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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张小茉哪里做过捆扎蔗叶的活,她念书虽算不上顶好,但在老张家里已经是拔尖儿的成绩,再加上前头有张小慧,后面有张小珠,根本用不着她干活,长这么大,也就偶尔烧过几次柴火,带带家里的小孩,就算是放秋假也从没去过大队帮忙,连怎么捆扎蔗叶都不知道。
一开始张晓珠还做了示范,手把手地教她怎么捆怎么扎,张小茉上手以后,就说手疼得不得了,搬了张小马扎坐在一旁,笑眯眯地指挥她扎蔗叶,等一大筐的蔗叶全部捆扎好,整齐地铺在院子角落里晾晒时,张小茉细白的手心皮肤,已经被割出了一道一道的小口子,纵横交错,疼得她直哆嗦。
张晓珠的手当然也很疼,但原主从小干惯了农活,皮肤粗糙还有一手的茧子,无形中也减弱了这种痛。
吃晚饭的时候,她面不改色的举着筷子给张小茉夹糠菜团,还温柔关切地问:“小茉啊,你还是干的太少了,手没适应过来,等长了茧子,就不会疼了。看你这样,二姐多心疼啊,来张嘴,我喂你吃。”
刘桂芳凌厉的视线跟刀子一样刮在张小茉背上,她哪敢真让张晓珠喂,只能忍着痛去接糠菜团,但蒸出来的糠菜团黏黏湿湿的,一碰着伤口水就跟针扎似的疼。
张小茉没忍住一松手,糠菜团就掉在了地上。
听了张晓珠一番话,刘桂芳的心里本来就不痛快,她一把年纪在外头忙得跟陀螺一样的转,这丫头倒好,穷人家里养出来个大小姐,半点苦头吃不得,扎个蔗叶跟要她命似的,还白白浪费了一块糠菜团。
刘桂芳心头火起,当着十几口的面儿,大骂起来:“没用的东西,我养你是为了干吃饭不干活的吗?念书有个屁用,再过几年都要嫁人了,给家里挣过一分钱没?考不上就别考,过完年就去找工作,让你妈去跟刘主任说!”
张小茉从小乖巧,说话也动听,还没被人骂成这样过,当场就红了眼眶,泪珠子断了线一样掉下来,她不知道该说什么,生怕刘桂芳气头上真不让她复读了,就在那里默默的流泪。
“妈,您快消消气,小茉她是没经验,多做几次就好了,以后家里扎蔗叶的活儿就让她来做,您看咋样?”刘红拽了一下张为鑫,给他使眼色,想让他去劝刘桂芳,但张为鑫没看懂,冲她咧嘴笑了下,说红薯真甜,又埋头吃去了。
刘红气得半死,只得让张小茉先回屋,劝了刘桂芳几句,就话里话外的数落张晓珠偷懒,故意把活推给没经验的张小茉去做,果然把刘桂芳刚消下去的火又点起来了。
眼看着势头不好,张晓珠就捧着糠菜团溜进了老二家的屋头,反手把门锁给挂了上去。
“小茉,是我不好,让你挨了阿奶的骂。”张晓珠坐到张小茉身边,把糠菜团塞在她手里,语气真挚地说,“你没吃晚饭,快把我这块吃了吧。”
张小茉抽泣着摇头,“我,我怎么能吃二姐的……”
“也是,小茉肯定舍不得我饿肚子。”张晓珠一脸感动,把凉了以后有点干掉的糠菜团用随身的小棉布裹着,郑重放到了口袋里,还拍了下口袋,高兴地说,“等我今晚饿了再吃。”
张小茉张了张嘴,感谢的话还卡在喉咙里没说出来,糠菜团子就已经被张晓珠收了回去,她满脸错愕,却开不了口,只能勉强地笑了下,“是啊,二姐对我好,我怎么能让你饿肚子。”
“小茉,你的蛤蜊油藏在哪了?快拿出来给我看看。”张晓珠捧着张小茉的手,心疼地说,“这么好看的手,可不能毁了,得赶紧抹点蛤蜊油护着才行。”
张小茉脸上挂着泪痕,她没法叫张晓珠出去或者把眼睛遮起来,只好以后换个藏蛤蜊油的地方,犹豫了一下,从枕芯里抠出一个白色大蛤蜊,上面贴着标签,个头不大,里头盛满了雪白的细腻膏体。
“这就是蛤蜊油啊,真香。”不管是张晓珠还是张小珠,都是头回见到蛤蜊油,装在贝壳里的护肤品确实很稀奇,她立马从里头抠出来指甲盖的一块膏体,仔仔细细地涂在张小茉的手心上,“手可得护好,不然冬天会生冻疮的。”
张小茉深以为然地点头。
“那这就借给我了。”张晓珠把蛤蜊油贴在嘴边亲了下,揣进兜里,“反正你又不干活,手也抹了,谢谢啊。”
“二姐,二姐!”张小茉飞快起身去抢,但张晓珠跑得快,已经站在了门口,她冲刘桂芳的位置努了努嘴,笑眯眯地说:“阿奶就在外头,你可别出来,万一她气没消,你就没法继续念书了哦。”
张小茉气的跺脚,那可是她最后一盒蛤蜊油了,刚拆封还没用两次,万一用多了,她冬天怎么过?
盯着张晓珠远去的背影,张小茉眼里含怨。
……
“小光,小光,快点过来。”张晓珠冲张为光招手,在她的记忆里,这是家里唯一一个会替她出头的人,初到这个时代,也正是他无条件地挡在了张晓珠的跟前,想要保护她免受刘红的责难。
在这个充满恶意的家中,他是难得的清流。
既然张为光将她当做亲姐,那么她也该代替张小珠对这个弟弟好一些,毕竟她是附在张小珠的身体上,总该替她履行一些义务,也算是报答这个恩情了。
正在写作业的张为光立马放下笔,奇怪地说:“姐,以后别老跟三姐凑一块,出了错都是你吃亏,刚才二婶又说你坏话,阿奶气的红薯都没吃完,又给张为鑫吃了。咱爹都没吃上红薯呢,他们家凭啥顿顿吃!”他不服气地说。
“阿奶偏心,你还看不出来吗?”张晓珠把裹着糠菜团的布包搁在张为光跟前,催促道:“快吃,干了全是渣,剌嗓子。”
“你刚才没吃吗?”张为光头摇的像拨浪鼓,“不行不行,你病才刚好,别再偷偷省吃的,不然晚上又要饿的肚子疼。”
“那就一人一半。”糠菜团子凉了以后也容易变干,轻轻一掰就成两截了,还掉了不少糠渣子,全都给布兜着,另一半推到他面前,“男孩子就要多吃点,长得高了壮了,以后才能保护我跟小玉,懂了吗?”
张为光点头,“姐,我不吃也会保护你跟小玉的!”说完脑袋就被拍了一下。
张晓珠好笑地说:“你要是瘦成竹竿,还怎么保护我们?年纪比你小的,你不怕,但要是大哥要欺负我呢?或者其他年纪比你大很多的欺负我,你怎么办,打的过吗?以后咱家的日子只会越过越好,不会穷到连这种东西都吃不上的,快点吃吧。”
张为光还在犹豫。
张晓珠板着脸,“你不相信你姐吗?”
张为光摇头,三两口就把糠菜团子塞进嘴里吃掉了。
“以后你练字的时候,也带小玉一起,年纪小的时候打好基础,对将来没坏处,小玉以后可是要考大学的。”如果她没记错的话,1966年就取消高考了,张为光应该赶不上考大学了,但等恢复高考,张小玉还是可以考的,只不过农村教育差,得从小抓起才行。
“好嘞,没问题!”
“什么没问题?”袁冬梅推开门走进来,脸上愁云惨雾,尚算清秀的脸上还挂着泪痕,显然是因为饭桌上的事被刘桂芳狠狠骂了一顿,她心里头委屈,在厨房洗碗的时候掉了眼泪,怕被大嫂陈春云看见,就匆匆回了屋。
“妈,你哭了?”张为光立马放下笔,站起来,“是不是二婶他们又欺负你了?还是阿奶骂你?他们咋能这样?就欺负咱家!咱们明明没错,你为啥不当场驳回去……”
他还要再说,却被袁冬梅的眼泪给吓得愣住。
“小光,是我这个当妈的没用,连累你们老挨你奶的骂,她是对我有意见,才把气撒在你们身上。”袁冬梅边哭边用力锤打胸口,发出沉闷地声响,听的人心慌,“我咋会这么没用啊,闺女病成那样,都吃不上鸡蛋,要是我……要是我有用点……”
张晓珠挤出两滴眼泪,扑到袁冬梅怀里,“妈,我不是馋鸡蛋,我是难受啊,小鑫周周有鸡蛋吃,小光也是阿奶的孙子,他两个月都吃不上一颗蛋,我心里刺的难受,才把那颗蛋给吃了,你打我吧,都是我的错……是我不争气,咋能发烧啊,我就是累死在地里,也不该发烧躺在家里,害你跟爹被奶骂。我,我睡觉都在想,要是我就这么烧死了,阿奶是不是就……就不骂咱家了?”她泪眼婆娑地抬头,抽抽搭搭地说。
“你,你咋会这么想……妈不会让你有事的……”
当奶的有十几个孙儿女,可她就只有这三个,都是她的宝,要是再不护着点儿,就没人护了,袁冬梅抱紧了张晓珠,表情渐渐坚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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