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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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遇到矿蝶，穆宁也不气馁，毕竟绿华沿途还找到了两三处有开采价值的矿脉，简单评估后，他停到其中一处相对方便操作的位置工作起来。

“叮！叮！叮！”清脆的凿击中岩石碎屑应声剥落，矿脉中的矿石逐渐显现出来，大块矿石边缘越来越完整，最后应声跌落在岩石碎块中。绿华专心凿击下一块矿石，红云老太太伸手将拳头大小的青灰色岩块捡起，轻轻拂去上面的碎渣。

【铜矿石！灰色品质，经选矿可以获得精铜矿，也可以通过粗冶炼获得铜和少量铁。】

“这是好东西！”穆宁瞄了一眼，咧嘴笑。他将自己的三格腰包给了绿华，让绿华装矿石。

即便已经在矿洞中选取了最最合适的位置，每一块铜矿石也要身强体健的平民玩家挥舞数十次铁镐才能成功从矿脉中凿下，这意味着初期矿石注定极为稀缺和匮乏，锻造金属器具的奢侈可想而知。

矿石稀缺对穆宁来说并不算严峻，现在自己的侍从绿华与平民一样拥有健康的体格，只要坚持采矿锻炼熟身体并获得采矿的熟练度，得到初级矿工认证只是时间问题。

初级矿工除了在矿洞中工作时薪水略有提升之外还能获得推荐信，想要在虚拟世界中成为战士或民兵之类的战斗类单位，有一封推荐信会是良好的开端。

白树村矿洞规模不算大，穆宁只花不到一小时就将矿洞大致探索过，矿洞中的生物非常稀少，除洞口不远处聚集的小群蝙蝠和蜥蜴之外几乎见不到活物。

再待下去也只有无聊，穆宁和侍从红云一起出了矿洞，留绿华一人继续工作。

出矿洞的时候穆宁又和值班的守卫聊了几句，守卫说本村矿洞里出产的稀有矿石是蓝铜矿和孔雀石，偶尔也能挖到铁矿和伴生的菱石矿物，穆宁问守卫有没有听过有关矿蝶的消息，守卫摇头，他说村子矿洞有讨`伐队定期来清理，基本上没有什么动物，缺乏维护的野外矿洞和私人矿洞也许会有。

“只要绿华能带回来矿石，你也就能开始练习珠宝制作，对了，战斗方面也要考虑，”穆宁问安静跟在他身后的老太太：“红云，你对战斗职业怎么看？”

“我跟绿华一样，身体素质比较平均，只要进行合适的训练，各类普通战斗职业我应该都能胜任。”

老太太对自己的实力相当自信，这也是事实，只要穆宁愿意栽培，白色品阶的她能成功就职多数常见物理和敏捷职业。

穆宁咧嘴笑：“我对你们的期望可要高多了，事实上，我希望我身边能有人在尽量短的时间里就职牧师、神官、祭祀甚至是法师之类接触超自然力量的职业。”

“我……我对您说的这些东西并不了解。”老太太有些局促，她现在对这个世界背景知识的了解还极为有限，魔法和神在她心中都属于难以企及的彼岸。

“你跟我来。”穆宁招招手，老太太紧随其后。

穆宁带红云到了白树村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沿弯曲小路穿过杂乱灌木和矮树，小路尽头出现一片生机盎然的小小花丛，花丛中摆放了一枚纯白色岩石雕刻的古怪石桌，石桌上充满了大量玄奥纹路和图案，大概缺少人打扫，原本洁白的石台上现在蒙了薄薄一层灰尘和落叶。

“这是……”老太太大概没想到村里会有这样一处奇怪的地方。

“这小玩意是‘圣光派系’的神龛。”穆宁伸手将石桌上的灰尘和落叶拂去，明亮的光线照上洁白石桌，石桌周边升腾起温暖的光雾，一道道条纹也发出温暖的光点。

“在这个神龛前坐下，心无杂念休息一会儿，你会有不少收获。”穆宁吩咐老太太在神龛边作者发会儿呆，老太太并没有质疑他的决定，乖乖靠石桌坐下，闭上双眼。

大概十来分钟以后穆宁打断了看起来已经入睡的红云：“怎么样，感觉到了么？”

“我……我隐约看到有白色光点在周边飞舞，它们很温暖，但我不晓得它们从哪里来，也不知道它们会到哪里去。”老太太的表情很安详：“它们非常友善。”

穆宁点点头，能在神龛前感受到圣光碎屑就说明老太太资质还在正常范畴，有向法系方向培养的价值。

“这个是‘安尔乐教派’的神龛，它是威斯勒北部圣光派系里影响比较广泛的一支，北部圣光派系大都以‘权环流’为力量之源，‘安尔乐教派’也不会例外，你清扫他们的神龛、在不同神龛前冥想能够锻炼心灵并逐渐积累对‘权环流’和圣力的敏感性，”穆宁也不管侍从是否理解，只是自顾灌输概念给红云：“足够高的敏感性和足够虔诚的信仰将让圣光对你产生亲和，彼时被这种力量承认的你可以在圣所中受洗，甚至有资格参与就职圣光派系各类高等职业的考核。”

“您是说，我也能够成为……牧师？”

“是的，如果你能坚持访问一个个散布于各地的神龛和圣所，并且对某些存在产生信赖的话。”

老太太有些向往，但又不够自信，穆宁的话她似懂非懂，只隐约觉得面前有条崎岖而不知道通向何方的小路，但如何踏上这条路，还有踏上这条路会发生什么样的改变，她完全没有概念。

“你有顾虑？”穆宁问沉默的老太太。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到，”老太太抬起头：“但作为您的侍从，我会不惜一切代价达成您的意愿。”

“这也就够了。”穆宁满意地弯起嘴角。

穆宁为老太太示范标准的法师冥想状态，他坐在神龛边双眼微闭，心神平静。眼中场景随着意识下沉开始迅速变幻，原本明亮归于昏暗数秒后各种明艳颜色又重新浮现出来，遥远天际一条条色彩各异形态不同的壮阔光河在时间和空间编织的巨网中如巨蟒般穿梭扭转，其中一条相对平静而透亮的彩色光河在流淌中激发出点点奶白色光雾，这些光雾四散开来瞬息万里，遍洒在大地各个角落的神龛上，也播洒到穆宁的身边。

奶白色光雾在神龛周围活跃地流动并在衰竭减速以后重新投向虚空，被一条半透明粘`稠沥青状物质组成的古怪河流【2】所吸收，并最终成为它的一部分。

沐浴在这种温暖的光雾中让穆宁身心宁静而舒畅，等他睁开眼，已经是半个多小时以后。

离圣光神龛不远处就是村后的小树林，树林里杂草丛生，但穆宁刚才冥想时有在其中隐约感受到其他源力的波动，他估计不远处树荫下就能找到供奉自然之母或者丛林女神的神坛。不知道神坛有没有人守护，如果有，那么或许会有幸运儿得到指点，走上侍奉自然之力的道路。

对于穆宁来说无论是想让侍从就职牧师或者森林祭祀都不算太艰难，缺的只有钱，还有时间。

至于穆宁自己，就算他已经有了掌控雷电力量的潜能，成为魔法师依旧有很长的路要走。魔法神秘而晦涩，不光现实世界中绝大多数人无缘一见，即便在游戏中，凡夫俗子或许终其一生也无法碰触那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无论如何，先得让绿华就职，然后是你。”穆宁活动着肩膀给老太太说自己的想法，他要老太太对现在的情况有个基本概念。

穆宁的计划相当简单，等绿华成为初级矿工并拿到推荐信后去就职战士，与此同时红云制作珠宝筹集启动资金，在回榕树村前逛遍周边所有村镇、将各个安尔乐教派神龛都访问一遍，随后再次筹集资金，让红云去城市的安尔乐圣所受洗就职。

老太太对这样的安排没有异议，即便她对圣光和信仰之类的词汇全无任何概念，但只要能够帮到自己的主人，她都不会犹豫。

绿华工作的时间比想象中略长，等他从昏暗的矿洞中`出来，火红的太阳已经洒着余晖落向远方群山，他一眼就看到不远处坐在栏杆上的穆宁和老太太，夕阳给他们身上镀上了赤红的边，幸福又温暖。

鸟雀聒噪着掠过林稍，清风让浓绿树叶发出悦耳的沙沙声响，褐发的小伙子咧着嘴笑呵呵小跑过来，把腰包递给穆宁，像一个等待夸奖的小孩子。

穆宁伸手摸`他脑袋，绿华笑得更欢了，洁白的牙都龇出来，又傻又开心。

“头一次工作的感觉怎么样？”穆宁问他，绿华头发柔顺的手`感让他心情愉悦。

“上缴四十块铜矿拿到四十铜子，还带回来十三块铜矿和两块菱石矿！”小伙子把腰包放到穆宁手里。

穆宁没打开腰包，而是把腰包递给红云保管，纵身跳下原木栅栏，招呼侍从们去旅馆一起吃饭。

大概是矿脉选得好，今天绿华的收获还不错，连守矿洞的矿工都没少称赞他。头一次下矿洞的矿工很少能完成上缴份额，像绿华这样不但交齐份额还又带回矿石的更加稀有，保持这状态，绿华很快就能脱离见习资格，正式成为一名初级矿工。

【注解2】按照魔法师、术士和神职人员们共同总结出能源的“五度相堕法则”，身为“二级环流”的‘权环流’力量在七种环流中‘堕化’后会进入身为“四级环流”的“咒环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