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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前。
“云娘,快,收拾好了便出来登台。”楼里的妈妈声音并不是刻意妖媚的那挂,但是丝毫不见柔弱。在这样繁华的地段,自己开着这样一家能被称为‘男人的销金窟’的花楼,可见也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
今日的花楼,是闭楼迎客,登台的,是从来没有在外人面前登台献艺过的云娘。
这是她第一次登台。
也是最为特殊的一次。
不是歌舞,也不需要她穿的与往日登台的姐妹一般。
云娘是楼里难得干净的,还未见过客的姑娘。
她们这座楼里,姑娘们可以自己选择出路,想在这样的地方过得阳春白雪,极为不容易。而被楼里精心教养的那几个苗子,举手投足间,不会比楼外的世家小姐弱上什么。
“小姐,走吧。”候在一旁的,是伺候了她三年的丫头,叫.春桃。性子怯懦,连说话都不敢大声。
楼里的姑娘不少,不是每个人都耐得下性子能忍住妈妈的严厉,在这种地方保住干净的身子,有些姿色的,都想过得好些。
云娘在楼里呆了六年,除了在屏风后替人弹过一次琴,还未露过名气出去。
世人只知道,今年这花楼,会有个精心养出来的清倌面世。
楼里的人却是清楚的,云娘初来时跟在她身边的丫头早在三年前便换了身份,自请接了客。跟在她身边,见不到有些黑暗,总会有人觉得,荣华富贵,是能很轻易得到的东西。
所以后来妈妈调给她的人,是曾经在楼里各处帮忙打杂过的春桃。
“走吧。”云娘施施然上完了口脂,神色自然。能让妈妈都挡不出去的客人,她得罪不起,这座花楼,也得罪不起。
女子身形还有些青涩,介于女人和女孩之间,身上的衣裙是今年这国都最为流行的款式,当然,绝不是花楼女子可穿的起的便是了。
这衣裙,也是今日的客人所赠。
云娘的心里是平静的,自她九岁入楼,妈妈已经护了她六年了,如今,她需的认命。
少女步履翩翩,裙玦在空中划过流畅的弧度。
贵客点的曲子是一首凤求凰,却不要听那曲意昂扬的。恰好云娘手上的那首故人曲谱还在。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位贵客,是为旧人而来。
白裙长发,略施粉黛,容颜气度,皆与故人无二。
在屏风后的客已经悄然红了眼,泪却是没有的,更多的,是欣慰。
云娘不知道,楼里的妈妈也不知道,刚刚踏上归途的世子大人也不知道,当天夜里,便有一对夫妻连夜入了宫内。
“王叔,叔母,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这些年了。”年轻的帝王声音沉稳,自上方传来,语气里微有不赞同。他将消息递给王叔夫妇,并不是要永安王府让出晏弟的婚事的。
他不过是看叔母惦念故人,才派人知会了声罢了。
“陛下,臣知您是何意,但是婚事,是自幼便定下了的。永安王府,无意毁约。”老王爷声音雄浑,掷地有声,
“当年的事情,天子之怒,难免有人受了牵连,是否无辜已经无意义,永安王府无意与陛下为难,世子妃之外,让晏儿日后亲自与陛下来换便是。”
那丫头如今的身份,自然是不够做世子正妃的,但是将人娶回来,倒不是难事。
“陛下,当年的那人,也做过几日的太子师,他的后人,又曾由翁家那位抚育到记事之年,这婚约,受之无愧。”
老侯爷叹了口气,神色有些怀恋。当年的他们,曾是至交好友。可惜那人的家族,太过贪婪了。立场不同,便是那人始终不曾做过些什么,也没人保得住他。
毕竟那人作为世家长子,有何人能说服旁人相信,那人始终置身事外?
只有老侯爷和当年的太子知道,那人曾弯腰请罪,道是他没约束好族人。但是细细算来,那罪责,怎能怪到谁一人头上。
毕竟一族之长远,从来不能只靠一人。那人即使再风光霁月,也无力扭转,除非他肯割舍下血脉的羁绊,但是那怎么可能。
那个人,生来最是重情义,才会两相为难。
那时情形乱,谁也不敢出面保下其妻女。等他们腾出手的时候,只能知道,那人的女儿,被翁家那位接了过去。
翁家那位,郑氏长子,和当年的永安王,曾经是这国都里和先帝最为要好的三位文臣武将,先帝的左膀右臂,从先帝曾是太子之时,便一直追随了。
虽然先帝继位后,翁家那位便不问世俗了。出手带个旧人之女走,便是先帝,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纵容着的。
就是有些让人唏嘘,曾经惊才绝艳的翁氏公子,就那样在众人眼里消失的毫无声息。
在永安王和皇帝交谈的期间,永安王妃只是安静的坐在一旁,神色温柔。
在她年少的时候,国都双姝的名头,一是佟家女,一是赵氏女。
而她们二人,曾是最好的闺中密友。就连所嫁之人,都是至交好友。
只是可惜,这世上世事总无常。
那个少女,和当年的赵灵儿太像了,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一般的柔弱外表,一样的绝色容貌,一样的内有锦绣。
“晏弟那边?”皇帝终究是有顾虑的,永安王府历代以来,男儿只娶一人,他无意让晏弟娶回的女子并非所爱。
“陛下放心,若是陛下见过了那个女子,便不会有这个担忧了。”永安王妃语气温柔,眸内有笑意。
她生的儿子,她了解。
那个少女,比任何一位世家女都更为合适于他。
“如此,朕明白了。”
皇帝点头,不动声色的舒展了眉梢,他是有些头疼那少女该如何安置,毕竟由他出手并不妥当,但是若是要赐婚,有些痕迹,就得消失的干净些了。
郑家的后人,若是在此时身份大白于天下,又奉旨入了永安王府,恐惹人争议。
“劳烦陛下了。”永安王拱手,有陛下赐婚,也好堵住悠悠之口,于日后,已是行了不少便利。
祭祖,敬茶,其实结束的很快,永安王和王妃并未拘着这对新婚夫妻太久,而是闲聊了几句便让人将人送了出去。
是以二人便再次回了芜花小筑,这院名里虽有个小字,却是一点都不见格局小气的。
一路上走来,云娘心里已经有了隐隐的猜测,恐怕在这永安王府里,芜花小筑是除了落花居以外最为精巧的院子了。
长廊水榭,风景宜人,却不会夜里多蚊虫,景美,也宜居。
设计之人,想必是极为高超的精淫技巧之人。
“我未立府,这院子理所当然是没有母妃那景致好的,你若是喜欢,日后重建个宅子便是。”身侧之人突然开口,让云娘有些惊讶之余,发散的思维也收了回来。
但是男人却像是无知无觉,虽然战场上培养出来的敏锐让他在第一时间察觉了身旁之人的出神,但是战场上的厮杀并未教会他如何对待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看她瞧景色出神,他只能随口安慰着,但是语气十分认真,心里也并未敷衍。
若是她喜欢瞧景色好的,建一处便是。
把人娶回家了,合该待着好些。
“世子说笑了,云娘只是瞧着这景色好,便多看了几眼,并无不满之意。”云娘微微摇头,柔声细语。
以她的身份,住这样的院子,已经是厚待了,怎敢奢望。
“府上的事情,由母妃管着,你不必受累,但是日后会有人教着你上手,芜花小筑和我的竹苑是要你来管着的,一应用度,找管家便是。”
世子想起军师叮嘱的,脚步放慢了些,详细的嘱咐着。
“我无正妃,院里又只你一人,这些,早晚是该你管着的。”
“放心去做便是,有不懂的,便去请教母妃,母妃温和,必定不会苛责于你。”
第一点,要体贴,不能大步流星的走,那样夫人会跟不上,女子嘛,身体娇弱,步子也迈的小,做夫君的,要体贴。
第二点,可二人相处时,可随意些,不要太过于注重礼节。夫妻之间,无需太讲究那些。
第三点,管家的权利是要给内人的,才能让她觉得被尊重。
军师说的这三点,他都自问做的差不离了。
但是世子爷俨然是忘了,军师是喝醉时说的他自己与其正妻的相处之道,而世子爷自己,是娶了夫人,而不是世子妃。
尤其是军师强调的那重中之重,世子爷也是严格执行的,他已经在努力说话温和些了。
在战场上的时候,雷厉风行已经习惯了,一时半会儿虽然难改了些,却也不是不能做到。
看在夫人长得如此好看的份上,还是要温和些的,吓着人就不好了。
自问完全合格的世子爷并不能体会到云娘心里的波动,心里还在细细思索,自己还需做些什么,是不是有什么地方还没顾及到。
思来想去,好像并无了,神色才彻底舒展开来。
上阵杀敌他驾轻就熟,但是娶媳妇,还是第一遭。自然了,也是唯一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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