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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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顶的考场。

禾莞正在和系统对线。

就在刚刚，她坐进考场的一瞬间，脑海中的金属音又响了起来。

[叮]

[触发隐藏任务]

[本次考试成绩排名前百分之五十，可获得一次修改剧本机会]

紧接着，禾莞的课桌上浮现出几排小字，是后面的文字剧情。

[流星雨的准确时间已经公布，摄影社开始准备帐篷。因为这次的流星雨可观测度高，除了摄影社以外，很多班级为培养学生兴趣，组织学生上山观看。]

[禾木浩帮苏斐雯搬帐篷，可没想到天空下起了雨，山路湿滑，两个人被困住，手机没有信号，他们只好先躲进帐篷里，聊了很多关于学习的问题]

果然，苏斐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还有，聊学习的问题？

骗鬼呢？

禾莞捏着笔，指尖儿绷紧，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

杨涛转过头来，准备按照规矩谈一下传纸条的事，可这次，愣是嘴巴张了张，悄摸摸地转了回去。

禾莞：“前百分之五十是吧。”

系统：“没错。”

前百分之五十。

未免过于简单。

她挥开那些小字，目光沉着，信心满满。

可等到监考老师将试卷发下来后，入眼的却是一片波浪式的雪白，滋滋啦啦，宛如年代感久远的老电视每到周二就会出现的雪花台。

禾莞：“？”

试卷。

得白癜风了？

系统：“穿书者在原则上还是要尊重原主人设，系统这边做了一点技术处理。”

禾莞：“……”

神特么技术处理。

系统说完之后，无论禾莞如何，都没了声音。

行。

非常行。

禾莞沉着脸翻开试卷。

可过了几秒，禾莞发现，题目其实只是随机遮盖，每道题都有一部分被打上了雪花。

并不是完全被挡住，说到底，还是有迹可循，只要将题目尽可能地复原回来。

是个不小的工程。

但工程再大，也得看对面坐的人是谁。禾莞嘴角弯了弯，信手旋开笔帽。

噌的一声响，像是战士亮出高傲的刀锋，准备与恶龙殊死一战。

开考的铃声响起。

语文题多依附于感性，尽管遮挡，能找到的采分点还是很多。

这次的作文题目是一个话题作文，题干遮住了一大半，但禾莞还是提取到了‘孝顺’、‘传承’的字眼，凭着仅有的几个字，作文的大致结构在脑海中迅速搭建。

数学和理综，禾莞有着天生的嗅觉。

在理科试卷之中，只要不是关键条件被遮掩，禾莞都能在极短的时间内迅速复原题目。

大抵是前面的表现过于出乎意料，最后一门英文考试的时候，系统彻底不做人了，将英语阅读题挡住大半，作文题目甚至完全覆盖。

禾莞写完听力和单选题，心里大致算了一下，直接举手交卷。

在一片考生的注目礼下，禾莞离开了考场。

这会儿离交卷时间还早，教室都被占着，禾莞又是走读生，无处可去。

她绕到操场上，操场也空荡荡的，风吹过来夹着寒意。

明天就是国庆了，高二的学生喜获三天假期，各个班级里也下发了紫峰山看流星雨的通知，自愿报名，会有巴士过来将学生接过去。

流星雨这个东西对少女来说多多少少有些梦幻的味道，禾莞没亲眼见过，也很想看。但手握剧本的禾莞却知道，明天会下雨。

下雨意味着天气不好。

天气不好意味着没有流星雨，而且，还要提防某位小白花女主将禾木浩变成工具人……

想起苏斐雯柔柔弱弱的样子，禾莞不禁挑了挑眉。

她走着走着，走到了学生活动中心楼。

宽大的地球仪屹立在大厅中央，左右墙上全是社团活动和一些志愿服务的影像留念，禾莞随意看了看，看到了禾木浩的照片。

高一年级的活动要求全员参加，实验班的志愿服务选在了凛城郊区的一所幼儿园。

禾木浩身子弯下来，小朋友们争先恐后地挂在了他的身上，禾木浩笑的一脸宠溺，摸着其中一个孩子的头。

禾莞走近，注意到了照片的左上角。

那儿站着一个男生。

男生皮肤冷白，穿着身宽松的运动装，单手拎着一个手舞足蹈的小萝卜头。

隔着照片都能感觉到那孩子有一股调皮劲儿，但被拎在展翊手里后，嚣张的小表情带着点哀怨和无可奈何。

栽到那人手里，确实惨。

禾莞没忍住，笑了一下。

她去找其他的照片，可再没有那个小萝卜头的身影。

没能看到后续，禾莞有些许遗憾。

禾莞离开活动中心，重新穿过操场。刚刚还安静的球场这会儿吵闹起来，篮球律动律动的声音传进禾莞的耳朵。

她抬头，几个男生正在打球。

应当是英语考试提前交卷的学生。

操场离考场较远，不用担心会打扰到考场的学生，男孩子们玩得很尽兴，禾莞走近，听到一声惊呼。

“翊哥牛逼！”

展翊袖子挽起，露出修长匀实的小臂，白色发带将碎发往前撸了一把，整个人刀削斧凿般好看。

他跳起来，能直接扣篮。

“卧槽！”

“翊哥置空绝了。”

同队的男生吹了个大大的口哨，球权换到了对面，展翊跑起来防守，长腿迈开，利落有力。

禾莞之前也上过篮球课，不过是那种应付考试的课，学一个三步上篮就结束了。她记得，同班的男生们手都很大，能直接将篮球握住。

下一秒，球停在了展翊手上。

他偏头，看见禾莞站在操场的足球架旁边。

就在禾莞以为，展翊马上就会收回目光的时候，展翊和旁边的男生说了句什么，放下球，朝她走了过来。

他扯下发带，濡湿的头发略显凌乱不堪，可偏偏张脸很有味道，像是精心抓出来的湿发造型，衬的肤色愈发的白。

展翊：“没去考试？”

禾莞：“写完出来了。”

展翊没像以前一样质问什么。

他跑过来，是怕禾木浩不好意思开口让妹妹和自己坐一辆车。

展翊：“明天摄影社有小车送，你要是不想挤大巴士的话，可以和木浩一起。”

禾莞打断他：“当然要一起。”

当然要一起。

这会儿成绩还没出来，修改剧本的机会不能用，她得跟着禾木浩，不能让苏斐雯钻了任何一个空。

禾莞：“还有什么事吗？”

展翊：“没事了。”

那边男生在叫他，展翊重新跑回了球场。

他想，这样的骄阳，小公主是站不了多长时间的。

果然，两次球权更换，展翊再看向这边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

一起打球的几个男生有点失望。

“怎么走了？”

“好漂亮，我以为是给你送水的女生，还想表现一把撬个墙角呢！”

“翊哥，那是谁啊？”

展翊：“木浩家的小公主。”

“啊？”

“那没机会了。”

“嘿嘿，妹妹真甜啊，像棉花糖一样。”

“其实我和木浩挺熟的，要不……”

展翊打断男生的话，将篮球拍在地上咚的一声响：“发球。”

-

听说儿子和女儿要一起去山上玩，幸福就快要从禾母眼底溢出来。

她一早就给两个孩子准备了午餐和外出的工具，看着他们穿上了御寒外套。

临走的时候，禾母送给禾莞一个相机。

她看见儿子有，怕小女儿失落，昨晚特意托朋友送来一个配置很高的相机和镜头。

禾莞接过来，拎在手里沉甸甸的，沉的眼睛也跟着有点酸。

她是在寄养家庭长大。

小时候的禾莞，并不知道自己并非亲生，她像普通家庭的女孩儿一样，乖乖长大，认真学习，母亲当时还咬着牙为她报了钢琴课程，希望女儿可以出色优秀。

后来，寄养家庭的夫妇俩怀孕了。

禾莞多了一个弟弟，她很高兴，但渐渐的，父母的爱开始向着那边转移，一开始还好，后来就像是失去了平衡的天平，完完全全倾倒向了另一边。

禾莞从来只在自己身上找原因，觉得是自己不够努力，于是就愈发努力地练琴、学习，她做竞赛做的好，在小城市里小有名气，很多低年级竞赛班的学生都来找她补课。

禾莞将钱存起来，准备偷偷交给妈妈当做惊喜，但意外听到父母的谈话。

母亲哀怨地说：“飞飞的跆拳道班又要交钱了。”

父亲：“不然，让禾莞去上寄宿学校吧，儿子和她在一起似乎总是受委屈。”

母亲：“也好，两个孩子里有一个不是亲生的我总别扭。她的奖学金够她生活的，正好飞飞也想练琴，把禾莞的琴送给他。”

父亲点点头：“那孩子表面上乖，骨子里有股傲劲儿，这件事还是别让她知道，或许以后飞飞能靠上她……”

以禾莞的性格，她本以为自己会和他们大吵一架离开。

但禾莞没有，夫妇俩并没有做错什么，只不过是疼爱自己的孩子。她没有立场吵架，于是收起了心，开始独立，渐渐远离寄养家庭。

“莞莞，这个步骤好像有点繁琐，让哥哥教你用。”

禾母还在给女儿讲述相机。

她还是怕小女儿学不会，产生心理落差，于是耐心地和她说着：“哥哥一开始可笨了，还是你展叔叔一点一点教他的。”

“莞莞？”

禾莞不再抗拒。她将相机放在一边，轻轻抱了一下禾母的腰：“谢谢妈妈。”

这是她来了之后第一次喊妈妈。

美妇人身上有种陌生的味道，但禾莞却觉得安心。

“宝贝。”女儿这声妈妈喊得异常好听，禾母声音软的一塌糊涂，摸着她柔软的头发。

她都快忘了，女儿上次这样向她索要温暖，是什么时候了。

禾木浩下来了，摸摸禾莞的头，告诉她时间到了。

禾木浩把禾莞的相机装进箱子，领着禾莞一起上了车，司机将两个孩子送到校门口和学生集合。

这会儿时间还早，学校门口却已经站了很多人了，男孩儿女孩儿们三三两两抱成一团，吵吵闹闹的十分兴奋。

禾木浩站了一会儿，对禾莞道：“展翊来了。”

禾莞偏头看，一辆豪车停在了学校前一个路口处。

展翊下车，走了过来。

男生穿着件圆领的白色衬衫，外面套着一件深灰色连帽夹克，黑色运动裤笔直朝下，束脚，衬的一双腿尤其长。

这身打扮并不张扬，却将人衬的帅到离谱，不光是一中的女生了，就连坐在妈妈后面上幼儿园的小女孩儿都使劲儿歪着脖子看。

展翊完全享受这种目光。

禾木浩低头笑了笑，和禾莞解释：“他每次都是，故意走这一段，让大家看看他。”

“你们不知道。”文泽站在禾木浩旁边，伸出一根手指：“昨天，一点，半夜一点啊，微信给我发照片问我他这件全球限量仅此一件的夹克搭哪条裤子好看！”

郝坤鹏也睡眼惺忪地站在一边：“我是两点，问我他的登山鞋帅不帅。但是他没拍鞋，只拍了自己的脸。”

文泽：“啧，孔雀精转世。”

郝坤鹏嘶道：“小点声，不要命了？”

文泽嘎嘎乐：“你以为翊哥不知道别人怎么叫他？他早默认了。”

禾莞抬头看了看自信的孔雀精，他手里还拎着一个箱子，和禾莞手里这个很像，应该装的是相机和镜头。

帅确实是帅的。

就是整个人的气质有点冷。

怪不得那调皮的小孩儿被他拎在手里时会一脸哀怨。

禾木浩：“咱们的车子有几辆？”

两个背后说人是孔雀精的小孩儿早溜了，展翊手指划开手机屏幕，回答道：“一辆中巴，还有一辆小轿车。”

摄影社有大概二十多人报名了活动，其中有很多都是实验班的学生，不少男生过来假装和禾木浩问好，然后借机跟禾莞打招呼。

禾莞挨个说你好，客气礼貌。

约定的时间逐渐临近，带队的老师也都到了，大巴车缓缓驶来。

学生们排着队往上走，司机师傅突然拍了下脑门：“啊，我不该开这辆车的！”

报名的师生一共有111人。

公司计划是开两辆核载56人的车，正好余出一个座位，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今天出来的时候，十分自然地开上了这辆核载54人的车，这会儿只有110个座位。

司机师傅挠了挠头，问带队的老师：“你们有人开车来吗，我这儿可能得余下一个人。”

带队老师面露难色。

摄影社有个男生正好路过，听见了，就问师傅：“多出几个人？”

司机师傅焦头烂额：“一个，这车可不能超载，怎么办呀。”

摄影社的男生过来问展翊。

展翊点了点头，说可以，男生跑回去跟司机师傅说：“没事，让多出来的那个同学跟我们一起走吧。”

司机师傅感激地看着男生，再三道谢。

禾莞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一种不祥的预感冒上心头。