常的。

可惜出于某人的恶意传播，搞的他们好像做了什么错误的示范一样，就算林漪不想计较，内心也是憋闷了一口气。

宋晴很快回复，表示愿意道歉。

她没有耍小聪明，让女儿避重就轻，而是真真实实的在群里诚恳道歉。

一时间，大家都不敢相信，沈雅儿居然是这样的人。

左诗夏加了把火，直接说那女人喜欢楚郁言，所以才处处陷害。

大家仔细回忆，越发觉得真相就是如此，不然一向对他人不假辞色的班长大人，为何总是对楚郁言三番五次的关心请教。

沈雅儿的声誉跌到了土里，好在毕业了，她倒也不是很在乎。

但这次事情大约是影响了她，撕开伪装，将所有的不堪暴露在太阳下，居然没有那么难熬。

暑假，她烫了头发，学会化妆，开始抽烟，并且利用沈家权势对付看不上眼的人。

叛逆的人生，终于缓缓而来。

不过沈雅儿却觉得没有什么不好，前十几年都在枷锁中生活，现在倒是说不出的舒坦。

沈峻看着大晚上从酒吧出来的姐姐，拳头渐渐握紧。

“雅儿，周五泳池趴，我要你穿那条红色的比基尼。”男人凑在她的脖颈处，狎昵轻浮。

“好，一言为定。”沈雅儿伸出手点了点对方的嘴唇，又媚眼如丝的碰到自己嘴唇上。

沈峻彻底忍不住了，狂风一般上去，捞起拳头狠狠揍在眼前之人头上。

尖叫声响起，场面一片混乱。

等宋琳和沈志诚到医院的时候，沈峻右眼受伤严重，医生堪堪保住了眼球，但视力却没办法，要想重获光明，只能换角膜。

沈峻彻底变了，考上的体育大学休学不去，成日在家把自己关在房子里，终日不出房门。

沈雅儿看着最疼爱自己的弟弟，难受的心似刀绞。

若是没有这一切，那该多好。

若是没有林漪，那该多好。

……

林漪报了医学院，课程极重，尤其是大一要打基础，更是忙得脚不沾地。

说起来，上次和楚郁言见面已经是一周前。

为了节省时间，林漪在楚郁言的反对声中办理了住校，虽然只有短短一年时间。

今天是周四，明天难得没课，她想早点回去，两人已经四天没见，在不回家，某人该有严重意见了。

出了校门，林漪向北走，那边有家藏在巷子深处的甜品店，味道非常好，林漪也是偶然得知，每次回家必买。

买了楚郁言最爱的抹茶千层，林漪提着甜品去街口叫车回家。

就在拐弯处，一阵巨力从身后传来，等缓过神，人已经在面包车上。

林漪看着车内几名人高马大面色不善的男人，压住心神，镇定问道：“你们是谁？”

“废话少说，到了你就知道。”

林漪心沉到了谷底，向外看去，车窗被窗帘拉紧，根本看不到外面，她试图记下路线，但一路上却数次转弯，早已搞混。

而手机已经被搜走。

林漪镇定下来，告诉自己没事，她身上有定位仪，这是在十五岁后，楚风要求装的，当时还觉得是大惊小怪，却没想多年后的今天居然派上用场。

现在只能希望，楚郁言早早发觉不对。

那些人从上车到下车一句废话没有，做事严谨周密，林漪知道自己碰见硬茬子了。

意外的，车并没有开多久，一小时后车子停下，她被抓了下来。

放眼望去，居然是郊外的一个废弃工厂。

刚被拽到工厂里面，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传来。

林漪心头一寒，早已模糊的剧情突然冒出脑海。

那领队的绑匪将她带到了一间临时搭建的实验室，固定好后看了她两眼，狞笑开口：“呵呵，小姑娘，招子很好看，就是有点可惜。”

说完转身出去消失。

林漪看着周围设施，心一个劲的下沉，□□，是沈雅儿。

如果说沈家能有人继承沈志诚的狠辣绝情，那一定是沈雅儿，而不是那个看似张扬的沈峻。

那女人骨子里和沈志诚一脉相承，做事快狠准。

林漪试图挣扎，可惜没有丝毫用处。

一个穿着白大褂，看起来年约四十的男医生带着手术手套走了进来。

看到林漪的双眸，明显一愣，不怀好意摇了摇头：“这么漂亮的眼睛，还是第一次取，放心吧姑娘，一定不会叫你有痛感。”

说着转身到旁边的简易台子上调配麻药。

林漪心中有点慌，忍不住开口问：“是沈雅儿吧，是她让你取我眼睛，怎么？沈峻瞎了吗？”

“我不知道，老夫只是收钱办事，其他一概不管。”那男人摇摇头，手上动作丝毫没有因为她说的话而放慢速度。

林漪开始激烈挣扎，等不及了，如果被麻醉了，出去的机会都将没有。

左手的绳子在剧烈的挣扎中出现了松动，林漪看见对方似乎没有注意到，拼了劲的挣脱，好不容易挣脱开一只。

快速解开第二只，跳下手术台撒腿就往外跑。

那医生转过头，看到这一幕大惊，想也不想向她追去。

工厂东西杂乱，林漪不小心被绊倒，那医生狰狞着一张脸追至跟前。

他手中的针头狠狠戳进她的脖颈，“想跑，没那么容易！”

不受控制的困意汹涌袭来，恍惚间，林漪听到有脚步声传来，心中来不及细想，便陷入一片黑暗。

等在睁开眼，她猛地坐起，身体不受控制的疯狂挣扎。

“没事没事，没事了。”一个熟悉温暖的怀抱紧紧裹住她的脑袋。

林漪闻着鼻端熟悉的香味，整个人才渐渐平静下来。

在抬起头，是楚郁言充满红血丝的双眼。

“我……”话一出口，才发觉嗓子沙哑的厉害。

“你在医院，麻醉过量，刚抢救过来，没事了啊。”说着温柔摸了摸她的脸颊。

巨大的恐惧倏然落下，林漪知道自己没事了，她露出一抹虚弱的微笑，歪过头沉沉睡去。

临闭眼前，听到楚郁言疯狂的呼唤医生。

再次醒来是深夜，只有许老头在跟前，他倒是非常淡定，见她醒来，将她扶了起来，拿了一只靠垫放在了她的腰后。

压低声音小声道：“少爷刚被劝去睡，小林漪你饿吗？我给你带了点素水饺。”

这么一说，肚中还真是传来一阵咕咕的叫声，她不好意思点了点头。

许老头笑了笑，转身拿过饭盒。

吃水饺的时候，林漪才知道来龙去脉，自己在麻醉失去意识前听到的脚步声，就是楚郁言的，后来自是不必多说，她被送到了医院，而那个医生，已经被控制起来，听许老头的意思，楚家先审完在说。

说完，许老头看了看她，好似十分担心她问什么。

林漪心中一哂，知道他大约是担心自己知道真相受不了，毕竟被血缘上同母异父的姐姐那么残忍对待，应该没几个人能接受。

“许爷爷，你也去休息吧，我没事了，这会好很多。”

许老头仔细瞧了下她，刚准备说话，门被打开，楚郁言一身狼狈的站在门口。

许老头见状，什么都没说，带上饭盒麻溜出了病房，将这一室留给小两口。

楚郁言冲了上来，不由分说将她搂在怀里，林漪挣扎了半天，只勉强空出嘴巴呼吸。

“轻点呀，吸不上来气了。”

这话一出，才终于回过神。

“没事了，我没事了。”这次换她哄他。

楚郁言浑身轻微颤抖，显然也是受到极大的震撼。

在医院住院期间，楚风来了两次问了下情况，其他时间发生了什么她并不知道。

因为麻醉过量导致的心脏骤停，她住院观察了一个月，等到出院的时候，才看见医院花园的桃花纷纷开放，她这才恍然，原来已经过了这么久。

回到家，许老头神神秘秘走过来看了她一眼，只悄悄说了一句话便闪身离开。

“沈家完了。”

完了，怎么完了？自然是全部玩完。

沈志诚的黑历史被扒出来，进了监狱，据说情况好点可以被判个无期。

宋晴倒是没事，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家庭妇女，且曾经还是大佬沈志诚的女人，此时为了生计，靠着未曾凋谢的美貌，辗转于不同男人身下。

沈雅儿就有点惨了，身体本来就不好，好不容易得来的健康没有珍惜，隐隐有要复发的趋势，未来的日子病痛与穷苦相伴。

沈峻在知道了家人的事情后，扔下全部，带着三十万块离开本市，销声匿迹。

林漪知道了他们的结局，微微叹了口气，本无意交织彼此的人生，却没想到还是这样的结果。

松口气的同时，也有几分唏嘘。

这也叫林漪更加谨记，做事一定要三思清醒，不可失去底线。

一双长臂从身后圈在身前，楚郁言将下巴搁在她的肩膀，“叹什么气？”

林漪微微侧头，露出一抹微笑：“楚郁言，我有没有对你说过谢谢？”

他微微蹙眉：“叫老公。”

林漪忍俊不禁，转过头捧着他的脸，在唇上印下重重一吻：“老公，楚郁言，亲爱的，谢谢你。”

谢谢你的出现，我才能达成所愿。

楚郁言满意了，打横抱起她，边往里面走边念叨：“这就谢谢了？我看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