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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青想要大度的说上一句对不起,却发现她说不出口。
她是怨的,她是怨过的,纵使她有千般勇气,他也不该那般轻贱。
“我知道了。”她只这样回答一句。
回家的路不远,车驶进冬青的小区,路过上次的药店,车速缓了下来,裴即白问:“住哪里。”
外头的雨在回来的路上已经小了不少,至少天地之间已逐渐清晰。
冬青婉拒:“就停在这里吧,我走回去就好了。”
车驶入个岔路口,裴即白又问一遍:“往左往右。”
冬青妥协:“右边,直走,前面路口再往走,停在倒数第二栋左边。”她心底的怨气还未全消,话里带着疏离。
裴即白失笑,冬青心里的怨气骤泄,问他:“你笑什么?”
车稳稳地停在她家楼下,裴即白松开转头:“笑你,把我当出租车司机。”
冬青将垂在腮边的碎发挽至耳后,试图掩饰被拆穿的尴尬,原想解释些什么,终是放弃。
她将手放在车门,打开,一只脚踩出去,外面还下着小雨,雨水打在她裸/露的小腿,有风吹过,湿润而沉重。
她转过半个身子,微笑看向裴即白,诚心的开口:“谢谢你。”
语毕回身,原想冒雨走完最后这几步路,却被裴即白叫住:“冬青。”
她诧异着再次回头:“嗯?”送至眼下的是一把全新的雨伞,她抬手接住,不语。
“给你。”
“要还吗?”她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
他嘴角噙着笑:“要还的。”
她视线随着伞上被风吹得一晃一晃的吊牌漂浮:“我还以为是特意给我买的。”
“是给你特意买的,”裴即白回答,“可是要还给我。”
她将伞拆开,拆下裹伞的伞套放在车里,犹豫了一会,终还是没扯掉全新的吊牌,撑伞下车,没有立刻关上车门。
南风携风裹雨,扑到她面上,她眼微眯:“再见,裴即白。”
“再见,冬青,”裴即白坐在副驾驶,望着她,就在她即将要转身的时候,他突然开口,“你现在很美。”
冬青心一颤,强打精神,本想调侃他几句,他又说,“过去也是。”
她握着伞柄的手用力,腕上的青筋凸起,嘴唇蠕动,想要说些什么,千言万语最后幻化成一句:“早些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嗯,你上去吧。”裴即白没有要走的意思。
冬青也不想再纠缠,背身离开,高跟鞋踩在水里,溅起细碎的水珠奔赴脚踝,走了几步,她眼里淌下泪,抬手想要擦拭,根本止不住。
她别过身子,伞檐的雨水顺着滴落到地上,“滴答,滴答”。
车门还没完全阖上,还是她下车的模样,车里的人一动不动,看到她转身也没有其他动作,只望着她,只那样望着她。
冬青心底的那根弦彻底崩断,她像是疯了般,大喊道:“裴即白,我讨厌你。”
我讨厌你过去那样对我;
我讨厌你在我想要遗忘的时候,突然的出现,撩动我心弦;
我讨厌你在我每次需要帮助的时候,骤然出现,来到我身旁;
我讨厌你对我似有似无的好,却又在最后变成虚无。
真是,无比的讨厌啊。
这句话说完,她不想听到他的任何答案,疾步奔向单元楼。
车里的裴即白在她背影消失的那一刻起,端着的淡然倏地消失无际,他浑身软了下来,仰头靠在椅背上盯着头顶的灯,喃喃自语道:“我知道了。”
幸好,她还讨厌他。
冬青上楼,开门,进屋,收伞,将伞用力掷在地上,“啪”地一声回响在寂静的房间,她整个人往沙发上一软,又觉得身上粘腻,起身,进了厕所洗了个热水澡。
等再出来,人冷静了不少。
她站在厕所门口,盯着地上那把孤零零的伞,走过去,伸手拾起,走到阳台再次撑开。
屋外的雨又大了,噼里啪啦地打在防盗雨棚上,冬青缩回客厅。
气已经全消,又觉得自己莫名其妙,打开手机,看到姑妈的未接来电,直接略过,打开微信,指尖轻触,滑动名单,最后定格在裴即白那三个字上。
打开聊天框,只有空荡荡的聊天背景,盯着出了会神,打开他的朋友圈。
裴即白不常发状态,最早的一条还是年初,大概是刚来州城单位的活动,凑了张九宫格,全是风景,没配字,冬青一张一张的扫过,没什么看头。
再往前翻,是几张登山的照片,这次有人,捂得严严实实的,冬青将人物放大,细细地看,看到了秦淮月,站在他身旁,身边还跟着一票其他同事。
她嘴不自觉的抿住,继续往后翻,手顿住,山上有棵野生冬青,裴即白拍了特写。
冬青手放在手机右下角,迅速往上滑了几次,页面退出,重新回到聊天窗口,她犹豫了一秒,继续往上滑,退到了列表栏,看到了她给他的备注,重新点进去看了看他的微信昵称:即白。
视线下扫,看到他的微信号,一串数字符号,是从来没改过的那种,再想到自己的微信号,她摁下锁屏键,将手机往茶几上一甩,发出“咚”的一声,整个人仰面躺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
没躺多久,茶几上的手机开始震动,冬青别过头,手机由于震动,在茶几上小幅度挪动着,那边的人有耐心得很,大有她不接,就不挂的感觉。
冬青动沙发上爬起来,盘脚坐着,拿过手机看到冬昌明的名字,深吸口气,接过:“爸。”
那边是个女声,嗓门很大,又很细:“青啊,怎不接我电话呢?”
“姑妈,我爸呢?”冬青听出了对面的声音,也猜到这通电话的缘由。
“你管你爸呢?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冬青姑妈是个固执的人。
“刚没听见。”冬青解释。
“那用你爸手机给你打,你就接了?”冬青姑妈不依不饶。
冬青觉得太阳穴钝疼,她感冒本就没好全,今天这一番折腾下来,她头又开始痛了,目光扫到茶几上的药,她伸手拿过,塑料袋窸窸窣窣发出响声,她摁下扩音,手机搁在茶几上,双手拆药:“我前头在洗澡,刚才出来。”
得到满意答案的冬青姑妈终于满意,却又重拾长辈的气势:“打电话就得接,不然买个手机干嘛呢?别跟你妈似的,那手机拿着跟配相的一样。”
提到许琼岚,冬青的手一顿,药重新被搁在桌上,她拿起手机,切回听筒,搁在耳边。
那头还在细细碎碎地念叨着,“你妈那人啊,什么都不说,把你跟你爸害成这样这样,得亏是...”
“姑妈!”
“姐!”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一道是冬青,一道是那头的冬昌明,冬青姑妈明显愣住,火气上来了,“怎么,我还说不得了是吧?”
冬青忍耐不住,顾不得电话那头的人是长辈,在电话这头开口:“姑妈,我知道你看不上我妈,但她人都走了,这些闲话是不是没必要再我们面前说了。”
她声音拔得高,脑门尽是愤怒过后的眩晕,那头没传来她想象的骂声,只有深浅不一的呼吸声:“青青,是我。”
冬青瞬间明白,那头是冬昌明,他在冬青开口前就将电话夺了去。
两人皆是一滞,冬青声音重归平静,喊了声:“爸。”
“还好吗?在那边,单位效益怎么样?”依旧是老生常谈的几个话题。
“还行,这个月业绩也还行。”
“还行就行,睡得好吗?”
“都行。”
两个人唠了几句家常,那头姑妈的声音又响起:“叫你打电话是问今天那介绍的对象行不行!”
紧接着,电话又到了冬青姑妈手里,她重夺话语权,训斥着,“说你两句还有脾气,你这脾气怎么找对象啊!”
冬青不语,腾出的手拿过药,生抠了粒塞进嘴里,没有糖衣的药在口中苦味蔓延。
那头还在念,“这脾气大的跟你妈有得一拼,”抱怨完这句,又觉得老是提起一个逝去的人没意义,骤然转口,“和那个小邓处得怎么样?”
药贴在舌面,冬青端过桌上的凉水,喝了口,化了一半的药顺着水吞进胃里,她回答:“他没看上我!”
舅妈的声音骤地尖锐,“怎么就没看上了!他自己啥样啊,还不上你!”
冬青心底的气消了大半,问:“姑妈,你见过他吗?”
“见过照片啊,”冬青姑妈声音骤小,似是心虚,解释道,“长得是一般般,但是人在州城,我们这在榴城,找这么个也不容易。”
“知道了,他没看上我,说我职业不行。”
冬青避重就轻,没料戳中那头人的心思,连连抱怨道:“我就说你一个女孩子啊,做什么电商,能挣几个钱,听你爸说还经常加班,女孩子嘛,那么要强干嘛,回来随便找个工作嫁了就行了,又不指望你养家什么的...”
那头的人一句接着一句,大有没完没了的阵仗。
冬青的头越来越疼,胀得难受,终于按耐不住,说:“姑妈,那笔钱我掏了一半。”
许琼岚欠下的那笔钱。
对面霎时无声,冬青乘胜追击:“没看上我就算了,那男孩太优秀了,我配不上,姑妈,我还有事,先挂了,你叫我爸注意身体。”
她抢在对面开口之前,将电话挂断,手机搁茶几上,整个世界清净下来。
没多少,微信响起提示音,冬青摸过手机,以为是工作上的事情,屏幕上却显示着三个字:裴即白。
她怔然,解锁,点开聊天框。
「我到了,你洗个热水澡再躺着。」
冬青盯着这十四个字出神,没摸透裴即白的心思。
手却下意识地回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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