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8】圣上命你去和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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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灵玉整理完毕，就立马往薛府的正厅赶去，快到门口的时候，她稍稍放缓脚步，再次理了理衣服，觉得一切妥当后，才换上恭敬的神色，一点一点地挪着步子进到里头。

“父亲，女儿来晚了，还望恕罪。”薛灵玉一边说，一边冲坐在主位的薛海丰行礼。

而后者见她来了，喝茶的手势一顿，抬眼瞧她，鼻子里轻哼了一声“恩”便没了下文。

没有父亲的明确指示，薛灵玉也不好直接就坐，于是只能像个木头人似的傻站在原地，端着一副恭敬的样子，垂眉低眼，四处乱瞟。

瞟着瞟着，她发现屏风后边，有黑影晃动，像是站着什么人，等再想仔细看看的时候，薛海丰那头，却开口了，让她坐下。

所以，薛灵玉不得不依言坐下，将精力从屏风转移回主座上，那位许久未见，熟悉又陌生的父亲身上，听他在那边回忆、在那边感叹，从老祖宗辈衣食无着的艰难讲到他现在在朝廷上的如履薄冰。更是对近期厉害国强娶元祯公主一事，皇帝老子以及文武百官的气愤情状，详细地说了出来。

直到听得薛灵玉云里雾里的，才话锋一转，切入正题。

“当今圣上说了，我们薛家的女儿，才貌秉性都是最佳，平日里跟元祯公主也亲厚，远远看着，竟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

薛灵玉面上没什么动静，脑筋却转得飞快，她父亲这是话里有话啊，尤其是那句“跟元祯公主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在如今这个敏感的时期，当着她一个人的面说出来，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子不太好的气息。

于是，她笑，笑得特别开心。

“那是那是，蕊儿妹妹不论是容貌还是品性，在皇城里，都是数一数二的。加上有父亲和二娘的悉心教导，这会儿又得了圣上的夸奖，想来以后不论走到哪，都得被人高看一眼呐。”

“我、我刚刚那话是对你说的，你怎么就扯到你妹妹薛灵蕊身上去了？”

“啊？”薛灵玉听罢，手指着自己，瞪圆了眼睛，用不太确信又带了点小惊喜的口吻问薛海丰：“父亲，您说的是真吗，当今圣上真的是在夸我，夸我薛灵玉这样好、那样好？”

“这……”薛海丰正不知该如何回答呢，而另一头的薛灵玉，又说话了，这一次，她语气里没了先前的惊喜，反而带着浓浓的纳闷。

“可是，不太对呀。我连元祯公主的面都没见过，怎么可能和她亲厚呢。要真论起来，还是蕊儿妹妹最有本事，艳绝皇城，频频受邀去那公主府，今儿个吟诗，明儿个作画的……”

“住口！”薛海丰不耐烦地打断薛灵玉，心里纳闷，怎么说着说着，又扯到二女儿身上去了。看来他这大女儿脑子不太好使，旁敲侧击听不懂，还得直截了当说个明白。

于是，他转变话风，直接挑明：“女儿啊，当今圣上要你扮作元祯公主，去跟厉害国的太子和亲，你是否愿意啊？”

这话听着像商量，可哪里有商量的余地。薛灵玉没着急回答，而是在脑中，把这件事前前后后捋了一遍。

他国强娶元祯公主，老皇帝找人顶包，看上了薛家大小姐。那按理来说，父亲从宫里回来后，应该直接让我过去回话，怎么反而先去了二房郭雨岚那边呢？

是先去征得她同意吗？

说不通呀，那家伙巴不得我赶紧卷铺盖走人，给她亲闺女薛灵蕊腾地儿呢，听见我即将送死，这种天大的好事，怎么会不乐意，还同父亲吵了起来呢？

想到这里，薛灵玉的目光又不动声色地往屏风那边瞟了瞟，黑影还在，隐隐绰绰的。

蓦地，她心中泛起一个可怕的猜测，令她遍体生寒——父亲是要她，帮薛灵蕊背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