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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暗化者全线爆发后,堕落者协会的总部地址也就暴露在世人的眼中,谁也没想到这小小的城市基地中竟然隐藏着如此恐怖的组织。

一夜之间,无数基地中的百姓被纷纷同化醒来的暗化者撕裂了身体,一时间基地中血流成河,无数阴暗污渍和藏污纳垢的隐秘角落之中,各种体型奇异外貌恐怖的暗化者隐藏其中,只要有人类经过,便会被忽然伸出的利爪扯入深渊,撕成碎片。

如今这座基地城市已经彻底变成了一座死城,盘踞着陆续同化苏醒的暗化者,并且还有无数的同伴在朝着这里涌入。

周围城市基地中的进化人跑的跑逃的逃,来不及走的就会被从隔壁魔窟中摸过来的暗化者一把撕碎。

可是也有脚力不快的普通人深陷城中,他们没有在安全的时间成功跑出去,只能在城中东躲西藏,企图逃过一劫。

这户人家在废土时代是领主的表亲,所以尽管没什么能力,但依然能住在城中区的附近。

灾难来临之前,这里是整个基地最安全最富饶的地带,可是现如今外面已经成了一片寂静的血海。

院子的最深处草垛中隐藏着一个地窖,此时地窖中挤着三个人类,两名女性一名男性。

其中有一个女人看年龄有些大,在黑暗的地窖中蜷缩着身子,枯黄布满褶痕的脸庞还带着深深的惊恐神色。她旁边的年轻姑娘也已经快撑不住了,但大抵还算镇定,此时那女孩儿用腰带把细细的腰杆又束紧了一些,企图以此来阻挡腹中灼烧般的饥饿感。

地窖中仅剩不多的食物和水都紧着另一个肥胖男人先吃,女孩儿在地窖中藏了三天,得到的仅仅是三块发黑长毛的面饼和一口水,其余的都落进了令两个人的肚子里。

但是她此时已经顾不得为了吃食而生气,因为她知道,也许很快他们连命都没有了。

三天之前,父亲被领主和基地中的小队带着落荒而逃,而她和母亲弟弟却被丢在了这座爆发杀戮的城中,好在他们住的地方有地窖,里头还储存着一些食物,三人慌慌忙忙躲了进去,一直到今天。

地窖中的食物和水已经不多了,就算他们最后不被那些怪物发现吃掉,也会被活活饿死。

从一开始坚信父亲和叔叔会带人来剿灭这些怪物拯救他们出去到现在,地窖外的吼声、尖叫声和哀嚎声从此起彼伏到半天都死寂一片,没有丝毫动静。

他们心里清楚,不会有人来救他们了,他们是被遗弃的。

其实女孩儿对这种结果已经默默接受了,在这个世道就算活着,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忽然,她听到黑暗中弟弟颤抖的小声的声音:“妈,我憋不住了。”

母亲也哑着嗓子说着什么,紧接着,她听到了淅淅索索的衣物摩擦的声音。

女孩儿把脸埋在膝头,在黑暗中闭上了眼睛。

这几天他们吃喝拉撒根本就不敢出地窖,都在这里解决,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羞耻脸面,但尽管如此,她依然觉得这逼仄的环境中气味恶心的让她胃里犯恶心,本就阵阵刺激的胃部顿时火辣辣地疼了起来。

一阵长长的哀嚎从远处传来,把地窖中的三个人震的身子哆嗦,他们视线看向了上方的地窖口,满眼的惊恐却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

这样的哀嚎和尖叫这两天他们时不时都能听见,不断地有躲在城中的人被那些怪物找出来、残忍的杀戮吞噬。

每每有这样的惨叫声时,三人的心都会颤,也许下一个被找到拖出来的就是自己,尽管他们惊恐地身子发抖,但三人都死死地捂着自己的嘴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逐渐便的微弱的哀嚎和求饶从远处渐渐滑到他们的上方,他们能听到头顶的地面有闷闷的脚步声,像是有什么大家伙在走动。

而那巨大的生物还在拖拽着自己的猎物,并没有立刻将其吞噬,就像是在玩/弄猎物一般。

这个认识让地窖中的几人更加紧张,女孩儿在几近昏厥的饥饿中害怕到眼前打圈。

此时就在他们的正上方,有一个身形巨大的类人生物拖着一个半死半伙的人类的腿杆,从断壁残垣中缓缓略过。

四周原本的建筑已经在打斗和撞击中坍塌,地窖口被几块硕大的断裂的墙体盖住,只要下面的人不发出动静,就不会有事。

碎石之上,有一条长长的血迹在石板上拖拽,血液的来源是一个腹部被破开了巨大血口的男人,他一条腿似乎已经被锯齿搅断,另一条被抓着一个宽厚布满了绿色鳞片的手掌里,已经进气少出气多。

这暗化者生的很丑陋,甚至可以说是恐怖。

它脑袋光滑扁圆,几乎有小半个头颅那么大的一双眼睛突出,转动时有黄白的角膜从眼眶中挤出;它上半身是肥厚的脂肪堆积,下肢前粗后细,一条光滑无毛的尾巴上长满了锋利的钢针一样的倒刺,一边缓缓摆动一边控制身体平衡。

它似乎对手中的猎物不感兴趣,慢慢地朝前走去。

而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它所兴奋的只是在废墟中抓到人类时的那种刺激感,看着那些弱小人族的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听着他们的尖叫,它心中就有种扭曲的嗜血感,并对这种游戏乐此不疲。

可惜,现在这座城市中的人越来越少了,像今天这种乐趣很难得。

正当这暗化者百无聊赖地拖着人类男人,朝着自己的洞穴地缓缓走去时,它脸上像两个深深的孔洞一样的鼻孔忽然耸了耸,紧接着,一双恶心的突出的眼睛转动着看向了一片废墟之中,丑陋的脸上咧开了一个可怖的笑容。

“有……人。”

暗化者的声音就像是沙硕卡在喉咙中,有种破碎的粗粝感,听起来很难听。

它兴奋起来,一把松开了抓住那人类男人的手,朝着身后的石块断壁缓缓走去。

游戏又开始了。

它要来寻找那些小“白鼠”了。

被扔下的男人的呼吸声重了些,他用沾满血液的手掌扒着身下的石块慢慢往前爬动,一点点的带着重伤的身子往前挪动。

他不想死,哪怕身体已经千疮百孔,可是他想活着。

男人满脸的血泪,在浑身的剧烈痛楚中艰难地往前攀爬,他甚至不敢回头去看那可怖的生物,只能抱着一丝微弱的幻想,幻想自己被放过了。

可紧接着,一只满是绿色鳞甲的巨大脚掌忽然从他的身后落下,只听一声“噗”的闷响,血花四溅。

暗化者肥硕的上身抖动着,笑的喑哑难听,像是从刚刚那场“游戏”

中找到了快乐。

地窖中的三人听着上空的动静,心里越发惊恐,他们能听到头上的脚步声在缓缓靠近,就在他们的头顶。

女孩儿感觉自己的双腿和身子在不自觉的颤抖,她很害怕,可是那沉闷的脚步声只在他们头顶的正上方停下后就没了动静。

四周又归于一片寂静。

过了许久,还是没有任何声音,女孩儿的心缓缓放了下来,僵硬的身子也不自觉的放松。

四周静的没有一丁点声音,那沉闷的脚步声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静的让人有些心慌。

那怪物应该走了吧……

三人刚刚放松紧绷的心,女孩儿听到身后的弟弟像是在拉着母亲说什么,声音很小她听不清,她只觉得自己的肚子很饿。

正当她打算重新把头埋进膝头时,头顶的地窖盖子忽然动了一下。

女孩儿的心骤然停泊,头顶射入一道刺眼的阳光,她呆愣愣的抬头看去,眼角被刺的发疼。

地窖口有一张扁圆的脑袋以一种诡异的弧度钻了进来,那双巨大无比的恐怖眼睛就这么盯着地下的人类,看到三个瑟瑟发抖的男女,暗化者的脸上咧开了一个弧度,它用沙哑的嗓子道;“找到……了。”

女孩儿听到身后骤然发出惊恐的尖叫,她身子软倒在地,眼前一片眩晕。

她的身子被一股大力狠狠地捞上了地面,那暗化者用奇长的手臂勾住了地窖中的人,一把把他们扔在了地面上。

三天未见阳光,再见之时就是面对死亡。

眼前压下一片黑暗,女孩儿的身子在微微颤抖,她甚至不敢抬头去看那张恐怖的令人眩晕的脸,撑着身体的手臂也阵阵发软。

她能听到这怪物在靠近的时候,身后的母亲和弟弟惊恐的叫着求饶着,说让这怪物把自己吃了放过他们,她心中一片死水,甚至有些麻木。

一只长而苍白的诡异手臂从她的头顶略过,一把抓住了她身后的肥胖青年,她听到混乱的尖叫,有水滴从上空滴在了她的头上,一股腥臊味儿。

她心里明白了,这暗化者之所以能发现他们,是因为自己这个好弟弟憋不住了,味道暴露了他们的位置。

她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又觉得好笑,又隐隐有种痛快的感觉,甚至很期待死亡。

头顶传来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哀嚎声,她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缓缓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时,这令人头皮发麻的咀嚼声忽然停住了。

女孩儿慢慢抬起头,发现那只满脸是血的怪物扭着头死死地盯着不远处的方向,于是她似有所感,也朝着那里看去。

那里静静地站着一个男人,微微蹙眉看着这边血腥的场面。

那人生的很俊美,半长的发及肩,一双狭长的风眼此时微微抬着,漠然地看着这边。

女孩儿心神一颤,她看着那人类男性一步步朝着他们的方向走来,连害怕都顾不得,只是呆呆地看着越来越近的俊美的脸。

难道小说中英雄救美的剧情真的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就在她心中浮起一丝期待时,那男人已经走到了他们的身边,他个子和眼前这个可怖的怪物相比很矮小,但气场却十分强大。

于是女孩儿期期艾艾地想要扑到男人的脚边,去抓住他裸着的脚踝,可是手还没抓到,她感觉喉间一阵剧痛。

视线翻天覆地的在转,眼前的世界一片混乱,她感觉自己的头在地上滚了滚,鲜血染红了眼,目光最终定格在天空刺眼的阳光。

那男人的手见了血,眼中缓缓浮现出发红的光圈,这时的他看起来一身血性,根本就不像一个人,而是一个披着人皮的野兽。他伸出舌尖舔了舔手指,而后目光挪动到身边的丑陋的暗化者身上。

“带路吧。”

那暗化者肥硕巨大的身子颤了颤,喉中发出几个模糊不清的音符。

“高等……种族。”

***

印忆柳和靳炀在z市基地的住处就是他们曾经住的屋子,她没想到这栋屋子还给他们留着,心里有些感动,并决定重新打扫干净。

靳如梦给他们发了通讯,说晚上的时候会来看他们,所以客厅势必要重新整装一番。

印忆柳听说靳如梦和烈焰之翼的队长似乎好上了,感情就是在之前绞杀那只分裂能力的暗化者时迅速升温,烈焰之翼的队长被带到暗化者巢穴中,身体受损很严重,是靳如梦默默地照顾他。

等这队长恢复的差不多后,便对靳如梦展开了强势的追求。

对此印忆柳笑着询问靳炀是什么想法,靳炀表示自己一点想法都没有,只要靳如梦自己那个男人好,那就随意。

“你就是嘴硬。”印忆柳皱了皱鼻尖。

虽然靳炀看着对靳如梦冷冷淡淡,但她知道靳炀对自己这个妹妹是上心的。

也许小时候的一些事情已经成为他心上永远的刺,有的事情不可能放下,有的伤痕也不可能愈合,但对这个唯一的亲人,靳炀是在乎的。

他可以假装很烦靳如梦,但当妹妹被欺负,甚至可能死在实验台上的时候,他会变成书中的反派,以一人之力对抗科研院。

而他也会因为自己,傻傻的和整个堕落者对抗,把自己的人生过成只有杀戮和报仇。

其实金大腿是最重情的,也是最让人心疼的。

看着男人不变的面色,印忆柳忽然踮起脚尖,在男人薄薄的耳后印下了一个轻吻。

她会陪着他的。

清晨,两人在打扫小屋卫生的时候,潇潇嘴里叼着一块饼子兴冲冲地拉着一个脸色有些别扭的中年男人闯进了院子里,印忆柳离着老远就听到小姑娘兴奋的呼声,从院子里探出了一个脑袋。

看到潇潇拉着的人后,她眼睛一亮,“明叔你来了。”

明叔嘴里叼着一根纸棍,不好意思地皱了皱脸,他手里提着一只刚刚猎杀的变异雁鸟,个头足有半米长,身上遍布着几个枪口,一看就是刚刚猎的新鲜的。

“回来就好。”明叔没说什么肉麻的话,但就这四个字,就让印忆柳找到了父亲的感觉,她心里暖烘烘的,笑着点点头。

潇潇哼道;“队长你别看明叔这幅不在意的样子,他心里在意的很呢,今天早上天没亮就跑去深山丛林打猎去了,就为了给你们打只雁子。”

印忆柳脸上的笑意更深,她招呼两个老朋友进屋坐下,而靳炀则从明叔的手中接过了那只变异雁,低声道谢。

几个月没见,明叔和潇潇身上都发生了一些变化,潇潇显然过的不错,被基地领主李镇江纵容着,明朗的笑容并没有因为停居在基地中而被消磨。

而明叔身上的变化就更大了,他过往那两年里因为挚友的背叛一直显得很是颓唐,穿着一件松松垮垮的夹克衫,只要一有空闲就蹲在路边默默地抽烟,心思很沉重。

而如今他提着礼物上门,身上的衣服虽然不明亮,但洗的很干净,脸上邋遢的胡茬也剃的干干净净,最明显的变化便是他一身的烟草味儿已经闻不到了。

印忆柳发现明叔嘴里叼着的“烟”并没有火星,忍不住又多看了两眼,这才发现那哪里是什么烟草,而是一根纸棍。

她有些惊诧打趣道;“明叔你戒烟了?还是烟草不够,不够的话……”

中年男人有些不好意思地摆摆手,还没说话,身边笑嘻嘻地潇潇便抢先着道:“队长你还不知道吧,明叔要给咱们找婶子了,他这是为爱改变!不抽烟了!”

“咳咳!”明叔咳了两声,“别乱说。”

他想了想,又闷闷道:“哪里能叫婶子,把人家叫老了。”

听到明叔有些闷骚的话,印忆柳和潇潇对视一眼顿时开始起哄,而明叔也终于忍不住破功,一直绷着的脸带了些笑意,年轻了好几岁。

瞧着中年男人难得露出这样的神色,印忆柳顿时知道潇潇说的是真的,她有想过明叔的变化可能是遇到了什么人或事,但她没想到竟然是恋爱了。

明叔末世后携手相伴的妻子早早去了,后来跟着一群兄弟建立了小队,他是个重情义有担当的男人,这两年来印忆柳都看在眼里。

可是就是这样内心温柔的老大叔,最后却被自己一心信任提携的兄弟狠狠背叛,差点死在荒郊野外尸骨无存。

从那以后明叔就变得沉默,浑身都围绕着烟草的熏人气味。

得知明叔能在这座基地找到适合的人,印忆柳真的很为他感到高兴,并有些好奇能明叔心动的女性是什么样子。

她忍不住调侃道:“明叔改天把婶子带来给我见见吧,要不然就今晚吧,咱们今天晚上一起吃晚饭,做火锅怎么样?”

忽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视线微微一顿,有些疑窦,“仓央那家伙呢,没和你们一起么?”

提到这个名字,她敏锐地发现一旁的潇潇和明叔神色都变了,两人笑着的脸纷纷一僵,她心中渐渐有种不妙的感觉,她想询问但还是及时忍住,转个弯儿将其跳过。

“那就这么说好了,今晚明叔带婶子来,我给你们做好吃的。”

直到明叔走出院子,印忆柳脸上都带着笑,可当潇潇神色躲闪想跟着明叔一起出门时,她一把拉住了小姑娘的手臂。

“仓央到底出什么事了?”

潇潇眨巴眨巴眼睛,回头一派无辜地看着印忆柳,眼见着队长神色沉重,心知仓央绛曲的事情是瞒不住了,于是她讪讪一笑道:“队长,不是我不告诉你,是……”

小姑娘是了半天,都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她眼眶忽然染了些红意,嘴唇也渐渐瘪了,有大颗阿德泪珠从眼眶中溢出顺着潇潇的脸颊滑落,顿时让印忆柳慌了神。

印忆柳上前把小姑娘揽在怀里,用指头轻轻给潇潇擦去眼泪,潇潇忍着哭意自己又抹了一把,哽咽着道:“我们本来是不想告诉你的……但是,但是仓央他嗝!他变成暗化者了……”

潇潇话音一落,印忆柳就像被一击重锤猛地敲的发昏,大脑中一片空白,“什,什么?”

仓央绛曲变成了堕落者……

她第一反应是这怎么可能,但是意识在游离中又想到,仓央绛曲是一个兽类异种人,现在全球异种人中有四成到六成都会被同化,他是那六成中的一位可能性也很大。

但情理之中并不代表能够接受,就像潇潇和明叔,他们比印忆柳更早知道的这件事,在事发之初便难以接受,尤其是潇潇。

别看她每天和仓央绛曲一幅不和的样子互相斗嘴,但两年的队友情谊一直都藏在心里,她性情单纯,也是最难受的。

印忆柳勉强笑笑,反而是她要反过来安慰潇潇。

直到潇潇走了以后,她依然有些愣神,心里空荡荡的,说不上来是难受还是别的什么感觉。

靳炀就在这时忽然走到了她的身边,缓缓蹲下视线和她平视。

金大腿用温热的手掌盖住了她的眼睛,轻声道:“难受就和我说,我们一起想办法。”

印忆柳的睫在他柔软的手心抖了抖,像一把细细的小毛刷在扫着,她久久没说话,没有哭也没有很明显的情绪波动。

靳炀有些疑窦,他缓缓放下掌心,看到的就是印忆柳微微蹙着眉,神色有些凝重地盯着自己瞧。

他问道:“怎么了?”

印忆柳的脸色算不上好看,但更多的是复杂,她忽然伸出双手,一把捧住了靳炀的俊脸,两人的呼吸瞬间交缠不清。

她很认真地盯着靳炀泛着金色的瞳,问道:“你是不是不高兴了,靳炀,你要告诉我,我不是别人,是……你的爱人。”

她顿了顿,又道;“我们之间不需要隐瞒。”

虽然金大腿表现的很正常,甚至正常的有些反常,但是印忆柳很了解他,也隐隐感觉到这并不是靳炀真实的想法。

他在为了自己掩盖内心的真实情绪,在和自己演戏。

意识到这一点后,印忆柳先是有些生气,但她气的不是靳炀,而是自己。

她以为靳炀能明白她的意思,可是现在她忽然发现,也许自己做的并不够好,并没有给足靳炀安全感。

所以在自己的面前他才会这般,他事事都依着自己,先考虑的都是自己的感受。

但她想要的不是这样的靳炀,她想要的是有血有肉的可以随意地跟随着自己的内心的靳炀,会生气会开心会发小脾气的,无论他的本质是什么样的,都是自己最想看到的。

于是她盯着靳炀那双仿若有星河的眼睛,说:我们是爱人。

我爱你。

靳炀微卷的睫抖了抖,眼皮微微垂下掩盖住骤然涌动的神色。

良久他才重新抬眸,那副通情达理知人意的假面怎么也绷不住了,他眸中一片赤金和浓浓的占有欲,甚至有些狠厉。

他声音依旧温柔,可是带着些令人头皮发麻的酥意,大掌缓缓反扣住印忆柳的腕子,温热的唇贴着女孩儿细细的腕子。

“是,我是不高兴了。”

“看到你这么在意别的男人,我很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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