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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小卖部开了许多年,她推门,低头算账的男人缓缓抬头,眯着眼,看她良久,半晌没开口。

冬青率先开腔:“王叔,料酒在哪里?”

王叔多瞧了两眼,记忆被唤醒,道:“冬青啊!什么时候回来的?”边说边抬手,指着右边的货架,“你往右边走,最底下那层。”

“今天回来的。”冬青走到货架旁,弯腰拿料酒。

“长得越来越漂亮了,王叔都没认出来。”

冬青笑笑,没说话,走过去买单,眼睛瞥过透明柜台里的烟,微微张嘴,又合上,没说话。

“七块五。”

冬青拿过手机扫了微信二维码,然后将付款信息给王叔看。

王叔连连摆手:“我还信不过你吗!”

冬青:“走了啊,王叔。”

“有空来玩啊,转眼都这么大了,好像昨天都才这么高,”上了年纪的人,似乎都喜欢回忆过去,王叔手在腰际比了比,继续念叨着,“那个时候裴阿婆带着你和即白,每天来这买吃的,有裴家那小子一份,绝对就有你一份。”

冬青转身那瞬间,眼前浮现出那人的剪影,转眼间,又消失不见,她的心像是被藤蔓绞着,有些喘不过气。

她没回头,说:“走了啊,王叔。”

走出小卖部的冬青拐进不远处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里面的人都是生面孔。

“欢迎光临。”机械的,标准的招呼。

冬青从柜台上拿过个打火机:“红双喜。”

“软盒,硬盒?”

“硬盒的。”

每座旧城,总会有新人,他们无法探知那些往事。

买过烟后的冬青没有上楼,她靠在楼道边的墙壁上,从大衣兜里拿出烟,拆开,叼了一根烟在嘴里,点燃。

白色的烟雾从她鼻腔里喷出,她的脸笼罩在其中,她垂着视线,望着水泥地出神。

她是不喜欢回来,关于这座城市,全都是她害怕的,讨厌的,避无可避的往事。

外面下起了雨,敲打在地上,“滴答,滴答”,马路上疾驰而过的轿车溅起水花。

冬青咬着烟嘴,垂眸,思绪荡得很远:裴即白,要结婚了啊。

心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咬,它们不致死,只疼。

她仰头,后脑勺抵在墙壁上,楼道的灯泡发出昏黄的光,不亮,却刺得她眼生疼,视线开始模糊,最后只剩下一圈黄晕,她猛地低头,避开那光,双颊用力,吸了口指尖夹住的烟。

背脊还倚在墙上,上半身却弓得像只虾。

不远处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最后停在楼道外,不动了,冬青感觉到来人的目光,抬眼,看清面前的人后,手下意识往后一藏,烟头摁灭在黄白的墙上,手上失了力气,还燃着的烟跌落在她脚边。

楼道外的人,身形修长,撑着黑色的长柄伞,穿着灰色长款大衣,裤脚沾了些水渍,眉目清绝,她的视线停留在他眼下那颗小小痣上。

楼外刮起冷风,一股脑地钻进楼道里,携着雨后某着植物的清香,掀起她的发丝。

记忆訇然一响,跌成满地碎片,面前的人,拖曳着十年时光,出现在她面前,两人望着彼此,时间仿佛有个缺口。

外面的雨骤然下大,打在黑色的伞上,“吧嗒,吧嗒。”

那人先开了口:“冬青。”

冬青吸了吸鼻子,哑着嗓子道:“好久不见,裴即白。”

裴即白视线从她身上挪开,走进来,收起伞,水滴落在地上,冬青站直身子。

这次重逢,或许是她刻意为之,如同那些年般,无数别人口中的偶然,只是她的精心算计。

可惜这次,好像没有卡好时间。

“什么时候回来的?”裴即白拎着伞柄,宛如朋友般寒暄。

“今天。”冬青语气未变。

裴即白点头,鼻尖微动,大抵闻到她身上的烟味,眉头蹙动,视线向下,看到她手上的料酒,说:“早点上去吧。”

冬青应声,却没动。

两人间,忽然没了言语,裴即白转身,抬脚,想要上楼,冬青却开口:“恭喜你。”

裴即白顿住,回头,疑惑地看她:“嗯?”

冬青笑着,有些东西他不亲口承认,她是没办法死心的,偶尔的光亮,是支撑萤虫过冬的力量。

“听到你要结婚了。”她问。

裴即白望着她,风刮起树桠簌簌作响,冬青直愣愣地站着,与他对视,她想要一个答案,让自己心死的最后通牒。

他们两人之间似乎流动着什么,紧接着冬青看到他唇动了:“谢谢。”

原本端着的肩,垮了,她心底,有些东西,无声地灭了。

耳朵里灌满的是时间呼啸而过的声音,眼前浮现的是他们的年少。

人终究还要长大的,过了这么多年,他的世界里,始终没有过自己。

“你呢?也快了吧。”她听到裴即白问。

冬青抿住的唇上勾,换上标准的微笑,声音忽然间变得轻快起来:“也快了,就是这两年了。”

“恭喜。”

空气忽然凝滞,裴即白一只脚踩在台阶上,另一只脚还在下边,微颔首,像是俯视着她。

冬青先败下阵来,打破这份平静,开口:“快上去吧,阿婆肯定在等你。”

“嗯。”

裴即白的身影消失在冬青的视线,她的步子晃了晃,雨水溅到她裸着的脚踝,碎冰一样寒冷。

她又站了好一会,直到身上的烟味散尽,才攥紧手上那瓶料酒,晃晃悠悠地上楼。

到家后,菜已经摆上了桌,林清接过她手上的料酒:“怎么去了那么久?”

冬青将钥匙放在鞋柜上:“逛了会,好多地方不一样了。”

“这下着雨,有什么好逛的,”林清将拖鞋递过来,“等明天晴了,阿姨陪你好好逛逛。”

“我明天就回去了。”冬青脚趿进拖鞋里,回答道。

摆筷子的冬昌明抬眸,望着门口的冬青,问:“不是说呆三天的吗?”

冬青朝餐桌走去:“公司临时有事,得赶回去。”

“回来吧,冬青,”冬昌明忽地开口,“那些钱,快还完了,回来吧。”

冬青没接话,坐到桌边,林清盛了碗饭递到她面前,她拿起筷子,往嘴里送饭,一声不吭,明显是带有拒绝的意味在里头。

林清视线在父女二人间转转,冬昌明还想再要说话时,她拽住了他的胳膊。

冬昌明讶异地看向她,见林清朝他使了个眼色,许是明白了什么,叹了口气,到底没再说话。

冬青当作没看到两人的小动作,转口夸赞道:“腊肉挺好吃的。”

林清往她碗里夹了把空心菜:“好吃你带点过去,林谙奶奶做了你的份。”

饭桌上只剩下两个女人的声音,冬昌明低头扒饭,缄默不语。

饭后,冬青收碗进厨房,打算洗完,林清抢过她手里的活,说:“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去休息,叫你爸给你洗点车厘子。”

冬青跟她没客气,放下碗来到客厅,冬昌明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她走过去坐在侧边的沙发上。

盯着电视里的新闻看得出神,冬昌明几次欲言又止,最终化为深深地叹息,冬青终忍不住回头,说:“爸,我现在很好,”她顿了顿,微转身,避开冬昌明的目光,“也不会再做噩梦了。”

冬昌明望着冬青,张嘴,冬青赶在他开口之前,继续说,“可是,回来就不一定了。”

冬昌明身子微震,瞳孔紧缩,良久才憋出半句:“阿青...”

冬青起身:“我没事的,”走了两步,又停下,“我去休息了。”

冬昌明彻底歇了劝说冬青回来发展的心:“唉,早点睡吧。”

冬青觉得自己在某些时刻,无疑是残忍的,但她又迈不出那一步,她觉得自己还没有面对往事的勇气,

她屋里的陈设一点没变,冬青回房后,站在书柜前,立了会,抬手抽出高三语文课本,手扶着书脊,翻页,停顿在明显有夹页的那两面,取出里面的东西。

一张字迹已有些褪墨的试卷,依稀看得出那些字写得苍劲有力,试卷左侧的姓名写着三个字:裴即白。

冬青回来是鼓足勇气想要见他的,可是见了他一面,只是一面而已,那些积累的勇气,就烟消云散了。

如果当初没有小女生心切,趁着午休去偷了这张试卷,就不会有后来看到他被罚站,跑回去还试卷听到的那些话了。

所有的事像个闭环,冥冥中注定好的,她的一厢情愿罢了。

为什么会喜欢他呢?

她曾经无数次问过自己这个问题,最开始只是少女的情窦初开,随大流有了这样一个人藏在心里。

后来感情愈来愈深,是她没有意料到的,按道理年少的欢喜是捱不过时间的。

那又是什么让她记了那么多年,是执念?是不甘心?或者说是他太好了?

冬青找不出理由。

蹉跎到这岁月,她觉得自己该成熟些,抛弃那些小女生的幻想。

手里的试卷被冬青揉成一团,从窗口掷出,落地“咚”的那声,很轻,却仿佛坠进她心里。

她像是被那微不足道的声音惊醒,迈步拉开房门,冲到玄关处,林清恰好从厕所出来,半湿着头发,看到冬青,心生疑惑:“你这急冲冲的,大晚上要出门吗?”

冬青突然觉得全身力气被抽干,伸出的手骤然落下,疲惫转身:“没有,我哪也不去。”

我哪也不去,我哪也去不了。

屋外的雨,好像越下越大,雨点噼啪有声地打在防盗网的雨棚上,衬出屋内沉默的世界。

屋外,揉成团的试卷,沾着泥水,滚落到一人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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