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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师挽棠直接一口茶喷了出来。
那声音高亢嘹亮,直入九霄,连绵不绝地在鬼殿上方回荡着,鬼王大人震惊地抬头,余光瞥见沈晏回来的身影,连忙跑到门口,“沈晏沈晏,你不是虐待人家了吧?她怎么叫得这么凄惨?”
沈晏道:“没有。”然后推开了门。
师挽棠仍在喋喋不休:“不是,你们真是旧相识吗?我怎么觉得那么怪呢?你以前大门不处二门不迈哪里认识的人家巫族圣女,你不会是随口瞎掰的吧……”
沈晏站在门口,身形凝滞,久久无法动弹。
师挽棠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见书案周围狼藉一地,才想起来这档子事,登时便有些悻悻地住口了。沈晏果然如秋雨所说,不喜欢别人碰他东西,表情唰地便阴沉下来,眉尖微微蹙着,显得很不好看,但语气还算和善:“谁进过我房间吗?”
师挽棠左右看了看,发现周围没别人,明白他这是问自己,故意装傻充愣:“你说什么时候?”
“今天。你离开之后。”
师挽棠答:“没有。”
沈晏:“偌大一个鬼殿,还能进贼了?”
师挽棠从善如流:“那你快去看看有没有丢什么东西。”
沈晏不动,直勾勾地盯着他。
师挽棠离开之后没人进去,若这是实话,那么就只有这个自带破坏力的家伙,有本事也有胆量将他的房间弄成这样了。
师挽棠伸手入怀中掏了掏,掏出几颗瓜子,咔吧咔吧地嚼了,才道:“好吧是我,对不起。”
沈晏的神色迅速地从“你疯了吗”“令人头疼”“消停一天让你觉得拘谨了吗”变成“算了我能拿你怎么办呢”,师挽棠眼睁睁看着他乌漆嘛黑的脸色在历经几番挣扎后,忍无可忍地软化下来,头疼不已地闭了下眼,再睁开时,已经没有半点阴沉,只有不知道欲言又止的无奈。
师挽棠磕着瓜子,速度越来越快。
“……我的字帖招惹你了吗?”
鬼王大人摇头。
“那就是我招惹你了?”
仔细地看了他一眼,鬼王大人依旧摇头。
“那你为什么……要弄乱我的桌子?”
师挽棠干巴巴地嚼着瓜子仁,眼睛望着虚空,愣没吭声。
沈晏忽然探手到他眼前,不由分说地薅走了那一把瓜子,师挽棠盯着空荡荡的掌心,终于回神,没点底气地朝沈晏道:“你为什么拿我瓜子?”
“你弄乱我桌子,我拿走你的瓜子,扯平了。”
师挽棠拿黑眼珠盯他,舌尖扫了圈腮帮子,刚刚瓜子磕得太急,现在嘴里全是食物残渣,他有些迟钝地瘪了瘪嘴,终于后知后觉地感受到渴,很想回房喝一盏茶,但沈晏看着他,让他有点骑虎难下。
“怎么?渴了?”沈晏好笑地勾起唇角,“你刚刚磕得那么欢快,我还以为你不会渴呢,大病初愈的人,吃那么多瓜子也不怕上火,瓜子拿来,我没收了。”
纹路清晰的掌心展开在他眼前,沈晏微微歪头,一双温柔含情目里倒映着一个小小的师挽棠,后者心上仿佛被烫了一下,慌慌张张地挪开目光,可沈晏依旧不错眼地看着自己,人越紧张越是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师挽棠眼神闪躲了半晌,忽然没由来地冒了一句:“你,你不是要回昆仑了吗?”
连他都没明白这句话出现在此时的意义为何,但沈晏面上的表情明显的凝固了一下,所有的情绪都渐渐收敛起来,过了片刻,他转身回房倒了一盏茶,眉眼淡淡地递到师挽棠眼前。
“慢点喝,别烫着。”
师挽棠迫不及待地接过,三两口热茶下肚,他觉得自己的灵魂好像也被氤氲的热气吵醒了,“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问问……对了,这个表,”他连忙将剩下的半盏茶塞回沈晏的怀里,撩开袖子,再次露出腕上的黑色表盘,“这是我今天在你桌子上发现的,本来只是好奇,但是你这个暗扣设计得实在变态,我弄不下来,你自己取吧。要是觉得意义重大被别人戴了不行……那你给我个地址,我给你买个新的作为赔偿,毕竟本座敢作敢当,历来不是什么不讲理的人。”
鬼王大人挺起胸脯,堂堂正正地说着,沈晏失笑:“你傻啊。”这种东西,你要上哪儿买?他拉过师挽棠的手腕,指尖捻住两侧的小凸起,轻轻一摁,暗扣啪嗒地弹开来,他轻声道:“会了吗?”
师挽棠迟疑着点点头,还未来得及多说点什么,便见沈晏手指一用力,咔哒又将暗扣合上了。
师挽棠:“……”
沈晏笑道:“别看了,给你的。”
师挽棠质疑:“你不是说要送你小师弟吗?”
沈晏微一挑眉,心道我什么时候说了要送谁?“是啊,小师弟,鬼王大人不也是我小师弟吗?”
师挽棠:“……靠。”
他没憋住爆了声粗口,紧接着又道:“我不是最小的。而且现在已经不是了。”
他很执拗地想要将沈晏的说法驳回,大概是源于一些莫名的不安定感。沈晏点点头,本来想说点什么,意识到这点后又闭了嘴,最后只是道:“那你叫我一声师兄我就送给你。”
师挽棠赶紧把手递过去:“谢谢不需要。”
“是吗?很贵的哦。”
他又忙不迭缩回来,从善如流道:“师兄。”
沈晏这次是真笑了,一排整齐的牙都露了出来,刀裁似的眉宇微微弯起,眼中含着温润的色泽。“嗯,师弟乖。”然后伸出手,用哄宠物那样的手法轻轻摸了摸师挽棠的头发。
看在腕表的份儿上,师挽棠心道:看在腕表的份儿上,我忍你这一回。
“……师挽棠,我要走了。”
鬼王大人低头研究“贵重”的腕表,头也不抬:“知道啊,我听到了,半月后嘛。”
沈晏道:“你是真的傻呀,半月后回昆仑,我现在得去万山镇跟我的师弟们汇合了,明天就出发。”
鬼王大人猛地抬起头来。
空气仿佛在他们周身停滞了流动,两人沉默地对视着,有那么一刹那,师挽棠差点脱口而出:‘为什么不等我一起去呢?’
但他喉结攒动了一下,唇齿微微翕合,最终还是没吭声,沈晏那么聪明,肯定不会想不到这茬,但他没有提起,甚至没有这方面的打算,就说明他是不愿意两方同行的。可能是出于多方的考量,师挽棠不爱思考那些,他只知道沈晏不想,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好吧。”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耸了耸肩,故作轻松地道:“明天什么时候,本座送送你,好歹交了那么久的房租,鬼王大人这点肚量还是有的。”
沈晏弯起眉宇,轻声道:“不要送,我自己走就好了。”
师挽棠震惊道:“你有病啊?不让人送那多冷清啊?”
“有病”的沈公子不置可否,“我不觉得。但若你来送的话,我可能就舍不得走了。”
这句话意味深长,细细一品就能品出太多杂糅的情愫,师挽棠干脆当成没听到,满脸正色:“那就别走了吧,欢迎你弃暗投明,我亲爱的狈。”
沈晏叹了口气,“师挽棠,你……好好的。”
然后他转身回了房间,当着师挽棠的面阖上了方面,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将对方隔绝在外,也像是隔绝了两人间所有翻滚的、即将破土的怦然心动。
师挽棠站在门口,看着紧闭的房门愣了好半会儿,才慢吞吞地转身回房。
说是不让人送,可师挽棠还是打算看着他走,他不记得听谁说过,远行的人若没有人送,那他便会没有留恋地离开,可能以后都不会再回来了,出于心底某点隐秘的期待,他不希望这个人没有留恋地离开,至少……再回来给他做顿饭嘛!
鬼王大人盘算得很好,结果沈晏早就预料到并且有了应对之法,一点余地都不给留,他第二天一起床,沈晏的房间已经空了,书案上的镇纸压着一张小小的便笺——江湖路远,各自珍重。
师挽棠对着那张便笺,又气又怒,有心将它当成罪魁祸首狠狠□□一番然后丢弃!可手指紧了又舒,终究还是没下得了手,反而叹息一声,将这便笺细细捋平,与从沈晏那偷来的海棠画纸一起叠好,放进柜子的最里层,妥帖又细致。
沈晏就这样走了。鬼王殿又恢复了以前的寂寥宁静,那位殷南姑娘带着一群巫族人哗啦啦地冲上了十方山脉,在沈晏离开后又哗啦啦地冲下山去,就近驻扎在不远的小镇上,偶尔会派人上来做个记录,每每记录前夕都会跟鬼王殿打好招呼,可以说是再周全不过了。纪敏开始令手下收集山中成熟的灵药,采购武器装备,为神墟秘境之行做准备,每天抱个小算盘在师挽棠耳边噼里啪啦地算,后者本来没多大感觉,被他日日耳提面命,也不由得升起几分重视之感,在经历了沈晏养猪似的腐败生活之后,鬼王大人终于再次闭关,潜心修炼。
神墟秘境得多方重视,归根结底是因为那些里面可能会存在的积攒了千百年的无数宝物,就像开宝箱盒子,未开之前谁也不知道会看到什么,但百分之一开出宝贝的概率就足以令人兴奋。与那些被探索过无数次的秘境不同,神墟前几年才被查探到些许踪迹,今年的开启就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无数不可预料的首次面世的珍贵宝物,这么大蛋糕谁不想分一块?是以临近结界松动的前几日,多方势力群英荟萃般齐聚万山镇,沈晏到达时街上已是人山人海的盛况,镇上诸多客栈通通满员,一些不见经传的小仙门便只只能借居在本地百姓的家中,老大一群人挤在一个小破院子里,想想也委屈得紧。
望书等人到得早,昆仑宫家大业大,给门中弟子发放的预算极为豪横,镇上最好的客栈其中一层被他们整个包下,沈晏提着剑上楼时,这群人正一人抱着一只烧鸡补充能量,乍然看到多日未见的大师兄,空气足足寂静了一盏茶功夫才破冰。
“晏师兄!”第一个冲上来的是夏竹青,沈晏只瞥了一眼,便猜到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原主受——这一身天真无邪的气质实在太显眼了。夏竹青一手还举着烧鸡腿,大眼睛水汪汪地看着他,没看两秒,嘴巴一瘪,“嘤——”
“不许哭。”
小夏同学于是又把几欲夺眶的久别重逢之泪憋了回去,可怜巴巴唤道:“晏师兄。”
沈晏孤高清绝地睨了他一眼。
相较于他人,夏竹青与沈摇舟的关系称得上相当之好,一位是掌教独子,一位是仙尊爱儿,夏竹青刚被领到昆仑宫之时,掌教大人本着宫内和谐友好相亲相爱的优良传统,亲力亲为地领着夏竹青拜访了剩余十一座山头的仙尊,‘七大姑八大姨’认了个遍,逢人便是一句:“竹青性子腼腆,修为不善,还望诸位多多照料。”
等夏竹青跟各个山头的师兄们混熟了,仗着七大姑八大姨都疼他开始漫山遍野地疯跑,掌教大人又担心他“失了管教”,提溜着带到了自家儿子居住的雪凛峰上面,希望他稍加“引导教诫”,当时沈摇舟不苟言笑地盯了这位小师弟半晌,当场就把人吓哭了,后来半个月后夏竹青下山,全世界最怕的就是他晏师兄,但这小破孩记吃不记打,他惦记着他晏师兄对他好,又特爱亲近沈晏,亲近完了被教训又哭,两人就陷入这样的死循环,唯一不可否认的是,两人确实有种莫名契合且亲昵的磁场。
夏竹青属于特别讨喜的长相,黑白分明的大眼珠子,笑起来颊边有甜甜的小酒窝,不外乎昆仑宫的师兄们都偏疼他,眼见着他要哭,望书连忙上前打圆场,只是他打圆场的方式有些欠揍:“啊!我亲爱的师兄啊!您终于回来了!你不在的这段日子里,您的小师弟我茶饭不思日夜不寐,念念不忘,每日佛前祈求,只盼着您能早日归来——”
沈晏手腕轻轻一抖,佩剑便出鞘了半寸,剑柄抵着望书的额头,他冷冷道:“我亲爱的师弟,恶心到我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雪亮的剑光映到望书的侧脸上,他胆战心惊地将剑推回鞘中,认真地在嘴上上了一道拉链,缄口不语。
夏竹青眼泪还没来得及完全收回去,正震惊地看着他亲爱的晏师兄。他晏师兄便又将剑柄转移到他额上,轻轻抵着,“再假哭我就揍你。真当你师兄看不出来呢?”
一直到沈晏收剑落座,夏竹青仍在不敢置信:“师兄,你变了,你以前看不出来的!”
沈晏慢悠悠地喝了口茶,无动于衷:“那是我懒得说。”
“……是吗?”小师弟怀疑的视线在他身上扫量着,像是在验证他话中的真假性,沈晏掐着他的后脖颈将其摁到座上,淡淡道:“你看你哪次哭我心软过?”
夏竹青:“……”
一击必杀。
小师弟蔫嗒嗒地趴到桌上,沈晏这时才有闲暇看向他身边那个野性难驯的金发男人,恰巧后者也凝起深邃的眉眼,不着痕迹地望向他,两方的目光在空气中一触即离,沈晏心下了然——这便是那位武力值逆天、浑身霸总气质却有一个憨憨脑袋的,原主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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