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二十二、滕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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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订好来风月楼的季明月临时因着府中出了事，走到一半便折翻了回去。

今夜倒是便宜了某人，只是不知他这一次错过，日后要兜兜转转多久才能再次相遇。

月落朝升，星光黯淡挂末尾。

房间里因燃了熏香之故，所以并未开窗，此时银丝百合绕芍药缠春枝香炉中的香已燃尽，连那紫檀木小几上的白玉柳叶瓶上的娇艳千瓣牡丹都不知颤落好几瓣，落了满地娇艳绯红，更别提这满室化之不去的甜腻香味。

人只稍入内，便能闻到缱绻，旖旎横生之味将其给包围，连带着自己都有些意动的口干舌燥。

一夜餍足后的兰兮穿上略带皱褶的竹青色外衫走出，竟连脖子处的一抹红痕都未曾遮掩半分，就那么明晃晃的让它显露人眼。

只是人在离去时，不忘再次温柔的将还在睡梦中之人亲了个满脸而香，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将这一世的她刻画在心间。

兰兮蓦然间回想起前几世的自己，未免傻得过于天真。

既是终日担忧，惶恐对方终有一日会离他不去，二人不得在相守的画面，何不如一早便将她的羽翼折断，禁锢在自己身侧。

任她是展翅翱翔的雄鹰也飞不出他的手掌心半步。

伸手扶平她即使在睡梦都不曾消散眉间忧愁，兰兮这才离去。

只是推开门时便见到早已等候门外许久之人，眉头微挑，竟是连半点意外都不曾感受得到。

“昨夜可曾尽兴。”背靠着一处雕花门扉的红姑拿着水烟袋轻吐白雾烟圈，笑得虚伪至极。

那双描了黑/粗眼线的桃花眼此时竟透出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沧桑。

“自然。”兰兮倒是不曾掩饰半分，只因此时的他就连眉梢间都写满了‘满意至极’四字，更别提那脖间一抹刺目红痕。

无一不在彰显着昨夜发生了何等令人羡慕的一夜。

红姑侧头想要往里头看去，却先一步被人给遮挡住，不由轻笑出了声；“一夜酣战，一般来说第二日都是男子起不了身，怎的如今到你这里便是反着来了。”

“不过你也不知节制一点，要是将我家的宝贝拂柳给弄坏可当如何是好，我到时可得去哪里寻那么一个实心何意的宝贝。”红姑话虽是对着他说的，可是那目光却是直直的往里望去。

似乎想要透过门扉，窥探到里头正睡得极不安稳之人。

“这是我与她之间的闺房密事，岂可为外人所道。”兰兮深知此地不是个好说话的地，便凑近了几分，加快语速道；“你可别忘记了你先前答应过我的。”

“我怎么可能会忘记呢，你说是不是啊，兰大人。”红姑也在笑，只是这笑并不曾到达眼底半分，伸出手轻点了点兰兮近在咫尺的胸口，弯唇一笑；“反倒是兰大人莫要忘记你的承诺了。”

“岂会。”人见到了，事也做了，话也说了。

兰兮自然没有在久待的意思，只是人此番离开了，却将一颗心落在里头。

红姑站在原地目送着人离开后，又看着那扇紧闭的黄梨木雕花门许久，随即僵硬的唇角轻扯出一抹冷笑。

如今想来，他倒是捡到了一个宝贝。

只是不知他的宝贝现在过得可好，许久未曾相见，他倒是想念对方得紧。

林青白不知道兰兮是在何时走的，又是何时抱着她去清洗的身子。

只知原先本因由女子做的事后功夫，此时倒是被他给一并承包了，好像对方才是一个真正的女人，而她就是一个虚假的女人。

在她睁开眼的时候，耳侧处便传来一道温柔关切的嗓音；“可是醒了。”

“嗯，劳烦岫烟给我倒杯水来。”此时的林青白完全累得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弹。

她更不知道到底是她的体质特殊还是兰兮过于变态，否则为何最后起不了身的是她，她不知想到了什么，随即又摇了摇头。

“这水里我加了蜂蜜，最是合适你现在喝不过。”岫烟将早就准备好的蜂蜜水递过去，脸上带着几分想笑又不敢笑的隐忍。

“阿蛮昨夜过得可好，姐姐前面在外间路过的时候都能听见你们里头闹出声的响动。”虽说每间房间都有着隔音的效果，可平日里头总会有些客人喜弄得格外大声，好彰显她的英勇一下。

这不，昨夜拂柳这屋前前后后不知走动了多少人。

她前面来的时候，还瞧见好几位未曾接过客的小公子脸颊红红的站在屋外，也不知是想要做些什么。

“若不是姐姐明白你是个什么人，我都还以为昨夜你们在玩些什么新花样。”

“岫烟姐姐想问什么便问，要不然你在这样憋笑下去，我都担心你会笑喘过了气。”林青白只是小珉了半口，随即便有些喝不下去了，昨晚上被狗咬得十个手指头都有些泛红的指尖轻轻摩擦着茶盏边缘，卷翘的鸦青色睫毛在眼帘下投影一小片阴影面积。

提到昨夜，就连她此刻的脸皮子都臊得慌，更别提还不知被外头多少人给听去了动静。

而这一切都怪那个该死的罪魁祸首！林青白此时恨不得将这一口上好银牙都给咬碎。

“阿蛮昨夜可是同那位兰大人同了房？”岫烟见她眉梢间还带着未曾散起的艳靡海棠花色，忍不住伸出手掐了掐她的脸颊，只觉得手感甚好。

更提那抹连她这个女人看见了都心动不已的好颜色，也难怪昨夜惹来了那么多楼里未曾接客的公子围观。

还别说，阿蛮那隐忍娇媚又带着一丝清冷之色的嗓音，在配上那么一张色若春日之花的小脸，日后也不知勾得多少恩客一掷千金，只为了见拂柳一面。

“岫烟姐姐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林青白唇角轻扯，露出一抹讽刺的笑。

她现在这个模样，只要是个眼儿不曾瞎的都能猜出昨晚上发生了什么。

何况那人还像一条发了疯的狗一样，不断的在他身上遗留下各种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