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幻灭舞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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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局，又是手冢的发球局。青学众人见得情形又变成了之前大石菊丸那样的逆境，不由得都在心里捏了一把汗。虽然他们对手冢有信心，但是迹部明显也不是一般的对手。大石菊丸逆转形势就已经很艰难，更不用说迹部现在看起来似乎就和刚开始时的状态没什么差别……是游刃有余吗？

相比之下，冰帝这边的拉拉队激动得嗓子都快喊破了。因为不需要迹部提示他们，他们就能看到哪里该出声支持或者喝彩。虽然迹部一向都不会让他们失望，但今天他的表现也实在太棒了！

“冰帝！必胜！”

“迹部！必胜！”

听着这样的声音，不二只偏了偏头。他之前一直都是冰帝的对手，对他们拉拉队的感觉只停留在必须无视的状态，不过现在听起来，对己方的确有加成作用。至少他现在状态不错，很有信心。不过手冢嘛……他扬手，后头的加油声立刻停止。“现在要开始来新的了吗？”他问，眼睛盯着对面的人。

手冢看见他势在必得的目光，并没有答话。因为这是他们心知肚明的事情，在场的其他人也能看出来。而就算是比分落后，他拿着球拍的手也没有抖一下，依旧十分平稳。

抛球，击出，新的一球依然很快。球影边缘看着还有点发虚，显然旋转也很强烈。

不二微微眯了眯眼睛。这是手冢领域的典型开球，若他没有好好地注意，等到下一个回球的时候，他就该被手冢牵着鼻子走了——无论他把球打到哪个方向，都会打到手冢所站立的区域附近，就跟球上面拴了一条回球绳一样。不过是旋转的话……接球的时候，他直接顺着来球的旋转，又加上去了一些相同的旋转。

小球飞了回去，正好落在手冢面前不远的地方。手冢扬起球拍，非常容易就接住了。不过，这球似乎变得重了一些？

青学众人看到那球开始往手冢身边落下，一个个瞬间就激动了。

“出现了！手冢领域！”

“不愧是手冢部长！”

迹部坐在阶梯上，一只手不知不觉地扶上了眼睛。还好众人的注意力都被场中的比赛吸引走了，没人发现他现在的样子。当然了，他相信手冢的实力，也相信手冢领域的威力，但是如果面对的是不二……他只想知道，不二准备用什么样的方式来解决这个问题？以不二一贯的风格应该是借力打力，而以他自己的风格的话，就是当面强攻了。

场上两人又打了几个来回，不二的每个回球都是朝着手冢前方奔过去的。这接得很容易，大家都能看出来。青学众人终于有了欢呼加油的机会，而冰帝这头气氛就比较紧张了。

“哎呀，不大妙！”宍户看着“迹部”在场上跑了几个来回，不由得轻呼了一声。如果这样下去，他们部长之前积累的优势就要消耗在疲于奔命上了！

“是手冢领域，这确实不好办。”忍足的眉头也皱了起来。这个是手冢的拿手绝招，若是破不了上面的旋转，就要被手冢牵着鼻子走了。当然，手冢领域上面的旋转很强，他自己用出来的时候也很耗力，不可能从头到尾都用；手冢在这样的情况下用，一方面最大程度地保存自己的实力，另一方面同时最大程度地消耗迹部的体力。

向日听他这么一说，顿时就急了。他也没注意看周围的情形，直接就大声喊了出来：“迹部！加油！迹部！必胜！”

给他这么一带，冰帝的拉拉队也跟着喊了起来，一时间声势大振。而场中的手冢这时正好在接迹部的第四个回球，觉得他再也无法忽略那种变化了——网球越来越沉，就像是灌了铅一样。

这很不对劲，很不正常。迹部这时候不应该能破他的手冢领域，就算是破了，应该也不是以这样的方式。如果破了，迹部一定会大张旗鼓，而不是陪着他这头对拉——是的，与其说是他逼得迹部来回奔跑，不如说是迹部在来回奔跑着配合他——无论打向哪里，迹部都似乎正好跑到那个位置似的，至少他没看出对方有任何费力的地方。

旋转被摸清了？是打破之前的节奏？

手冢一时间无法断定。他又打回去一次，是一个小高球。对面的迹部一直没什么太大的表情波动，这时候却似乎突然笑了——手冢突然觉得大事不妙——他退后几步，仰头，跃起，扣杀！

场边一片哗然，几乎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这是在做什么？在手冢领域时扣杀是没用的！”

“前场……这在落地前一定会拐到区域里！”

“手冢抓住这机会放小球的话，不就马上得分了？”

跃到半空中的不二并没有听到周围的人都在议论什么。他只需要知道一件事，眼前的网球。他也看到了手冢急剧变化了一下的表情，觉得对方肯定也已经察觉了。

但是现在才意识到是真的话，也已经来不及。

网球像炮弹一样飞了回去，在众人或担心或期待的目光中重重砸在了地上。因为势大力沉，上头的旋转又是往下的，弹起的弧度也很小。虽然它的落地点依旧在手冢面前，手冢的球拍也接触到了它，但是也就是碰到而已——

因为下一刻，手冢的球拍就脱手而出，哐的一声落到了地上。他察觉到手上接球那一瞬间的麻痹感，低头看了看，脸上闪过一丝无人觉察的震惊。

这怎么可能？

不仅是他，周围众人也觉得他们肯定都同时眼花了。

“……发生了什么？”

“手冢不可能大意的啊？”

“是迹部的回击里有什么别的问题吗？”

一群人议论纷纷，如果不是露天场地的话，那声音似乎都可以掀翻屋顶。无论他们是青学的还是冰帝的还是观战的，也无论他们之前是什么情绪，在这时候都统统变成了震惊。

而在短暂的震惊过后，手冢回过了神。原来，他之前那种越来越重的异常感并不是错觉，而是真实的。迹部一定在球上逐渐加强了上面的旋转，他才有越来越费力的感觉。也就是说，他每次回球的时候，身体都在受到越来越重的负担。等到累积到一定量的时候，他的手臂就在这种无形中逐渐加强的威胁之中到达了顶点，以至于到暂时性麻痹而脱拍。

手冢觉得，他并不是对这种逐渐变化的旋转全无所察。他只是自以为，这样程度的变化没有关系，他的手臂能够撑住这样的量，但实际上……竟然是不行吗？想到这里的时候，他非常想摸一下左手臂之前受伤的地方，但是突然回过神来，现在完全不能这么做。所以他只弯下腰捡起了球拍，重新走到了发球位置。

众人见他动作，也慢慢回过了神。

“竟然是迹部的计策！”

“……慢水煮青蛙吗？”

“什么形容啊这是？”

“可我觉得说得很有道理啊！”

相对于青学那边的一片震惊，冰帝这边则是惊喜。

“好厉害，迹部！”芥川两眼放光，一点也不见他平时的瞌睡表现了。“太棒了！”

“这肯定就是新的一招了吧？”向日由忧变喜，兴冲冲地道。“和破灭的轮舞曲原理很像的样子？”

“只是没那么明显。”忍足推了推眼镜。“这个是逐渐加强的，更不容易觉察，更有隐蔽性。”手冢第一次不就没有察觉？“不过话说回来，还真不愧是迹部。”

场上的不二也没注意旁边的人在说什么。他看着对面手冢坚毅的脸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以手冢的性格，就算是知道自己很可能撑不下去，在结果出来之前也是不会中断的。虽然他知道手冢的手臂其实根本没好，但又是一个不能直接说的事情，只能抿了抿嘴道：“放弃吧，手冢。你的手臂撑不住的。”

此言一出，青学众人更加吃惊了。怎么可能？冰帝的迹部怎么会知道这件事的？而且话说回来，手冢的手臂不是已经好了吗？

原本坐在那里的迹部猛地站了起来。果然没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