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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之八、九,齐云山被毁,天地龙脉具断,南海必受波及。”莲女脸色凝重地收回仙术,“当下最为紧迫之事是该寻法修补天地龙脉,以及找到魑魅魔君的下落。”
“魑魅魔君摧毁了整座齐云山,他的魔力必然大损。”冥灭慢悠悠地说道,但是每一个字都透着冰封般的冷冽,“此时此刻,想必他正躲在某个异常隐秘的地方修生养息。”
“摧毁齐云山,对他来说有何益处?”夜阑微敛双眉,那深邃的眸光溢满了一望无际的寒冷。
“龙脉被毁,地气一旦散尽,六界通道很有可能将全数开启。”冥灭向山下看去,低沉的声音犹如一把历经磨砺的宝剑,苍劲有力,却更森冷冰寒,“魑魅魔君的目的……”说到此,他的声音更为低沉,“魔界现今的唯一出口就在西方万佛殿之下,即便龙脉被毁,通道大开,有万佛殿诸佛压制,魔界亦难以挥师而上,难道……”
话音一落,他们三人皆心下一沉。
不再多言,三道白光同时消失在云雾之间。
天,依旧黑得深沉,此时的天界与万佛殿亦已乱成了一锅粥,被派遣下凡的天兵天将数不数胜数,目的也是寻找魑魅魔君的下落,而其他的神佛则在寻找修补龙脉之法。
当夜阑他们三人回到界城之时,岌岌可危的城墙上,一位道士正在做法,在他的右后方,有一座木制的高台。
高台上,被捆绑在十字形木架上的无卿脸色平静地合着眼,仿佛已然超脱于六界之外,看透生死,这世间的一切亦与他无关。
道士口中念念有词,一挥佛尘之后,他在面前台上的碗里抓了一把白酒洒下城墙。
浓郁的酒香霎时四溢,醇厚甘冽,宛若断魂前夜的最后一顿晚餐,让将亡人记住这属于人间的最后一丝记忆。
今时的界城已被西淳王的军队所占领,见天降异像,西淳王旗下的一位谋士认为很有可能是因为老天见界城被火所毁,所以勃然大怒,要平息上天的愤怒,只有以纯阳之身施以火刑,祭天方可。
无卿,恰好成了他们眼中的最佳人选。
天,黑得无边无际。
几位士兵从界城内找来不少尚未烧尽的木头堆放在高台的四周,空气似乎在不断地凝结,沉闷压抑得令人难以呼吸。
城墙下,一道黑色的人影动作敏捷地攀墙而上。
他贴身靠在烽火台上,待巡逻的士兵过去之后,他自烽火台后闪身而出,身影快如风电,月光下只能看到一缕黑色的剪影倏然飘过,幽魅且又神秘。
冰冷的剑光一闪而逝,一条生命在无声中悄然陨落。
手起剑落,当黑影悄无声息地落在高台上之时,原本还在施法的道士蓦地高声一喝,只见他口含烈酒,一口喷洒在燃火棍之上,诡异的火焰乍然燃起,摇曳着仿佛来自幽冥般的魅影。
黑衣人缓缓地挪至无卿的身后,一双眼眸内敛而又深邃,时刻闪烁着令人不容小觑的冷光。
就在他提剑的瞬间,道士的声音悠然响起。
“上官云相,贫道已在此等候多时了。”阴阳怪气的声音,身着道服的男子慢慢地回转身,他唇角的笑意很深,然而吐出的话却是刺骨的寒冷:“我说过,总有一日,你一定会落在我的手里。”
“原来是你!”黑衣人持剑从无卿的身后走出,声音极冷,语气中的寒意仿若冰河破堤而出,“三年前,我就该一剑要了你的命!”
凌厉的剑光乍然倾泄,上官云相持剑直指那道士,眼底的悔恨汇集成一股奔腾的怒意向对方呼啸而去。
“哈哈……”道士猛地仰天大笑,他的笑声凄厉非常,带着一种毁天灭地般的恨意,“你竟然还敢提三年前?”笑罢,道士垂下头,一张脸即便是在火光的照射下依旧晦暗不明,他的声音很轻,下一刻,冰冷的寒意席卷全身,“本公子说过,有朝一日,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道士猛地抬头,他的声音扭曲且尖利,连那俊逸的脸都因为怒气而显得狰狞无比。
这一刻,他的脸尽数显露在火光之下,原来他就是三年前在临邑被上官云相一剑废了命根子的沈刚。
至于他因何成为道士,那就不得而知了。
沈刚一举火棍,怒声下令,“给我拿下他!”
原本空荡的城墙上倏地闪出数十道人影,他们纷纷手举弓箭,冷锐的箭头全数指向台上的上官云相与无卿。
“大师!”上官云相持剑挡在无卿身前,他的眼冷冷地扫视了一圈四周,音色坚定,“以大师的修为足以从这里脱困,不知大师为何……”
“阿弥陀佛。”一直沉默不言的无卿终于缓缓地睁开双眼,略显嘶哑的音色空洞非常,“界城之所以遭受此劫,贫僧亦难辞其咎。”
天空不知何时飘起了绵绵的细雨,落在他们二人的身上,似是有云笼雾罩,缭绕着说不尽的伤感、凄凉……
无卿的视线落在了虚空中的某一处,面无表情的脸上带着一抹绝尘隔世般的孤寂,“上官施主不必再为贫僧费心,还是速速离去吧。”
“大师……”上官云相一脸震惊。
忽然,一燃火的木棍以着绝然般的弧度落在了高台下的木堆之上,被浇了火油的木头瞬间燃起,转眼之间,熊熊的烈火将高台团团包围。
一支利箭陡地破空而来,千钧一发之际,上官云相持剑格挡,那强劲的冲击力竟逼得他向后退了数步方才稳住身形。
火越来越大,火光外,沈刚慢慢地收起弓箭,黑眸里,杀戮之气顿时暴涨。
“射!”他冷然下令。
“大师!”漫天的飞箭直落而下,上官云相不断地挥舞着手中的剑,剑光交织成一片密集的剑网,将箭矢隔绝在剑网之外。
但是纵然他的剑术再高超,仅靠他一人又怎能防得住如此绵密的箭雨?
“贫僧并不值得施主以命相护,还望施主莫要坚守在此。”漠然似水的声音,带着一丝淡淡的疏离。
上官云相听了他所言,分神的一瞬,一支穿云箭直直地穿透他的肩胛骨,艳红的血渍染遍箭身,混合着他身上的汗液滴落在被雨水打湿的木板之上。
蒙蒙细雨,连绵不绝。
火光再次照亮了整个夜空,此刻的雨雾普通燃烧的云烟,弥漫了整个天空。
利箭再次蜂拥而至,眼看着他们二人就要命丧黄泉,三道人影倏地自天而降,一股无形的气流将所有的箭矢以及烈火皆隔绝在外。
“大师执念了。”莲女缓步上前,向无卿行了行佛礼,淡淡的音色,柔美却又无奈,“无论大师是否介入,界城都注定有此一劫。”
“界城对于整个六界来说,不过是沧海一粟。”冥灭的声音幽然响起,低沉而又冷厉,好似寒冬腊月里的冰,仿佛瞬间就能将人冻成冰柱,“如今天地龙脉被毁,若不及时寻到修补龙脉之法,地气散尽之时,即便是万佛殿亦难逃厄运。”
龙脉被毁?
空洞的眼眸听到这个消息不由地一怔,无卿抬起头向冥灭看去,苍白的脸毫无血色。
冥灭似有若无地勾了勾唇,颇具深意地迎向无卿的视线,“大师可知被毁的龙脉位于何处,又是因何被毁?”说到此,他并未继续说下去,那抹笑意并未达到眼里,他的眸中,是一片冰寒的冷凝。
无卿眸光微变,定定地看着冥灭,似在等在对方为他解惑。
冥灭负手而立,唇轻抿,一双眼眸冷若寒潭,宛若黑夜里的鹰,冷傲孤寂却又盛气逼人。
轻挥衣袖,他转身面向齐云山的方向,冷然道:“水晶棺中的人,定然是幻化成玉心莲模样的魑魅魔君!”
听到此,无卿心神一颤,本就苍白的脸更加的毫无血色。
“大师,魑魅魔君已经逃逸,若不能在短时间内寻到他的下落,或许魔界直接进入人界的通道将被打开,届时,只怕将会是生灵涂炭,血流成河。”
“阿弥陀佛……”无卿垂下头,佛号声沉重而又无力。
“大师难道不想知道玉姑娘的下落么?是生或是……死!”
无卿浑身一震,过了半晌,只见他的身上现出一道佛光,他的人竟呈现出半透明之色。无卿双臂微动,从完好的绳索上穿过,轻合上眼,双手合十,淡淡的佛号声深远悠然,回荡在这片天幕之下。
待他再次睁眼之时,原本那无情无欲的眼眸里流转之间好似清澈的湖水中倒映了日光,瞬间多了一丝生气。
“天予弗取,反受其咎;时至不行,反受其殃。”他抬首看了眼黑沉的天际,无声地叹息,继续道:“是贫僧太过痴愚,反受其困,阿弥陀佛。”
无卿身上的佛光霎时四溢,所有滞留在半空中的箭矢陡然坠落。
他再次轻叹,转眼便化为一道光影消失在夜的尽头。
莲女淡淡一笑,她侧过身,本欲带上官云相离去,却不料冥灭早以先她一步,带着上官云相向城外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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